《繁露》半两秦风

28、刺客

　　午时过了，肆拾本来是想睡一小觉，却被门外的喧哗声吵醒。正想起身去看，就见冲进来一个黑衣蒙面之人。
　　“不是吧，又来？”他有点无语。
　　霎那间这刺客已经到了眼前，挥刀向肆拾劈来，肆拾向左一晃，躲了过去，哪料这人旋即又是一刀，见躲不过去了，一闭眼，却听见叮当一声脆响，他睁眼一看，原来是扶苏的乳母阎嬷嬷的儿子卫令阎乐，见阎乐手中上下翻飞的是一只玄铁流星锤，与那刺客战得正酣。
　　趁这会儿功夫，他一把将褥下的神经鞭抽了出来，拿在手中按动机关，只见绿色光柱逐节递增，变成一个四尺长的光做成的鞭子。肆拾挥动鞭子，绿光落在刺客身上，只听见刺客喊了一声便倒地抽搐。
　　阎乐转头吃惊的看着肆拾，没想到公子武功如此了得，不由伸出大拇指给肆拾来了个“彩”，正高兴，就见外面杀红了眼的刺客一股脑都冲进来，三个蒙面黑衣人将二人围住。
　　见刺客三人：两人持剑，一人双手各持一三棱匕首。肆拾阎乐紧握手中兵器，正在双方僵持之际，殿门突然被人撞开，肆拾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夏无且。原来，夏无且中了蒙汗药过了午时醒来，一看时辰，在摸腰间腰牌已经不再，坏了，被刘泽这狗东西算计了。赶紧冲过去刘泽屋内，却见他此时已经七窍流血，中毒而亡。
　　“完了，完了”想着一路向肆拾温室殿跑，腿还有点软，他跌了跟头搓破了皮就爬起来再跑，终于赶到温室殿，还没进去，就见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侍卫、宫人、婢女一应俱全。
　　唯恐肆拾不测，他一把推开殿门，就看见他们三对二的对峙景象，
　　三个刺客背对他，听见门开口均侧身瞧。
　　肆拾心想：“你倒是来得巧啊！”使出全身力气，大吼一身：“快跑！”
　　说着一甩神经鞭，刺客三人未来得对夏无且下手，只能回头过来对付肆拾与阎乐。
　　夏无且到底是聪明人，听肆拾一吼，全力转身，飞奔逃命，直奔秦王宣殿正殿。“救命啊，有刺客！抓刺客啊！“一路上边跑边喊。
　　三个刺客与两人缠斗，不能脱身，无力去追夏无且。
　　跑到殿下，一抬头，从未觉得这台阶如此之高，想跑上去仿佛登天，但一想到肆拾他们此时境地多有凶险，便深吸一口气，拼了命往上爬，“快来人啊，快点，有刺客！”
　　侍卫不敢阻拦，也不敢不阻拦，就一路跟着他上殿，以至于两边侍卫越来越多。
　　“快。。。快去。。。。再晚来不及了。。。。”夏无且气喘吁吁。
　　秦王殿上正讨论伐赵一事，此时赵与燕正在大战，其国内空虚，秦若此时伐赵，时机千载难逢。遂秦王令王翦率一军攻取阏与、撩阳一带；将军桓齮、杨端和二人率一军攻占邺、安阳一带。王翦拜上将军。明日辰时出发。正当分发虎符之际，似乎听见夏无且的声音。
　　幻听？秦王揉了揉耳朵，声音还在。忽然腾的一下站起来，向殿外走去，往台阶下一看果然是夏无且，这人正手脚并用爬着台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众多侍卫持戟、刀跟随在他两旁，做抵挡状，又不真挡。
　　“抓刺客，快抓刺客”夏无且力气透支了，声嘶力竭却收效甚微，赢正冲下台阶，抓着他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
　　“刺客。。。。温室殿。。。。。”
　　闻言，秦王大喊备马。正殿侧下方有一个小房，太仆设中常侍一名掌管：常备用快马四匹、立车一架一杯以备急需之用。
　　闻秦王喊备马，立时牵马来，秦王握宝剑一跃而上，疾驰而去。
　　侍卫皆快跑奔袭向温室。

