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章 ...
-
长安城是汉朝的都城,长安城外有条笔直的道路通向南方,往南走不到二十里地有一座山,这是一座孤山名叫望南山。望南山再往南走不到一千公里,就会有一片绵延不绝的群山,群山的那一侧就是荆州。望南山脚下虽然有人家但也不多,山势陡峭无法耕种,上山的人很少,无外乎是采药的人。从山脚到山顶有一千米,说起来并不算高,但是从这平坦之地拔地而起,远远看去也是蔚为壮观。这是座高高耸立的孤山,山顶颇为陡峭,但是登顶就会发现山顶是很平坦的,有块不大不小的平地。平地之上有三棵高耸的松柏,从东往西依次排开。往高处看,每棵都挂着一个树屋,树干从树屋中间穿过。进入第一个树屋,树干上有个盖子,打开盖子有白花花的米粒,这棵松柏栖息着着一窝知饥鸟,一共有六只。它们和人一样,日出劳作日落而息。飞往四处,去寻找粮食,一趟接着一趟,叼回来储存粮食。因为是正月的初春,太阳落山的早,从第二个也就是中间树屋的窗户内散出灯光。袁诗和朱安世正在吃晚饭。朱安世虽然在镇上吃过不少美味,不过如果在家里的话,做饭就没有那么精致了,不是凑活着就吃了,但也不会特别注重色香美味。上次在树屋里吃到好吃的饭菜,还是师傅在的时候呢。
袁诗问:“多管闲事儿,有酒吗?”
朱安世不敢相信:“你会喝酒啊?”
“对啊,喝酒很奇怪吗?跟着我师傅学的。”
“哈哈,喝酒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多见。有机会我去跟你弄点。”
“既然请我喝酒你可要快点,等我走了你去请谁喝?”袁诗道。
朱安世想到了自己同样喜欢喝酒的师傅,朱安世常常下山去给师傅打酒。喝酒自然是少不了酒肴,朱安世师傅注重美味,朱安世不得不在那个时候努力做可口的饭菜。朱安世也是会做饭的,一个人的话倒是不讲究了。现在再次在树屋里品尝到好吃的饭菜,对于朱安世来说是件乐事。在今晚之前朱安世未曾想袁诗会做饭,想到袁诗会做饭也想不到她的手艺这么好。连连夸赞,赞不绝口。一口菜一口饭,津津有味。
“我母亲是做饭的好手哦,开始我不喜欢做饭,她不乐意,说大姑娘家家的,以后嫁了人难不成要被婆家撵回来?我说今后不嫁,谁规定女人就必须出嫁了?母亲问你要给我和你父亲找个女婿?这也好,家里就多了人手了。我说不嫁也不娶。父亲竟然说女孩长大了不嫁人是要被罚钱的。”说着,袁诗漏出当时听到父亲说话时的不可思议的样子。
“那也不一定被罚哦。”朱安世边吃边说。
“怎么会呢?是父亲哄我?”袁诗问。
“我也听说过这条律法,你父亲没哄你。我是说你可以出家当尼姑。”朱安世笑道。
“好你个多管闲事儿的,盼着我当尼姑!你去长安城里当太监我就去尼姑庵里当尼姑,怎样?”袁诗笑嗔道。
“我不必去当太监,你不必去当尼姑。这天大地大,朔方没有悠闲之地,不意味着并州没有。并州没有悠闲之地,不意味着荆州没有哦。普天之下,一定有一个自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地方,一定有庄子所谓逍遥之处。”朱安世道。
袁诗好奇问:“什么是逍遥?”
朱安世道:“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无羁无绊,逍遥也。”
“照你这么说,你现在不就是逍遥吗?”袁诗道。
“常言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个人就算是再逍遥,如果没有别人一块逍遥,那么独自一人逍遥者时日一久也就不逍遥了。现在的我只能说是没有值得我牵挂的人,我要说无牵无挂不是逍遥,我不懂怎么解释,不过我能体会得到。”
“说的对。逍遥二字我现在懂的还不是很彻底,但我能懂什么是高兴,我能懂你说的无牵无挂四字。以前在朔方没有战乱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我就高兴,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可不就是无牵无挂了吗。这样无牵无挂的我在遇到我师傅之前不知道去往何处,不知道为何活着。所以这无牵无挂绝对不好。”袁诗说。朱安世仿佛有所领悟,袁诗既然能体会到无牵无挂的感觉,为何我不能?今日听袁诗此言想来是我没有和父母生活过的缘故。有得才有失,我未得父母,自然就没有失去父母的滋味了,自然就让我有无牵无挂的感觉的自己却没有办法究其原因。这样想来想去,没有回袁诗话。袁诗看朱安世若有所思的样子,未打扰他。
“他也有许多烦恼呢。”袁诗心想。
就这样,晚饭吃完了,收拾了碗筷该是睡觉了。袁诗问:“多管闲事儿的,我睡哪?”
