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0号做男友（修改版）》俞皿

21、忆往昔

　　“不讨厌”——作何解释？是不是也包括了些许的情谊？从他温柔的表情判断，多少是有情意的吧，我这么安慰自己，可是为何又如此的不能心安？
　　我不愿询问，怕破坏有史以来最和谐的气氛，还是背我的诗词吧。
　　“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莫负金尊酒！”
　　“什么时候又开始念诗词了？”A君把水果盘放在小桌上，“突然变得这么有文化。”
　　“鄙人一直都这么有文化，你没看出来吗？”我先吃个车厘子，甜。
　　自从A君入住，伙食水平明显好转，每次闻到喷香的饭菜，我都感激涕零，恨不得颁个“为人民服务”的奖状给她，但B君的表情，跟吃我做的饭菜时的表情没什么区别，可能是好东西吃的太多了，真是罪过。
　　“从离开话剧社之后，就没见过你背诗。”
　　“你们加入过话剧社？”B君很少对我们聊天的话题这么感兴趣。
　　但是，提起那惨绝人寰的话剧社，我不禁要大吼一声——我是被骗的！！！！！吼出了受害者的心声，老泪纵横T_T……
　　就让我痛说一下革命家史。
　　遥想我年少无知的大一暑假，还沉迷在自己考上大学的喜悦中（一片花丛蝴蝶飞舞的景象），桃花君——这个人类史上第一号大骗子，对懵懂天真的我说，她参加的话剧社正缺我这么一表人才的同学。
　　我顿时感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出于对朋友的义气，对学校活动的支持，还有点对帅哥的期盼，当然只有那么一点，我欣然接受。
　　当我欢天喜地的推开话剧社的大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那时候我就应该料到那是陷阱无疑，可是一直到我穿上卡西莫多的服装，骑虎难下的站在舞台上时，我才愚蠢的意识到自己人生的“悲惨世界”。
　　《巴黎圣母院》完满结束的时候，社团的副团长桃花君和编剧李A君大人对我的评价是——这表情不是有演技就能做出来的，还跟长相有关……
　　后来我哭天抢地的骂了桃花一顿，那个假尼姑终于大发慈悲放了我，那时已是大三下半学期，退社之后，凡是话剧社的东西我都退避三舍，以免勾起心酸的回忆。但李A君偏偏又加入了“美少年同好会”，在CLUB里初见她的时候，话剧社的恐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每当夜深人寂的时候，每每就会想到，整整折腾了老子一个月没睡一晚安稳觉！
　　“你的肺活量不小啊！”A君听完后连忙鼓掌。
　　“承让。”简单叙述完受难记，我挥了一把汗，坐下喝水。
　　“你演过最奇怪的角色是什么？”B君兴趣盎然地问。
　　我想了想：“训练时演过‘一张自怨自艾的鼻涕纸’。”
　　A君说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演一个有妄想症的台灯。
　　为了打发饭后的无聊时时光，我和A君演了《威尼斯商人》的一个片断，因为频繁出现忘词儿的情况，所以几乎成了临场发挥的NG版搞笑剧，看得B君开怀大笑，问我们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那些奇怪的话。
　　A君说自己都没见过哥哥笑成那样，真是没有艺术的共鸣，我们要求B君也演点什么，A君提议就演一个绝情的负心汉，心里又受着思念的煎熬。
　　我充满期待的看着他，结果B君只是收了收笑容，恢复往日温柔平静的表情。
　　A君叹了口气，说他已经演完了，还说我的理解力水平不够。
　　我觉得这对兄妹简直就是在耍我。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提起话剧社，果然是没有好事，起身准备去夜访美人，忽闻的耳边一声诘问：“你打算去哪？”
　　“我……我上厕所。”
　　“上卫生间用得了三个小时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去哪了？”
　　“别用这种怨妇口气，”见形迹败露，我又躺回床上，“不知道还以为你爱上我了。”
　　“李A君，你最近太反常了，B君要是喜欢上我，不是好事吗？”
　　“我不反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这就要从话剧社说起，哎，今天怎么总提它，”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桃花介绍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生怎么这么傲慢，鼻子都翘上了天，也不怕下雨进水。”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A噌的坐了起来。
　　“你别激动，冷静，我还没说完，”我按倒A君，“自从和你做了室友，我才发现其实你是个外美如花，内秀如竹的女生，不像桃花老谋深算，我这可不是说她坏话、拍你的马屁，虽然你偶尔爱翻个白眼，尖酸刻薄了点，可是你本性不坏，和B君一样都是温柔的人。”
　　“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我已经努力寻找适合的词藻了，就这点水平，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做个温柔的人。”A君低声说。
　　“那你想做什么样的人，”我转过身面对着A君，“不做‘秀外慧中’，难道学桃花当假和尚，还是像我表妹爱钱如命。”
　　“像你就可以了……”
　　“像我？我有什么好的。”听了A君的话，我咯咯的笑起来，“原来你想做扶不起的阿斗。”
　　“你都不知道自己的优点，从这点上看，你还真是个笨蛋，我还是不要像你了，省着也变成花痴加弱智。”
　　“大人教训的是，哈……”我打了一个呵欠，没想到聊天还有催眠的作用，“我困了。”
　　“你要抓住啊……”就在我将要睡着的时候，李A君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我抬起眼皮，看向仰面躺着的A君。
　　“如果你真的喜欢哥哥，就一定要抓住他，不要让给任何人，要牢牢地抓住。”A君漆黑煽动的眸子也看向我，里面含着某种剔透的液体。
　　“你这是在鼓动我犯错误。”我迷迷糊糊笑着说。
　　“犯错……也没关系。”
　　犯错也没关系？困意又消失了。
　　“现在我去找B君也可以吗？”
　　“可以。”
　　“……”
　　“你不去吗？”
　　“算了，听了你热情洋溢的‘告白’，我怎么能现在离开呢。”我重新拉上被子，“其实就算你反对，我也会缠着他不放的，还有，我觉得温柔没什么不好的，你就做原来的自己就行了，睡吧。”
　　“谢谢……”
　　在这个乌云密布的夜晚，我答应了A君一件其实早就决定好的事，出于友情，也出于自己的内心呼唤的回应，我盼望着明天能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去推开那扇绚丽世界的大门。
　　只是我天真的没有意识到，什么才是最最伤人的，没有思考过为什么A君曾经说自己温柔的哥哥如同冰山。
　　徒然的温柔能伤人多深？
　　也许直到我登上那座光彩照人的高台时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