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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准备大婚的第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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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兮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床边坐的端端正正的君墨清。
屋里昏暗的烛火照的人影朦胧,印在地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随着烛火的跳跃微微有些异动。
风寒兮站了半晌,才抬脚走向君墨清。
君墨清垂下眼帘,微微有些不安的动了动。
不是惊慌,只是有些期待的紧张。
风寒兮抬手慢慢的掀开了红色盖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人泛红的耳尖。
风寒兮有些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君墨清听到那声笑,有些羞恼的抬头。
猝不及防的看见一双带笑的眼眸。
温柔且包容。
君墨清耳边响起了风寒兮带笑的声音:“小墨清,我们该喝合卺酒了。”
听着这句话,君墨清泛红的耳朵尖似乎更红了,连带着细白的脖颈也慢慢的爬上了红色,让人移不开眼。
风寒兮拉起君墨清,走到桌边。
方才放吃食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红色的酒壶和酒杯。
风寒兮亲自倒了酒,递给了君墨清。
桌边便是红烛,跳跃的烛光带来了一丝旖旎。
合卺酒毕,君墨清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风寒兮一把抱了起来。
君墨清惊呼:“王爷?!”
风寒兮带笑的声音随着胸膛起伏,响在君墨清耳边:“小墨清,我们成亲了,合卺酒也喝了,那该……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君墨清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露出泛红的脖颈,忍不住让人心生荡漾。
风寒兮选择性的忽视了该忽视的事。
比如说,明日要进宫。
但风寒兮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人。
说了明日进宫,但没说时辰,那晚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月色撩人,主屋床边的帷帐散落在地上,遮住了床上的春色,只能听到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直到后半夜,微微有些声音的主屋,才渐渐变得寂静。
兰鹤机灵的去收拾了净室。
没过多久,便见风寒兮抱着昏昏欲睡的君墨清进了净室。
兰鹤低头偷偷笑了笑,看来王爷和主君感情很好的嘛!
次日清晨,风寒兮悠悠转醒,眼神停留在窝在她肩窝的小脑袋上。
许是透过窗户的阳光有些刺眼,怀里得到人又往肩窝里蹭了蹭,直到风寒兮将帷帐重新扯下来遮住了阳光,怀里的人这才消停了,重新入睡。
风寒兮瞧着怀里人肩膀上的痕迹,微微一笑,将人拢进怀里又睡了过去。
空青和兰鹤还有元五三个人默默的站在门外,互相看了看,到底是没人敢去敲那扇门。
毕竟昨日新婚之夜,人家小两口现在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空青选择性的忽视了一大早就在府外候着的宫里内侍。
直到过了辰时,快到巳时时,君墨清才慢慢转醒。
有着帷帐挡着阳光,君墨清倒也睡得踏实。
风寒兮早在君墨清快转醒时便睁开了眼。
君墨清自是感觉到了风寒兮还未起身。
经过昨夜,两人似乎更加的黏糊。
君墨清打了个哈欠,问道:“王爷,现在什么时辰了。”
风寒兮捏了捏君墨清的脸蛋,“现在快巳时了。”
君墨清闻言微微瞪大了双眼:“巳时?!”
“这么晚了??”
君墨清有些慌乱的准备起身。
这巳时属实有些太晚了。
风寒兮则是慢慢悠悠的起身,揉了揉君墨清的后腰,看了看背上的那些痕迹,伸手拽过被子给遮上了。
“不着急,等会兰鹤会送衣服过来,洗漱后先去用饭,用过饭了我们进宫。”
君墨闻言有些疑惑:“进宫?”
“今日进宫做什么?”
按理说,闲王成婚后,会有半月之期的假日不用上朝,也不用进宫。
这今日才是第二天,怎么会进宫?
风寒兮点了点头,“皇上召见。”
君墨清皱着眉头,皇上召见?
风寒兮安慰的拍了拍君墨清的后背:“放心,不会有事的。”
“兰鹤先伺候你洗漱,等宫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晚间让空青带你在王府里走一走,顺便让他把库房钥匙交给你。”
库房钥匙?
