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姑》苟笙儿

30、嫦月姑娘

　　和纳兰兄妹约定了时间再叙，苏苏便忙碌起来了。
　　下午和善儿在贺梦之哪里办完事情回来，他们有来到城郊挑选了一头精壮的牛，为苏苏打算在年关节庆时的表演做准备。她决定在年庆上献上一场斗牛舞，这样子够特别了吧？要引起高调的反响，就要做出些牺牲。善儿一听说她的意思，整个人都吓傻了，还以为苏苏也因为赐婚一事傻到想不开了。

　　最后苏苏是好说歹说，还当场表演了一番斗牛舞才让她勉勉强强同意。

　　天快黑的时候，回一品当的路上马车经过了很早以前自己所见到的那个宅子。宅子现在已经没有人居住了，空荡了许多。也没有卖出去的样子，所以从远处看就觉得像是废墟。

　　有人说初丹被接进宫了，苏苏常常想，这似乎也只是她唯一的路。但与此同时，她又为初丹悲哀不已。皇宫那地，怎么能容得下她这样的女人？

　　苏苏深知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能做的也只是在心底为初丹叫屈，别的还是一切如常得好。

　　半月后，菸楼的翻新已经完成。一日，正忙着训练姑娘们才艺的时候，红姑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门外有闹事者。闻言，苏苏和几个姑娘连忙丢下自己手中的事情跟着跑了出去。
　　来到大厅，只见几个大汉正抓着一个管事的在喧闹，那架势那嘴脸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小姐，想必这些人是王爷福晋派来的。”红姑做着揣测。

　　苏苏没答话，心里早已经断定了是谁指使的。瓜尔佳客青那个女人不是善良主，听闻这里重新翻新开张不上门找茬才怪。

　　“给我住手！”苏苏喝斥一声，没想那些大汉越加猖獗，根本不将苏苏放在眼底。这些可就惹恼了苏苏，她也顾不得什么伤和气一事了，给身后的束瀚和使了个眼色，很快束瀚和便加入了打斗中去。

　　这些个大汉还是有些来头的，本事不小，仅凭束瀚和一人之力还是有些吃力。心道不妙，也正在此时，苏苏看见其中一个大汉与另一个大汉两面齐夹束瀚和，眼见着束瀚和应接不暇就要吃亏。转念间，跟着大汉便被不知道送什么地方甩出的一份长鞭给甩在地上。
　　重击的闷声想起，就在大家纷纷猜测这一鞭子的来历时，从人群中跳出个清丽佳人。

　　她身着青色短衫，动作利落的与束瀚和配合了起来，很快，将几个大汉给制服。

　　“嫦月姐姐！”清丽女子的帅气的用鞭子捆绑主了几个大汉，拍拍的手转过身向苏苏这边走来的时候善儿小丫头惊喜的叫了起来。

　　被叫做嫦月的女子腼腆笑着，走近苏苏：“小姐，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苏苏对嫦月很是满意，笑容满面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已经傻眼的红姑：“红姑，命人将这些人送宗人府。”

　　“呃，小姐，可是这些人是王爷的人——”

　　“谁说这些人是王爷的人了？”苏苏厉声打断而来红姑的话，“记得，这些人不过就是普通的闹事之人，千万莫要再提及此事。”不能光明正大的与瓜尔佳客青那个女人作对，这是个好方法。先送宗人府，当然瓜尔佳客青也不会傻到为了这么几个打手而闹上宗人府。再来就是福全了，先在外面通个风，福全听说自己的福晋爪牙如果硬朗也不会不修剪，这么一来他们这个菸楼的开张可就是万事大吉了。

　　红姑也是个聪明人，听见苏苏这么一说立刻就会意：“是，我这就去办。”

　　待闹剧一散场，整个大厅也就安静了。几个跟着苏苏学习的姑娘见了嫦月很是高兴，纷纷奔上前，将自己的崇拜之意奉上。
　　“小姐，这位就是嫦月姑娘？”看着被几个女人包围了的嫦月，依娜也好奇的将脑袋凑到了苏苏的面前，“真的很美呢。”

