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破局》狐衿

32、秦岭神树（10）

　　青铜链条上的真菌并不能对沈煜造成什么影响，他轻飘飘的攀着链子就快速爬上了棺井，轻巧翻身落在棺井旁边的地面上。

　　上面的雾气依旧浓重，半米外什么都看不见，沈煜只能凭着耳力听见吴邪和老痒在内壁边正在讨论着什么。

　　他正打算过去，却突然感到身后棺井中吊着的几根青铜链条狠狠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上面一样的动静，沈煜还听到下方的深处有什么爬行动物活动时发出的鳞片摩擦声。他本能感到不妙，顾不得许多，快速循着声音来到吴邪身边，将人拦腰一揽背到背上，顺便对着老痒招呼了一句让他跟上，这才有空和人解释。

　　“那下面几十米的地方有个尸茧，没什么别的，刚刚好像有东西上来了，不太妙，我们赶紧走。”沈煜快速的向吴邪解释，还不耽误往上爬出棺椁的速度。老痒愣了一下，跟在他后面也快速的往上爬。

　　他们出了棺椁，正顺着原路返回时，那让沈煜感到不妙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就好像在迅速上来一样，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一只触手一样的东西突然闪电般的闪了出来，狠狠打在棺椁板上，将石板抽飞了不说，连周围的树根都抽的粉碎，一下子让三人弹在了祭祀台上。

　　沈煜迅速拉着吴邪躲过几次乱弹砸下来的触手，一抬眼看到了被触手抽飞正打着转落下来的石板，即使是他的涵养也不禁暗骂一句，拽着吴邪两个人跳到了来时绑的绳子上，又一翻身落在旁边的栈道上。

　　老痒还算机灵，沈煜做什么他就跟着做，虽然狼狈了些，总算还是安全跟着两人一起落到了栈道上。

　　这时触手的主人才从棺椁中露出真面目，沈煜瞧见爬出来的那条巨大的独眼巨蛇，不可置信道：“烛九阴？这里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一条？”

　　老痒可不管那么多，不知道在沈煜下去棺井的时候他和吴邪说了什么，现在端起枪就对着爬出来的烛九阴开枪。这种枪本来只能装5发子弹，但在老痒手里却仿佛无穷无尽一样，根本不需要换弹。

　　可惜这烛九阴很聪明，不慎被子弹打到一次眼睛就立刻用坚硬的鳞片把自己护了起来，打上去的子弹都被弹开了，起不到一点作用。

　　沈煜啧了声，看了眼栈道之后那些岩洞，对吴邪道：“你先去找个岩洞钻进去，洞小烛九阴进不去。”

　　吴邪一把拉住他，焦急道：“那你呢？”

　　沈煜迅速抬手呼噜一把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对人笑了笑，“我跟着呢，你们先去。”

　　说着就把吴邪往岩洞那推了推，压在后面殿后，跟着两人钻进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岩洞中去，这时没有子弹威胁的烛九阴迅速朝几人逼近了过来，眼见着几人退到了岩洞中，它巨大的蛇头在洞口一晃而过，试图往洞里钻，钻不动又撞了几下。

　　洞口被撞的乱石纷飞，眼看着就要塌了，沈煜咬了咬牙，这样下去不行，于是看准时机从洞里一跃而出吸引了烛九阴的注意力，跳到了烛九阴身上，顺着盘曲的身体移动到了青铜树顶端去和它缠斗。

　　一时间他也顾不上还留在岩洞里的吴邪是个什么反应，迅速掏了把枪对着烛九阴还没来得及护住的眼睛就是一枪，成功将烛九阴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所幸青铜树顶端的枝桠是又稀疏起来的那一段，缝隙又不足以让烛九阴完全钻进来，沈煜得以在枝桠上腾挪着以躲避疼极的烛九阴的攻击，且一时半刻不会让自己落入险境中去。

　　不过他也不能一直不让烛九阴碰到自己，不然烛九阴就会失去兴趣放弃他这个难啃的硬骨头转而去找岩洞中的吴邪两人了，于是沈煜就只能在闪躲的同时偶尔让自己置身于险境中那么一刻，又或是在烛九阴兴趣稍减时对着它冷不丁的放个冷枪提高它的怒气接着来追自己。

