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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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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多哥哥。”可莉一把抱住阿贝多的腿，从身后探出小脑袋四下张望，“万叶哥哥去哪了？”
阿贝多皱眉，前方昏暗中的石门停止了声响，整个密道陷入绝对的寂静，而他并没有听到其他格格不入的声响。
万叶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方才三人成直线排列，万叶就在可莉身后不远处，料想谁也没有那么大个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万叶带走。
既然不是被迫带走，那就是主动离开。
是方才机关开启瞬间万叶注意到了什么与众不同的状况了吗？紧急到根本来不及出声提醒？
阿贝多的心不受控制地悬了起来，一方面带着可莉在这样前方未可知的秘境里探险绝不是上佳之策，另一方面万叶消失得太突然，如果真是遭遇了危机……
他试着按了按方才机关启动的地方，发现砖石纹丝不动。
一次性机关，要么前进，要么从来路返回。他的手在机关附近的墙面摸了摸，滑腻的触感，秘境里铺着浅浅的一层水，砖石常年受到水的浸润，表面寒凉无比。目光落在了来时的台阶上。
艾莉丝阿姨说过，密室台阶以十二阶为一循环，折中做承重石将机关置于其中，只需要连在墙壁上，同时连接另一处需要移动的物体，就可以靠一方的牵引力拉动另一方。
阿贝多粗略计算了一下，在上数五六个台阶范围内蹲下身摸了摸阶面，果然，一颗心缓缓落回肚子里，阶面有细微的接合缝隙。
这么说，万叶是被承重墙翻转到另一间密室去了。
阿贝多试着敲了敲附近的墙面，果然是清脆的“扣扣”声。用阳华或者蹦蹦炸弹固然可以炸掉墙面，奈何不确定万叶那边情况到底如何，贸然炸掉墙面不是明智之举。
想到这儿，阿贝多的担忧情绪稍稍缓解，他可不希望万叶在这里出事。翡翠色般的瞳色暗了暗，他叹了口气，以他的性格，本不应该将不相关的人牵扯其中，他习惯了凡事靠自己。
从前有师父在，他需要努力消化师父教授的炼金术知识，达成师父的每一项期待。他相信师父那句“如果办不到就抛弃你。”是认真之言，那个时候的探索与学习只能靠自己，阿贝多已经习惯了不去依赖别人，就算意外将他人卷入其中，也会下意识将对方摆放在安全位置，尽管这有可能令自己陷入麻烦。
可自从在雪山遇到万叶，这几天的相处，桩桩件件本都不应该让万叶知晓。知道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多。为什么会没有找个理由推开他呢？阿贝多反问自己。
这么不计后果地将万叶卷入其中，真的对万叶公平吗？
我不是也有事情瞒着他吗？
敛下心神，阿贝多知道站在这里不是办法，他将可莉抱起来，一步步走向昏暗中的石门。
“可莉，万叶哥哥没事，别担心。”进入石门前，阿贝多低声安抚道。
空气中扬起的粉尘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万叶挥开飘扬的尘土，打量周围的环境。
方才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于前方机关开启带来的轰隆声，然而脚下的台阶却开始松动，他本想出声提醒阿贝多，却眼角余光瞥见墙面裂开一道缝，那缝中闪过一个人影。
人影速度非常之快，他马上意识到
发现这个秘境不是偶然。此时除了面前嵌入墙体的台阶，整个房间方方正正的，只有前方一条出口。
艾莉丝精通于机关算法，所以应该不会有危险，万叶心想，当然前提是这个秘境真的是艾莉丝建造的。
从出口出来，右手边的路直接被堵死了，万叶只好踏上左手边幽暗的通道，方才的人影虽然速度极快，但万叶直觉那是个女人。
这条通道长度很短，尽头成T型，两边都向幽深处延伸，一眼看不到尽头。既然来路就是从左边来的，万叶照旧选择了左手边。
值得庆幸的是走了没多久，通道两边便出现了跳动的篝火架。万叶点了一束火把，火光照亮了墙面，他惊讶地发现这些墙面上都画着各种线条。
应该是与台阶墙面一样的画，可惜阿贝多不在这里，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再找回这条通道，万叶心想。
这一路都没再遇到任何机关，通道非常寂静，衬得篝火跳动的“噼啪”声格外清晰。
由于万叶拥有代表风元素力的神之眼，使得他比之拥有其他属性神之眼的人对风向的变化更加敏感。
从进入秘境开始，风力的流动始终非常平缓，大体向同一个方向流动，说明秘境还有另一个出口，除了经久不见阳光，无可避免滋生的潮气，空气里并没有令人压抑沉闷的感觉。于稻妻，甚至在璃月游玩之时，万叶也曾或误打误撞或刻意进入过一些秘境，通常那些秘境常年不曾为人使用，成为废墟，已经成了许多魔物生长的温床，那种危险的气息会凭风送往四面八方。
