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我对象陷入三角虐恋》闫朔朔

38、秋后算账

　　“你们没事吧！怎么又不见了，可找死我了！”云帘从树上落下，对面前这两个脸色一个赛一个不好看的家伙道。
　　“你为什么说又，哥哥经常走丢吗？”沈湛疑惑道。
　　“对哦。”云帘奇怪。
　　月失昼：“……”
　　“月少侠，沈少侠，你们没事吧？”云惜安落后一步追过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云公子……你们家后山这是什么东西，我和沈湛好端端的就到了这来。”
　　“额，实不相瞒，后山有只青絮妖，修为高深，遗世独立，离飞升只差一步。她喜欢这一片地方，我们就只好让给她了。但是这么多年，她从未做过怪，今日遇见你们，不知道为什么就……”云惜安很想说是你们的问题，但是他不敢。
　　“这后山哪有青絮树？”云帘惊呆了。
　　“她喜欢在这，不代表她本体在这。”云惜安道。
　　『传闻在青絮花下许过一生一世誓言的人，来生还会有一段缘。这就是我和他的缘啊。』千共道。
　　『呵。』月失昼冷笑。
　　“既然如此，恐怕她再把云帘也拐去，我们就先走了。云公子你们也防范一二吧，免得不轨之徒从后山趁虚而入。”月失昼微笑。
　　三人这次顺理成章离开云家，终于不用匆匆忙忙的溜了。
　　“哥哥再见！”沈湛笑眯眯的对沈湛挥手，二人在宗门门口告别。
　　?
　　“沈湛，你自己回来的？”殷乔和南宫索对坐在月倚亭里，南宫索正对着门，轻易就看到了他。
　　“见过师叔，见过师尊。回师叔，月失昼送我回来的。”沈湛于是礼数周全的笑道。
　　“咦，愿久怎么与我生分了？”殷乔看着他有些难过道，“之前跟着小九走的时候，不是还叫我雪白白吗？”
　　“师尊，那是徒儿不懂事……”沈湛脸都羞红了，趴到他腿上轻声道，“我好想师尊。”
　　“没事，回家了。”殷乔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只怕还有什么后遗症，让你师叔给你看看。”
　　沈湛乖乖坐在殷乔身边，把手伸出去。
　　“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我们去了惜州城，城主府后山有一只青絮妖，把我和月失昼拉入幻境，从里面出来我就都想起来了。”
　　“青絮妖，你怎么知道是青絮妖？”南宫索表情复杂。
　　“云大公子说的。”
　　南宫索这下子表情更扭曲了。
　　“想起来了就好，天晚了，回去休息吧。”
　　沈湛走后殷乔才问：“所以青絮妖怎么了？”
　　南宫索：“……”
　　“月失昼连妖丹都给他了，青絮妖还算什么。”
　　南宫索：“……”不明白师兄是怎么做到白菜被拱还不生气的。
　　他当然想不到，在殷乔的思维里，如果沈湛不是被拱的白菜，那白菜就是殷乔自己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死徒弟不死师父。
　　?
　　“你是说，月失昼那臭小子也偷摸跑到妖界去了？”宫弦气得差点摔杯子，“嘴上跟我说要去什么汉阳秘境，那三年开一次的鬼地方，什么都缺就不缺亡命之徒！我道他脑子什么时候开了个这么大的洞，感情是为了背着我做点别的……”
　　居鼎寒沉默片刻，才告诉宫弦残忍的真相：“你徒弟才是最可怕的亡命之徒。”
　　宫弦：“……”
　　居鼎寒：“……”
　　宫弦：“……”
　　居鼎寒：“……”
　　两轮沉默后，宫弦炸了：“他干什么了？”
　　“你知道他有绝生眼吗。”
　　宫弦：“……”
　　“我们那天被围攻，你应该也遇到了。他杀到后来发了疯，把所有人的生机都吸了去，叶无情用驯兽的法子哄他，他就挖了自己一只眼睛……”居鼎寒看着宫弦逐渐凝重冰冷的表情，继续道，“把那只猫和兔子变回了人。”
　　居鼎寒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他就神志不清了，把所有传送符拿出来，和那群人同归于尽。你猜他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是什么？”
　　“他害了你。”
　　宫弦：“……”
　　“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居鼎寒转着那茶杯，夜色下，灯火阑珊的室内，他冷冽英俊的面容此刻因为那笑，带上了邪性。
　　“你滚！”宫弦喝道，“精分犯了找叶无情去。”
　　“对，我该去找阿情了。”他嘻嘻的笑，挥手的欠揍动作和叶无情像了个十成十，“不似某些人，现在还没把小狐狸精勾到手。”
　　“你才狐狸精！”
　　“哦，对了。”他趴在门上，“你和小狐狸精这次还一起去妖界吗？”
　　“你再不回去叶无情就要跑了！”宫弦怒道。
　　“你和你的小葚儿，行了吧？”
　　“当然去，不把纡琲打死做成毯子，你跟我姓！”宫弦关门把这越来越碍眼的玩意儿赶走。
　　?
