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悸》巨鹿

6、第 6 章

　　林惊然闲着没事就回了教室一趟，中午的阳光依旧耀眼。林惊然刚坐下就看到桌箱里满是信封。
　　她随便拿起一封看，封面写着是给江忆迟的。
　　林惊然又看了一封，是写给自己的。
　　她接连看了几封，不是给江忆迟的就是给自己的。
　　她初中时也没被少塞表白信，这会儿再收到也没多大感触。

　　她灵机一动，到讲台的桌箱里找了只笔和一张空白纸。
　　她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她转了转笔，想了一会儿之后就落笔了。
　　没落几个笔她又觉得有点傻，她把那张低揉成一团，想着，我写这干啥，这儿有那么多封呢。

　　林惊然也就懒得再管桌箱的表白信了，她趴在桌子上想睡会儿觉。
　　林惊然：我为什么看那些情书有点不顺眼呢？不行，不能不顺眼，这多好看啊，嗯，很好看。
　　那些情书并不是单一的颜色，甚至有些还有装饰物装饰。
　　林惊然自我安慰得连自己都失笑了。

　　林惊然还是忍不住找了找表白信，但是并没有看到熟悉的字体。
　　她倒是有点说不出来的失落。
　　林惊然并没有在教室多待，她转身就去了林聿办公室。

　　今天就跟平常没多大区别，但是今天晚上就要验收军训成果了。
　　吃完晚饭的同学都迅速回到了教室等候着广播的通知。

　　江忆迟回来时就看到了满桌箱的表白信，他简单看了一下封面，有自己的，也有林惊然的。
　　“挺受欢迎啊。”江忆迟说。
　　“你不也一样。”林惊然回他。
　　两人并没有翻看表白信的内容，只是让它们依旧躺在里面。
　　……
　　陈瑶带了一堆小说来，她见林惊然无聊得紧就借了一本给她。
　　“不知道你看得来不？”陈瑶有点犹豫说。
　　林惊然看了一眼封面，“有什么看不来的。”
　　陈瑶解释说：“我看的是纯爱小说，是关于两个男孩子的故事。”
　　林惊然也没多惊讶，“我知道，你初中也爱看。”
　　陈瑶倒是有点惊讶，她激动地说：“然姐，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林惊然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苏念听见她们对话就站起身去坐到陈瑶旁边。
　　“聊什么呢？”苏念问。
　　她看了眼面前的江忆迟，倒是有了点拘谨感，她没抬头看向他，只是面对着林惊然的方向。
　　“然姐初中时帮过我。”陈瑶的脸上荡漾着灿烂笑容。

　　初中时，林惊然窜班窜到了陈瑶她们班去了。林惊然也不认识陈瑶。
　　当时才进去没多久后面就吵了起来。
　　林惊然大致听懂了，就是因为自己看的小说被诋毁了，所以才大吵起来。
　　那时陈瑶一对多，有点说不过对面带头的女生，林惊然有点看不惯就上去帮陈瑶妹怼了几句话。

　　那话陈瑶现在都还记得，她说：“人家的事都还管得着啊，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定义他们。”
　　“若事事都分三五九等，那这世界不得完蛋啊。”

　　陈瑶当时就觉得林惊然就像神明般存在，不仅拯救了她，还拯救了她所热爱的。
　　刚进这个新班时陈瑶见到林惊然十分激动，所以才和林惊然前面的人商量着换了个座位。
　　虽然林惊然看起来很高冷，但相处这几天下来她觉得她说话挺幽默的，也爱帮助室友，不似传说中那般飞扬跋扈。
　　苏念见状也向陈瑶借了本小说，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林惊然翻了翻目录，其实她不太喜欢看小说的，可以说有关文字多的她都不喜欢看。
　　但现在手机又不在身边，实在无聊的紧，她只能向现实面前低头。
　　她问了句：“结局怎么样？”
　　“挺好的，这本是个小甜文。”苏念说。
　　林惊然百无聊赖地翻看了几页。

　　“无聊？”江忆迟还是注意到她有点无聊。
　　林惊然：“嗯。”
　　林惊然觉得这本小说挺好的，就是自己从来没有看过小说，有点晕文字。
　　江忆迟在草稿本上出了道题，问她：“还会吗？”
　　林惊然苦笑，不用看是什么题型，她都知道她肯定不会。
　　她摇了摇头，“我晕理。”
　　江忆迟倒是有点疑惑：“你晕理？那你还选？”
　　林惊然继续干笑两声。
　　她当时一股脑地认为江忆迟应该也会学理，所以她想挑战一下自己。
　　虽然她知道她挑战不了的，但是还是更偏爱理一点。