　　不一会，秦王策马直入温室殿，跃马而下冲进殿中，拔出长剑。见殿中肆拾与阎乐还在与蒙面黑衣人打斗，两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两个刺客倒在屋内抽搐，一刺客持匕首一刺客持剑伺机进攻，二肆拾与阎乐成背对背的姿势防守，见来着身着玄色袍，头戴王冕认出秦王，瞬间两眼发红，持剑者转身迎敌，一剑直插秦王心脏而去。秦王宝剑向外一璇将刺客的剑挡开。
　　肆拾见状，对赢正喊了声：“臂钏？”当在场几人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只见秦王忽然周身蓝光显现，如在被这幽光镀了层膜一般，人刺客再将剑刺向秦王，秦王却也不断闪，一个箭步上来，一手擒住了刺客的脖子。而刺客的剑却不能伤秦王分毫，就在众人惊讶之时，秦王使剑托，一砸将此人打晕过去。
　　使用匕首的刺客见状，却想来了玉石俱焚，秦王近不得身，阎乐死不足惜，他便直冲肆拾，两个匕首，其中一只向阎乐一甩飞了过去，阎乐流星锤转起躲避之际，这人来了个声东击西，一个飞身向肆拾刺去。肆拾甩出来，这人矫捷一闪，竟又多了过去。随即回旋而近直到了肆拾面前，匕首快如闪电，顷刻击发，肆拾来不及躲闪，下意识用手一挡，这匕首已经穿刺了手掌，幸好是匕首，若再长一寸，便直接扎在在了面门。见这刺客雷霆之际拔出匕首，鲜血飞溅而出。瞬间再一蹬步二次处击向肆拾心脏，就在存亡之际，刺客却停在半空，他觉胸中一凉，低头一看，只见长剑穿胸，秦王将剑一拔，刺客应声倒地。
　　来不及看刺客情况，秦王关了立场罩一步越过脚下刺客，来到肆拾面前，一把将肆拾手腕攥住，见他手心一个血窟窿流血不止，赶紧拿丝帕包扎，可血止不住，裹一层阴湿一层，马上就被染透了，血顺着手臂一直向下滴，此时肆拾已经脸色惨白。再这样下去，恐将失血而亡。
　　好在大队人马已到，冲进殿来，将倒在地上的全部刺客缉拿，随后来的还有太医令以及夏无且。多亏夏无且机智，待缓过劲来，要了匹马，冲到太医院接上他师傅老人家二人一马就赶过来了。否则照这个流血速度，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等老高回来了，看他们怎么交代。
　　梁公过来，赶紧查看了伤势，将包裹的斯帕拿掉，只见手掌中间一个方形的血窟窿一股股冒着血，梁公赶快让夏无且剪开肆拾的袖子，将整个手臂袒露出来，然后在手臂血管经络处施针，马上血流被止住了。肆拾觉得头晕目眩，将头无力的搭在赢正肩头，闭上了眼睛。
　　赢正焦急的看了梁公一眼，梁公边用绵纱清理血窟窿上的伤口边说：“幸好没淬毒，暂时死不了，晕了。”
　　清完创口，再用探针看了下窟窿内的伤口，还好没有伤到神经和骨头。“缝合吧。”他看着夏无且说。
　　“我？”
　　“啊，不是你还是我啊？我这老眼昏花，我还看得见啥啊？”
　　“好嘞”夏无且乖乖用药水将两只手洗干净，又将盒内器具消了消毒，拿出银针来却犯了难：“师傅，这四个角的伤口如何缝啊？”
　　“哎。。。平时怎么教你的？不会举一反三吗？“夏无且尴尬的瞄了眼秦王，看了看老师摇摇头。
　　“为师最后教你一遍啊，你要学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方能成为大家，你看，这伤口如此，这般。。。。。。。。。。”这一边教学一边缝合，一缝就是半个时辰，不愧是三朝元老，医届封神的梁公。待缝好伤口，敷上金疮膏，用棉纱包裹好，老爷子才说：“这伤口是处理好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失血太多，待一会给他服下汤药，再多补一下气血吧。”老人无奈摇摇头。“这创面不小，以他的体质多半要发热，夏无且一会儿盯着吧。”
　　顺手取了针，转头又对夏无且说，止疼都教给你了，一会他疼的厉害了，就按我教的做，我先回去了。
　　秦王将肆拾头轻轻镇在枕上，起身道：“有劳了梁公了，多谢。”
　　梁公却不客气：“谢倒是不必了，只是让少府那边多给些银钱好采买些药材吧，我这儿的好药都快给这小子一人吃光了。”说着看了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肆拾。
　　秦王道：“那是自然，梁公慢走”说着吩咐随后来的步辇给梁公用上，梁公以后步辇可随时差遣。
　　“老爷子真是肆拾的救星，希望他长命百岁。”夏无且想。
　　秦王的心思只在一处，他忧心忡忡地看着肆拾。又是一个不眠夜。这才相隔多久？就让肆拾再遭劫难，赢正心中既亏又恨。这个秦王当的如此无能。
　　都说五指连心，这手上给刺了这么一个大窟窿得要多痛啊，想到这里赢正便心疼难当。
　　芈湘那里，宫人来报，秦王遇刺幸无碍，心有余悸，就先不回去了。可是她却最清楚怎么回事，“不回来也罢，我就在这里等着听肆拾身死的好消息，只可惜不能亲眼看见”她想。
　　半夜，线人密报：“肆拾伤手掌，无大碍。”
　　芈湘气得将珠钗摔在地上，瞪着眼却泪滴落“都是一群废物。”她想“这事不算完”。
　　“人都处理了么？”他问道。
　　线人报：“皆死”。
　　“好”。。。。。说完芈湘紧闭双唇，待线人退下。用手指轻轻擦了擦脸上泪水。

　　“逐日姬”你为何要去追太阳？你明知是不可能为何还要做呢？因为我喜欢太阳的光芒，即使追不到，也想多一秒在那温暖当中。。。。。。。

　　“今夜繁星闪耀，不见谁窗前盼望。
　　不管这个中人，星光依旧灿烂。
　　多少贪嗔痴和怨，谁能够淡忘？
　　如梦、如幻。来去无恙。
　　仰望、期盼。星永恒发亮。
　　今夕何夕兮？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