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悸》巨鹿

3、第 3 章

　　第二天清早，凡是高一的都换上了军训服。林惊然扎上了高高的马尾，显得非常的阳光。
　　吃完早饭的新生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操场。一中的操场很大，除了篮球场那儿都是塑胶做成的操场。
　　红色的塑胶跑道中间摆放了两个足球门，足球门就立在绿色塑胶操场之上。

　　许多上来的新生都散乱地在操场上走来走去，也有许多围坐在一起的学生谈笑风生。
　　早晨很凉爽，空气也很清新。估计到了八九点太阳也会缓缓上升。

　　一声刺耳的音响让耳朵感觉像是要失聪了。
　　在找班级的学生纷纷填满了整个操场。
　　他们听了半天没声了才后知后觉这只是试音。

　　林惊然杵在围栏旁，方时晚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怎么没回我消息？”她大步朝她走去。
　　林惊然双手抱臂背靠着围栏，她没好气地说：“交了。”
　　方时晚显然不相信，“真交了？”
　　“骗你干嘛？”她压住怒气不去回想。

　　方时晚也双手抱臂背靠着围栏。
　　这围栏很高，和操场一样是绿色的。
　　林惊然伸手摘下帽子把绑着高马尾的橡皮筋给摘了。

　　方时晚：“摘了干什么？挺好看的。”
　　“陪你。”林惊然把橡皮筋放进裤兜里，戴上帽子顺势双手插兜。
　　方时晚呵笑一声，“你这怕不是扎得太高头皮有点疼吧。”

　　林惊然懒得看她，“你就不能委婉点吗？拆台比我还历害。”
　　“我怎么会有林小公主拆台历害呢？”方时晚笑着回道。
　　林惊然懒得怼她。

　　她们不笑时，路过的人都以为她俩是拽姐，一言不合就可以直接动手。
　　帽子遮住了她们半张脸，林惊然半低着头，“我睡会儿。”
　　方时晚直接头靠在围栏上，“我也睡会儿。”
　　……

　　校园广播：通知，请所有同学找到各班位置集合，再通知一遍，请所有同学找到各班位置集合。

　　林惊然淡然睁眼，边走边说：“走了。”
　　方时晚紧跟她的步代。

　　她们懒得找班级位置就随便站在一个班级的后面。
　　女生拱了拱身边的女生，示意她往后看，“她们竟然在一中啊！”
　　“你认识啊？”女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给人一股清冷感，好美。”

　　“我们以前一个学校的。你不知道，半个学校的人都是她们的迷弟迷妹呢。”女生越说越起劲，“对了，我们学校还有两个大名人，也占了半壁江山，可惜都不在这儿。”
　　“是吗？那有点可惜了。”女生又好奇道：“那你写过表白信给他们吗？”

　　林惊然她们离得还挺近，有些话还是入耳了。她听到时不知不觉有点烦躁了。

　　那女生赋自豪，“写过啊，连后面那两位大姥我都写过，就是不知道他们看过没有？”
　　“我操，你连她们也写过？”女生属实有点震惊到了。
　　“怎么了？不可以吗？”女生反问。
　　“可以可以。其实我有点想见见你说的那四个人同台了，不知道是什么场面。”
　　“那场面一定炸了。”女生激动地补充道。

　　林惊然歪头看着她们，失笑道：“你挺出名啊。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也有你一份。”方时晚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唉，你说我们四个人同台会怎么样？”

　　林惊然斜视了她一眼，故作轻松说：“能怎样？就那样呗。”
　　“你确定？我觉得某人应该会小鹿乱撞吧。”方时晚调侃说。
　　林惊然闭着眼睛，淡淡地说：“我聋了。”
　　“别聋啊。”方时晚轻轻摇了摇她。
　　林惊然送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体会。

　　军训期间学校临时搭了个简单的避暑所，校医就坐在那里张望着操场上的学生。
　　教官也有序地站在国旗台侧，等待着领队军训。
　　三名校长依次走向国旗台。

　　“唉，边上的是我们副校长吧，长得好帅。”
　　“是啊！我也觉得。”
　　“他看起来好年轻！”
　　“……”
　　“你们这群女生……”
　　“怎么啦？”
　　“没，没什么。难道你们不觉得边上的女校长也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我听我姐说过，她有个外号叫‘辣椒女王’。”
　　“辣椒女王？该不会很凶吧？”
　　“……”