“你爱睡哪睡哪。”朱安世道。朱安世觉着这本不是个问题,这屋这么宽敞,何必琢磨睡哪。所以这样淡淡的说道,没放心上。
“反正不和你睡一屋。”袁诗道。几句争论后,袁诗决定去西边第三棵松柏的树屋里睡觉。树屋之间是小桥连成一片,袁诗出来转到第三个树屋去小心翼翼的走过小桥,借着烛光和月光还能看得清路。来到第三个树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慢慢的搓着脚走,时不时的碰到些东西。
“怪不得刚才的屋子有条有理,原来杂物都乱七八糟的堆在这里了。”袁诗抱怨道。终于找了块空地倒腾舒服躺下了,刚一闭眼,突然听到咕咕喵的声音。原本安静的地方出现这样的响声,吓得袁诗可不轻。忙坐起身查看,发现窗户上有两个圆圆的荧光闪动,这下袁诗坐不住了,退到墙角害怕不说还犯起了嘀咕。
“什么东西?”袁诗自己嘀咕道。远远的看去,分辨不清,又不敢躺下。犹豫了下,给自己壮了壮胆爬了过去,夜空的光能衬出这东西的影了。袁诗嘀咕道:“原来是个猫头鹰,脚上还有竹筒。”袁诗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师傅有鸽子来传书,原来猫头鹰也可以用来传书啊。”猫头鹰转了转头,好像也很好奇的在打量着袁诗。见猫头鹰扭扭脖子转转头很是可爱,想到刚才吓自己一跳,现在却反差极大,便好奇逗起了猫头鹰。对猫头鹰说道:“鹰儿鹰儿,谁知道你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刚才还能吓我一跳,可见吓人的东西可能很好,不吓人的东西可能很坏。你主人今天和他接触我觉着很好,但日久方可知人心。你和你主人这么久了,你一定知道他的秉性。那你可以告诉我他是好是坏嘛?”猫头鹰微微转转脑袋,幅度不大,眼神没离开她,默不作声。袁诗说:“怪我了,你是鸟儿我是人,你不会说人的话。那你咕咕一声就是好,咕咕两声就是坏。”没想到袁诗说完,猫头鹰真的就“咕咕喵”一声。袁诗大喜,乐道:“好一个通人性的鹰儿,挺向着你主人嘛。今晚吃饭我可没见他来喂你,你不生气啊?生气就咕咕一声,不生气就咕咕两声。”袁诗觉着刚才他咕咕了一声,万一他现在只想咕咕一声呢,那不就是我误解了它的意思了。只听见猫头鹰“咕咕喵,咕咕喵”的叫了。袁诗高兴地合不拢嘴,“这鹰儿竟然真的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正想着猫头鹰的事儿,身子却麻烦了起来。想小解了。于是跟猫头鹰问了声晚安便走到了门口,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比刚才进屋的时候走路快多了。走到门外才反应过来,可怎么上厕所呀?白天的时候是朱安世把她带上来的,现在要她下去恐怕是要粉身碎骨了。心想吃完饭这才没多会儿,麻烦朱安世把自己带下去吧。走进了中间的树屋,虽然灯光被朱安世灭了,因为这个屋宽敞,还是能看到朱世安在哪躺着。见朱安世安安静静的,羡慕他这么快就睡着了。走到朱安世身边矮下了身子轻轻的摇了摇小声说道:“多管闲事儿的,多管闲事儿的,醒醒。”朱安世砸吧了下嘴,翻了个身,把背留给了袁诗。袁诗跪坐了下来,摇的更紧,声音也大了些:“多管闲事儿的,快醒醒。我要上厕所。”
“是拉屎啊还是撒尿啊?”朱安世迷迷糊糊的挤出了这句话。
“是撒……混蛋,用你管!厕所就行!”袁诗大骂道。这时候朱安世被大声吵醒了,坐起了身说道:“怎,怎么了袁诗?”见朱安世现在才是清醒,也不跟他计较了,说道:“多管闲事儿的,我要小解。”朱安世一脸困惑:“啊?在门外站就撒呗?”话刚说完,一个大巴掌落在了朱安世脸上,接着见袁诗插着胳膊跪坐着把头扭向一边,一声不吭。朱安世反应了会儿说道:“别生气袁诗,这山顶打我记事儿起就没见来过女人,所以你这事儿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是我错了。”
“你没见过女人,我不怪你。”袁诗姿势未动,悻悻的说道。
“不,女人我还是见过的。”朱安世刚说完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你再碰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朱安世生气了。
