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弥散后见你》雾晚晗影

4、part4

　　【老板——你真认识反派呀。】宁晏秋已经上了有半天的班了，从昨天就开始休眠的系统现在才重新开机并反射弧极长地问出这个问题。
　　初步分析判断得知，系统之前说相信他肯定认识反派的那套言论纯属一派胡言。宁晏秋指尖轻敲桌面，回它：【你以为？】
　　【那老板你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反派的信息呗！我好为他做预言什么的。】
　　宁晏秋签字的手一顿。他还以为这个预言功能是给他使用的来着。宁晏秋叹口气，再一次领会到系统的没有并非常想念以前按部就班，行程规划都固定的日子。现在他还得安排个自由时段以便应对系统的突然抽风。
　　将处理好的文件一一归好位后，宁晏秋这才开始回想那些有关楚焓的并不多的记忆。
　　他是10岁左右的时候认识的楚焓。因为当时自家母亲约了楚夫人来家里，楚焓就跟在楚夫人身边。那时楚焓明明是8岁的年纪，长得还像洋娃娃一样精致漂亮却面无表情的，没有一点属于那个年龄段的小孩的生机与活力。不过宁晏秋自己也没有，所以莫名对楚焓有些同类的感觉，对楚焓也就有点上心，带着人在家里转了一圈后又带人进了自己的房间看书。宁晏秋会和楚焓说一些他从书上读来的东西，楚焓看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一双眼睛亮亮的，还很乖的给人rua头。楚焓一直在问他问题，很崇拜他的样子。不过宁晏秋对楚焓的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一点。
　　头发软且好rua。
　　后来他再没见楚夫人来，自然也没在家中见到楚焓了。再后来，听说楚夫人疯了，楚焓上了他所在的初中，性子也越来越浑，偏偏成绩很好，各方面也称得上一句优秀。宁晏秋在表彰会的后台见过他几次，不过点头之交，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大关联了。但外界对楚焓的评价宁晏秋也听过不少，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在商界上的成就称一句“天才”都不为过。
　　【所以，反派到底怎么想的？】系统听完，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能让反派产生正面想法，爱上世界的点。
　　这不就正常的陌生人之间的交流互动吗？有什么正面想法好产生的？
　　【你问我？】宁晏秋数着手上带着的佛珠手串，每颗佛珠都光滑圆润，懂行的人都能看出这佛珠有些年头了，不过主人把它保养的很好。系统看着宁晏秋在手上数了一整圈才停的行为已经十分习惯了。不过才四五天地时间，它已经完全摸清了自家宿主的强迫症属性。系统想了下自己的工作，还是出声道：【老板加油！】
　　另一边，同样在办公室中，楚焓也在尽职尽责地工作着。
　　“叩叩。”
　　楚焓头也不抬地喊了声“进”。
　　“楚总，慕小姐来了。说是来找您的。”秘书一板一眼地汇报道。楚焓笔尖顿了下，默了半刻才道：“让她进来吧。”
　　“是。”程雪关上门，脸上严肃的表情撤了下来，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后才下楼带着慕月浅上来。
　　待慕月浅进了门，程雪才小声地欢呼一声。这个慕月浅是国民女神，同时，她也是众所周知的，楚焓的情人。与其他女星不同的是，这个石锤绯闻并没有对慕月浅造成任何影响，甚至带来了一批自来水。原因之一是慕月浅本身就足够努力漂亮，加上业务能力超群，不太靠粉，因此有楚焓这个阎王做靠山后，事业反而更上一层楼。
　　更重要的一点是，楚焓的长相在网上可查。又痞又妖又禁欲的复杂感觉圈粉了不少人，因此也有不少两人的cp粉，程雪就是其中一员。
　　就是说，混不吝霸总和温婉小娇妻的设定永不过时好吧。程雪轻咳一声，勉强打住，收起表情，在心底yy。
　　然而办公室内的两位正主并没有照程雪所想的一样发展情感。
　　“你又去疗养院了。”慕月浅单刀直入，楚焓充耳不闻，继续批文件。
　　“还去打了拳。”慕月浅眯起眼，把手提包放在了办公桌上点开拳击馆前台小姐姐给她发的消息给楚焓看。
　　“嗯。”楚焓合上已批好的文件，终于抬眸看了慕月浅一眼：“你想说什么？”
　　慕月浅笑了下：“我是你的情人吧。”
　　楚焓不置可否。慕月浅上前一步，打开放在桌上的包包，里面全是酒精、碘酒和各种跌打损伤药。楚焓对上慕月浅的眼睛，勾起唇角，声音却透着冷意：“多管闲事并不在我们的协议内吧。”
　　“那协议可多加一条，关心甲方安危。”慕月浅手心冒了点汗，但作为一名演员，她的演技让她撑住了表情。
　　“我记得协议里有一条是，甲方可以随时停止协议。”
　　“你不会。”慕月浅坚定道，“七个月了，我的表现很好，对吧。而且，就这一次，我相信我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啧。楚焓放下手中的钢笔。慕月浅会意，心里松了口气，去拉上落地窗的帘，打开了室内灯。楚焓脱下西装外套，指尖搭在黑色衬衣的第一颗扣子上，看向慕月浅。
