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那个Who

8、第七章

　　下山之後，莫篱直接带著天一到了早上牵马的宅院，进去後，便让下人去得鸿客栈替天一结账和收拾行李，天一也不拒绝，任由他去做。
　　用过晚膳後，因为感觉疲累，天一早早就去歇息了。
　　塞外的冬夜，冷风如刀。尽管现在只是初冬，夜风的威力也不容小觑。因此，起更之後，便很少能见到有人在外面晃悠了，大家都尽可能地缩在屋子里，如非必要，绝不出门。
　　不过，显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此刻的莫篱就一个人在院中的亭子里……嗯，赏月？
　　抬头向天？没错。天上明月高悬？虽没有明月高悬，但也有残月低挂。所以，算是赏月吧。尽管任何一个看到现在这个画面的人，都只会说两个字：发呆。不过，那太不风雅了不是？所以还是赏月吧。
　　莫篱在赏了一刻锺的月之後，终於决定，那弯残月实在不值得自己花这麽多心思来赏，所以挥挥手，跟月亮告别。却也不进屋，而是转身又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刚巧路过，准备去茅厕的小厮，看到莫篱的动作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走得更快了。
　　莫篱的手指在石桌上弹琴似的敲击了良久之後，似是终於下了什麽决定，手指陡然一停，随即握手成拳，在桌上一捶，同时起身出了亭子，向屋子走去。
　　“砰！”莫篱脚下一滞，似有所感地回身往自己刚刚离开的亭子望去，桌面的一角正透过层层薄烟躺在地上向莫篱眨眼。
　　莫篱默然看了半晌，又慢慢低头看了看自己仍然紧握的右手，思索良久，终於，好像什麽都没看到一样、什麽都没发生一样，决然离去。
　　翌日清晨，管家指著孤独地躺在地上的桌角，对著身边的小厮，一脸悲愤，“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说王二总管，咱们干脆把这亭中的石桌石凳都撤了吧！反正，几位爷不是这个对桌子有意见，就是那个看凳子不顺眼。除了大爷和四爷，可是，这二位爷很少到咱这儿来啊。”小厮在亭子里转了转，继续进著谗言，“我有一次听石材店的夥计说，只要咱们去一次他们店里，他们就可以一个月不用愁没有生意。”
　　管家挥挥手，“四爷喜欢夏日在这亭子里喝茶。”
　　“哎！”小厮熟门熟路地朝石材店去了，那背影，怎麽看怎麽叫一个沈重。

　　天一与莫篱是在前厅见到的。
　　看天一一脸神采飞扬，就知道，前日夜里定是睡得不错。天一笑眯眯地和莫篱打了个招呼。
　　“天一可还有其他什麽计划？”二人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
　　“没有。”天一很干脆地摇头。
　　“那，天一要不要在这里住一阵子……”
　　“好！”那边话音还没落，这边已是语声掷地。
　　话毕，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满意，一个阴险。

　　在骑马狂奔了近两个时辰之後，莫篱带著天一在一个小镇停下。
　　进了镇子，便不停的有人和莫篱打招呼。
　　“三爷回来了。”
　　在一所并不见奢华，但规模甚大的宅院前，有人自动上来，牵走了二人的马。
　　进了大门之後，天一觉得，东晃西晃，拐来绕去，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了大堂。当天一抬头，看到大堂匾额上的三个字後，就完全傻了。
　　匾额不大，也就两尺高，三尺宽的样子，一片漆黑，看不出什麽木质，上书三个鎏金大字：“昊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