君墨清闻言点了点头:“好。”
这时,兰鹤敲响了房门:“王爷,主君,烫好的衣服送过来了。”
风寒兮扯过中衣穿上,才说道:“进来。”
兰鹤这才抱着衣物推开门进来了。
风寒兮站在床边,身影挡住了床上的君墨清。
“先伺候主君穿衣。”
兰鹤应道:“是。”
直到两人都打理好自己,用过饭后,已经过了巳时。
空青这才有空,说道:“王爷,主君,宫里内侍在府外等着了。”
风寒兮点了点,示意自己知晓了。
不紧不慢的淑过口后,风寒兮才带着君墨清晃出了王府,上了马车。
宫里内侍站在马车旁边被晒的一脑门的汗水,也不敢多说什么。
马车缓缓移动,空青和兰鹤跟在马车后面,朝着皇宫走去。
宫内禁止马车,所以,风寒兮和君墨清两人在宫门处便下了马车,带着空青和兰鹤走进了宫。
御花园的景致确实不错,正值初秋,木槿花开的正是好时节。
风玄天坐在亭子里目光看着远处,像是思考着什么。
直到内侍禀报,打破了沉寂。
“皇上,闲王殿下和闲王妃到了。”
风玄天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庭外的两人。
风玄天眼神扫过君墨清,目光中带着犀利的审视。
她记得……君家的公子不长这样吧
风玄天不动神色的喝着茶,没有露出一丝丝异样。
“参见皇上。”
风寒兮微微弯腰,但君墨清只能行大礼,跪在地上。
风玄天似乎有意敲打风寒兮,并没有开口让两人起来。
只是慢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说道:“闲王妃?抬起头朕瞧瞧。”
君墨清只能听话,微微抬起头。
风玄天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
“起来吧。”
风寒兮这才扶着君墨清站了起来。
“朕记得……朕赐婚的是丞相府的公子?这位是?”
风寒兮早早便想好了说辞:“相府送过来的名帖,确认为丞相府二公子,臣这才答应了婚事。”
“再者,成婚之日,微臣也确实对二公子心生喜欢,丞相府倒是做了一桩好媒。”
君墨清闻言默默不语,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他心里是真佩服闲王殿下扯谎的水平。
脸不红,心不跳。
这么一番说辞,直接将过错全推给了丞相府,顺带保全了他。
只要皇上还需要相府制衡,那便只能作罢。
风玄天半晌悠悠的来了一句:“是吗?”
“这君丞相倒是瞒的紧啊,将如此俊秀之人藏的这么深?”
风寒兮笑着回了一句:“确实是,只不过是让微臣捷足先登罢了。”
风玄天微微抬眼看了看风寒兮,没在追着问。
丞相府和闲王府,可不会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这点毋庸置疑。
她便是如此自信。
自信到自负。
只要风寒月不和丞相府联姻,再有她的推波助澜,丞相府和齐王迟早会有嫌隙。
风玄天心里算了算时辰,那封信也该到京都总司的手里了。
“今日午膳便在宫中用吧,朕也好久没见到新人了。”
风寒兮觉得她似乎有些摸不准风玄天的性子了。
好像自从赐婚之后,风玄天隐隐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无奈,风寒兮只能应道:“是。”
在宫里吃了一顿谁都不太愉快的午膳,风寒兮才带着君墨清出了宫。
回程路上,风寒兮坐在马车上,回想着风玄天这一系列的举动。
看似毫无联系,好像只是随性之举。
但风寒兮可不信。
风玄天可不是什么善人,不会做一些无用之功。
这些举动后面必定带着更大的阴谋。
只是,现在的她还摸不到。
君墨清看着风寒兮有些凝重的脸色,试探的开口问道:“王爷,怎么了?”
风寒兮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今日皇上的话似乎带着点其他意思。”
君墨清也点了点头,“确实,如果知道赐婚被换亲,第一反应……应当是问罪,而不是轻描淡写的揭过去,皇上好像并不是很惊讶这件事。”
风寒兮点了点头,“是这样,所以,我才说最近她很奇怪。”
“感觉做事,毫无章法了许多,让人琢磨不透。”
君墨清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只能安慰道:“王爷不必忧心,有些事,只有漏出端倪了才能找到破绽。”
风寒兮捏了捏眉心,只能作罢。
等回了王府,空青早早将府里收拾的妥妥当当,等着带君墨清清查王府的库房。
君墨清以前知道风寒兮暗地里的产业很多,很有钱。
但他没想到那么有钱……
空青交给他一大摞账本,他越看越是心惊。
皇城里凡是带着“清”字招牌的铺子,基本都是闲王府的产业。
而且,不仅仅是皇城,周边地区,江南富庶一带,北边风沙之地,西边边塞,南边蛮夷都有闲王府的产业。
好家伙,君墨清觉得,要是把这账盘清楚,估计他家王爷比国库还有钱……
还有,君墨清还发现,王府每年都有一大笔的定向银两在特定的时间点送往西部边塞。
君墨清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西部边塞……
他记得,风寒兮曾跟他说过,武王殿下在西部边塞驻守。
那么这一大笔银子送往西部边塞……
这相当于是闲王府养着整个西边驻军!