“要杀要剐姑奶奶由你,可我就看不惯你没事儿人的样。既然见过女人不知道女人怎么上厕所吗?人有三急懂不懂,合着我急你不急!”袁诗喊道。朱安世逗乐了,但没笑在脸上,说道:“这山上没厕所。”
“马桶,马桶有的吧。”袁诗急忙问道。既然住人哪能没有马桶,朱安世偏偏要耍一耍她,以解耳光之仇,说道:“没有,马桶也没有。”
“那你快带我下去,我找个草丛也好啊。”袁诗道。
“下不去哦,白天看的清楚,晚上下去,我的功力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一不留神怕不是被摔得粉身碎骨。”朱安世说道。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袁诗越来越忍耐不住了,说话也开始慌慌张张的。接下来不管袁诗说什么,朱安世总能搪塞过去。袁诗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完便再也无法忍受,冲出门去,在吊桥空隙大处撩开裙摆褪下裤子一泻千里。
整理好衣服后,袁诗感到身子舒服多了,可是一看到朱安世的那个屋,怒火恨不得烧掉这三棵参天大树。袁诗就算是觉着自己有朱安世一半的功夫,她也一定尝试把朱安世大卸八块管他最后孰胜孰败,可她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使出全身力气踹了一脚朱安世的门,便回到了猫头鹰的屋。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平息下了怒火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脸上有些发烫,虽是冬天,半上午的太阳还是能照的脸上暖暖的。想必是阳光洒在了眼睛上叫醒了她。爬起来抻了抻懒腰便要去找猫头鹰,“咕咕鹰咕咕鹰,早上好啊!”,没等看到猫头鹰便唤他,还给他起了个名。洒漠了一圈看见窗边上有个突出的小棍,这里就是昨天晚上咕咕鹰站的地方了,可是咕咕鹰却不见了踪影。
“他出去找吃的东西去了。”朱世安的声音不大,不知道从何处传过来的。袁诗走出了门,发现朱安世正在树下练剑,手中拿的就是昨天袁诗喜欢的那把屠龙剑。
袁诗面无表情话无语气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多管闲事儿的。”
“是,正是在下。袁姑娘休息的怎么样?”朱安世轻松的问道,说话间不曾停下舞剑。过了会儿,不见袁诗答应,便止住了剑,扭头看向袁诗。袁诗见到朱安世看向了他,便把眼睛撇向了别处,不再看他。这时朱安世手持剑背于身后朝袁诗站定,知道袁诗还在生自己气,便面有笑意的问道:“一天之计在于晨,袁诗你精气神为何如此不足啊?”
“一副与你不相干的臭样儿!混蛋!”袁诗甩脸进了中间树屋。袁诗进屋,看见桌上有一菜一饭满满当当,是朱安世做到早饭,特意给她留了一份。袁诗跪坐在矮桌前,心中不领朱安世的好意,却并不妨碍她拿起筷子准备吃早餐。这时听见外面传来噔噔噔的声音,朱安世跳了上来走进袁诗笑着说道:“还在生我的气?”袁诗不理会他侧身向了别处,朱安世矮着身子移到了她的面前,袁诗再侧向另一处,朱安世也跟着移了过去,如此二人转了两圈,袁诗无可奈何说道:“你烦不烦啊。”
“不烦啊,我平时无事可做,上午练剑下午看书,今天能够看着你吃饭,我觉着挺有意思的。”朱安世道。
“还看书,昨天半山腰的时候跟我讲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你倒也沾点儿书生样子。没想到你是个臭流氓!”
“我可不是臭流氓,就算是流氓又没碰你又没着你何必打那么重的两下耳光。”朱安世道。袁诗这时想起了昨晚确实是着急之下打了他,可还是没原谅朱安世。见袁诗脸色好了些,接着说道:“你不喜欢喝酒吗?算我赔礼道歉,买给你就是。”听朱安世要给自己买酒,不管不顾放下了架子道:“真的吗真的吗?”转念一想昨天上山那么久,劳累不堪,去城南镇上怎么可能说去就去,想来是哄她的,说道:“我信你的鬼话!”
朱安世心想袁诗还有酒鬼的一面不禁觉着有意思,见袁诗不信说道:“等猫头鹰回来让他去给你买。”
袁诗道:“让咕咕鹰给我买?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