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开始跑团后》婉央

11、枯叶蝶（十一）

　　走出去的时候你问叶连特：“你觉得是同事吗？”

　　叶连特严肃道：“确实，我听露西亚说过她有竞争对手。但我觉得最可疑的是她老公。因为我觉得露西亚不是一个会对竞争对手放松警惕，还让他把自己推下楼伪装自杀的人。而且我知道露西亚的老公在外面有小三，他们因为这个事情吵架过。”

　　就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调查过。”他马上自曝，还挺自豪。“我正帮她收集出轨证据，而且快收集完了。露西亚说这样他们离婚时就能争取到大部分共同财产，扫地出门没问题。”

　　露西亚的老公卢多是药代公司高管，夫妻俩虽在不同领域，但双剑合璧，收入可观。露西亚大学是跳级，毕业后就和老公结婚了，他们年纪相差很大，但据说约会时很谈得来，十分顺畅就坠入了爱河。叶连特遇到露西亚都是她结婚两年后的事了，也是在那一年，露西亚怀疑老公出轨，叶连特帮了她的忙。

　　妇女之友叶连特万岁！

　　不过叶连特很快又消沉下来：“但是现在她都死了，她遗产归她老公。你说我要不要想个办法把露西亚的遗产弄出来？”

　　“怎么弄？”

　　“放火怎么样？”

　　“……”你指出：“放火也转移不了账面上的财产，而且你很容易被抓到。”

　　“你说得对，布布。”叶连特说道：“我们再想办法。或者把你送走以后，我再试试能不能许个愿望。”

　　“……你加油。”

　　你觉得有一些奇异。叶连特似乎并不为朋友过分悲伤，但他所行动的尺度和力度，都能让你的心脏为之震撼。你相信他能说到做到，哪怕他是个吊儿郎当的朋克蝴蝶。你不由说道：“你能做到的，叶连特。”

　　“当然，因为我有你啊！”叶连特将手伸入你的胳膊，挎着你往警察局走。

　　你们在11:20到达警察局。

　　这个时间警察局都快下班了，而你们需要去认尸。越往地下室走越是冰凉寂静，上头一点声音都没有，空得令你发慌。要不是叶连特拉住你，你准得腿软。露西亚死得很惨，毕竟高楼坠死不是什么好看的死法。警察蝶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警察，还有一个看得出来刚进工作的嫩警察。中年警察轻声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西拉说道：理智下降1点。）

　　他只掀开盖脸的布，露出来冰凉发白的脸，甚至有许多变形。你没有真的看见过露西亚的面孔，但是在面前的恐怖都能令你屏住呼吸。你退了两步，叶连特坚定地扶住你。

　　他的手格外滚烫。

　　你赶紧别过头去，叶连特和你头靠着头，装作安慰男朋友。你倒抽口气，点了点头。小警察接收到师傅的眼色，开始笨嘴拙舌地安慰你们。

　　师傅将布盖了回去。你们从底下往上走的时候跟从地狱爬出来似的。

　　“不过我们现在要下班了。”他说：“虽说有值班警察，但因为笔录需要和其余人进行交叉比对，所以还是跟进这个案子的我们来处理比较好。下午上班时你们来做笔录吧。”

　　要在这里留三小时，这正合叶连特的意。你露出悲伤的样子询问警察能不能在这里留下来等，他说可以，但提醒你们只能在大厅和会客室停留。

　　一道铁门隔绝了内外出入，没有专人带领和权限证件就不可能进入警察局内部。很不错，非常不错。因为你装也装不出来的脚步虚软脸色惨白，叶连特跟定海神针一样搀住你并细声细气地接过了对接的事情跟嫩警察问：“我是他女朋友。哎呀，我想问一下笔录的人还有谁啊？这不是自杀案吗，为什么还要警察跟进。”

　　“啊，因为死者是跳楼的。我们又会飞，所以这种情况会倾向怀疑是谋杀。”对方尽量镇定地说道：“这也是例行调查，看看有没有人认为她最近情绪不对劲的。还有也要法医看有没有他杀的可能。”

　　“这绝对是谋杀！”你仿佛被按动了开关似的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对方：“您一定要找到凶手啊！这是冤枉啊！露西亚怎么可能自杀。她那么冷静的一个人！”

　　因为你说的是真话所以你的情绪非常充沛。小警察慌了，中年警察熟练地安抚你：“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下午在笔录时可以说。作为证人，如果确认了是谋杀我们也可以传唤你来认人。”

　　“我现在就可以认！肯定是她老公——”

　　“请节哀，下午笔录的时候我们会做详细的记录的。”

　　叶连特赶忙拉住你：“哎呀亲爱的，你别激动。我们让警察把事情弄清楚，他们一定会找到真相的。”你软在叶连特手臂上。你问过叶连特你们俩体型差异或者性格有没有问题，叶连特表示很多女蝶体型和男蝶有差异的，以前古代没有足够杀伤力武器的时候，遇到危险还是女蝶负责带着男蝶逃跑。所以你们这种配对可以说是比较复古，没有问题。

　　顺便，出发前叶连特还让你灌下了大量炸鸡盐水，还让你抽了两根烟。现在你的声音沙哑，毫无破绽。

　　所以叶连特现在就可以强行把你拖走。你要做的就是歪歪倒倒着软在他的臂弯里被他拖着走就好了。

　　你们握着手互相依靠在大厅的座椅上，叶连特拍拍你给你递纸巾。你们保持了这个姿势两小时多，下午一点多，警察局出入的蝶逐渐变多了。当丢在街对面垃圾桶旁边的娃娃虫摄像头看到小警察回来，踏入大院，你们的工作就开始了。

