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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入学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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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夏日。
艾琳贝尔正在阅读西弗勒斯从校图书馆借来的一本旧杂志,封面已经被染上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印记,翻阅它时一不小心就会整本散架——艾琳贝尔已经毁坏过两次西弗勒斯从他的小学里借出的杂志和图书,一开始她还有点担心西弗勒斯会被连累,但是时间过了一阵子也无事发生,便逐渐无人在意。
艾琳贝尔这几年都住在这栋破败的小房子里,西弗勒斯却见不到她有任何的不习惯,托比亚·斯内普失踪后,他的母亲也开始魂不守舍,对于家里凭空多出的一个小孩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西弗勒斯恍惚间觉得,艾琳贝尔不是一个突然进了他家的“外人”,而是和自己一样,从出生开始,就姓斯内普被囚困于此地,但却很少看见她焦虑,迷茫过,有时她会计算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过来还要多久,但西弗勒斯觉得那对她来说就像看杂志一样,是……一项娱乐。
艾琳贝尔虽然平日不怎么出门——好吧,他是这么以为的,她很晚才起床,那时他已经去了学校报道,等他回到家,她就坐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听收音机,不过前不久艾琳贝尔告诉他,其实她一直有户外活动,西弗勒斯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看着不爱说话,但是如果西弗勒斯真的和她说些什么,她会滔滔不绝,直到他无话可说,她似乎有很多隐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一次,她说:“你出生的环境与我相比,是天堂。”
西弗勒斯分不清她的一些言行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这个暑假西弗勒斯格外兴奋,每天都睡不好,每天早中晚各一次探向窗外,生怕漏了哪一只鸟——艾琳贝尔说,这个地方就没几只鸟,它要是出现了我们不会发现不了,但西弗勒斯还是时不时做着自己无缘霍格沃茨——只能像母亲一样迷失在这个没有魔法的世界——的噩梦,从梦中惊醒后便不敢再入睡,生怕重复着噩梦,最终迷失——艾琳贝尔说,哪有那么容易迷失,他要是醒不过来了,她总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这一天正值三伏季节,艾琳贝尔用魔力引导着那把风扇转动,饶是如此她依然觉得闷热,干脆连续启动了五把,西弗勒斯说:“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多……?”
“我之前在外面捡破烂时收到的一些有用的东西,我不是还向你借了资料吗?就照着做了把散热器……但是一把不够,我前不久一口气做了好几把,反正材料够用。”艾琳贝尔认真地说,阵阵凉风让西弗勒斯觉得她没有在开玩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台原本摆放在窗口的突然被什么推倒了般,“通”的一声砸在地上,艾琳贝尔却难得的神经过敏地跳了起来喊道:“什么人?!”比西弗勒斯还快了半秒。
然后她松了口气,“是猫头鹰,应该是……”西弗勒斯立刻如火箭般冲了过去,把那两封被他一下子抓在手上,他甚至没有像艾琳贝尔那样好奇一下猫头鹰,而是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信件。
那是他期盼已久的,能带他逃出这空间狭小却又空旷得可怕的监牢的救命稻草,此时他正反复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像英文变成了外文。
艾琳贝尔等得不耐烦了,拿走了自己的那份,西弗勒斯才慢慢冷静下来,看向了她——她的那封上面的开头赫然是“艾琳贝尔·金·斯内普小姐”。
艾琳贝尔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她们是认可了艾琳贝尔·斯内普,还是压根就不知道我的过去呢,或者两者都有,这样是最好的,有些东西就是不该被不适当的人掀开……”
西弗勒斯至今都不知道她的过去,这似乎是困扰她的一个痛楚,但也不至于不能提及,只是他没有去问,也隐隐不想知道,她偶尔会突然抒发一两句,例如“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西弗勒斯甚至觉得难道她认为他的生活很好?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西弗勒斯和艾琳贝尔是一起去对角巷购物的——准确说是准备开学必要用品,西弗勒斯曾经幻想过他会通过曾是女巫的妈妈在魔法世界获得本属于他的一笔财产,但现实是他甚至没有一把古灵阁的钥匙,艾琳贝尔却从口袋掏出了一把加隆。
“你哪来的钱!”西弗勒斯吃了一惊。
艾琳贝尔环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她后,笑着说:“不就是钱嘛,努努力总是有的。”
她的笑容有些让西弗勒斯发毛,他想,还是不问这钱的来源了。
西弗勒斯和她各买了三件巫师袍,两个孩子体型相似,干脆买了同款的,艾琳贝尔走出店铺就对他说:“刚刚那件女巫袍比我买的那件要贵!但从作用性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显然魔法界也喜欢诈骗小女孩。”
“可能他们觉得,那件‘女巫独家’更漂亮?”