　　依娜小丫头好像很喜欢嫦月，望着嫦月就范起花痴来。

　　善儿闷笑，这时嫦月好像也听见了她的话，笑着走了过来。

　　“嫦月小姐——”

　　“这位小姑娘叫我姐姐便成，都是为小姐办事的无须太多礼数。”

　　看着依娜眼中的崇拜之意，苏苏和嫦月相视一笑，“小丫头，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嘴甜。待会你善儿姐姐不唠叨你半天决计不会罢休的。”

　　“哈哈，是啊。还是小姐了解我。”身后的善儿也跟着附和，倒把依娜说的小脸通红。

　　挥挥手，苏苏也不再玩笑了，领着嫦月到了间厢房。
　　没有什么外人了，嫦月也不避讳，从包袱中取出一本账本：“这是十总管让我给您带来的秋收的清单，他们已经入库了。总的来说，收成还不错，不过有几处的果园因为气候原因效果不佳。”

　　苏苏结果那厚厚的账本，心里满溢着甜蜜，这些便是她的宝贝呢。揣进了怀中，她没有急着这一时来看，而是将话题扯到眼下来：“让你跟着上京的责任挺大的，京城菸楼的情况你是看见的了，这一切都要靠你。”

　　“是，嫦月一定竭尽所能。”

　　“嗯，那好，待会跟我去城郊一趟。”嫦月在舞蹈上的造诣比较深厚，应该能帮得上自己在动作上的一些忙。

　　菸楼因为嫦月的到来异常的热闹，就连平日里甚少说废话的红姑也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多说了那么几句客套的话。当然，大多是对嫦月的崇敬之意。
　　看着大家相处和睦，苏苏也很欣慰。

　　吃过午饭，带着嫦月去了城郊的斗牛场。苏苏说了自己的意思，显然的同样得到了嫦月的反对。没法，苏苏二话不说，就扯着红色帘子走进了斗牛场内。
　　那牛一见到红色，便立即冲了过来。吓得场外的善儿好一阵尖叫。嫦月见苏苏似乎早有预备一般，一动不动，就在那牛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撞上的时候一个利落的侧身，老牛再度攻击，苏苏都一一攻破而过。一静一动的舞出荡气回肠的舞姿。
　　凭着记忆，苏苏顺利完成了这么一场危险的表演。

　　下场的时候，嫦月与善儿已经是震惊万分。

　　“小姐，你、你有没有受伤？”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怪异的舞蹈，震惊之余嫦月还是不忘关心苏苏的伤势。

　　“我没事。”淡淡摇头，苏苏收起红色帘子，这才转头去看嫦月，“在年庆上，你看这能震撼么？”

　　“呼，太厉害了！一定能震撼全场。可是，小姐你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表演呢？”

　　苏苏苦笑，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的。“我这也是为了保命呢，我之前有得罪到万岁爷，虽然知道他八成不会治罪。不过，还是保险点的好。”
　　高调出场，同时也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在因为赐婚一事，既然他有心责备自己的欺君也不会太过明显不是？

　　“得罪皇上？！”嫦月很是吃惊，“小姐的身份——”

　　“哈哈，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嫦月和南丞的关系一直都很密切，再加上她还会这么深厚的武功，不难让人猜测她的身份。

　　“不，我不明白。小姐，我知道你早知道我和南公子的身份，可是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的事情。我只知道，您并非常人罢了。”

　　并非常人?这话让苏苏挑了眉，这个世界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常人不常人之说，她只是她自己而已：“哎，好吧，你迟早都要知道我的身份的，“此次上京，是因为皇上下旨为我赐婚。下嫁与平西王世子吴应熊。”

　　“什么？！小姐你——”嫦月的脸色聚变，对于天地会的人来说，平西王是世仇。“你是建宁公主？！”

