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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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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到了。”
玉辞立在海棠居的门匾下,四处打量了一会儿,又看向小烟。
小烟敲了敲门,“阿佩姐姐,羽族小殿下求见神官长大人”
小烟话音刚落,一个女子便开了门,先看了一眼小烟,又打量起她身后的玉辞,随后便笑着侧身将这二人请入了海棠居,阿佩领着玉辞二人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了会客厅,“小殿下先在此等候,我现去与大人禀报。”
“有劳阿佩姐姐了。”玉辞也毫不客气,随意捡了个位子就坐着了。阿佩走后,吩咐了仙娥为客人上茶,那两个来上茶的小仙娥,一进门就盯着玉辞看,看一会儿倒好,一直这么瞧,弄得玉辞浑身不自在,便转开脸去,直待仙娥退下。
阿佩到织绯的书房来,正好碰见雪天漫回来,手中拿了几枝成熟的灵莲蓬。“阿佩姐姐,你瞧,我去灵池折了几枝莲蓬,是这一季最早的几枝,瞧着新鲜,你看煲莲子羹可好?”雪天漫笑盈盈地朝阿佩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东西。
“灵池里长的莲蓬自然是好东西。待你煲好了羹汤,我可要讨上一口。对了,大人可在书房?”
“自然在,阿佩姐姐找大人有事?”
阿佩朝会客厅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位羽族小殿下来了,等着见大人呢。”
雪天漫听着,有几分讶然,“这般快……”她低下头,指尖抚着莲子,似乎情绪有些杂乱,不过才一会儿,她便抬头朝阿佩绽出了一个笑,“大人就在里面,姐姐自去禀报便是,待我将这几支莲蓬放好,再回来,我可想见见这小殿下的芳容。”
阿佩点点头,辞了雪天漫,便去叩织绯书房的门。同织绯讲了来龙去脉,欲要引织绯与玉辞一叙。织绯闻了这个消息,倒是波澜不惊,眉目舒得那般冷静,似乎对玉辞突如其来的拜会早有预料,“直接叫她过来便是。”织绯一挥袖,将案上的折子柬子全都蔽了去,搁好笔,端着茶盏便静候玉辞的到来。
阿佩又到会客厅来,同玉辞二人说:“大人召小殿下书房见。”
玉辞此刻正端着茶盏,细细观摩着盏上的青色文样,阿佩说话的时候,玉辞还有些意犹未尽,脑子里想着这雕画之人技术高超,待阿佩语毕,玉辞还在与她大眼瞪小眼呢。
还是小烟见状不妙,推了推玉辞的肩膀,才叫她醒过来。
“啊,好,那有劳阿佩姐姐带路了。”玉辞站起身来,赶到阿佩身边。
阿佩就此将二人领到织绯的书房。
玉辞在织绯书房的门口,又瞧见了那位模样绝伦的女子,心下才明白,这原是神官长大人身边的人。这位神官长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位美人在身侧。
美人朝玉辞莞尔,一颦一笑之间皆是美人的袅娜情态。玉辞瞧着它有点发愣,眼中全是雪天漫的绝色之姿。
“大人,羽族小殿下到了。”阿佩朝书房里通报了一声,便邀玉辞入室,自己和小烟,雪天漫三人守在门口。
玉辞入室两步,深深吸了口气,耸了耸鼻子,又嗅了几下。她记得这香的,曾在颜卿处闻过,味道浅淡,很能作安抚之用。这香是颜卿自己调的,独门独道地手艺。
莫非……玉辞眉间锁了锁,不由得联想到织绯身上。她又忙忙走了几步,隔着珠帘,遥遥望见了那抹红色。
案前的香炉起着烟,玉辞便隔着烟瞧她,颇有些雾里看花的味道。望见这双冷厉的凤眼,她忆起了那日在诛仙台见到的那个女子的模样,便是她了。
便是这样的长眉凤目,冷艳徊香,玉辞想起一句人间诗句: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那一点唇色,一寸肌肤皆叫玉辞叹为绝代。
织绯静静地瞧着她,瞧着她入室不礼不语,硬是盯着自己看了半晌。
玉辞心下又叹,确是个难得一见的佳人,就是冷气太重了些。她摇了两下头,又叹了一息。
织绯这时才出声,“瞧什么。”
“瞧你生得好看。”玉辞性直口快,当即便把心里话讲了出来。可是一语出,织绯的面色便又冷了三分,玉辞才意觉不妥,但为时已晚。玉辞垂了几下眼皮,不敢再讲话了。
织绯想起,那日在诛仙台,这小丫头一睁眼,瞧见她也是这句话来着。织绯冷笑一声。
“何事寻我?”
织绯这么一说,玉辞才从美人美色中醒过来,一拍脑袋,竟被美色耽溺了。玉辞嗅着香,把心一横,便直言道:“大人,可是将颜卿给抓了?”
