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承战神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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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羲泽想要含混过去。
“长话短说呗！”凌凰坚持。
“没法……”羲泽刚想拒绝，却忽地瞥见不远处眼巴巴望向这边的霁月，后者与他目光对上，登时收回视线，欲盖弥彰地作举头望明月状。他弯了弯眉眼，咽下方才推拒的说辞，转而说道：“长话短说就是——值得。”
“什么玩意儿？”凌凰自幼就没什么浪漫天分，委实难以理解这抽象的形容。
“想知道啊？跟我来，”羲泽领着他往霁月的方向走：“有没有点眼色？没看见那儿还站着人么？”
凌凰面前，羲泽双手背在身后，平日里一身懒散的骨头打了鸡血似的一根根支棱起来，端出一副雍容的气度，说的也尽是人话。
但一到霁月跟前，他却登时来了个大变脸，微微弯着身子照顾霁月的身高，温声细语：“那边那个就是我同你说的那位朋友，还真让你说准了，白日里他果然遇上些不小的麻烦，不然早该过来了。”
凌凰起先离得远，天色又暗，对他们那边情形看不分明，只瞧见好友搔首弄姿如一只开屏公孔雀，笑得也像朵盛开的菊花，真真既意外又替他面上无光。一边以手掩面，怒其不争地连连长叹；一边继续往前走想要一探究竟，待瞧清了霁月的脸，他一张嘴真是再合不上了，瞠目结舌：“这……这不是那谁？”
羲泽暗暗飞过去个眼色，示意他闭上鸟嘴。
霁月觉出几分不对劲，却暂且无暇顾及，她心里记挂着自己那闻香识物的使命，忙深吸口气。
凌凰正自措辞跟霁月寒暄，便见她朝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紧接着凑到羲泽耳畔故作不经意地说了句悄悄话。
他瞧得心里发毛，不明所以的小眼神无辜地飞向羲泽，对方却只伸出右手，掌心朝下往下压了压，意思是叫他稍安勿躁。
良夜暖风甚解风情，它轻轻柔柔地吹，撩得人心弦酥酥麻麻地动。
“我验证过了，他是货真价实的神仙，你不要怕！”霁月带着温热气息的话语围裹在羲泽耳畔。
他耳畔微痒，引发一时意乱，不由自主向她那侧轻靠了靠，喉结与她小巧秀挺的鼻尖一擦即过，紧接着上下狠狠一滚，身子触电般缩回半寸。
霁月心头一跳，一股强烈的异样感如泄了闸的洪水在心底汹涌漫开，这奇怪的感觉她在叶放故事里花千树入阵前的那一瞬欲言又止中感触过一次，此番是第二次。
若她魂魄回来得再多些、再通些人事，大抵便能明白：那叫“发乎情，止于礼”。
“是……是神仙啊，那真是再好不过……”羲泽遽然回神，一声应和心猿意马，又道：“霁月，往后你打个手势我便明白了，这样近说话恐叫人生疑。”
她不懂事，对他不加设防，他却并非无逾矩之心，他羲泽平日里待人接物纵有几分不着调，在她面前却还想当个正人君子。
于是，二人商议好，四指握拳拇指向上为仙灵，向下为冥灵，若赶上白日里霁月无法现形，则以轻扯他左右袖口进行区分。
凌凰形单影只没滋没味地睨着二人暗戳戳的小动作，方才霁月凑到羲泽耳畔说悄悄话，在这凄迷夜色中暧昧若耳鬓厮磨。
他刚要捂住自己作为单身狗脆弱的小心脏，便见自家不争气的兄弟往回缩了半寸，一时眼都有些发直，低声嘀咕：“自己成过亲拜过堂的媳妇儿送到嘴边儿，你躲什么躲？羲泽，我果然没看错你，禁欲三千年，你他娘的就是不行……”
“你眼前这个就是炽火真君凌凰。”一句槽还没吐完，两人便止了私语，羲泽跟霁月介绍他道。
凌凰挺直腰板，打算重新跟霁月好好认识一番，约莫一千一百年前，他俩真正意义上的初次会面，他将人家姑娘好生诓了一通，虽非出自本意，现在想想却也怪过意不去的。
谁知霁月竟对他早有耳闻：“你就是传说中的炽火真君？久仰，久仰！”
此刻她一双细长桃花眼瞪得溜圆，眸放亮光，声音激动语气热情得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不敢，不敢。”凌凰故作矜持地连连摆手。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霁月满眼尽是期待，任谁看了都不会忍心拒绝。
“请讲，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难得被投以如此高的重视，凌凰甚至用上了谦辞，颇具卑以自牧的谦谦君子风度。
“惊鸿使、绾红神女还有临波仙子，你到底最喜欢哪一个啊？”
“……”
凌凰其仙，往好听了说，就是对貌美的仙子们有点儿过分热情，也正因此，三界中流传着他的不少逸闻。人界说书文化盛行，但各地的故事大都大差不差，唯独有关他的，不同说书流派各执一词，可谓众说纷纭，真假难辨。眼下霁月提出此问，颇有种敢为天下先的荣耀与使命感。
“这惊鸿使和绾红神女也就算了，怎么……”短暂的尴尬过后，凌凰注意力的重心移到那“临波仙子”四字上头：“什么东西都瞎跟着掺和进来？”
听他这样说，霁月眉目愈加生动几分，堪称洋洋得意地扬起下巴朝羲泽道：“看吧，炽火真君果然更喜欢惊鸿使跟绾红神女，你非说他对临波……”
“咳咳咳……”霁月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咳嗽声生生截断。
“咳咳……咱们名门正派的私房话是能跟什么人都乱说的么？”羲泽卖力咳完，赶紧制止霁月不让她接着说下去。
“别停！”凌凰却恶狠狠地瞪羲泽一眼，抱臂咬牙切齿：“继续说，我就告诉你惊鸿使跟绾红神女我更喜欢谁。”
“霁月！”羲泽朝凌凰示威似的挑眉一笑，不得不出了杀手锏，凑到霁月身侧低声威胁：“你要是敢说，我就去告诉承战神君……你倾慕他已久，并且极度渴望同他见上一面。”
迫于承战神君的淫威，霁月只得非常抱歉地望了凌凰一眼，而后勉力克制住得到答案的欲望，夹着尾巴跟在羲泽屁股后头溜了。
羲泽初尝承战神君之名的妙用，在其后几天屡屡将他搬出来胁迫霁月满足他的各种要求。
“霁月，夜已深，再不休息我就叫承战神君过来了啊！”
“霁月，把冰水放下，刚同你讲过今日天凉，要不要承战神君来喂你喝热茶啊？”
“霁月，离凌凰远点儿，他那些破事儿有什么好打听？你与他相近还不若去跟承战神君问个好。”
……
“羲泽！”处在“承战神君”魔咒下的第四日，霁月一忍再忍，终是忍无可忍，积聚三日的怨气在一瞬间爆发：“你就算真把承战神君诓来，我也不要再依着你了！”
彼时的凌凰正津津有味地吸溜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面，闻言一呛，两根筋道细滑的面条霎时自一对鼻孔处垂了下来，为这紧张严肃、剑拔弩张的场面平添了一抹滑稽。
一时间三人相顾无言，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凌凰懂事地拾起在地上摔得稀碎的面子，拿掉鼻下糊着的面条，神色复杂地望着羲泽：“据我所知，承战神君难道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承战神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