　　月失昼回到两极峰的时候，发现两极峰的气氛格外承重，积雪上面结了冰，他刚落地就滑了一跤，站也站不起来。索性找块板坐着，直接往两极殿划。
　　月失昼欢乐的滑到殿前，终于看到了他师尊。正抱着个暖炉，手里一根筷子，在捣他暖炉里的火。
　　“师父……”月失昼拽着藤蔓站起来。
　　“去什么好地方玩了？”宫弦微笑。
　　“惜州。”
　　“你怎么不直接去衍州，去妖界啊？”宫弦还是微笑。
　　月失昼心里咯噔一声。
　　『哦，我之前和你说过一次，但你之前没听。你之所以没死，就是因为青鸾自焚，倒置时间。渡劫中期修为及以上的，都会保留记忆。你是不该记得的，但我修为到了，你沾了我的光，就全都记得。』
　　“沾了你哪儿门子光？我好好一个徒弟被你害成这样！”宫弦抬手，月上仙朝着他飞过去，被他从剑鞘里拔出来，雪亮的剑刃映着他的脸，他和里面的人对视，冷笑道，“月失昼自己肯定想不到跑到妖界去这种损事，是你教唆的吧？”
　　“师尊，我……”
　　“你闭嘴！我道他为什么一日比一日叛逆，感情师兄这把剑是送错了，送来你这么个鬼东西……”
　　“师尊，是我自己要去妖界的！”月失昼抓着剑刃道。
　　宫弦把剑放下，怒极反笑：“哦？你去妖界，你去妖界做什么？！”
　　“我听说龙凤大婚，这种事可遇不可求，错过一次抱憾终身……”
　　“你们两感情挺深厚啊”宫弦幽幽道，举剑指天，一声只有三人能听到的雷响过后。宫弦冷冷道，“敢问天道，此剑邪乎？”
　　“轰——”一声惊雷劈下，依旧只有他们三个听见。
　　“听见没有。”宫弦冷冷看他。
　　“那敢问天道，吾邪乎？”
　　半天没有声响。
　　“恶灵噬主，当初是我的错，没在他吸你血的时候就杀了他。”
　　“师尊，不行，你不能杀他！师尊！”月失昼抱住月上仙死不松手。
　　“抱歉，我，我等下再来……”南宫索的声音响起，只见地上亮起一个阵法，里头南宫索的虚影很快消散。
　　“呵，恶灵……”千共的声音飘荡在夜空里，空虚的虚弱，和传音的时候不一样。
　　“敢问剑圣，我恶在何处？”他笑得讽刺而虚弱，好似大病初愈的人，又遭逢病痛。
　　“教唆我徒弟，害他丧命。”
　　“若非我，他早就丧命了。”
　　宫弦冷冷道：“你细细说来，如今，他还欠你几条命。”
　　“一条。”
　　“那你们扯平了，从此以后，相逢是路人。”宫弦抬手就把月上仙丢出天外，月失昼只能看到天上一道流光划过。
　　“师尊……”月失昼呆呆的看着那道流线。
　　“现在说你。”宫弦冷冷的看回来，“我是不是教过你打不过就跑？你听了吗？”
　　“我听了，我只是……我只是太急着跑，所以忘了。”月失昼低头，只怕居鼎寒把什么都给说了，但是这怎么可能？他看着那么高冷又沉默寡言一个人……
　　“忘了，然后抓出一把传送符？然后把眼睛剜出来一颗？”宫弦继续冷笑。
　　“我，我总得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是不是他不让你告诉我绝生眼的？”
　　“是……”月失昼弱弱道。宫弦现在这状态有点危险，随时要爆炸打人的那种。
　　“过来！”宫弦往两极殿走。
　　月失昼跟着。
　　两极殿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他还从来没见开过。
　　宫弦带着他进去，他背对着月失昼，所以月失昼没看到，宫弦的眼睛变成了不详的血红色，混杂着黑雾，他看着门上的石头，那一瞬间石头变成晶莹剔透的水镜，在门开了之后，又变了回去。
　　“进来。”宫弦的眼睛在开了门后又恢复正常。
　　“关门。”
　　“哦。”
　　门里是石阶，通往地下。
　　跟着宫弦走过昏暗狭长的阶梯，月失昼估摸着转三圈。
　　推开红木雕花大门，屋内光滑璀璨，亮如白昼。地上铺着织金红线毯。
　　四面墙壁镶嵌着……
　　冒着红光的眼珠子。
　　每一对都是完好无损，光鲜亮丽，撞在琉璃匣子里，嵌满了墙壁。
　　月失昼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这是……”
　　无数对眼珠子都在盯着他们。
　　“你知道绝生眼最初的由来吗？”宫弦转头问他。
　　“不，不知道……”
　　“外域的人不断入侵，他们在封魔之战魔族出来的时候，用鲜血淋魔兽的眼睛。刺鸟有再生之能，他们的血淋过后，魔兽有三成可能获得绝生眼。外域的人根据这个原理，创造出一套功法，加以改进之后，一双眼睛可以对于生机收放自如。”宫弦看过房内每一个眼珠，手指抚摸过琉璃匣子，那些眼睛都在盯着他看，跟着他转，叫人毛骨悚然。
