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改写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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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欢笑、莺声燕语连同有节奏的风铃亦是，循环往复的声音并不高昂，只是一段段的反复反复地重叠，悠扬婉转。
恍惚间仿佛还能闻到青涩的花香味，像兰花，清冽怡人，舒适得想闭目轻叹。
一阵风拂过树梢，枝桠被吹拂的沙沙响动，也唤回了赫敏游离的思绪。
“这里未免……太美好了。”她喃喃自语道，“绝对是梦境或幻象之类的吧……”
她的话音未落，伊丝塔却轻描淡写的摇头反驳：“不，这不是梦。我们所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就和巫师掌握的魔法一样真实、神奇，上位的存在可以通过巫师的躯体，实现有着改写现实的力量。”
“也许麻瓜看待魔法，就如同我们看待它们一样不可思议吧。”赫敏说，“也难怪罗塞蒂会着迷于此，并且不惜一切代价的追求。”
伊丝塔微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追逐未知、探寻奥秘是人类具备的勇气，这世上总是充满着各种诱惑。
罗塞蒂则更为极端，例如——成为上位者本身。
人类是追求进步的，这有利有弊。
伊丝塔曾经更认同未知中所带来的利益，只是如今她看见了鲁莽造成的恶意层面。
“……这是她造成的现实，她舍弃一切，自己与乌维哈希同葬于永恒，成为了封印的管理者。”伊丝塔回身眺望秀丽景致，“因为管理者想要，所以成为了这样。”
赫敏疑惑蹙眉，不明白伊丝塔所说的现实究竟是什么。
“你应该注意到了，这并没有‘海’，还没干涸成‘湖’，那个也不是‘泉’。”言罢，伊丝塔停下脚步。
一阵风拂过树梢，枝桠被吹拂的沙沙响动，也唤回了赫敏思索的思绪。
伊丝塔的身后是那片泉塘，幽蓝色的水波荡漾着，粼粼波光随着风流动，宛如翡翠镶嵌，清透纯粹。
然而赫敏很快意识到了另外一点：“我记得你找我时问我：‘你仍保留着那个人馈赠这世界的葬品吗？’……也是那块符文石。包括你找到的另外两个遗物，这些都不是洛娜留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你察觉到了，难怪她会喜欢上你。”
伊丝塔略带诧异的侧头瞥了一眼赫敏：“是的，她无法留下任何东西。但符文石、全知之书、湖之血，这些东西就像储血袋封印空间本身一样。是由乌维哈希与格拉基创造诞生的上位之物，它们不会因为她抹除罗塞蒂历史而消失。”
“但反过来，这些东西却能作为锚点、作为她存在的证据。如果利用它们在封印结界上制造混乱、破坏平衡的话……”
伊丝塔沉静地解释着，“这就能够动摇她作为封印管理者的职责与权能。洛娜，就不再是舍弃一切的人祭了，她不满足于成为人祭的条件了。我们就能将她从被改写的现实中带回来。”
“让封印的管理者失责，从而让管理人本人被踢出封印吗？”赫敏似有所悟。
但那样的话，封印会失去管理人。
那个可怖、愤怒、憎恨的扭曲灵魂——乌维哈希……
无人再将其束缚，倘若它挣脱封印禁锢。
赫敏的呼吸渐渐急促。
伊丝塔看着她的模样，自然猜到她在担忧什么，她摇了摇头，拍了拍赫敏的肩膀：“灾厄不会降临，但这仍是一场豪赌。齐先生如果知晓了完整的事件，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允许我解除封印。而莉迪亚……她还是个孩子，她不应该知道这些。所以我与格拉基做了交易，它会阻挠齐先生来到这里，它也会保护莉迪亚不受到伤害。”
赫敏怔住了，“那为什么，我在这里？”
“你与他们不同，因为你爱她，而她同样深爱着你。”伊丝塔的声音不再平静如常，连按在赫敏肩上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几分力度，语气颤抖且恳切：“赫敏，我想要救她，哪怕仅仅是微弱的希望一下也好……”
“我不知道……”赫敏艰难地说，“我……我……”
伊丝塔凝视着赫敏，坚定的紫色眼眸透视着她的心灵深处，看到了恐惧、不安、焦虑、痛苦，还有一丝茫然在其中交织。
“你们之间存在着信任，她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正如同你愿意为她付出。曾经的依偎，心灵的共振，爱都在你们之间。你也是其中一块拼图，爱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所以世界改变后，你才感到异样。当格拉基揭开真相时，你才体会到悲伤……我明白，我感同身受。因为我也爱她，尽管不同于你的爱。但我同样感受到了失去她的痛苦。”
