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谈判 ...
-
王巡在自家餐厅约了池初麟，他特地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摆盘都格外精致，足见重视。
池初麟把外套递给一旁的侍者，开玩笑道：“王哥破费了，日本葡萄虾？”
“识货，不亏是圈里的人。”王巡给拉开椅子，双手放到池初麟肩膀上，顺势让他坐下，表情自然道：“要是招待别人用这玩意儿保不齐就是浪费。”
池初麟有些不自在，他稍微一动将放在双肩上轻轻摩挲的手掌避开，客气道：“现在这个季节还能吃到，王哥费心了。”
王巡一挑眉，暧昧道：“为了你，值得。”
“快坐吧。”池初麟讪讪一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种近乎直白的示好。王巡目的性太强了，他根本应付不过来。
在没有认识陆鸿归的时候池初麟也曾遇到过一些合适的暧昧对象，但那时碍于年纪小，大多数都藏不住心思，喜欢就说，爱了就表达。王巡这种做一步想三步，有些事情不明说但说的话与做的事情又故意让别人去猜的方式确实比陆鸿归有手段，但对于被温水煮的青蛙池初麟来说总觉得有些别扭。
“在想什么？”王旭给他夹了只虾放到餐盘里，笑着问。
“没有，我自己来就可以。”池初麟摇摇头，将不该想的人甩出去，低头安静吃饭。
王巡是个很会处理交际的人，跟别人约会从来不会让人陷入尴尬中，他找了个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池初麟擦擦嘴，道：“差不多了，这段时间都是我爸爸在弄，我自己得把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在专心做。”
“不错，小池这是双担，我自愧不如。”
“哪有，就是帮我哥处理一些杂活顺带长长经验，你呢？”
“我啊。”王巡往后一指，苦笑道：“看见后面这些可视化的厨房了吗？我们家老头压榨我改的。”
池初麟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不错，挺好看的，艺术与美感俱佳。”
王巡单手支着下巴，微侧着头静静看池初麟，眼神拉丝一样的温情。
池初麟不笑了，低头尴尬地吃了一口菜。
“你真好看。”王巡直白道：“像一只迷蒙初醒的小鹿，我好喜欢……”他低头轻笑一声，好喜欢什么没继续说下去。
池初麟硬着头，恭维道：“你也很帅。”
“是吧，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池初麟只好抬头去看他。
他带着怯又有些懊恼的表情成功逗乐了王巡，他没绷住笑出声来，“小孩儿，你太不经逗了。”
“那你还逗我？”
“不逗了，说正事。”王巡收回不正经的样子，正色道：“很快就开始预选赛了，听说这次不同于以往，是采取全网直播的形式，挺有意思的。”
“嗯嗯。”池初麟点点头，“什么形式无所谓，我只在乎做出的东西有没有说服力。”
“池大厨还有这种普通人的担心？”
池初麟笑笑，道：“当然有，我不是什么厨神，更何况这次我只是助理。”
王巡跟他碰了下杯，“那就祝我们成功。”
池初麟提前接到了赵总的通知，他们这周三要去A市出趟差，跟合作方一起，他们的合作方是谁不用说。但池初麟打定了心意认为陆鸿归不会参见这种小型的合作，便毫无心理障碍的跟着团队坐飞机去了A市。
当然这种放松的心情在见到陆鸿归时荡然无存，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现在已是晚春，陆鸿归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正装，整个人看起来冷峻了许多，生意场上的他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丝毫不给别人一丝漏洞，但他这个人实际上到底有多蛮横无理只有池初麟知道。
还有他胸口上那个一点儿不符合气质的金鱼形状的胸针……池初麟目光看向那一枚银色胸针，眼神暗了暗，有些憋气。
从池初麟进来的那一刻，陆鸿归的眼神就没有移开半分，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注视。这种眼神让站在一旁的赵总一惊，不动声色道：“陆总怎么亲自来了，幸会幸会。”
被打断了得陆鸿归皱皱眉，将痴恋的目光收回来，跟赵总握了下手，冷淡道：“幸会。”他没有理其他人，一转身走到池初麟面前，眸色深深，“你来了。”
池初麟牙都快咬断了，他刚才想了很多，大概可以猜到陆鸿归早就算计好了会来这一趟，还有那天在酒店里说不会断的意思，明白又被他摆了一道。
但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特殊，只好也客客气气的跟他微碰了下手，不咸不淡道：“陆总客气。”疏离冷漠。
但陆鸿归丝毫不介意，眯了眯眼睛，甚至有些开心道：“你能来我很开心。”
这话就说的有些暧昧了，池初麟看到了他们一行人变化的脸色，彻底黑了脸，“陆总真会开玩笑。”说完就转身走开，尽量离陆鸿归远一些。
赵总人精一样，这种情况没有私情就是有私仇，但无论如何他们明面上还是合作伙伴不能闹得太僵，打圆场道：“既然都到齐了，咱们去见见第三方吧，陆总请。”
陆鸿归对别人仍是很冷淡，点点头，终于肯把目光从池初麟身上移开，由赵总带领着去了会议室。