　　另一边
　　“小林叔叔今天很帅嘛。”方时晚注视着国旗台。
　　林惊然对她歪了一下头，“我小叔就今天帅？”
　　方时晚：“口误。一直都帅。”

　　林惊然手搭在她肩上，“唉，你说我小叔怎么不谈个恋爱啊。”
　　“那你希望他谈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方时晚问。
　　林惊然说：“他谈什么样的我没资格管，但是别太凶就行。”

　　方时晚嘀咕着：“是啊，小林叔叔怎么不谈个恋爱？”

　　“你不知道，我天天在家里都能听到我奶奶在催他谈个恋爱，我小叔呢总说没时间。”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严重怀疑我小叔受到了不婚不恋主义的熏陶。”
　　“是吗，不婚不恋也挺好的。”方时晚说。
　　“也是，当代的思想也不一样了。”

　　三位校长开始了一段新生入学的祝词，以及一些普遍常说的话。
　　接着高一新生宣誓也结束了，教官排着队整齐地走了过来。每个教官领着自己的两个班寻找位置开始军训。
　　渐渐地，天空更加晴朗了，那缕光像是想挣脱云雾的束缚，无限释放光茫。

　　教官正带着班级找空位，操场瞬间有点混乱。
　　江忆迟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走向厕所的身影，不用猜都知道其中一个是林惊然的。
　　他趁着混乱也朝厕走去。

　　“他连军训也逃？”蹲在5班区域的一位少年嘴角上扬道。
　　他环视了周围，起身便跟着去了。

　　林惊然和方时晚蹲在厕所旁的巷口里，这个角度是看不到她们的，但她们依旧还是被阳光照射着。
　　“你说这军训是为了什么？”林惊然手里把玩着帽子。
　　“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初中军训时挺惨的。”方时晚不禁笑了出来。

　　林惊然没好气地说：“你别提了，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那么惨。”
　　初中时林惊然跟着方时晚他们逃军训，结果一个比一个跑得还快，还不通知她，结果就她一个人被逮住了。
　　为此还写上了人生中的第一份检讨。
　　那份检讨还被他们广为流传了好一阵子。

　　没过一会儿
　　“谁挡我光了？”林惊然抬眼就看见了江忆迟挡在她的身前。
　　金阳洒下的光茫照射在少年的身上，少年双手插兜，坏笑道：“这地方挺不错啊。能躲军训，也能沐浴阳光。”

　　“确实不错，学校是特意为学生逃军训准备的吧。”那位少年也走了过年，“没想到两位女生好有雅志，在厕所旁吃棒棒糖。”
　　方时晚迅速站起身来。
　　顾立洲？对了，好像和我一班来着。

　　林惊然闭着眼睛偏了一下头。
　　我是真的没形象了！

　　林惊然咳笑两声，她觉得自己站不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
　　江忆迟欣赏了一会儿林惊然的小动作，突然想逗一逗人。
　　他冲顾立洲抬了抬下巴，对林惊然打趣道：“这不，我俩替教官跑一趟。”

　　林惊然咬碎口中的棒棒糖站起身来。
　　她想找个理由把形象挽回来。

　　她绕到江忆迟身后，狡辩说：“其实呢，我就想参观一下一中的厕所，没想到比我们初中的坏境还好。”
　　方时晚就静静地看着她演。

　　江忆迟转身轻笑了一声。
　　“是吗？但我看你这样子不像啊？”江忆迟继续逗她。
　　林惊然抱臂歪头看向他，“那我怎么觉得你们也是偷偷过来的呢。”
　　江忆迟双手插兜，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不是有个小朋友跑丢了吗，我来找找。”

　　林惊然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脸上不觉有点发烫。
　　她躲开他的视线，避开话题，“那个，我突然觉得军训挺重要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位教导主任的历声：“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好好的不去军训躲在这儿想干什么？你们是不是都想去我班公室喝茶？”
　　他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直接认出了他们，“赶紧回去军训，不要再有下次了。”

　　教导主任又站在厕所外面大喊：“里面的同学也赶紧回去军训，等我一进来都得去我办公室坐会儿。”
　　这一喊，不论男厕所还是女厕所都出来了一堆人。
　　林惊然他们没走几步又再次听到教导主任的声音，“这帮兔崽子，竟然在厕所抽烟，下次被我逮住我叫他好看。”

　　林惊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宋也太搞笑了吧。”
　　方时晚：“你别笑了，我们从那边走了。”
　　林惊然“嗯”了一声。