织绯愣了一下,张了张唇瓣,玉辞便压过案来,“大人,颜卿可是个好人,她虽体内流着一半魔族的血,可她从未作恶,心地善良,望大人莫要污了好人。”玉辞义正言辞,一副为好友两肋插刀的英勇模样。
织绯直身坐着,二人的鼻尖之间未过两寸。她面无表情地将玉辞推开,“何出此言。”
“大人,这香,”玉辞揭开香炉,“这香我知道,是颜卿亲手调的,天下独她会调,所以,颜卿定然被你抓去了。”
织绯瞧着她,勾了勾唇角,“我将她秘密交到仙后处了。”
玉辞皱起眉,不过片刻,便舒开了,“神官长大人肯在诛仙台上救下我,所以大人您断然不会再交到仙界,否则,大人那日相救又是何种意味?颜卿定是在大人这。”她倒是言辞笃定得很。
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上当,织绯也就没了逗她的兴趣,“颜卿原是我部下,于我是旧识。”
“……”
玉辞背后僵了一下,她盯着织绯的眼睛看了许久,意图从中瞧出什么端倪,奈何那双瞳眸漆黑漆黑,似个无底洞一般,她打了个寒战,有几分尴尬地抹去额头的汗,匆匆地将香炉盖好。
“原是这样。”玉辞讪讪地笑着。
“我……我与颜卿也是好友,我也是担心……”
织绯就看着她,不说话。
玉辞吞了口唾沫,“那个……千烬灯……不是可以……”她突然转念一想,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千烬灯在神官长这里,而颜卿与神官长是旧识,神官长这么聪明的人,断然不会想不到千烬灯的,为何颜卿现下还是下落不明。
或者是,这个神官长已经找到颜卿了,只是不说……
织绯站起身,步于玉辞跟前。她要高玉辞许些,站在玉辞的一寸半外,垂眸看着她,冷冽的压迫感袭来,逼得玉辞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千烬灯,万年前与魔族的战争中便已经损毁了。”
玉辞心里冷了半截。
如果千烬灯损毁,那找到颜卿将无比艰难。先前听渺尘的口吻,她早便四处找过颜卿了,她是颜卿心爱之人,又是仙界公主,想找个人定是一呼百应。
她还来找玉辞,说明她也没找到。
那她这个小小的狐狸,更是艰难。
她又试探似的问道:“可还能修好否?”
“否。”
“那……”
“安生在娲皇宫呆着,颜卿的事不消你操心”织绯蹙着眉,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肩膀上,眯了眯眼,心下不知思虑什么,随即挪步靠近她,未曾说一句话,伸手褪去玉辞左肩的衣裳,速度之快,叫玉辞都没有反应过来。
玉辞硬是一愣,“你……”她瞪大了眼睛,瞳中满是惊恐,声音随即拔高了三分。织绯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别吵。”她呵了一声,去瞧玉辞左肩胛处的烙印。
织绯的手捂在她的嘴上,身子压过来,玉辞动都不敢动。
一股香,不是这屋子里熏的香,这香淡淡的,还带着三分冷气,一股冷香,是海棠香。玉辞转头看着织绯的侧颜,睫如蝶翼,鼻梁高耸挺翘,朱唇薄而饱满,下颚线条锋利又不失女子之柔美。着实是张无可挑剔的上好容颜。
织绯温热的鼻息,扫在玉辞的肌肤上,惹的玉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尖也发颤,咽了一口滚烫的唾沫,便觉得肚子也是滚烫滚烫的,只觉得呼吸也越发不顺畅。
玉辞缓缓别过脑袋去。
织绯瞧出这是新烙的,烙伤还未愈合,伤口也正新鲜。这图腾……她伸手碰了一下玉辞的伤口,哪知那厮吃痛一声,忽得就跳开了。
又冒了一身冷汗。玉辞瞧着她,手下速速穿好了衣裳。
织绯又冷笑一声,“有些意思。”
“什么?”玉辞不解。
织绯摇摇头,“下去吧。”
玉辞犹豫了片刻,还是唱了声“是”,后退了几步,只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颜卿……”
“我方才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织绯声音甚是凌厉,着实将玉辞给震慑住了。她点点头,便就退出了书房。
她一出去,便瞧见那三人围在一起不知在低语什么,见玉辞出来了,便又全都缄默了,纷纷散开,朝玉辞施礼。
玉辞皱着眉,将这三人都扫了一便,便是一副摸不着头的二丈和尚的样子。
“你们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没,没什么。”小烟来到她身边,那二人齐齐摆手。“小殿下,既然神官长大人也见了,不如随小烟去瞧瞧住处?”
玉辞挑了挑眉,“走。”一语道下,便手脚大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