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弥散后见你》雾晚晗影

3、part3

　　回到包间后，楚焓开了空调去了烟味。该走的人识相的走了，不允许干的事，再没出现了。楚焓又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看一群人玩着，闹着又害怕着——这群人基本都见过楚焓的疯劲。
　　坐下来后，楚焓拎着手机在手上转了一圈，脑中又闪过刚才洗手间的一幕。
　　他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宁晏秋。楚焓一直以为他和宁晏秋的再次相遇应该是不久后的商场上的较量，然后要么合作要么对立的关系。没想到那样一个人也会来这种地方……放松？
　　楚焓稍敛下眼帘，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来夜店放松？
　　太无聊了。
　　楚焓比宁晏秋小了两岁。一直以来，楚焓都是跟在宁晏秋的步伐之后。他十分清楚对方的优秀和遥不可及。在他看来，宁晏秋三个字基本就是完美的代名词，是他黑暗过去中促使他变得优秀的信仰。
　　算不上光，毕竟他的世界一直暗无天日，但可以说是一种执念——
　　楚焓执念于，成为像宁晏秋那样，干净，优秀的人。
　　但现在，这份执念有点没意思了。楚焓突然失了看包厢内的人玩闹的兴趣，让服务员把账记到他的名下后就走了。
　　本来正驾车回家，却突然想到了个地方。楚焓顶了下自己的虎牙，轻笑一声，调了头。
　　和宁静的街巷和嘈杂的夜店不同，拳击馆内的声音很单一也很安静。楚焓进馆后，前台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迎接。不仅是因为楚焓出众的样貌，还因为他是这里的老板兼地下拳击场的头榜。
　　楚焓经常会在烦闷或无聊的时候来这里打比赛，拳头打人的声音令他享受，放松不已。法治社会杀人有罪，所以地下拳击场就要求了一点：要么认输，要么给人留一口气去救。
　　在这里，打赢了，有钱拿，打输了，滚回家。
　　当然，这里并不对所有人开放，能进来的都是有实力的，而且必须签保密协议和相关协定，算是个灰色地带。另，在拳场内，监控四布，进场必戴面具，场外的时候大家背景各异，场内时皆为拳手，能力至上。
　　不过这些事楚焓从来不管，他只管他自己开心。
　　进了地下拳场，各种欢呼声，倒喝彩的声音全部涌上来，楚焓面无表情地从后门走进了专属休息室，动作熟练地换上拳击服，戴上定制的铁皮面具后，出去了。
　　拳手的面具一般不固定，因此也没多少人认为楚焓是头榜本人，毕竟慕名仿制的人并不在少数。
　　楚焓拨了下额前的碎发，扫了一圈场内四个擂台，随意地走到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擂台边。楚焓极富耐心地等待擂台上的两人打完，没有什么意味的笑就这么挂在脸上，配着恶兽图样的黑铁面具显得极其诡异。
　　三。
　　楚焓看着台上的情形，在心中倒数，手上正慢条斯理地缠上白色绷带。
　　二。
　　将双手缠好绷带后，楚焓抬头看着擂台上身形较粗壮的汉子挥出最后一拳，桃花眼内染上笑意——
　　一。楚焓翻身上台接住后退几步已经负伤累累的落败者。
　　“我认输。”零。
　　楚焓甩了甩刚才接人的手，注视着失败者下台。
　　“喂，小个。”楚焓看向不远处戴着白色面具的汉子，“你上来给我送钱吗?”语气中满是轻视的意味，但缠紧的绷带表明对方并未轻敌。
　　不过也难怪，场内的人的身高均在185以上，露出在外头的皮肤最白也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的鼓起也大多很明显，在这其中的181冷白皮还只有腹肌比较明显的楚焓可不就是来白送钱的吗？
　　楚焓听了，眼中滑过一丝玩味，露了个颇乖巧的笑：“是呀，大哥，您放放水呗，我要上大学，缺钱。”怪像回事的。
　　“嘿。”白面具来了兴趣，“行啊，我让你……一拳。”白面具仍有些警惕，但他还是松了点绷带，一副任楚焓打的模样。
　　楚焓暗自扩大了笑容，装成新入门还是走职业拳击手路子的模样原地蹦两下，不轻不重的打了记直拳。
　　“嘁，小孩儿。”白面具缠紧了绷带，向楚焓的方向走去：“我们这走的是野路子，不是专门打比赛的，还有……下次别给爷戴这种面具，我可不认为头榜见了会允许。”白面具见多了这种刚入场就模仿头榜以寻求庇护的人，不过自取其辱罢了，在这里可没有人会放水给任何人。
　　楚焓没理他，只是随着他的靠近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冲上去挥出一拳。白面具一时不察，吃痛地捂上伤处，正了神色开始回击。
　　楚焓打拳的时候不喜欢废话，只是弯了弯露出的那双眼睛，一个旋身躲过白面具的拳头。
　　擂台上，两人有来有回的攻击着，但其实仔细观察便可发现，白面具没有一拳是真正打到楚焓的。楚焓以前打架，打拳一直都是靠力气，但今天，他比较无聊，所以一直在扮演着一个耐心地猎手。看着对手的情绪逐步崩溃，挺好玩的，不是吗？
　　“我认输，我认输！”白面具狼狈的下了台，脚步虚浮，身上却没瞧见任何伤痕，怎么看怎么像体力消耗太大而不得不下台调整的情况。擂台下的人皆是鄙夷，骂着白面具，说他是个花架子、纸老虎，一时间群情激愤，都想要上台把这个白斩鸡打下台白拿钱。一旁的白面具见此，也不提醒，一来没人信，二来。
　　他又不是大善人，多几个大冤种陪他一起赔钱他心里才舒坦些。白面具抬眼看向台上的楚焓，身上各处隐隐作痛，白面具抬手揉几下，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妈、的，心脏。第一声的那种。白面具心里骂着，拖着伤去出口管理处登记交钱了。
　　擂台的“生意”很好。楚焓勾着笑，一个接一个的对抗着，偶尔装出体力不支的假象，甚至有好几次放水，故意让人打着，白净的皮肤落下了青紫的淤痕，看上去特惨，以至于台下的人全然不顾每个人下台的表情狰狞，满心以为若自己上就可以赢他了。要知道，打败擂主是可以直接分的擂主守擂而获得的一半的钱的。刚好楚焓现在所拥有的钱足够令人眼红。
　　这正是楚焓想要的效果。
　　一个优秀的猎人向来善于给猎物一点甜头以获得更大的乐趣。
　　于是直到闭馆也没有人把楚焓打下台。擂台下未来得及上台的人这才后知后觉到，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老虎。
　　楚焓甩甩手，边走回休息室边解绷带，丝毫不在意旁人带有各种情绪的目光。而众人一直目送着他进了专属休息室，看到休息室的牌子：H。
　　原来是头榜啊，那没事了。
　　地下拳击场只为竞技榜前三设立专属休息室，只有本人的指纹能开，连负责人都没办法进去的那种，因此绝对不可能有人走错。
　　休息室内，楚焓在隔间简单地洗了个澡，并没有管身上的伤，反正，他没什么感觉。他换上备在休息室的睡衣，就这么在休息室内的床上睡了。
　　楚焓实在懒得开车回家，加上休息室本就被他改造得跟卧室差不多了，睡得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