伊丝塔缓缓松开手，但她仍在恳求，近乎哀切的乞求，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浮木般，“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后悔过我的决定，我咒骂过她的命运，我诅咒过这一切……但那都没有用，我只是让她经历了更多痛苦。”
“赫敏，这是一个机会。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永坠深渊，为此我必须赌上世界。即便如此，我仍要恬不知耻的……求求你，赫敏.格兰杰，帮助我救她。求你了。”
赫敏张口欲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无比清晰地看见——她的双膝跪地，双臂垂下，额头触及地面，苍白金发滑落在侧颊旁。
伊丝塔.英格索尔是一个强大的人，远超寻常的心智，从不示弱的心态。
即便在深爱之人贝拉面前，也未曾倾吐一丝心声，未曾留下一滴眼泪。
但此刻，她哭了。
泪痕划过了脸庞，肩膀微微颤栗，牙齿咬得深入，不断重复：“求求你，帮帮我，赫敏。我不能失去她。”
这样的决定，根本就是拿万物生命去搏一次机会。这是绝境，没有退路的绝境。
“我……我……”
赫敏的喉咙哽咽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嘴唇，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真的很想把洛娜带回来，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但是……她不自觉的去想，如果失败了呢？会发生什么呢？
它则是月，皎月笼罩大地。
月将蚀食世界，吞噬一切生灵，直到世间万物宇宙鸿荒，一切皆陷入死寂。
这样的牺牲，换取的仅仅是一份渺茫的希望……值得吗？
她已经无法继续听伊丝塔的声音了……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竟是洛娜，竟是盥洗室的夜晚……
当赫敏终于敞开盥洗室那道虚掩的门，门外年轻小女巫已经恭候多时了。
率先映入她眼睑的是，那双丹青色勾勒慵懒与冷淡的眼睛。
那是纯粹的颜色，没有生的气息，也没有死的气息，是空虚的、麻木的、漠然的。
白皙脸庞被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铂金色长发被优雅地编发于脑后。
赫敏一直觉得，她像是毫无生气的尸体。只是会走路，会吃饭。
她看着她，对方亦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只是一瞬间。
赫敏看见了她的嘴唇渐渐噙着一抹浅淡的弧度，随即听到了另一种异响。
她从未看到过的。
女孩抬着手，指尖轻轻遮在薄唇上，“你居然真哭了？呵呵呵……”
那个女孩笑了，连那没有气息的眼睛都亮了几分，似是被逗笑，却绝非讥讽。
“洛娜.罗塞蒂！你讨厌死了！”赫敏羞愧到无以复加！
天啊！这女孩怎么这么讨厌！
“我在书中读过，但我没拿南瓜灯来。随便吧，‘不给糖，就捣蛋’？所以，要吃糖吗？”罗塞蒂的大小姐忽然问道，她一点也不会聊天，就连转移话题的方式也是如此生硬，她古怪的脑回路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你弄反了，拿南瓜灯的是要糖，不是给糖。不过就像你说，随便吧。”
她朝赫敏伸出了手掌，上面摆着一颗包装精致的太妃糖果。
赫敏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接过把太妃糖送入了嘴里，甜腻的滋味立刻充斥了整个味蕾。
她再一次抬眸看回了那双丹青色的双眼，她能感觉到女孩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那双冰凉、空洞的眸子似乎穿透了她的表皮，渗透进她的心底。
她忽然开口，嗓音刻意放慢了些，像是为了从她满嘴法语腔里更好说出英文来，轻柔的让赫敏有些恍惚，“尽管我认为，那些是毫无意义的英雄主义、无视纪律之类的，但……你是格兰芬多，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胆识、气魄和豪爽，不是吗。”
赫敏呆呆地望着她。
赫敏忽然发现，她似乎在一瞬间，重新拾回了年少时那份勇气。
赫敏.格兰杰并非是一个懦弱胆怯的人，不是吗。
“我答应你，伊丝塔。我们绝对不会失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3章 改写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