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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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采访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难熬，双方都是有过多次采访经验的人，因而这场采访进行的格外顺利。
文暧收起三脚架，粗略地过了一遍相机里的视频，余光里见梁臣起身，拿着手机跟人发着语音。
“吻吻吃饭了没有？”
听到这，文暧几乎是一激灵，鸡皮疙瘩起来了，整个人以极其僵硬的姿势转身，望向梁臣的方向。
她的小名就叫文文，按照平阳的方言来叫的话，一声就变成了三声。
他这话说出来，竟有些诡异的……暧昧。
而“语出惊人者”此刻正一脸淡定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回道，“你还是给她弄点猫粮先备着。”
猫粮……
原来是猫啊。
文暧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见他神色没什么异常后，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度敏感和不自在了，一时间还为自己以小人之心揣度梁臣的心思，产生了一点歉意。
但是见梁臣视线一直胶着在手机上，她吞了吞一些还没说出口的客套的说辞，把三脚架合起来，相机收好，跟站在旁边的蒋超说了声再见便离开。
外面还在排着节目，后台还能清楚听到前面混合音响传来的伴奏，出去时正好有电影频道的主持和摄像架着相机直播，在观众席的明星位席上围着，文暧小心避着人，出了演播厅。
把视频导入优盘里并不费时间，她从机房出来时刚好夜幕初垂，演播厅的声音还在继续，听得人有些头重脚轻，文暧转身去了二楼的洗手间。
椭圆形的开放式公用洗手台，想必是刚才使用的人很多，水龙头没关紧，还在淅淅沥沥淌着水，镜子上面也被甩上许多水珠。
洗手的空挡里，口袋里的手机也嗡嗡作响，她随手捏出来，接通后放在洗手台上。
方清如这厮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文文，你跑哪去了，怎么还不来接我呜呜。”
文暧挤了洗手液，在掌心挤出泡，“我刚结束采访，估计得半个小时后才能到。”
“啊，那我勉强再等你半个小时喽。”
“欸，今天采访梁臣怎么样？他可是出了名的难搞，别怪姐们把这个艰难任务推给你，我实在身不由己啊……”
见方清如马上就要演起来了，文暧适当切断，“他挺配合的。”
和梁臣是高中同学这个事，她没有跟人讲过。
“真的？”电话那端，有些狐疑的语气，“可能是比较怜香惜玉吧，不过圈里都在传他是个大总攻……”
文暧拿纸巾擦手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反驳，“不会吧。”
话还没说完，眼睛一抬就瞥到了镜子里侧后方站着的人。
她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人样子后才平复了心情，捏着手机往旁边移了移。
她没开免提，不过音量不算小，不知道梁臣有没有听到什么，又在这里听了多久，毕竟八卦被当事人抓包，换谁身上都有点尴尬，更何况刚才采访中他还挺配合，算是帮了她忙。
文暧拿起手机按了挂断键，也不管方清如还在那端喋喋不休的说什么八卦，在镜子里淡定地冲他点了点头，当作打了招呼。
拿着包擦肩而过之后，迅速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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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了雨，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点潮湿的气味，把人从医院接回来后，俩人没急着回家，在附近的商圈吃了顿饭才回来。
卸妆的时候，她盯着镜子里蒙上的水雾不禁走了神。
一下子晃了神，不禁想起了和梁臣初见的样子。
文暧的性格是在青春期发育后，转变成为现在这个温吞甚至到寡柔的地步的，因而她经常被贴着 “高冷”的标签，甚至在高一老师问她志愿时，在得到“记者”这个答案后，还明显吃惊了一下，“你这么内向，能胜任记者吗？”
而梁臣这个人却与她截然不同，他是和谁都能说上话的性子，连文暧的弟弟也会喜欢缠着他，就是这样与她截然的少年竟然占据了她平淡的高中生活的三分之二。
大抵所有小说里的开头，人与人的故事相逢都是从高中开始。文暧也不例外，认识梁臣是在高二分班的那天，他留给文暧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怎么这么能睡”。