小小的插曲就这样过去了，现在是在工作池初麟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正襟危坐在会议桌前，三方摆出个对峙的局面。
现在很多事情都可以线上解决，甚至合同都可以电子签约，正常情况下他们不需要跑这么一趟，但因为这个第三方公司太难对付了，提出的要求又很苛刻，所以才不得不来这趟。
对方派来的代表是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看起来很温吞，但一双眼睛锐利，嘴巴如舌灿莲花，一看就不好对付，他仍旧是丝毫不退让的态度，“赵总，行个方便，您那边给出的价格不太合适。”
“我们已经在原来的基础上下降了5%了，在让步怕是不太行。”赵总也寸步不让。
这边的公司主要是他们的下游，负责设备的销售与宣传，他们已经在成本之上给了他们足够利润空间的代理价，但对方一直不满意，陆鸿归那边手握了核心技术，他原本不用来的，但赵总那边需要他们技术人员过来跟第三方公司演示一下这些智能机器的内核技术，相当于增加个技术背书。
他也没想到烧香引鬼，把人家老板都给引来了，连他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
“市场价太高，流通不动。”对方隐晦的暗示还有很多家等着他们去合作，“现在的市场，有个新玩意儿很快就能复制出来，别人家可以卖的更符合市场内定位，价格更加实惠。”
赵总立马黑了脸色，这人见好好谈不行，已经开始要威胁他们了，“合作嘛，本身就是你情我愿，双方选择的事情。”
“呵呵，说的是。”
眼看局面已经僵持，谁都不肯让出半分，看上去精心准备的一次会面怕是要谈崩了。
池初麟在来之前做了充足的功课，他了解到这家公司确实实力雄厚但也十分擅长砍价，有很多公司迷迷糊糊就能着道，他们有时为了达成合作甚至会做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
池初麟犹豫着，等休息了再跟赵总谈一下其他家，他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搜集了不少近几年很出彩的下游公司，正如对方说的一样，他们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但从刚才一直没有说话，跟看客一样悠哉的陆鸿归开抢了，他轻蔑一笑，看向对方公司的眼中带着明显的轻视与嘲讽，“贵公司是觉得陆氏的核心技术不堪一击，太容易被复刻？”
“没有没有。”对方哂笑着摆摆手，“陆氏集团的实力哪里敢质疑。”
赵总福至心灵，“没错，纵使我们的外观可以被复刻，但内核永远都是经典。”他推波助澜道，“相信贵司也不想用一些画虎反类犬的失败品当明年主打吧？”
对方代表面露难色，他们在市场里算是老人了，原本对他们没有太大希望，以为只是初出茅庐的新兴公司而已，再压压价对方也会同意，但没想到的是他们面子这么大，都能把陆鸿归请过来道说客。
他沉默了会儿，识时务道：“那好吧，赵总这么有诚意，又有陆总担保，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赵总开怀大笑，眼睛都眯起来了，愉悦道：“合作愉快。”
池初麟眉头终于放松，他抬头不经意间接收到了来自陆鸿归的视线，扭头去看，陆鸿归冲他讨好一笑，那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竟是有些他们初识的天真纯净。
但物是人非，池初麟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沉默离开了会议室。陆鸿归有些失落的掩下目光，远远缀在他身后，也出去了。
生意归生意，谈完了生意到了交朋友的时间，对方很热情的招呼道：“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一起吃个饭放松放松吧。”
赵总道：“好啊，A市可是全国出名的港口城市，我可得好好常常这里的海鲜。”
“哈哈放开了肚子吃，我们这里别的不多，海鲜管饱。”
在一起吃饭难免会跟陆鸿归有交集，池初麟想了下悄悄跟赵总说：“赵哥，你们去吧，我有些累了，先回酒店休息。”
“明白。”赵总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点点头，“那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池初麟点点头，对对方代表歉意一笑，说了声抱歉就去外面路上打车了。
陆鸿归见状急忙跟上去，赵总着急道：“陆总，您跟我们一起去吧？”不然他担心他们两个人会出问题。
“你们自己去。”陆鸿归头也不回，丢下一句就去追池初麟了。
出租车很快就发现了池初麟，他打开后座进去，说道：“麻烦去XX酒店。”话音未落，在他对侧的车门也被打开，陆鸿归毫不迟疑的进来，近乎挨着池初麟坐下，吩咐道：“去XX餐厅。”
司机有些尴尬，“您二位，我先送谁？”
池初麟绷着脸不说话，陆鸿归怎么甩都甩不掉，烦死了。
“我们一起的，去XX餐厅。”陆鸿归重复道。
“谁跟你一起？”池初麟黑着脸看他，说道：“师傅，我去酒店，我不去……”
出租车司机这种事碰的多了，这两乘客一看就是闹别扭，这边路边也不让停车，他没在犹豫，直接发动车子，径直驶出去。
陆鸿归笑眼晏晏，带着一丝丝撒娇的意味，说道：“再不吃饭该胃疼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谈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