　　你们开始吵架。

　　叶连特直接叉腰丢你的东西：“老娘安慰了你两小时还要怎么样啊！你是不是就记着她啊！那我们分手好了啊！”

　　你直接被他的气势压在了原地。然后叶连特开始撕扯你。你被他直接挠得眼前都是头发，开始慌乱大喊：“你干嘛啊——”砰！你直接被他从凳子上拖到了地上，手忙脚乱地护着自己的衣服，否则叶连特就要把你丢出去了！旁边都是蝶来劝架：“干嘛呢干嘛呢！这是警局！你们冷静点！”

　　总之冷静下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挠得脸花的抱着杯子茫然蹲在办公室。小警察在那慌乱的给你泡花蜜水。糟！你的舌头。叶连特直接把杯子抢过来顿在桌子上。“不许喝！喝什么喝。”

　　你模仿叶连特的表情尽量讨好：“啊，不喝就不喝。”

　　叶连特开始发挥演技，坐下来抹眼泪。“早知道我才不要来！老娘千里迢迢过来找你，你怎么说的？！你还说你永远爱我，这就是你的爱啊！”中年警察跟着打圆场：“好啦，好啦。你们有事情回去吵，现在不着急，啊。”叶连特抽抽搭搭：“……我知道他们是老同学比不过嘛。可我又不是来送的，我也委屈嘛……”

　　然后他用包直接把你打到地上，转身，气跑。

　　你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恍惚自己真有个倒追的嫉妒女友和暗恋老同学，吓得心肝颤。

　　小警察把你扶起来，你纠结一会，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个厕所。

　　你看到小警察朝中年警察那边看了一眼，中年警察点了点头。

　　你们走到厕所。当然，你不是来上厕所的，你是来洗脸的。脸也不能用力洗。蝴蝶的防水化妆品很出色，轻轻擦一把，脸上都是水珠往下流。你坐在洗手间外面的椅子，叫西蒙的小警察去一间办公室哈拉两句，回来手里就拿了两瓶饮料，给你递了一瓶。你拿在手上拧开盖子，为了不尿急，你只是拿在手上而已。藏在你耳内的深耳道耳机传来了叶连特的指示：

　　“来，骂我。”

　　你演技上身，吐了口气。“妈的，她好凶啊。”

　　西蒙拍拍你的肩膀。

　　“都谈恋爱一年多了，还整天盯着以前的事情。”

　　你们之间静了一会，西蒙体贴的给你说话的时间，你气氛烘托到了，就势开始说露西亚。“我们小学的时候一起念过一年书，后来她跳级走了。大学的时候我跟她偶然遇到了，就重新开始联络。”

　　简短回忆杀，然后说案子。你跟露西亚是朋友，同时因为圈子完全不同的缘故，露西亚拜托了你一件事情。

　　西蒙问：“她老公出轨？”

　　“嗯。我有证据。”你点开已经改成你的指纹密码的叶连特的手机，直接打开秘密相册给西蒙看。卢多分别和两个女蝶搂搂抱抱亲热的各个姿势照片在相册里轮番曝光。叶连特甚至还搞到两条船戏录音，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简直牛逼。

　　你解释说因为你想给女朋友买礼物。露西亚给的钱多，打什么工不是打工。“她就怀疑我劈腿。”

　　西蒙再次拍拍你的肩。

　　你紧张说道：“所以你能懂吧，露西亚还在和我要老公的出轨照，怎么可能会自杀。她肯定是被知道这件事的她老公……”你打个寒战：“你一定要保密。这超级吓人。如果他知道了我跟踪过他，说不定还会来杀我。笔录什么时候做好？我马上就买票和我女朋友跑路。”

　　西蒙阻止你：“结果出来前还需要你随时留在市里等传唤。没事，这个我们会调查的。照片可以发给我吗？加个联系。”

　　“我回去打包发给你。”你只发了几张给西蒙。“对了，”你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说道：“我还记得露西亚说最近很忙，之后再约。她好像在忙一个项目。有同事和她竞争还是什么的。什么项目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怎么看她也不像要自杀。”你重申：“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半夜打电话给我。”

　　西蒙点了点头，将录音按了结束。

　　你问他：“其实我确实暗恋过露西亚……她是我的初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还有叫几个人来做笔录？”

　　西蒙犹豫了一会儿。叶连特说道：“哭，眼泪别掉下来。”

　　你早就被自己脑补得鼻酸了，马上给他看你红了的眼圈。

　　西蒙松口说道：“她的同事戴夫，还有上司杜丽尔。”

　　“……请你们一定要找到真相。”

　　西蒙承诺道：“我们一定会尽力。”

　　关系，拉到这里就好。你打电话给叶连特把他叫回来，你们老老实实做完了笔录。临走时西蒙叮嘱你留在市内，你的照片很可能将这个自杀案子转为谋杀立案，你需要随时等候传唤指认，会很快。你是第一个做笔录的。

　　你们出去直接找了间酒店住，叶连特已经提前把行李打包好放到车上。事情解决之前他是不可能回去的。

　　他已经用光速找到了戴夫和杜丽尔的资料。奥森是军工集团，很多内容保密，但是外围泛泛还是可以到手。戴夫，露西亚的竞争对手，另一个项目的组长，和露西亚在拼成果竞争某笔军方订单。杜丽尔是负责人，负责什么现在不知道。据坊间传闻，露西亚有望升职，这让杜丽尔不满。

　　所以，塞西尔有可能是个化名。他是谁，又是谁杀了露西亚？

　　露西亚的案子之所以这么受重视，也有她的身份原因。她是上了保密档案的科学家，各方面牵涉非常敏感。她的死因不是说一句自杀就能够随便结案的。

　　“那你不是很危险？”你问叶连特：“你走私经不起查吧。”

　　“现在危险的是你。”叶连特翘着脚说道。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