只要站在有风的地方，他就能判断出周围是否足够安全。因此从踏入这个秘境以来，万叶还没有那种下意识警惕的感觉。
终于到了拐角，左手边被封死，他的注意力移到右边，墙上出现凸起的机关，万叶研究了一下，将打乱的机关顺序重组，旁边一扇石门缓缓开启。
踏进房间的瞬间，一道破空之声猝然而至，万叶早有所觉，剑面横于眼前，铮然之声荡开，撞到剑面上的东西掉到了脚边。
万叶低头，发现是一支箭矢。
“小孩子，注意力不高度集中，可是很容易被人家偷袭成功的。”
万叶抬头，对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女性。
从万叶来看，这位女性长得非常漂亮成熟，浅金色的大波浪头发长至腰际，裙装像是制服，红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万叶看久了，总觉得对方有点熟悉。
“在稻妻的礼节里，长时间盯着一位女性看可是很不礼貌的。”
万叶皱眉，她怎么知道我是稻妻人。
突然，他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你是……可莉的妈妈，艾莉丝女士？”
“小脑袋倒是转得很快嘛，看来这几天你和阿贝多，可莉相处得很愉快。”艾莉丝笑了笑。
“他俩现在在哪里？”万叶问。
“他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说话间，艾莉丝已经将万叶从头至脚打量了一遍，“老太婆占星提到，可靠又聪明的小阿贝多这几天会陷入点麻烦，而且已经有症状出现了，然而他那不靠谱的师父还在下落不明。”
“你也不知道莱茵多特去哪了吗？”万叶疑惑。
“不对，阿贝多陷入什么麻烦了？什么症状？”
艾莉丝问，“你就不担心我是骗子？”
万叶轻轻笑了笑，长剑在手中转了一圈，挥手令其消失。他答，“人心就像海上的天气都是善变的，你不疑我，我也不疑你。”
艾莉丝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意识到阿贝多给自己找了个很可靠的同伴，便转移了话题，“看来他没有告诉你。”
面前的炼金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有的盛放着颜色各异的溶剂，有的干脆扔到一旁，整个桌面杂乱无章。
万叶无端想到阿贝多的实验台，虽然同样摆放了各种炼金药剂，但收拾得很是整洁。
“自黑土诞生白垩，无垢之土创生原初之人。”艾莉丝低声说道，“莱茵多特成为黄金之后，她掌握的炼金术也给坎瑞亚带来了灭顶之灾，坎瑞亚沉入海底，连带着一些难以启齿的秘密也一并尘封于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你们应该已经看过入口墙壁上的那些壁画。头戴王冠的人是第一位原初之人法涅斯，千年前，当时的提瓦特连通着更为广阔的文明，法涅斯给这片大陆带来了新的生机，教会了人类如何生存，他的事迹被通过各种方式记录留存下来，当然了现在几乎很难找到了。”
“原初之人……”万叶琢磨着这几个字，“之后呢？”
“之后当然是触及外来者的利益，原初之人死去，世界像鸡蛋一样被重新包裹起来。”艾莉丝说，“莱茵对坎瑞亚归属感没有那么强，她是一个非常纯粹严谨的学者，一生都在钻研炼金术，与她是什么国度的人无关。阿贝多是她最完美的作品，可以说是她所有炼金术心血的凝结。
万叶轻轻皱眉，从阿贝多为人处世以及性格方面多少能窥见莱茵多特的影子。即使阿贝多属于人造人，也不可避免地受到莱茵多特的影响。
也许他那般独立而又礼貌疏离的性格，就是因为明知莱茵多特并不会因为多加宽容而养成的。思及另一个与阿贝多同源的炼金产物，在阿贝多之前或许还有很多失败品。
想创造一个人可不容易，那些失败品去哪里了呢？可能死掉了，也可能直接喂了杜林。
只有能让莱茵多特满意的作品才会被冠以阿贝多的名字。
换言之，阿贝多是踩着无数同源产物的尸体存活下来的——一场无声无息的“谋杀”。
万叶的眸色暗下去，“那你刚才说的小麻烦是什么？”他揪住这个问题。
“炼金术创造的事物进化过程本来是不可逆的，”艾莉丝摊手，“但老太婆占星提示阿贝多的身体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波动，我比较担心这个问题，于是跑来蒙德看看。”
万叶还想再问，然而艾莉丝摆摆手明显不想多说了。
“看你是个机灵人，有你陪在聪明的小阿贝多的身边，我也不用担心了。”艾莉丝笑着说。
万叶摸摸下巴，感觉脸颊微微有点烫。
“他很信任你。”艾莉丝说。
“是吗？”万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阿贝多从小待得环境就是很枯燥无趣的，他的目标只是不停地完成莱茵交给他的课题。是锻炼亦是一种剥夺，这样的人际环境单调而又畸形，莱茵肯定不会教他怎么和人相处，她自己都懒得搞人际关系。”
“不过。”艾莉丝微微俯身，凑近万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作称得上温柔，“骑士团于他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提供了炼金实验场所，对可莉是出自兄长的关心，毕竟我抚养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只有你，我发现是很特殊的。”