　　嫦月的反应，这点上苏苏可以理解的。“呵呵，是啊。可是，我宁愿不是。”

　　“为什么？”

　　可能嫦月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的苦处，在她们眼中，身份高贵不正是幸运的么？对于嫦月的疑问苏苏其实是可以解释的，但是她不乐意解释，只得淡淡的说：“只是天生注定的棋子而已。”这样一来，还不入平常人家幸福呢。

　　“难道小姐你真的愿意就这么嫁到云南去？”

　　苏苏耸耸肩，不只可否的样子：“皇命难违，有可违有不可违。”

　　嫦月笑了起来，松了口气的样子：“太好了，小姐。”这样子，就不用于小姐为敌，嫦月当然很开心。只是，她不知道，其实苏苏是不能当面违皇命的。

　　苏苏没有多解释什么，在她看来就这样子便好。

　　月初，年庆这天也终于到来，一大早，苏苏便和善儿在贺梦之哪里试穿了衣服。是一条结合了十九世纪欧洲文化的鲜红色长裙，裙摆很大，也很轻盈，甩起来并不会成为负担。

　　偷偷那眼在休息间看了看阅兵的场地，场地很大，就在城墙下。阅兵仪式一过，便是苏苏上场的时候。

　　没有接着换衣服，苏苏在围场外探查了地形。没想的是，居然在这个地方见到了老哥，苏苏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场地的，哪知人才一刚转身身肩膀便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苏苏愕然，心想这下可完了。
　　脸上推起笑容，讪讪的笑着转身：“呵呵，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法喀的眉头死死的皱起，方才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来着。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个丫头：“你、”

　　“哎呀，老哥啊，我好想念你们。”为了免受那凌迟一般的眼神，苏苏采取了非正常的方法，双手一伸便猛的将法喀抱住。

　　“咳咳，卓宁，快放开我，这样子成何体统？！”见着妹妹这么乖，法喀也不怎么生气了，假意板起一张脸，宠溺的扶着她的长发说着严厉的话。

　　苏苏暗地里吐着舌头，松开手：“我想你们嘛。”

　　“你哦，一走了就是两年，书信也少得可怜。说想念我们，提前回来也不告诉我和阿玛。害的我们为你好一阵担心，总是让人不省心。”

　　“我知道你和阿玛有事情做嘛，阿玛呢？他好吗？”苏苏不满的嘟囔。

　　那样子看的法喀又是一阵摇头：“这么大的姑娘了，老是这幅样子让那些王公贵族见了，不知道要嘲笑多久了。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嫁的——呃，咳咳，我和阿玛都很好。你不用挂心，待会就跟我回家。”

　　法喀知道自己说过了话，中途有些停损，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苏苏似乎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表情，依旧笑得灿烂：“我怎么会没人娶呢？万岁爷不正是给我找个了冤大头了么？”

　　“卓宁，你要是不愿意——”

　　“我不愿意有能怎么样？你和阿玛要说我病死了么？放心吧，哥哥，我知道分寸的，我不会让你和阿玛陷入两难的境地的。”

　　“对不起，卓宁，哥哥没有办法保护你。”法喀微微叹息着，伸手握了握苏苏的手腕。

　　“哥——”苏苏张嘴正想要说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出口边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咳咳”声打断。狐疑转头，身后出现的居然是纳兰容若和一个同他相差不多的少年。

　　哈！这个时候的纳兰容若当然不认识她。可是苏苏早已经忘记了自己那天带着面纱的事情，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接触到苏苏的眼神，他纳兰容若满脸的不自在。扭捏的别开脸，避开了她的视线轻咳一声。

　　“法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个小姑娘是谁？不给本王介绍下吗？”