　　一中开学时就开始选科了，组合挺多的。高一全学，高二才正式只学习选择的科目。

　　江忆迟说：“还好，高二有机会可以转科。”
　　林惊然倒是有点懵了：“我为什么要转？”
　　“喜欢？”
　　“不喜欢。”
　　“为什么不选喜欢的。”
　　“都不喜欢。”
　　“……”
　　江忆迟有点焦虑了，他转来一中、转来七班是因为林惊然，他学什么都无所谓。
　　当时他还以为林惊然会选偏文一点的组合，但林惊然就是超乎他想象。
　　他想着，没事，三年还来得及，大不了她复读我也复读。

　　“你看着我干什么，该不会觉得我比学灰还糟糕吧？”林惊然越看他越觉得他就是这样想的。
　　“没有，”江忆迟转了个话题，“我其实语文不太好。”
　　林惊然打趣说：“要不你叫声然姐，语文我还算行。”
　　“那你叫声哥，我帮你补别的。”江忆迟逗道。
　　“先来后到，你先叫。”林惊然从来没叫过其他人一声哥，现在让她叫，她觉得有点叫不出口，更何况是叫江忆迟哥。
　　江忆迟嘴唇上扬：“小朋友，按科数来，你先叫。”

　　许立原看不下去了：“别争了。要不？二位叫我哥也行。”
　　两人声音贼冷：“滚。”
　　许立原装泣音：“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不理你们了。”
　　林惊然倒是被许立原逗笑了，江忆迟也不自觉跟着低笑了一声。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广播也正在通知各班到操场集合。
　　学校校领导还在作准备工作，所有班都在蓝球场那儿集中。
　　不少班都围坐在一起。
　　林惊然跟着陈瑶苏念她们坐在了一起，而江忆迟就坐在她身后。
　　这时，班上有位女生开口唱起歌来。
　　所有人都还挺给面子的，都静静地听着那女生唱歌。
　　苏念看着林惊然：“想听什么，我也来首。”
　　陈瑶忙搭话：“我可以点吗？”
　　“要不？一起唱？然姐，要来吗？”苏念说。
　　林惊然拒绝道：“不用了，你们唱吧”
　　不知是哪个男生大喊：“然姐，你就来一首吧。”
　　说完纷纷都起哄让林惊然来一首。

　　林惊然失笑：“别了，我五音不全，怕吓到你们。”
　　江忆迟淡淡说：“不想唱就不唱。”
　　此时，起哄声更大了。众多老师一脸懵地看向他们。
　　“你们班学生相处得挺快啊。”
　　“孩子嘛，容易熟。”陈冉说。

　　许立原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起哄道：“要不？你和江哥来一首吧。”
　　林惊然想拧暴他脑袋，她说：“要不？全班一起来？”
　　有人想了想，觉得可行。
　　“那唱什么呢？”
　　全班看着林惊然。
　　林惊然：看着我干什么？
　　她还是提了一下建议：“起风了，怎么样？”这首歌在林惊然的耳机里永远可以循环播放。
　　众人纷纷都同意了。

　　有同学悄悄拿出手机放了这首歌的伴奏。
　　晚风吹起，刚好应景。
　　这首歌的旋律响起，不觉有点感伤，总会怀念起逝去的青春。
　　旋律一响起，不仅是7班的同学在唱，其余的班也跟着慢慢唱起来。
　　这首歌产生的共鸣太多了，到后面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学生时代的青春永远是最炙热的，对于他们这帮人来说就是如此。
　　晚风再次吹起，吹动少年的心。
　　他们总会在这一刻偷偷看向自己喜欢的人。

　　“怕什么，青春就一次，不妨大胆一些。”有人喊道。
　　也有人喊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向他表白。”
　　这两句话脱颖而出，纷纷得到肯定。他们是完全不在乎有没有老师在场了。

　　灯火并不是特别亮，但及有氛围。
　　他们还没有结束时，教官们就悄悄离开操场了。
　　有人发现，“教官他们好像走了。”
　　“啊？我都还没有要到微信呢。”
　　“是啊。教官不是说等结束了给我们微信吗？”
　　“……”
　　所有教官离场后校长发完言所有学生也跟着离开了操场。
　　他们有的奔往寝室，有的奔往食堂或超市。

