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我还没疯呢

51、现实

　　阵法外的桃芝被除妖师团团围住，身上或深或浅的伤痕在一道道增加。
　　沈泽君看着沈离欢护着那只桃树妖，有些疑惑，“沈离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离欢喘了口气，道：“父亲，离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旁被缚的沈无缺也冲沈泽君喊道：“父亲，她们真的什么也没做，她们还帮了我们好多忙，真的！”
　　沈泽君看着沈离欢和沈无缺，一旁哭得不能自已的怀夕，再看看远处一身伤也没有放下手中剑的慕知初，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时，阵法内突然传来异样。
　　不知为何，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了阵法内的灵气不停震荡，甚至隐隐要冲破阵法。在场的众人都严阵以待着，防备着这未知的变故。只有经历过盛京那一次的桃芝知道，桃诺，还活着。
　　阵内灵气生发，瞬间冲破了阵法，而阵法内的火焰却没有随着阵法的破碎而熄灭，反而有了愈烧愈旺的趋势，看着蔓延到场边的火焰，众人只觉得灼热难忍，聚拢全身灵力去挡也无济于事。
　　顿时火海中毫发无伤的三人成了全场的焦点。
　　慕知初看着自己周身的火，眉头紧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沈离欢摸了摸怀里的凤羽，心道果然如此。桃芝则是紧紧盯着火海中央的红色身影。
　　赤红的长发和衣裙在火焰中飞舞，与火焰融合，让人分不清哪里是火，熟悉的面容上却是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神情。
　　桃芝直接飞到那人身边，发现她双目无神，便连忙拍着她的脸喊道：“诺诺！醒醒！诺诺，桃诺！”，想让眼前的人清醒过来。

　　外界的刺激让风禾渐渐从混乱的记忆里清醒过来，大量的记忆瞬间涌入，让她有些难耐的抱着头。桃芝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哽咽道：“诺诺，没事了，以后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以后不会了……”
　　沈离欢看到完好无缺的桃诺，松了口气。慕知初不知缘由，但看到桃诺平安无事，身体一下便脱了力，跌坐在火里，手里的剑也握不住的掉在地上，眼眶里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喃喃道：“没事就好……”
　　怀夕看到桃诺好好的站在那里，又连忙挣扎起来想要去她身边，挣扎无果后，她又忍不住大喊桃诺的名字，“桃诺！桃诺……”
　　沈泽君手里的沈无缺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沈泽君则是看着火海里的桃诺一脸深沉。

　　记忆回笼，风禾彻底恢复过来，看着抱着自己，身体微微颤抖的桃芝，风禾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桃芝，我没事了。”
　　桃芝点点头，却是控制不住自己。风禾环顾了一眼四周，挥了挥手，满场的火焰顿时消失殆尽，仿佛刚刚只是幻觉一般。
　　沈泽君放开沈无缺，走到风禾面前，问道：“凤凰？”
　　风禾淡淡说道：“哪来什么凤凰，都是你们人类一厢情愿罢了，我叫‘风禾’。”
　　“凤凰？它真的是凤凰？”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应该假不了吧，那可是家主！”
　　“你说得有理！”
　　“那我们今天岂不是见到神兽了！”
　　“对对对，我们今天见到真的了，之前只是在书上和传说里，今天还是第一次，赚到了！”
　　……
　　自小深受家族教育的沈家子弟们兴奋的窃窃私语道，其他的除妖师看他们这么兴奋，忍不住朝他们泼凉水，“你们别忘了，它早就不是什么神兽了，如今是妖兽，还是嗜血妖兽。你们还叫什么‘凤凰’，该改口叫‘嗜血朱雀’。”
　　“对对对，别忘了之前发生的事，虽然年代久远，但也不能当没发生啊！”
　　“呸，你们懂什么，凤凰就是凤凰，我们相信它！”
　　“对，凤凰可是我们沈家的信仰，你们凭什么这么说！”
　　“哈，就凭它身上的血债，别忘了，它可是杀了许多人的！”
　　“你说杀人就杀人，你亲眼看到了！”
　　“你……我们祖先不会说谎！”
　　“我们沈家祖辈更不会说谎！”
　　“你们沈家不过是半路发迹罢了，那个时候，你沈家怕是还没有人能飞升成仙罢！”
　　“那有怎么样，我们相信凤凰！”
　　“对！我们相信！”
　　“不可理喻！”
　　“……”
　　……顿时周围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几个性急的年轻人都忍不住打了起来。