　　纳兰容若旁边的小不点先一步说话，眼睛直直的扫视在苏苏的脸上。苏苏一看就知道还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家伙，居然叫自己小姑娘？
　　颇不高兴的睨了眼这个自称本王的小不点，苏苏眼神不善。这个家伙自称本王，而康熙身边最长出现的王爷就是福全和常宁了，福全她是见过的，没有见过的也就是那个据说挺不老实的常宁。看这个家伙的调调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想必就是他了吧？

　　哼，小鬼！

　　“怎么了？小姑娘眼神有点怪呀。”似乎觉察到了苏苏的不友善，常宁皱紧剑眉不坏好意的盯着她瞧。

　　冷哼一声，苏苏瞥了眼正想要说话的法喀，伸手在法喀的手掌上轻轻一拍，示意他不用理会，自己则走上前一步在常宁面前站定：“爱新觉罗常宁？”

　　“大胆刁民，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

　　“哎呀，别激动，别激动。你叫来了人丢脸的也只是自己，连自己的姑姑都不认识还这么目无尊长要是被母后和皇帝知道了是不是要被打板子啊？”

　　闻言，常宁和纳兰容若皆是一愣。
　　常宁更是瞪大了眼睛伸着手指指着苏苏：“你、你真是——”

　　“你什么你？本公主是你的姑姑。”第一次，觉得公主的称号还可以这么玩。感觉还不赖。

　　“你是建宁公主？”思寻了老半天，常宁这才回过神一般。

　　苏苏点点头，“怎么了？不信？”

　　“哼，好你个建宁公主，本王是皇上亲封的恭亲王。就算你是本王的姑姑，也容不得你冒犯！”常宁倔强的说着，一点也没有服软的姿态。

　　苏苏也不恼，抿着唇角笑而不语。

　　“你那是什么眼神？是在嘲笑本王么？”

　　“哦，不，不是。常宁你多心了，姑姑怎么胡嘲笑你呢？就是在思考，你为什么会封为亲王。对了，你有立过什么显赫的功勋？”
　　常宁是什么样的人苏苏不知道，反正历史上他的资料不多，没有见过这种时候有立过功勋。是所以这么问，也只是为了奚落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一番。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在场几个人都煞白了脸。尤其是常宁更为甚，他愤怒的用手指指着苏苏气结的道：“哼，本王不跟你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泼妇说。”说着，狠狠跺脚转身就走。

　　纳兰容若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了，转身也跟着追了上去。

　　苏苏笑的更加欢畅了，那种小家伙就是应该教训一下。看着苏苏得意的笑，法喀不由得摇了摇脑袋：“卓宁，恭亲王也只是年轻不懂事而已。”

　　“哈哈，我知道，所以我也只是说了两句而已。要真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会这样戏弄他就算了。”

　　“哎，你这个丫头的脾性应该改一改了。”

　　“我知道了，对了，哥，你先去台上吧。我待会上去找你，皇上还不知道我回京了呢。”眼看着阅兵式要结束了，苏苏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情来。

　　见她那副急切的样子，法喀心道不妙。这个丫头该不会又玩什么花样？“不许胡闹。”偏偏他也应该到城墙上去了。“不可别乱来。今日皇上和太皇太后，各个大臣，还有后宫的妃嫔都会来。你要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苏苏一愣，自己方才听见什么：“你是说妃嫔们也要来？这么说东珠也在？正好我想见见她，对了，哥哥你知道初丹么?她也在皇宫么？”

　　知道苏苏和初丹的感情深厚，法喀也不隐瞒，“初丹年初的时候已经被皇上封为贵人，用不着你操心。”

　　贵人？苏苏一愣，连一个嫔妃都算不上么？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名分什么的不重要，她现在担心的是初丹在宫中的生活会不好过。
　　哎呀，现在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苏苏赶紧摇了摇头，将初丹的事情甩出了脑袋：“好了，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丢脸的事情的，你先走，晚上我们回家再说。”过了今天，她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再住在外面的了。

　　见状法喀也就不说什么了，叮嘱了她一声也就跟着迎上来的太监走了。

作者有话说

　　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