　　沈煜抽空瞄了一眼吴邪藏身的岩洞的方向，动作稍微一滞，让他差点落入烛九阴愤怒张大的口中去。

　　那个岩洞最终还是没经受住烛九阴先前的撞击，垮塌下来掩盖住了洞口，现在只能看见一堆乱石，根本看不见任何一点吴邪的身影。

　　他心中一紧，一拧腰身钻到一个角度逼仄的根部位置的枝桠上让烛九阴暂时抓不到自己，仔细观察了一下垮塌的岩洞。外面垮塌的太严重，他看不出来里面是不是也同样完全塌下来了，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吴邪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不幸中的一点点庆幸，沈煜不用再担心烛九阴对他不感兴趣了回去接着撞岩洞，因为那个岩洞已经，该死的，塌了。

　　就在他一时间难以确定吴邪的安危时，他背包里响起一道声音来，仔细一听正是吴邪的声音，伴随着滋啦的电流音，不是那么清晰，但也已经足以辨认出是他。

　　沈煜忽的想起之前从那两个扔下去的人那里搜罗来的装备中还有一对对讲机，看来是吴邪和老痒被困进去后同样想起来于是给他报平安的。

　　他松了一口气，反手从背包里拿出对讲机挂在腰间的战术腰带上，总算是在烛九阴将枝桠撞歪之前从那个逼仄的角落挪了出来，借着上方一根枝桠转了一周后借力跳到另一边去了。

　　只是沈煜一边想办法和烛九阴缠斗，一边想着怎么把被困在岩洞中的吴邪救出来时，过不多大会儿，方才还严严实实堵住的岩洞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响起连续不断的撞击声，就好像有什么摆锤在里面不断的撞一样。

　　沈煜不由得循声看过去，岩洞那边已经坍塌的石块被震得不断晃动，突然被一个狠击撞开了去，石块四溅，里面钻出来一条黑鳞巨蟒，同时他腰间的对讲机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因为这一分神，沈煜躲避烛九阴甩来的尾鞭的动作稍慢半步，被尾梢扫到，方向正好是被撞开的岩洞那边，于是沈煜借力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正好往那边落，将烛九阴交给新爬出来的同他不相上下的黑鳞巨蟒让两条蛇去斗。

　　“吴邪？”沈煜吐了口血沫，往黑漆漆的岩洞里望，正好看见手里拿着个背包往外走的吴邪，他脸上表情有些奇怪，有些心痛有些怜悯，又有点放下的释然，看到了沈煜才流露出一丝放松的情绪。

　　“老痒没救了，我们……我去！”吴邪快走几步，话还没说完，正在打斗的两条蛇不知哪一条突然一尾巴甩过来，将两人脚边的的石头抽的粉碎，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纷纷往下掉。

　　沈煜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吴邪，一手握着匕首狠狠凿入石块的缝隙中，没想到石块间已经因为刚刚的撞击松动的厉害，根本夹不牢匕首，反而向着下方的漆黑栽了下去。

　　沈煜正要想办法怎么缓住下坠的趋势，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越来越响的流水声，心思急转间放弃了从周围找停止下坠的方法，将吴邪护在怀里在空中调整了下姿势，径直落入了水中。

　　这水应该是山外下雨造成的山洪，因为地理位置的不同于是从被撞裂的岩缝间倒灌过来了，等待山洪一过，水位马上就会降下去。

　　因为在空中及时调整了落水的姿势，两人坠入水中后下沉了五六米，耳中一蒙，清净的不行，然后被沈煜踩了几下水，慢慢浮上了水面，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

　　“没事吧？”沈煜向落水时不小心呛了口水的吴邪问，轻轻拍拍人的背给人顺气，吴邪扒着沈煜咳得不轻，抽着空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沈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黑鳞巨蟒不敌烛九阴，一下子摔入了水中，溅起大片的水花。

　　沈煜看着紧接着游下来烛九阴，手边突然碰到一块硬物，拿起来一看，是个已经空了的面具。他不由得脱口了一句洋文，啧了一声，抬起手电往下面照，恰好看见了无数黏在黑鳞巨蟒身上的璃蛊。