　　“被绝生眼吸干生气的生灵，会变成石头。同理，绝生眼可以赋予石头生命。但是外域的人，并不会拿绝生眼做什么好事。”
　　“可是……可是并未听说过，外域的人看了谁一眼，谁就会变成石头。”
　　“那是因为一发现这事，我们就四处奔波，把那些有绝生眼的杀了，眼珠带回来当解药。很快，我们发现这不算事，一对眼珠子无法把所有受害的都变回来。于是偷到功法自己学，不需要再剜眼珠就可以救人。他们这些年一直都盯着那边，外域的人才不敢再用绝生眼来挑事。”
　　“所以居前辈和叶前辈被我看了才没变成石头？”
　　“寿元越长，在你眼下就能坚持越久。叶无情修为虽然不怎么样，却绝对是长寿第一人。”宫弦幽幽道，“这面墙上，都是学过绝生眼的人留下的虚影，你也留一个，我看看你学到哪一步了。”
　　月失昼找到一个空的琉璃匣子，眼前再次模糊。
　　“还不错。”
　　“所以《遗尽释》就是绝生眼的功法？”
　　“不是，那只是衍生出来的一个让人安神的心法。”宫弦叹气，“我没想到你看几眼就看出了绝生眼。”
　　“其实我每天晚上都读个几十遍……”月失昼弱弱道，“到后来都可以背下来了。”
　　宫弦难以理解：“你既然睡不着就别睡了啊……”
　　“我打坐都会睡着，但是会做奇怪的梦……可能是受月上仙影响……”
　　“不提他了。”宫弦摆摆手，“我再教你几招。”
　　月失昼于是就没心思再想千共去了哪里，宫弦在教了他几招之后就走了，让他一个人再好好钻研钻研。
　　在把几招都练成之后，月失昼推门打算出去让宫弦看看，但是门推不开。
　　怎么回事？
　　月失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被宫弦关禁闭了，虽然用的是比较温和的法子。
　　大约是妖界之行的事吧……
　　可是妖界之行发生了什么事呢？月失昼模模糊糊的想，觉得有点困倦，就地倒了下去。这红线毯倒是柔软，躺着还挺舒服……
　　?
　　“多谢九长老了。”
　　“不必言谢，只是你用堂皇暂时模糊了他的记忆，他也总有一天会想起那些。”
　　“我要的，也只是他现在忘了那些罢了。”
　　月失昼虽然天赋上佳，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虽然在妖界杀了那些人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也不是善类。但到底心里会因为这滔天杀孽而过意不去，万一产生心魔就不好了。
　　等他再大一点，经历的事情再多一些，这些事想起来了那也不算事。
　　“葚儿，你去妖界吗？”宫弦言归正传。
　　“再想想。”南宫索关了两仪阵，虚影从他面前消失。
　　“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宫弦悲伤的叹气。
　　?
　　“师兄！”
　　“灿灿，怎么了吗？”沈湛放下剑，擦了擦汗。
　　“今日是中秋，师兄，晚上山下很热闹，你和我一起去吗？”
　　“好。”
　　?
　　『醒了？』
　　“你不是被师尊扔了吗？”月失昼站起来后，居然觉得神清气爽，这一觉睡得挺舒服。
　　『你莫不是忘了，我一开始就寄生在你的识海里。但是宫弦太敏锐，我为了光明正大待在你身边，才会又寄生到月上仙里去。但本质上，我还是在你的识海里。』
　　“那你躲好，别被师尊发现了，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去保你。”
　　『多谢提醒。但很明显，宫弦要是铁了心要做一件事，你就算哭着求他也没用。他对你可真是上心……』千共冷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师父的，对徒弟操的不都是这份心。”月失昼再次去试图推门，但还是推不开。
　　可真是见了鬼了……
　　月失昼想起什么，再次睁开眼时，眼睛又变成了黑红色，但这次他是在把生机反向对着门输入。
　　果然，门开了。
　　“月失昼，快来桓城，不然你老婆没了！”南宫齐非的传音符永远都那么会挑时候，直接迎面对着刚自己解除禁闭的月失昼而来。
　　“沈湛又出什么事了？”月失昼皱眉。
　　『哟，这就默认他是你老婆了？』千共冷笑。
　　“你不是已经不要他了。”月失昼冷声说完，也不想再理会他，御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