“不好意思,我刚刚说错了,当然有所不同。更容易在你熬魔药时燃烧你的裙子,西弗勒斯,你没有仔细看它的材质吗?要是想体验炸坩埚的同时炸自己,我可以给你掏钱买一件!”
“我可不能一眼看出它的材质。”
“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没看……”艾琳贝尔突然一顿,西弗勒斯已经走向了一家魔杖店。
“你不是已经有一根白桦木了吗?你妈妈的。”
那根魔杖这些天西弗勒斯就没有让它离开自己的手掌,他一直尝试操纵它,比以往频繁得多。
“你还没有。”其实西弗勒斯还想说,他内心渴望一根真正属于自己的魔杖,一根全新的,代表了他新的人生的……
艾琳贝尔嘟囔了一句,西弗勒斯知道,她一直擅长无仗魔法,比他擅长得多,他不知道其他巫师如何,但从母亲那里听说过无仗施法很罕见……至少在英国很罕见,对西方世界的巫师来说,没有魔杖便和麻瓜别无二致,但她偏偏能灵活地引导指尖的魔力……
“霍格沃茨要求,每名学生都必须有自己的魔杖。”
艾琳贝尔不情不愿地走进了奥利凡德魔杖店,说:“但凡它不那么贵……”
走进店铺,她还打了喷嚏——
好在店主没有什么表态。
他的视线落在西弗勒斯的手上便顿住了。
“你的魔杖,不是我做的。”奥利凡德先生嘶哑地开口,“我不用白桦木制作魔杖。”
西弗勒斯愣住了,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当年11岁的艾琳·普林斯没有和别的小巫师一样在这里购买了一根魔杖吗?而是找别的什么人定制的?这很难说,他也不怎么清楚普林斯家族,他从未见过除了母亲外的普林斯。
“可能是我父亲做的吧。”奥利凡德移开了视线,“十三又二分之一寸,白桦木配马型水怪鬓毛,很可能就是他……”
他的语气令西弗勒斯不自在,仿佛一件很心爱的珍宝被别人贬低了。
“来买魔杖的是我。”艾琳贝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那么,你习惯用左手还是右手?”
“呃,都挺习惯的。”
“……”奥利凡德抬起沉重的眼皮,她和身边那个小子一样,都是一幅营养不良的可怜模样,但是她的脸却很难看出那种困于生活的痛苦,它们是真的不存在还是埋藏她同样沉重的眼皮下那双裂缝里的黑色阴翳里?
他转过身,抽出一个细长形的盒子,里面是一根墨绿色仗柄有点像魔药瓶的魔杖,“雪松木,十一寸,凤凰羽毛,来试试吧。”
它一到艾琳贝尔手上,立刻动荡不安起来——仿佛是要出逃似的。
“看来不是这根。”奥利凡德把它收回,以同样的方式重拿了一根——触感异常粗糙,凹凸不平而坚硬的魔杖,“九又四分之三寸松木,仗芯是火龙心弦,来试试看吧。”结果和之前一模一样。
奥利凡德眯起眼睛,这次他停滞了好久,仿佛在回忆什么一样,等得艾琳贝尔都要走了才突然回过神来得迅速翻出了一个已经落灰的盒子——里面是一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棍,没有镶嵌什么宝石或雕刻什么花纹,艾琳贝尔心里咯噔一下,这玩意不会和之前几根一个价格吧。
“我以为它不会卖出去了……我的初作,后面无论做了多少根,都找不回做它的感觉。”
艾琳贝尔心想,那不是废话,在木头里安个芯和安完芯还要装饰的成本能一样吗?
但是那根魔杖一到她的手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它默认了。”奥利凡德激动地说——用着她无法理解的激动,“一般的魔杖在选择巫师时都会绽放华丽的魔法,而不认可时则默不作声——但它不会,它会抗议,很长时间都没有巫师可以驾驭……啊,说起来,这根十三寸紫衫木,独角兽尾毛仗芯的魔杖……是我年轻时不信传统,最擅长诅咒的木材和最纯洁的仗芯材料的结合……奇妙又可怕……”
后面的话艾琳贝尔就不懂了,她匆匆拉着西弗勒斯走了。
眼看该要的都差不多买齐了(宠物这种没有必要的他们最终没买,因为钱不够了,西弗勒斯依依不舍地看着某一只小黑猫,艾琳贝尔说:“我们可以一直来这里暗示店长要订购,任何再慢慢攒钱呗,反正钱想要的时候总是能有。”)他们一起回了家,与此同时,《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是:
《对角巷的小巫师报案加隆不翼而飞》
最近,有几名巫师家庭的,即将入学的小男巫,他们的家长发现才给的零花钱半天功夫都没了,一开始家长以为是孩子花钱太随便,但孩子坚持声称钱是自己消失的,是被偷走的,坚决不承认,还闹到了魔法部的傲罗处要求查案,我们不禁想知道,我们的孩子怎么了,我们的未来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