　　风禾看着吵作一团的除妖师，看了沈泽君一眼，沈泽君只是抬了手，一道劲风便掀翻了那几名吵闹的除妖师，沈家子弟看到家主出手，也眼观鼻鼻观心的自觉站好，不再多话。
　　风禾听着刚才他们说的话，有些疑惑，“我记得我从前和你沈家并无来往。”
　　沈泽君理了理衣袖，朝风禾做了个礼，其余子弟，包括沈离欢和沈无缺也跟着沈泽君行了大礼。
　　风禾挑挑眉，有些不解，便听到沈泽君说道：“你记得什么？”
　　风禾想了想，自己确实记不太清许多事情，便直言道：“时间久远，忘了也是常情。”
　　沈泽君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但始终没有说出她与沈家的过往。

　　就在这时，一条漆黑的大蛇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众人身后，“嘶嘶”的声音让众人心头一紧，头皮发麻，手中的灵力、法器一瞬间便朝着声音的来源扔去。
　　看着眼前三人粗的大蛇，众人均严阵以待，从小就怕蛇的怀夕更是吓得小脸煞白。
　　桃芝认出来者是风栖山上的那条叫“青羽”的蛇妖，知道他在找桃诺，担心他会对桃诺不利，便连忙挡在桃诺身前。
　　风禾看着故人，有些恍惚，再看到一脸严肃的桃芝，忍不住轻笑出声。风禾拍了拍桃芝，对想要出手的沈泽君说道：“他是我的人，让他过来吧。”
　　沈泽君收回灵力，让沈家弟子退至两侧，时间久远，人心难测，更何况是妖，以前是凤凰的人，如今可不好说。
　　青羽顺着除妖师让出的路，缓缓爬到风禾面前。
　　风禾看着熟悉的大蛇，朝他伸出了手，大蛇也配合的低下了头，让风禾可以轻而易举的摸自己的头。
　　风禾轻笑，“青羽，好久不见。”
　　“嘶嘶，风禾大人，您回来了！”大蛇吐着蛇信子，画面看起来有些诡异，声音却出人意料的好听。
　　风禾回想起之前见过他的那次，问道：“我记得你上次就化出人形了，怎么还保持这么大的原形到处跑，吓唬人吗？”
　　青羽摇了摇头，“担心风禾大人认不出来。”青羽说着便化出了人形，风禾之前见过一面，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记得，如今再看看这有些熟悉的面容，原来还是有人记得他们的。
　　就在风禾看着青羽想起往昔的时候，一柄剑突然从风禾身后刺向了青羽，电光火石间，风禾截住剑尖，看向了出剑的慕知初。
　　“是你！”慕知初看着青羽恶狠狠的开口道。
　　风禾看着剑拔弩张的慕知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旁的沈泽君看着眼前的情景，倒是知道了个大概。
　　“十年前的那场孩童走失案与你有关？”沈泽君看着青羽，虽是疑问，但神情上满是肯定。青羽未答，只是看着风禾。
　　风禾突然想起之前福伯和慕知初的话，也看向青羽，青羽看出她脸上的疑问，点了点头。
　　风禾叹了口气，对慕知初说道：“慕知初，你先冷静……”
　　“我怎么冷静，你知道的，桃诺。那件事，你知道吗？”慕知初问道。
　　“我……”风禾有些语塞，她知道慕知初对当初的事有多么耿耿于怀，她对慕知初感同身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先冷静一下，当初那件事，我……”
　　“知道？不，你不知道，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人，凭什么感同身受！”
　　“……”
　　看着风禾一下便黯淡下来的神色，慕知初愣了一下，知道是自己说的话重了些，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青羽一掌拍飞出去。
　　“那你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说这些。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风禾大人，十年前那件事，风禾大人并不知情。”青羽眸中冷厉的看着慕知初说道。
　　“好了，到此为止吧，我累了。”风禾看着青羽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疲惫的说道。
　　抱着怀夕那人看着风禾朝他走过来，下意识便放开了怀夕，怀夕一见没了束缚，便跑着奔向风禾。
　　风禾接过朝她飞奔过来的人抱在怀里，看着怀夕脸上的泪痕，笑了，“不是说你不会哭吗？这个小花脸是怎么回事？”
　　怀夕把脸埋进风禾怀里，声音嗡嗡的说道：“我没有……桃诺……”
　　“恩？”风禾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桃芝和青羽，懒懒的回着怀夕。
　　“桃诺……”
　　“恩。”风禾感觉到怀夕脸靠着的地方有种湿湿的感觉，但并未说破，只是仍旧有耐心的回答着怀夕每一次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