　　“你脱，我帮你涂。”慕月浅笑容自然，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楚焓舔了下虎牙，低头笑开：“想看？”
　　慕月浅不语，仍笑着。
　　看来是想看的。楚焓眉梢微扬，无所谓道：“行。”反正他上半身与正常男子无异，顶多肌肉不是很突出，身体比一般男性软一点。楚焓解开了衬衣，冷白的皮肤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淤青，明明是很骇人的景象，配上楚焓这脸和淡漠的神情就莫名显得异常惑人。慕月浅看着就莫名红了耳朵。
　　“金主，身材真好。”慕月浅意有所指的看向那六块相对明显的腹肌。楚焓屈起食指敲了敲办公桌，神色不愉。
　　狗男人，真的阴晴不定。慕月浅在心里骂着，还是顺从地上前帮“金主”处理伤痕。
　　感受到身上被触碰，楚焓不甚愉快的想到了小时候楚夫人撒完气打完他之后也会给他上药。
　　真虚伪恶心。楚焓脸色阴沉，慕月浅也习惯了这位突然而然的低气压，反正不开口就惹不上火。
　　【老板！反派又黑了！】系统的警报声在耳边炸响。然而好巧不巧，宁晏秋正在开会。这道声音一响，宁晏秋完全听不到下属的话了。
　　宁晏秋紧了紧手中的钢笔，勉强压住心中的怒气，让下属重复刚才的内容，然后语气生硬地对系统道：【等我开完会。】
　　这个小插曲令宁晏秋极其不爽。他尽力平复心情，将这场已经不“完美”的会议开完，然后忍着不适回到了每个地方都井井有条的办公室。在宁晏秋看来这个会议是失败的，中途打断的会议没了完整性，全身心的投入的前半场也没了意义，这让宁晏秋十分生气。他的强迫症很极端，这使得他从小到大，每件事都逼迫自己都到完美无缺，满足自己所认为的完美主义。
　　因此，在外人眼中，宁晏秋自律优秀，应是父母对他家教严格。可事实上，宁家上下所有人对他的教育从来都是散养，听之任之的态度，所有优秀都是宁晏秋对自己的要求。更别提他现在大病一场，家中更是对他的一切事情放任自流，只要求他活着就好。但，宁晏秋并没有改变先前的习惯，顶多是将之前24小时全工作的安排调整成能喘口气的18小时工作时间。
　　他是答应了系统，但这完全是因为一个不必要的救命之恩，他象征性的报答一下。他真的不在乎活不活着，对于帮忙也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做的，他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全身心投入这个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溢出的“拯救世界”的事之中。换句话来说就是——他本来就不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好人，相反，他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他不会允许这种无利益的事触碰他的底线。
　　【系统。】宁晏秋难得将时间表调整空出30分钟出来，就为了解决系统触碰他底线的事情。宁晏秋靠到老板椅上，松了松领带，周身带上极强的压迫感，一反平时温润君子的模样。
　　【老，老板】系统还是第一次见宁晏秋这副模样，十分后悔被分到这条时空线的时候没有反抗一下。
　　怎么没统和它说一个时空线可能会有两个反派存在呀，呜。
　　【我有必要向你强调一点，我是强迫症，很严重，所以有的时候，尤其是开会，睡眠期间不准打断。我说过，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命，更不在乎世界怎么样，所以你对我毫无威胁可言，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否则楚焓不毁灭世界的话，我顶上去。我的能力不够的话，我还有钱，养一些科学家还是可以办到的，更别说这个世界上的厌世人群的比例并不小。】宁晏秋语气稍冷，还专门揪着系统的命门威胁，效果显著。
　　【我……滋滋……对不起滋滋滋，老板，我错了滋滋……】系统的声音颤抖，带上了点漏电声。
　　这是，吓哭了？
　　宁晏秋“嘁”了一声。真的，一点难度都没有。
　　待系统平复后宁晏秋与它约法三章。无特殊情况，系统只能在他批文件、查资料的时候开口，有特殊情况，憋着，顶多小声的“叮”一声。
　　【与性命挂钩呢？】
　　【死了不正好？】宁晏秋还是有点火气，他缓了下，重新道：【性命堪忧找110和120，找我有什么用？】
　　【哦。】系统委屈应下，下一秒，宁晏秋设置的闹钟响起。
　　30分钟到。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宁晏秋调整好心情，开始办公。系统被宁晏秋的准确预判惊到了，但它怂，只好在心里小小声地骂宁晏秋变态。比它这个机器还机器，太非人类了。
　　【老板。】
　　【嗯。】
　　【那治愈反派……】
　　【帮。】宁晏秋看着会议报告上的一处，扬了扬唇角：【正好明晚有个宴会，楚焓肯定在。】宁晏秋语气笃定，带上几分意味深长，偏偏系统没有察觉，十分开心：【谢谢老板！】
　　【不客气，顺路罢了。】
　　【啊？】
　　宁晏秋没再开口解释，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