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开始跑团后》婉央

14、枯叶蝶（十四）

　　那么，你们通过目击者的证词，将嫌疑的视线转移到了杰夫身上。

　　通过这个小玉侦探的证词，叶连特减轻了卢多的嫌疑。“如果是他杀的，很难绕过小玉。他不可能一边派侦探调查，一边当着侦探的面谋杀老婆。虽然这有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的嫌疑，但是暴露的风险还是太高了。”

　　你认同这一点。而且你还说：“他也不至于为了要离婚杀老婆。”

　　叶连特耸了耸肩，满意的看着手机。小报消息已经放出来了，虽然应警方要求封锁露西亚的死讯，但卢多的出轨门还是传得沸沸扬扬。他那个手机不停的震动，全都是交尾款加下一批定金催更多照片和八卦的消息。

　　又是一大笔资金入账，你们的办案经费膨胀到了四十万。叶连特又找了两家报社，再给了照片和情妇的名字和公司，继续薅了一茬羊毛。这次有人来谈买断了，他开价四十万。和昨天比，降价十万。

　　仍然嫌贵，但有人松动了，说要问问老板。

　　你问：“为什么要降价？有人买难道不是涨价？”

　　“因为昨天才是哄抬物价，话题都没有，谁会来谈买断，今天新闻铺出来，他们看到有爆点了，才会真的想买。这时候看到打折不是更开心？”叶连特低头打游戏：“我还留了他们砍价的空呢，哪怕砍价到二十万，我们也是赚的。”

　　“你真能让他们砍到一半？”

　　“有什么不能，我手里还有两条录音，钱给的多我就做一次，钱给的不多，等第一波人花钱炒完热度要冷了，我再换一个公司乘风卖一波。”

　　叶连特坐得住。新闻有时效性，先发的人才吃头批，就算有人有本事抛开叶连特去查，他吃的也还是头批。案件要发酵还得等一天，叶连特顺手用假证买了个水军热搜，凑凑热闹。现在用不着谈生意也用不着坐地起价，让想要东西的人自己把气氛烘托到位再说。

　　你在一边看着，妈呀，钱真好赚。

　　你要是有叶连特这个脑子，考什么公务员啊！自由业不香吗？

　　算啦。

　　叶连特瞅你：“想学？”

　　你怪不好意思的，但还是恩恩点头。大佬求抱大腿。叶连特笑嘻嘻的。

　　“你要不是许愿精灵，我带你吃香喝辣也可以。老布啊，你要多交朋友啊，你看，你没有我这个朋友怎么行。”他放下手机，兴致勃勃问：“你们许愿精灵也要赚钱吗？你们是外星人吗？社会和我们一样吗？”

　　“啊，要啊。”

　　你告诉他你们也要上学工作，当然工作不是许愿这种事就不用说了。

　　至于社会，你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外星人。”

　　还有一个西拉。也许你们都是外星人。你现在在叶连特这里也装不了许愿精灵的款，你甚至都不会飞，会飞的是叶连特。你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平行世界和宇宙，这么宏大的话题，你偏偏就能做梦，落在叶连特的身边。

　　你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隐隐约约感觉叶连特给你盖了毯子。

　　深夜十一点，叶连特把你叫醒。

　　你们有行动，今晚要潜入警局，搜一搜露西亚的尸检报告，然后你们要找到杰夫还有那个监控记录。

　　小玉答应说把监控给你们。叶连特猜得没错，露西亚死后，卢多把他踹了，他因为出了事要求加钱也不给。因为警察在盯，卢多的秘书说要过段时间再结尾款，小玉不知道卢多是不是打算赖账，反正做点把柄总是没错的。卢多把他拖进坠楼案这个麻烦事，警方已经找过他一次，里头的水太深，他要自保。

　　他将监控给你们就是一种自保。

　　你们出门时，小区门口堆了一堆记者。晚上亮得和白昼似的，一群人有车子出来就猛冲上前来看一看。“哈，”叶连特幸灾乐祸：“那老头有麻烦了。”

　　你见识到了蝴蝶的辣鸡视力，哪怕开着灯，你眼前也模糊糊的，看出去窗外就一片漆黑，识路全靠导航。叶连特说夜班现在都是蛾子干，不过飞蛾有趋光性，也不喜欢走在黑暗里。总之，街上没什么蝶，两边大街上房子里灯火通明，也是另一番的热闹。

　　叶连特倒是很高兴，对着窗口看月光，一路看过去还不满足，对外面路过的蝶吹口哨。“好清楚，你眼睛真不错。”

　　承蒙夸奖承蒙夸奖。

　　你们先去图书馆，二十四小时开着的。这里有储物柜，小玉把东西放在这里。一个U盘，叶连特拿过来，你们在阅览室的后排坐了，这里还有寥寥两个蝴蝶，安静得没有声音，偶然一声咳嗽说话什么的。打开电脑插好，点开文件夹。

　　U盘可以存十五天的时间，一天一个大文件夹，里面海量的内容。叶连特给你看了手机的聊天记录，你懵的看他。他哦了一声：“忘了你看不懂字。我在和西蒙聊天。”

　　“说了什么？”

　　“问他有没有什么线索。他说还在查。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推断自杀。”叶连特撇撇嘴。

　　你不知道说什么，拍拍他的肩。

　　叶连特看着屏幕：“我也知道肯定有人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屏幕的光照的是你的脸，抿着嘴嘴角向下，盯着我的电脑页面，失去了笑容。