　　顾立洲知道本班军训的区域，所以他和方时晚就从蓝球场那边分开走了。

　　阳光照射在江忆迟和林惊然的身上，脸轮廓边沿微微泛着光，风一吹，少年少女浑身散发着薄荷味的清香。
　　“等会儿我们怎么解释？”江忆迟的睫毛很长，低垂着眼时总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林惊然的睫毛也很长，阳光照射下来总会有一层淡淡的影子。

　　“放心，我完好无损地带你回去。”林惊然直视着前方。“只需要你好好配合就行。”
　　她不笑时，总会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江忆迟也不太爱笑，他眉眼漆黑清冷，同样给人距离感。

　　两人的身影穿梭在操场上，他们找到了自己班军训的地方。
　　教官长得挺瘦的，正徘徊在两班的中间。刚巧他们在做着下蹲的姿势。
　　他俩走到教官身边，异口同声道：“报告教官，我们归队。”

　　“怎么现在才来？”教官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俩。
　　“报告教官，他带我走错班了。”林惊然也一脸严肃着，好像这就是事实一样。

　　两边的同学直接笑喷了出来，连教官也是。
　　江忆迟努力憋笑中，帽子挡住他的半张脸，但还是能隐约看得出来。

　　教官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看向江忆迟，“她说的……”
　　教官还没说完江忆迟就开口回答了，“报告教官，她说的是。确实是我带她走错班级了。”

　　教官和在座的同学又一次笑喷了
　　“你们俩归队吧。”教官随后又说：“先让你们休息一下，解散。”
　　从教官的背影看，他都还在笑。
　　“挺聪明的嘛。”江忆迟忍笑道。

　　林惊然说：“那当然了，出卖队友这一方面我很厉害。”
　　许立原和苏念、陈瑶走了过来。
　　陈瑶也是林惊然的室友。

　　她笑着捂着肚子，缓过来后才说：“你们真是一个敢带一个敢跟呀。”
　　“陈瑶，有那么夸张吗？”林惊然看着她。”
　　陈瑶连忙点头，“我觉得有。不行，再让我笑会儿。”
　　她又一次“噗”地笑了出来。

　　很快，这件事传得越来越快。
　　他们的教官还跟其他教官唠嗑着。

　　“江忆迟，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啊？”越来越多的人盯着他们看，但也不只是因为这件事。
　　“应该是吧。”江忆迟回道。
　　许立原在找打的边缘逐渐试探：“然姐，你们下次还会走错吗？”
　　林惊然：“……”

　　他再次探头探脑：“我觉得应该还会。”
　　江忆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立马躲在林惊然身后，求饶道：“错了错了。你们应该不会了。”
　　陈瑶有点懵：“肯定不会再走错了啊。”
　　苏念有点心疼她：“别说了，先喝点水吧，等会儿又要开始军训了。”

　　军训从早晨到了中午，也不算很累，过一会儿就好。但是不好的一点就是阳光太耀眼了。
　　晒得人直发热。
　　军训一结束，超市冷饮区直接爆满了人。抬头看，全是脑袋。

　　林惊然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方时晚，她干脆懒得去食堂吃饭了。
　　她在林聿办公室足足喝了两大杯水。

　　“怎么没带水去？”林聿坐在办公桌旁工作。
　　林惊然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懒呗。对了，你手机呢？丢我一下。”
　　林聿直接轻轻朝沙发那丢了一下手机。
　　“你手机呢？没电了？”林惊然小叔头也没抬。
　　林惊然淡淡说：“交了。”
　　林聿倒是有点惊讶，“那你还不如交给我，我直接给你带回家去。”

　　“我放学要用。”林惊然说。
　　林聿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我们一一学乖了呢？”
　　林惊然看着他，“小叔，我在你那儿的形象就是这样的？”
　　林聿咳了一声，说：“没，形象特别好。对了，我那一份点了没有？”
　　林惊然哼了一声，“点了，等会儿你去校门口拿。”
　　林聿忽悠道：“距离上次好像是我拿的吧，这次到你拿了。”
　　林惊然半信半疑：“真的？我感觉你又在忽悠我。”
　　林聿笑着：“没有，我怎么敢忽悠你呢。是你忘了。”
　　“行吧，我拿就我拿。”林惊然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下次到你拿了，你记得。”
　　“好，下次我拿。”但林聿心里想的是：下次再忽悠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