　　林惊然先回了寝室洗了个澡换了身便装就来到了食堂。
　　食堂里人爆满，但林惊然一眼就看到了江忆迟。
　　少年也洗了个澡，头发还有点湿，白色T恤领口都被些许水珠浸湿了。
　　林惊然挤了过去，说：“同学，可以插个队吗？”
　　江忆迟闻声微微后退了一步。

　　前面也有一堆插队的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队了。
　　食堂最热闹的时候往往都是插队的时候，这是学生时代最普遍的事了。
　　因为军训的缘故，所以学校推迟到了周六早上放学。
　　陈冉昨天就把手机都还给他们了。

　　街道上公交车的汽鸣声伴随着学生放学的吵闹声响彻天空。
　　为了交通不堵塞以及学生的安全，一中每次放学都只有公交车过来，但也可以骑自行车或者步行。
　　林惊然朝公交车走去，勉强挤了上去。
　　她左手抓着扶手，右手刷着手机。
　　她挺希望能开快点的，但是就是有点慢。空调味顿时就让她有点难受。

　　5路公交车的速度很快就提起来了。
　　也有同学闻不惯空调味就把车窗打开了。
　　因为车的速度，有些许风吹了进来，顿时空气就清新了不少。
　　公交车行驶了不一会儿，一个急刹车就让车上不少人倒在了一起。
　　林惊然本来手就酸了，因为这一下，她也没站稳，直直倒了下去。

　　她以为自己也会倒成一团，但没想到她倒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很稳地把她圈住，“没事吧？”
　　林惊然瞳孔微张，“没事。”
　　她刷了半天手机竟然都没注意到江忆迟也在这辆公交车上。

　　司机叔叔通过监控看到了一群倒地的学生，连忙喊道：“同学们，抱歉啊，你们快站起来，站好我再开。”

　　林惊然整个人都被江忆迟环了起来，因为人太多了，导致林惊然刚刚抓的扶手被人抓住了。
　　他们贴得很近。
　　林惊然微微侧着身子，此时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和江忆迟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你累吗？要不我……”林惊然抬头看着他，试图打破这种氛围。
　　江忆迟：“不累，你呢？”
　　“我也不累。”林惊然其实也没把重心全放在他身上。
　　林惊然正想说话，又来了个急转弯，这下，重心全倒在了他身上。
　　“抱歉，重心不稳。”林惊然说。
　　江忆迟：“没事。”
　　林惊然在想，这司机是新手司机吗？怎么开车技术有点一言难尽呢。

　　在某个瞬间，林惊然一直不敢再次抬头看向他。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
　　江忆迟也没好到哪儿去，也一直不敢低头看她。
　　两人就这样僵着。
　　还好这辆公交车速度挺快的，不一会儿就飙到了公交候车亭。
　　江忆迟松开了杯里的林惊然，他看林惊然走向了后车门就乖乖跟在她后面。

　　林惊然等他下来之后就问：“有点渴，你要喝奶茶吗？”
　　江忆迟并不太喜欢甜的东西，但他依旧回答了一句“好”。
　　林惊然其实也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就是比较偏爱奶糖，牛奶。
　　江忆迟说了句随便，林惊然也就随便点了两杯奶茶。
　　她正想付款时江忆迟又一次捷足登先了。
　　林惊然抿唇笑了一下：“那下次我请你。”
　　江忆迟：“好。”

　　店员打包好奶茶递给他们的时候就指着店里墙上的宣传单笑着说：“本店今天搞活动，情侣可以送对小娃娃。”
　　林惊然听到这两个字，心里顿时猛跳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要说不是，她有点不想说。
　　要说是，她有点不敢说。

　　店员精心地给他们挑选了一对小娃娃，林惊然看了一眼江忆迟的表情，他似乎也没啥表情，就是鼻尖有点泛红。
　　他说：“拿着吧。”
　　林惊然接过那对小娃娃，并谢过了店员。

　　江忆迟手里提着奶茶，他说：“帮我挂一个在书包上。”
　　林惊然倒是有时候不理解他，她突然觉得他真的好像没有喜欢的人，若是有，她感觉就是她了。
　　她还是乖乖地挂了一个小娃娃在他的书包上。
　　她背过去，把手里的另一个娃娃递给他，“劳烦同桌也帮我挂一下。”
　　江忆迟轻轻地帮她挂了上去。
　　林惊然点的奶茶加了许多奶盖，甜腻甜腻的。她看着那小娃娃，那小娃娃也笑得很甜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