　　你小声说：“起码我们今晚有东西偷了。”

　　叶连特就对你把头一倒：“布布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现在不着急，先看视频。打开事发当天的，从下午露西亚回来看起。摄像头只摄录，没有声音，影像大致和小玉说的没有区别，你认出了那只箱子。露西亚走进房间，拿着箱子进了实验室又出来。她自己有一个私人实验室就在办公室后面，开门就能进去。

　　她是先放着，忙其他的事。你们看到晚上，杰夫来了。露西亚和他在谈，说了很多话，杰夫离开了。露西亚继续进了实验室。然后她拿了箱子出来，放在桌子上，开始打电话。

　　你捅了捅叶连特，他看了下时间，点点头。这个就是露西亚给他打电话的时间。但是你们都喝醉了，没有接。

　　露西亚放下电话，重新把箱子抱了回去，回来继续工作。……两点五十，她接到了电话，然后出去了。

　　的确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自杀。她明明是被人约出去的。但是奥森军工那边的监控并拍不到办公室里面，听说警察也在挨个的排查视频。

　　你突然问叶连特：“她的遗书是写在哪里的？”

　　叶连特转头看你。

　　“餐馆的老板说留了遗书，警察那边也说是自杀。”你小声问。“如果她是自杀，遗书什么时候写的，放在哪里？如果她是谋杀，遗书什么时候拿来的？”

　　叶连特想了想，眼睛亮了。

　　“我们明天去认遗书。”

　　你们继续看视频。露西亚走后关了灯，没有了动静，只有走廊的光透过窗户投进来，带着微微的亮。视频一直快进到三点十分，也就是小玉说露西亚死的时候。……叶连特按了暂停。

　　“你看这个。”

　　你看不出来。

　　叶连特把这段拉回去重新放，电脑的亮度调到最大，你是完全看不清楚。你现在才发现到蝴蝶的眼睛原来就是看黑的不好。叶连特说：“这个可能就是露西亚，这里有个阴影。等一下……这个雾太大了，我也看不见。”他几乎趴在屏幕上，你也跟着趴在屏幕上，他的手指跟着那个你看不清楚的糊糊停了一会儿。

　　像断翅的蝴蝶，似乎是露西亚只是想要抄个近路，回到办公室。——蝴蝶，不是会飞吗？然后叶连特说：“掉下去了。”

　　耳机里，巨大的砰的一声传来。

　　你让他等了一下。“有雾？”

　　他看着你：“前一天我们在海里也有雾。”

　　“天气预报有雾吗？”

　　叶连特查了一下说：“有。”

　　雾中杀人是个思路。视错觉，看不清楚，失足掉下去什么的。问题露西亚会飞，她身上也没有被胁迫的伤痕或药物，否则尸检也不会判自杀。你把这个想法告诉叶连特，他认为很有道理。

　　你们继续往下看，但视频一直是黑的。背景里的声音从安静一直到喧哗，半小时后警车来了，警笛响起来的同时，视频结束。

　　小玉发现死的人是露西亚，他远程遥控烧毁了摄像头。

　　现在露西亚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只有这个U盘里有证据了。叶连特先把它备份了一遍。

　　当务之急是弄清那晚发生了什么事，谁在这里插了手。目击者的证词现在只知道清洁工一个，还要知道那晚除了杰夫有谁在，又做了什么，遗书是怎么过去的。

　　那么，你们又看了一次视频，这次没有找到新东西。

　　你们决定前往警局。

　　四十分钟后，你们乔装完毕，到达警局后门。

　　法医部门在警局里，独辟一栋小楼。爬是不可能爬过去的，围墙有五米高。所以你们只能采用潜入的办法。叶连特说给加班的西蒙和师傅点了外卖，到时候让人送来。然后他自信的掏出来外卖服和假发给你带上，还给你画个妆。天黑，蝴蝶认不出来，你的声音现在也好了，只要把外卖往西蒙手里一递，让叶连特有空隙潜入进去就没问题。

　　现在是叶连特眼睛好，所以夜色潜入的任务交给了他。你的话就看情况见机行事吧。你给西蒙打了电话：“外卖已经送到了。”你的声音经过一天已经恢复了，西蒙听不出来和白天是一个人，所以你来打电话。

　　然后你就在门房那边登记。叶连特手里拿着另一份外卖，两个人排队，等的时候叶连特还给门房搭话递了条烟。西蒙很快走了出来，结果发现披萨饮料炸鸡肉排什么的大包小包有二十几份套餐。那西蒙一个蝶是拿不下的，他犹豫了下就让你们帮忙搬进来。

　　你拎东西到里面院子里就跟西蒙要小费，西蒙当然给的不够你要的。你就不干了：“我还有东西要送呢。我给你们挂身上好了。”

　　也只好这样了。

　　你就给西蒙和叶连特身上挂满了外卖，转身要走。走其实不是走，是走了一半就转弯蹲在灯光下的阴影里。门房不知道你没出来，等过五分钟他就会抽烟抽睡着。你只要在这里挨过五分钟就能等到叶连特汇合。就在这时，你突然脚踩石子，摔了一跤。（西拉，潜行大失败，体力-3）

　　啪叽！

　　假发从你头上掉了下来，你感觉你眼前直冒金星，鼻血噗的一声涌了出来。

　　西蒙和叶连特目瞪口呆地看着你。西蒙震惊了：“是你？”

　　糟了，被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