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命》邹暖暖

24、贵人相助

　　阿奕走出了警察局，馨兰还是在那个门口等着他，是比神更尊敬的信仰，是比闹钟更守时的灵魂，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一天，该如何度过，又该如何接受。
　　馨兰转过身跟阿奕并列站在一排，他们的脸上被夕阳的余晖所映射，熠熠生辉，金光闪闪，每一寸留余的光景，都是他们对于未来的希冀与憧憬。
　　街边有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拉着小提琴，悠扬的乐曲声让人感觉到沉醉，迷恋、深陷，浪漫，如海边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如夜空遥望的星，如四季常青的松，又如漫山遍野的雪，再如飘渺无际的尘。
　　阿奕的脑海里幻化成各种不一样的景物，拼接联合，四季轮回，万物兼容，意犹未尽。
　　他对于音乐的喜爱，超出了他本来所能拥有的全部反应，是不由自主，是情不自禁，是不借助任何外力，是不依取任何报酬也想去做的事。
　　若是真说一个理由的话，阿奕唯一能想到的大概就是精神依托，是让他不成为行尸走肉或者麻木躯壳的第一步，也或许是最后一步。
　　他默默地走上前，从裤兜里掏出几块钱，放在石块的凹槽里。
　　街边的小提琴手明显愣住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拉小提琴纯属爱好，不是为了挣钱。”。
　　阿奕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我觉得你拉得很好，听别人拉琴，理应收获报酬。”。
　　“是吗？这算是一种夸奖吗？”小提琴手放下弓弦和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带有灵魂般地拷问。
　　阿奕点点头，但眼神茫然，他们的对话好像会因此戛然而止，随时都会有冷场的概率。
　　“我看你的手很长，也很适合学乐器。”小提琴手说。
　　阿奕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脏乱不堪，污浊混凝，根本与高雅艺术无关，也无法与之相关，他勉强地笑笑，声音里都包含颤抖：“就我这双手..”。
　　“这是一双能创造奇迹的手。”
　　阿奕看着眼前的小提琴手，眼神惊诧，奈何他目光坚定，不容任何风吹草动，有种势不可挡的定力横亘在他们之间。
　　“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服务员。”阿奕低下头，看着自己脏乱不堪的手，怯生说道，但内心却翻涌起一股巨大的浪潮，是从未放下的梦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隐隐闪烁。
　　“我没开玩笑，我不会看错任何一个有天赋的人。”小提琴手很是郑重地说道。
　　阿奕抬起头来，对上那双真挚的目光，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比信仰更神圣的东西，坚不可摧，屹立不倒。
　　“我叫萧瑟，在龙野剧院里拉琴，我们是一个乐团，正好缺一个键盘手，或许你可以试试。”小提琴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阿奕。
　　阿奕接过名片，看到名片上被阳光镀得金光闪闪的字，是属于梦想生根发芽的地方，而这一次仅仅只离他一步之遥。
　　说实话，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但他依然心存疑虑，觉得好事不会随便降临到他头上，他将名片翻了一个面，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是我？”。
　　“是老天选择了你，你热爱音乐，你不可厚非，你当之无愧。”萧瑟振振有词地说，眼神里充满了虔诚。
　　阿奕不再说话了，每一个日夜，钢琴的旋律好像都会流转于耳畔，缠绕在心间，丝丝缕缕，给予他霎那繁华，是黑暗尽头的一束微光，是树叶凋零最后的一片枯黄，拥有色彩，带有光亮，带有独一无二的勋章来渲染他曾来过这个世界，无可厚非，声势浩荡。
　　“我没有任何钢琴的基础，也可以做键盘手吗？”阿奕颤颤巍巍地问道。
　　萧瑟笑着说：“会有老师教的，你不用担心，我就是看重了你这样一个好苗子，不应该放过任何一个好机会。”。
　　阿奕挠了下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我..算什么好苗子？”。
　　“自信点，我觉得你就是好苗子，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剧院的队友。”萧瑟率先伸出手，想与他交握。
　　阿奕的手在裤缝边缘摩擦了一下，才敢与他交握，他激动地说：“谢谢你！”。
　　两个少年的目光对视，是宇宙联合起来的深层奥秘，是星斗主张的一盘棋局，深陷于浪漫而宏伟的蓝图中，致力于内心精神世界的葱茏。
　　“哇，哥哥的眼神在发光诶。”馨兰指着阿奕的眼睛，兴奋地说道。
　　萧瑟看向阿奕身旁的小女孩，指了指：“她是你妹妹？”。
　　“对。”阿奕回答道。
　　萧瑟蹲下身子，想要捏捏馨兰肉乎乎的小脸蛋儿，馨兰嘟囔起嘴，躲开了，只留萧瑟的手在空气中伸缩。
　　馨兰躲藏到了阿奕的身后，阿奕只得尴尬地笑笑，略带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她..有点怕生。”。
　　“没事。”萧瑟摇摇头，丝毫没受影响，依然继续刚刚的话题，“我们剧院就在前面的那条街道，直走就到了，排练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这个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工作。”。
　　阿奕觉得点头已经表示不了对萧瑟的感激，他以鞠躬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