深红色的眼睛近在咫尺，就像能看透一切秘密一般，万叶恍惚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如果他不希望你和他站在一起，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今晚不会站在这里，并且知道这些事情。”
“你相信我吗？”万叶的耳畔突然响起这句话，在炼金工坊，阿贝多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的呢？
“坏姐姐，不许伤害阿贝多哥哥！”可莉怀里抱着蹦蹦炸弹，怒视着对面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蹦蹦炸弹席卷之后的烧灼气味。方才阿贝多和深渊教团动了手，本来是把可莉藏在小隔间里，奈何动静太大，可莉直接抱着蹦蹦炸弹冲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朝对面丢了过去。
阳华范围覆盖全场，涌动的岩元素力瞬间炸开，配合着蹦蹦炸弹爆开，深渊教团被炸了个人仰马翻，连连后退。
“旅行者的妹妹。”阿贝多护住可莉，对她说，“你们会出现在这里，说明我师父并没有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从我下手是没有用的，师父能做出一个最完美的作品，就可以做出第二个，第三个……阿贝多只是一个代名词。”阿贝多摊手，“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还做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我充分尊重这样的坚持，坎瑞亚到底能不能再度浮上来，我不关心这个问题。”
“即使献出自己的生命是吗？”荧问。
“是的。”阿贝多点头，“我只会满足师父交给我的期待。”
“那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与你同来的那个人的安危吧。”荧说完这句话，身后出现一扇大门，在踏进门的瞬间，她丢下一句话。
“我会再来找你的。”
深渊教团离开之后，密室突然开始剧烈晃动，大量的碎石渣从头顶落下，顿时尘土飞扬。
阿贝多一把抱起可莉，方才深渊教团离开的地方留下了黑黝黝的洞。
以阳华炸开洞穴，海浪声似有似无地传来。阿贝多以最快速度把可莉送出去，对她说“在这里等我”复又折返回了秘境。
此时秘境晃动得更加厉害，不出几分钟就会塌成一片废墟。
秘境是艾莉丝阿姨建造的，也许师父也知道，这里可能是当年坎瑞亚覆灭之后建造的。师父已经见过了深渊教团，不知她们交涉了什么，总之师父留下了那块石板，是想引诱深渊教团前来，毕竟旅行者的妹妹不可能轻易相信师父，出点人为制造的波折才能更好的增加可信度。
墙上的壁画才是关键，藏着坎瑞亚覆灭的真正秘密，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被自己和万叶先找到了。
算是弄巧成拙了，阿贝多心想。转过拐角，一抹红色身影映入眼帘。
“万叶！”
“阿贝多！”万叶一惊。转瞬之间，阿贝多已经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力道之大箍得万叶的手腕隐隐作痛。
会和之后就好办多了，两人都是拥有神之眼的人，垮塌的秘境远远构不成威胁。待二人从秘境跑出来之后，身后“哗啦”一声，秘境彻底塌了。
“万叶哥哥！”可莉连忙跑过去。
“可莉。”闻声，万叶接住可莉，摸了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却见阿贝多又走回秘境之前，
目光落在乱石堆上，也可能是透过乱石堆在看期望看到的东西。
“把这里埋了吧，万叶。”阿贝多轻轻说道。
回到炼金工坊已经是后半夜时分，可莉趴在肩头睡得正熟，阿贝多便将她抱到卧室安放好。
一连串的事件弄得他有点疲惫，会客厅，万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这个时候，万叶才感觉阿贝多的皮肤冰凉无比。
“我见到了艾莉丝阿姨。”万叶轻声说，“阿贝多，你还有事瞒着我，是吗？”
“先前你问我是否相信你，那个时候我回答你相信。”万叶看着对方的眼睛，“现在我依然相信你。”
“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万叶。”阿贝多柔声说，“但是，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吗？”
万叶笑笑，“因为聪明的小阿贝多身边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