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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起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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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可昨天没睡好,今天差点迟到。
进教室的时候差不多来齐了。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有目光打量着自己。
下课后,目光更甚。
昨天的事已经被传开。说什么的都有。
心机婊抢男人、接近路延、背地玩勾当
……
温可都能听见,她没有反驳。
她孤立无援,也不屑置辩。
她不是最后一个,路延正从后门进来。
他看向温可,欲言又止。
她说的没错,他会给她带来麻烦。
中午吃午饭,温可本着地理优势,第一个走出教室。
她打了饭,选择角落位置。
认真小口的吃着红烧肉,心无旁骛。
这时,一道身影坐在她身旁。
“你好啊,我是高二一班的齐凝思,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女生明朗的声音询问。
温可低声应下,即使不问,她也可以坐这,自己并没有权利决定。
温可继续低头吃饭。
齐凝思却没安静下来,她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你是温可吧?”
“我喜欢你的性格,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啊!”
说完,她打量着温可。
温可听到自己名字时微顿。不过马上回过神。
“不用了。”
她吃完了,拿着餐盘准备走。
“学姐,请你让路延不用再这样。”
“当初的事情,我也没那么大功。”
这下轮到齐凝思愣住,她被温可刚刚的话给噎住了。
表弟看上的妹子,好有个性啊!
下午,林海盛来班里。
“我说一下啊!我们年级语文组下周四会举办演讲比赛,希望同学们积极参与啊!”
继续上课。
放学后,温可去办公室报名。
林海盛有些惊喜,笑着夸奖了温可几句。
第二天下午截止班级报名,只有温可一个人报了名。所以便定下了她代表班级。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在为此练习。
也许是路延当时的话,这些天张思含也未纠缠。
她暗自松口气。
可当距离比赛一个小时前,温可的衣服被剪破。没有监控,也不会知道主使者。
温可拿着衣服,垂下眼睛。
单单是回家,就要一个小时。
这时候,齐凝思跑过来,递给她一件天蓝色碎花裙。
应该是跑过来的,她大口呼吸喘气:“给,路延让我给你,他说你可能需要。”
情势所逼,即使再不愿意和路延产生纠葛,但她需要这件裙子。
温可上台。
与台下的人视线碰撞,然后锁定在了张思含震惊的面容。
她拿起话筒,“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声音自信坚定,仿佛前一秒的错乱不存在。
路延坐在最后,她看不见他,可他能看见她。
台上的女生,天蓝色碎花裙裙,扎着丸子头,字正腔圆的说出台词。
他好像又看见巷子口的女生,但又有些不同。
现在的她,不再是惊慌的面孔,而是自信而又落落大方。
“…让我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演讲顺利结束。
带着微红的脸蛋下台。
温可跑去后台,齐凝思已经走了。
这次,她真的很感谢路延。
谢谢他,让她能够有机会实现阿沐的愿望。
换下衣服,她得还给路延。
放学,她走到路延座位旁。在他的桌子上放下一个牛皮袋,袋口隐隐露出一抹天蓝色。
路延抬眼,“不用,送你了。”
温可摇摇头,“谢谢,这个应该还给你,我欠你一个人情,需要我做什么吗?”
路延被气笑,“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
“我欠了人情,应该还。”,她轻轻回答。
“行,陪我吃顿饭,成吗?”,他眯着眼试探的问。
“好。”
路延还叫了齐凝思,温可绷着的神经放松。
路延被她的放松的神情逗笑,他有那么恐怖?
齐凝思就是个话痨,温可觉得自己挺喜欢她。
温可难得的和她攀聊。
这一晚,她们成了朋友。
温可喝了一瓶啤酒,脸颊微红。他们把跌跌撞撞的齐凝思送回家。
温可到了巷子口,和路延说再见。
她听见路延叫了她一声,转头。
路延在路灯下,肆意笑着。温可有一瞬愣了神,然后她也回笑。
当晚,温可做了一个梦。
梦境的最后,路延出现,和晚上的场景莫名重叠,两个人相视而笑。
她听见他说,“做自己吧,温可。”
做自己吧,温可。他让她做自己。
阿沐,你听见了吗?
又一个人,让我做自己。
等我完成我的任务,我想我会的。
前一天的短聊天,让温可不在故意远离路延。
他和她打招呼,她偶尔还能被他的话逗笑。
温可觉得,一切都在往好发展吧。
但是明天和危险,永远也猜不准哪个会先来。
接到医院电话通知的那天,母亲来接她。
温海一直没能醒来,这一天却突然病情恶化。医生说,之前他的伤很严重,现在已经无法补救。
温海被送来的那天,医生给出的诊断,最好的结果也只会是植物人。
温可请了一周的假,温父被火化。
母亲承受不了打击,每天都会晕过去,不吃饭,也不说话。
温可不敢哭,她还得照顾妈妈。
温父走的第三天晚上,温可刚刚安抚温母睡下。
她回到房间,倚着门,终于,伤心哭出来。
无声的哭泣,最痛苦。
六岁的温可家庭幸福、自信大方;可十六岁的温可家庭破碎、阴沉敏感。
“爸…爸…,你说好的,要看小可考大学,你骗人…”
窗外月光洒进来,温可泪流满面。
路延在温可请假时,就感到不对劲。
今天,他从班主任那得知温可父亲去世。
他仍然站在路灯下的位置。
可今晚全城停电,到处都是黑暗一片。
月光是今晚唯一的光明。
他每晚都要来这站上小时,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第二周,温可回校上课。
她好像又恢复了冷状态,路延一整天上课都不在状态。
放学,温可手腕被拉住。
“我们聊聊。”,路延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但很快被盖住。
他们去了天台,两人都没说话,坐在长椅上。
“温可。”他叫她。
温可看向他。
“我十岁那年,父亲出轨,母亲疯了。”他严肃的说。
“后来,我的母亲亲手杀了我的父亲,然后她接受不了现实,也自杀了。”
温可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路延和她对上视线,目光坚定:“可你看,即使我十岁成了孤儿,十四岁被人霸凌,但我仍然活到了现在。”
“只要活着,就不怕。”,这是他母亲自杀前对他说的。
他有些可笑,要自杀的人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劝他人好好活着。
他们那天逃了一整天的课,就在天台,吹着夏天的热风。
离开前,温可终于说了话:
“路延,夏天要过去了。”
路延哂笑,望向天空。
秋天要来了,幸福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