　　多亏了吴邪和沈煜两个人身上的血都克璃蛊，不然现在已经遭了殃，有被吸引过来的璃蛊围绕着两人，形成一道虫墙，却不敢靠近，在水中上下浮动的像一张人的脸一样让人不适。

　　在水里呆着不是办法，但是青铜树上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烛九阴，即使是沈煜面对这样的情况也难办的很，尤其是他一抬眼，发现烛九阴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紫色的眼睛，一只位于额头上的血红的阴眼睁的圆滚，直勾勾的怨毒盯着他们。

　　沈煜低头看了看吴邪，发现人虽然有些头晕，但总体还是没被烛九阴蛊惑，松了口气，又蹙紧了眉。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私心不想对烛九阴下死手，毕竟可能是从远古时期一直活到现在的活化石，同样长生的沈煜有种隐秘的不忍，又或是形容为一种可惜更合适。

　　可是现在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爬到青铜树顶端从上方的洞口出去，可现在烛九阴堵住了这一条路，看样子不先解决了烛九阴他们是过不去的。

　　沈煜叹了口气，颇为惋惜的瞧了眼睁着阴眼的烛九阴，示意吴邪先爬上没被水淹到又在烛九阴另一面不容易发现的青铜树枝桠上，自己也爬上了一根枝桠，然后反手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只信号枪。

　　烛九阴这种蛇古时候是被捕来炼油做蜡烛的，说明自身油脂很易燃，不知道信号弹的强度能不能将这蛇点起来。

　　沈煜故意没躲开被自己吸引注意力游动过来的烛九阴，在它闪电般的弹过来咬住自己半边身子时将握枪的那只手塞进了烛九阴的口中，然后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信号弹就在烛九阴嘴里炸了开来，烛九阴猛地一甩蛇头，沈煜就被它甩了出去，重重又落回水中。

　　“哈。”沈煜咳出一口血，瞧着浑身冒青烟，极度痛苦的整条蛇胡乱翻滚的烛九阴，颇有血腥气的轻笑一声，被蛇牙撕裂的肩膀逐渐在水中逸散出一片暗红血色，本来还围绕在他身边的璃蛊一哄而散，立刻逃的一干二净。

　　吴邪不顾尾巴在岩石上四处乱甩的烛九阴，一下从青铜枝桠上跳了下来，游到沈煜身边，担忧的查看他肩上还在不断渗血的伤。所幸只是在最后甩的那一下蛇牙嵌进了一些皮肉所造成的的撕裂伤，筋骨都没大事，也没伤到什么重要动脉。

　　沈煜刚要开口宽慰一下小狗，上涨的水流方向一变，突然向烛九阴在岩石上撞出来的裂缝涌去，似乎是撞通了连接外面的某个洞系，将水都引过去了。

　　沈煜想了想现在走哪条路更稳妥一些，最后还是选择放松身体，带着吴邪一起顺着水流向缝隙卷去。

　　在黑暗的同道中顺着水流漂了大概十来分钟，吴邪中途还在河道两边的河壁上看到了些似乎是雕刻着一种古老祭祀的浮雕，上面雕刻了一些关于古时候怎么捕猎烛九阴的方法，还有一个长着蛇头的首领。然后同沈煜一起在黑暗中漂了十几个小时，逐渐泡的都无知无觉，胡思乱想起来。

　　就在吴邪胡思乱想着这是不是要给漂到烛九阴生活的地层去时，沈煜突然有了动作，将他揽入怀中去，浑身紧绷，似乎是在防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吴邪正想开口问，却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些光亮，伴随着隆隆的水声，水流太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已经一片白光，两个人都被直接冲了出来，接着往下落去。

　　这又是一个瀑布，而且还不是在黑暗里漂时遇到的那种小型瀑布，是个挺高的大型瀑布。

　　吴邪被十几个小时无知无觉的黑暗泡的有些迟钝的脑子突然想起，

　　——对哦，沈煜耳力异于常人，肯定是提前听到的瀑布的动静才会作出那样的行为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