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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方死方生 ...

  •   十个时辰以后,未时,车马进了章台宫门。
      京畿各要道,宫门已封闭,禁军严守,以备祸乱。三公九卿、朝廷百官以相邦吕不韦为首,宗室、宗族、内戚以华阳太后为首,都已经在正殿等候。所有在咸阳的中央权势都聚于此了,他们要在这关键时刻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谁将成为下一任秦王?”
      肆拾在寝宫,一夜未眠。听见门外有寺人喧哗,称“秦王薨了“,他一反常态,怒斥道:“何人在此造谣?!”
      两个寺人吓得扑通跪倒:“冤枉啊,王上确实薨了,在大殿。。。“
      没等话说完,肆拾一路不停向正殿奔跑而去,老高一看随后也追了出去。
      跑到大殿下,见空旷的广场上,孤零零的停着一架乘舆。龙马刚刚卸下,还未来得及迎秦王灵驾,此时只剩下赢正的尸首躺在犹如坟墓一般的安车内。
      肆拾急于上前,却被禁卫拦住:“大胆,何人?”
      “肆、拾”肆拾艰难的从嗓子里蹦出两个字。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是何人,不敢放行,道:“无丞相口谕,不得擅闯。”
      肆拾却不管,径自向前走,却被身后的老高一把抱住。
      “放开我,让我进去”肆拾拼命的去挣脱,像疯了一般,哭喊着。
      只见随车的左弋仆射向吕相禀告了一句什么,听到高台之上,吕不韦哽咽的说道:“放他进去。”
      老头在高台处,表情肃穆,极为克制,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隐藏不了此时的悲痛,他说完,远远望了肆拾一眼。
      禁卫收起双戟,给肆拾让出一条道来。老高也不再束缚他,肆拾一人上得安车来,躬身入内还未起身,便闻见浓重的血腥直扑鼻而来,令他一阵作呕,瞬间双泪如柱,他咽下苦涩交织的泪水,跪爬着来到赢正身旁。
      眼前一幕犹如霹雳:只见赢正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匕首还留在胸口,赢正一手捂在胸口位置,一手垂下。
      他去握赢正的手,发现整个人都已经僵了,冰凉的手在触及的一霎如坠冰窖。他轻轻凑到赢正耳边唤了一声:“赢正,你醒醒,我来了”
      却无人作答。他趴在赢正的身上,仔细端详他的样子,他用手轻轻抚过赢正的双睫、鼻峰、面颊。他轻轻吻了赢正的唇。这是他曾经跟他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他握住赢正在胸前的手,看到手覆盖的后面那一张被叠的整整齐齐的帛书,鲜血已经将帛书染成了深褐色,粘连且浆硬的无法打开。脖子上,那一只飞燕,也已经被血浆包裹着看不清形态。
      他感到眩晕,深吸一口气,却依旧感觉难以呼吸。胸口发出阵阵剧痛。
      他转过来靠在肆拾身上,闭上眼睛,泪已经干了。和着赢正的血痕,肆拾的双手无力的瘫软在地。
      老高在外面焦急的喊了声:“公子?”
      肆拾一怔,他想起来该干什么了。
      肆拾在此俯在赢正身上,他掰开赢正的嘴,自己的嘴也兑了上去,表情一霎剧痛,一阵金光乍现,一颗仿佛是内丹的球状物体,瞬间从肆拾的嘴里,直接渡给了赢正。即便是死人无法吞咽,可这金丹却像是活的一样,自动顺着赢正的咽喉、食道进入了赢正的体内。
      这金光漫出,外面人看得惊讶万分,只有老高大惊失色道:“不好!”
      他奋力要冲进车内制止,不想却被拦在门外,只能大喊道:“公子!不可啊!公子,不可!”