平阳三中的惯例是在开学之前先分好第一个月的座位，每个人的座位上都贴着名字，一个月换一次座位。开学第一个月，文暧和梁臣做了一个月的同桌。
刚开学那天，她接好水回来就看到旁边先前还空着的座位上趴着一个人，只留着一个清瘦的背影，直到上课铃声响了第二遍，那人都没动一下。
文暧本着同桌互助的原则，轻轻把人拍醒后，对方只是直起身子，一脸倦怠，好似昨晚熬了通宵似的。
到了午休，这个看起来缺觉的少年却一反上午的常态，溜出教室后没一会儿又坐了过来。又一脸兴致扬扬凑过来，“同桌，你养过猫吗？”
文暧从面前的试题上抬眼，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文暧还分神去想他的眼睛算不算是桃花眼？过了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养过。”
得到这个答案，少年的眸子又亮了几分，“那正好”，他又看了看四周趴在桌上的同学，压低声音，“你跟我去个地方。”
有种偷偷分享秘密的感觉。
外面的阳光算不上温柔，有些见缝插针地从树叶的缝隙漏下来，整个校园都是沉浸在午休的寂静里，对方的脚步声都如此清晰地传入耳里。
少年迈的步子大，文暧与他隔了好几米远，后来像是察觉到，他的步子迈的小了许多，像是刻意等她。
和他走在一起后，文暧才发现他个子很高，她才堪堪到他肩膀处，整个人就在他的影子下笼着，看着就像为她挡去大半个太阳。
绕过了紫藤蔓缠着的小亭子，又绕了个拐角才到学校后面的竹林。
远远看就有一个蹲着的身影，那男生鬼鬼祟祟地探头，看见他们就出声催促，“梁臣，你能不能快点啊？”
原来他叫梁臣。
“催什么催，这不是来了吗？”
梁臣嘴上和他打诨，脚步也快了点。
走近过去，才发现蹲着的男生旁边还有个小纸箱，箱子里放着一只小小的橘猫，用铺着的校服托着，它就瘫软地躺在那，眼睛也睁不开，像是刚出生不久。
蹲着的男生叫司家祈，见她过来就让出位置，梁臣对他道了句，“这是我新同桌。”
“我是司家祈，七班的，跟梁臣是发小。”大抵是长得有些胖的缘故，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就颇具喜态。
文暧噙着笑回应他，“我叫文暧，暧昧的暧。”
“这是梁臣早上在路上捡的，他猫毛过敏，抱它骑车还一个劲打喷嚏，”司家祁活跃气氛，“别提有多搞笑了。”
梁臣倒是没否认，“有爱心是中学生的美德，可惜某人没有。”
司家祁：“哎，谁没爱心？面包和牛奶可都是我买的，从我生活费里扣的呢！”
文暧听他们俩的对话只觉得有趣，没想到男生之间的拌嘴还挺有意思。
从远处看，只见三个穿着白色校服的身影蹲在草丛里，不知道在鬼鬼祟祟密谋些什么。
小猫刚出生，文暧不敢太用力摸它，草草看了下才跟俩人说了说情况，只是有点虚弱。
梁臣刚要说话，就见他忙转过去打了个喷嚏，一时间就堵住了文暧的话。
“……”
文暧没想到自己会对那么久远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甚至还能回忆起俩人将猫带回教室放进抽屉后，梁臣就止不住打喷嚏，后来就干脆戴着口罩上课，老师还直夸他生病还坚持上课。
但是那只猫没养两天就被教导主任没收了，养在办公室里没几天，参观的人太多就带被主任回家养着了。
她前几天还刷到朋友圈，那小猫已经长得很肥，在橱柜间来回横跳。
文暧想到那条朋友圈不由得想笑，后来教导主任有了孙子，这只小橘猫就被迫成了带孩子的工具，每次刷朋友圈都能看到它的最新动态。
她随手将卸妆棉扔进了垃圾桶，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梁臣猫毛过敏，怎么养的猫。
而后转念一想，看他发微信那语气，说不定是和女朋友一起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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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化妆间里的东西，蒋超跟往常一样最后再过目一下，生怕落了什么东西。
视线飞速掠过的时候，旁边桌子上什么东西在反着光。
他凑近，把那张方正的还挂着小蓝绳的证件捏了起来。
“这你那同学落下的证件”蒋超走向化妆镜方向，把手里的东西往梁臣面前一放。
梁臣视线从手里的台本慢慢移向一脸“我都懂”表情的蒋超，挑了挑眉，表示不解。对方拉来板凳顺势坐下，“你是不是跟那同学有什么误会，人家都拉黑你了。”
分析正当头的蒋超完全没注意他脸色的不对劲，“正好你给人家送过去，缓和缓和关系。”
和梁臣冷淡的眉眼对上，蒋超说话瞬间拔高了一个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想啥呢，你跟谁装呢。”
梁臣睫毛微动，“这就是人家单位，我还非得献这个殷勤？”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