这也代表着,西部边塞近二十万大军的兵权……就在闲王府手里。
难怪,难怪他家王爷不惧皇上,有着兵权在手里,确实不用惧。
但,武王殿下如今在京都,那西部……应当是已经安排好了的,不然武王殿下也不会回来的如此之快。
君墨清暗暗心惊,这比他所知道的闲王府……还要深了许多。
君墨清整个下午都在书房盘点着闲王府的账目。
一直到晚间,才听见兰鹤的声音:“主君,王爷请您用膳。”
君墨清这才揉了揉脖子,抬头看向外边,原来天都已经黑了,已经到晚膳时辰了。
君墨清将书桌上的东西收拾妥当后,才跟着兰鹤去了偏厅。
自中午回来后,君墨清盘点账目,风寒兮则是出去了一趟,一直到现在。
君墨清刚踏进偏厅,就看到消失了整个下午的人从容的坐在主位上等看他。
君墨清走过去坐在风寒兮身边,看着桌上的菜肴,吃了两口,突然出声道:“你下午去逛青楼了?”
这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
偏厅里伺候的人都惊讶的低着头,慢慢的放轻了呼吸,生怕等会要是吵架,他们好跑路去找空青大人。
君墨清似乎只是随意一问,并没有深究,继续沉默的吃着饭。
风寒兮倒是一副认错的态度:“小墨清真是敏锐。”
“真不是我想去青楼,今天是寒羽在青楼,我去给她提溜出来的,告诫她不要玩物丧志。”
“好歹是个王爷,去青楼有伤风化。”
君墨清似是接受了风寒兮的说法,只是“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说道:“快吃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留在偏厅伺候的人这才舒了口气,他们家王爷不至于这么糊涂,新婚第二天就去逛青楼。
但是远在武王府的风寒羽,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有些纳闷,这也才初秋,不至于得风寒吧。
思及无果,风寒羽一拍脑袋,立马去办闲王交给她的任务去了。
风寒兮让风寒羽背了一个大锅,丝毫没有愧疚心里,依旧和自家王妃该吃吃该喝喝。
君墨清坐在风寒兮身边的那一瞬间,便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这种香味只有在青楼周围才最为浓郁。
他心里默默的想了想下午的账本,确实有发现几家青楼是闲王府的产业。
自古以来,青楼和酒楼便是传递消息最为隐蔽和快捷的方式。
今日皇上召他们进宫,看似什么事也没有,但总让人悬着一口气,估计风寒兮便是去查这些事的。
他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倒不是真的怀疑风寒兮会去逛青楼。
风寒兮这人,他打小便识,自是知晓这人根本不喜青楼。
不过她甩锅给武王殿下,倒真是没想到的。
真是……幼稚。
两人吃完晚饭,便去了书房,
君墨清猜想,估计是有什么消息了。
进了书房,君墨清将那一大堆账本又拿了出来,继续看。
风寒兮则是体贴的送上了一碗提神醒脑的凉茶。
顺带坐在了君墨清身边。
“今日有消息了,皇上似乎交给了京都总司沈玲一封密信,但现在还不知道内容。”
君墨清疑惑:“京都总司沈大人?”
风寒兮点点头:“我们成婚前几日,户部左侍郎被杀,皇上交给齐王去查,但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名堂。”
“估计,齐王有些着急了。”
“皇上……应该插手了。”
沉默半晌,风寒兮突然问到:“墨清你知道瑞王风寒星吗?”
君墨清沉吟一会儿,点了点头,“在醉春楼听过几次瑞王的事。”
风寒兮这才接着说道:“这位瑞王……藏得够深。”
“左侍郎被杀当晚,去的便是瑞王所握的青楼。”
“而且,我让空青去查过瑞王。”
“干净的几乎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可就在于她太过干净了,让人心生警惕。”
君墨清问道:“王爷是怀疑左侍郎的死和瑞王有关?”
风寒兮摇了摇头:“不,现在……皇上比瑞王更加有嫌疑……”
她现在觉得左侍郎的死不仅仅有风寒星的手笔,里边也夹杂着风玄天的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