      可木已成舟,他瘫倒在地,哭着,骂道:“肆拾,你这个傻子。。。”

      顷刻间,还未等禁军上前查看,只见乘舆的门开了,里面出来的不是肆拾,而是赢正。众人骇然,难道是秦王诈尸了?大家都退避三舍,高台之上,只有老相邦让人搀扶着快速往殿下而来。其余人都呆若木鸡。
      赢正一身锦袍已尽被玄色浸染。虽披头散发,但脸上却已恢复血色,胸前匕首也已然不在了,袒露的胸口竟见不到半点伤痕。他怀中抱着肆拾。
      见一众惊骇不已,便大声说道:“我乃秦王,天佑我不死,还不快去叫太医来。”
      吕不韦走近,看见站立在他面前的赢正只小声问了句:“正儿?无恙了?”
      秦王答了句:“无恙了。”
      吕不韦此时竟老泪纵横,冲殿上的人喊道:“天佑我大秦!”
      瞬间,大殿之上众人齐声跪拜,大殿之下将士执戟击地。
      齐声喊道“天佑大秦! 天佑大秦!天佑大秦!”声音响彻云霄。
      咸阳上下一片欢腾。
      而没有欢颜的除了秦王自己就剩老高了。
      回到寝殿,赢正把气若游丝的肆拾轻轻放在榻上,太医令亲自来诊治,只说是不明为何气血双亏,好在一时半会儿不害及性命,不过还是需要拿奇珍药材吊着,否则长此以往也堪忧啊。
      老高在一旁听着,气就不打一出来,摔摔打打,根本没把一个秦王放在眼里。
      待太医令走了,赢正还不及洗漱,只是速速换了一身衣服,屏退四下。问老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高不语,只是:“哼,哼”的出着气,看着榻上睡着安详的肆拾,不自觉的骂道:“好,真好,特别好,这下都踏实了吧”他转着圈子,来回踱步。
      赢正挡在他面前,却从未把他当成仆从,而是恭敬的说道:“请老高告知其中来由。”
      老高没想到自己这般发脾气,这秦王也不恼,还能如此客气对他。不过他想,那是他应该的,他能跟我们的三千大千世界之主相比么?他凭什么,让肆拾为他如此牺牲?他对我客气,那是应该的,他得了如此大的便宜还不应该么?“越想越生气,老高就扒拉赢正,边拉还边说:“什么由来?没有由来,你让开,我要休息去了。”
      赢正一米九,老高一米七八,哪是老高扒拉了几下就能把拉动的。老高即无奈又尴尬,转身掉个头要走。无奈这秦王又从身后一个箭步便绕到他前面来。他刚要发作,就见秦王扑通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在了他面前。
      老高一惊,君王之道,可跪天,跪地,跪社稷,却从不想能屈尊下跪去跪自己这个无品的侍从。他赶紧跳到一旁,惊骇道:“你要做什么?你快起来啊?你想折老夫的寿啊?”转念又一想,折寿这事儿不存在啊。跪我怎么了“一介凡人”而已。就大言不惭的对秦王说:“你跪我作甚?”还不快点起来,免得被旁人看见了啊。“
      秦王不起,依旧跪着,有点哽咽的说道:“肆拾如此,我万死难辞其咎。“
      “万死?你还敢死?你恐怕是死不了喽“老高嘲讽的说道。
      “此话怎讲?“
      “你吃的那颗金丹,是公子的仙丹。。。“
      “什么仙丹?“赢正问到。
      “这,金丹。。。“老高刚要说却发现被赢正套话,及时止住,本不想说了,又觉得,凭什么让他占这么大便宜,还要吃个哑巴亏?干嘛不说!
      “说就说,有什么不能说的。“老高继续道:”你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了吧?“
      赢正点点头。
      “我们家公子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了吧?”
      赢正再点点头。
      “我们的世界之主是不老不死的,你知道么?”
      “嗯。。。不知道”赢正刚要点头,赶忙又摇摇头。
      “啊。。。咳咳。。。这不知道就对了。”老高撇撇嘴。
      “ 接下来,我给你讲一下什么叫作长生不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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