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回 刀客苏醒 ...
-
傅红雪离开小屋，在荒原上又遇见了马芳玲。这次马芳玲仍然想用马鞭抽他，仍然被他无视。傅红雪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女人恨到如此地步。
叶开出现，在星光下笑着，眼神里却写满好奇。
马芳铃扑到叶开怀里痛哭，哭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开也没有说话。
傅红雪仍然握着他的刀。
半晌，傅红雪开口：“我并没有做什么。”
叶开把自己的长衫披在马芳玲身上，转身直视着傅红雪。
“真有趣。每次都不是这样子的。你应该会很失常，为了她，我们还应该拼一场命的。”
傅红雪握刀的手在颤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出现？为什么你会相信我刚刚的话？为什么你知道我们‘应该’如何如何？”
叶开笑了：“我知道我们的剧情，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正如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只是你的出现似乎很特别，你的故事也很特别。总觉得我可以相信你，我也说过，总觉得在你身上，有一些和我真正有关的事情。”
傅红雪没有说话，没有动。
叶开带着笑继续：“我总觉得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里被灌输的仇恨，那个我无法帮你解开，但你自己至少不要逼自己。——我不希望你被那些仇恨压迫。”
“啊。”傅红雪的表情有一丝软化：“我总有种直觉，做到那件事情以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了又如何？回不去又如何？”——况且，我连自己的归处在何方都无从知道。
傅红雪抬起头望向无亮的天边：“我必须回去，那里有人在等我。……他一直站在我身后，默默地等着我。”
“为什么呢——你这个表情，让我觉得很亲切，奇怪。”叶开笑着说，却突然再次感觉到那种奇异的头痛。他强撑着看着傅红雪，似乎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些什么。
傅红雪转回头看着叶开的眼睛，表情变得很忧伤很温柔，突然奔到叶开身边。
“是你吗？”
“想得起来吗，你认得我吗？”
“真正的你在哪里？”
叶开看着傅红雪的眼睛，只觉得头越来越疼。
“听得懂吗？真正的你究竟在哪里？”
叶开终于晕在傅红雪怀里。
晕过去的叶开，脸上没有了平日里随时可见的笑容，也没有了那笑容里的闲适和温暖。原本因为常笑而微微泛着红光的脸变成了可怕的苍白色。傅红雪的苍白让人觉得冷峻，而叶开白得让人怜惜。
傅红雪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久，脸色忽阴忽晴。
我知道一定是你。可是，要到什么时候，要怎么做，你才能回来呢？
身上突然充满了力量。傅红雪扔下刀，就地坐下，把叶开放在自己的腿上，尽量摆个舒服的睡姿，然后重新拿起那把漆黑得在夜里几乎看不到的刀——在不觉间已经改成了握刀的手型。
叶开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这时两人突然同时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仿佛是马蹄踏在烂泥上发出的声音，又像是屠夫在斩肉。这声音本来很轻，可是夜太静，他们两人的耳朵又太灵。而且风也正是从那里吹过来的。
叶开忽然清醒了，对傅红雪道：“我到这里来，本来不是为了来找你的。”
傅红雪道：“你找谁？”
叶开道：“杀死飞天蜘蛛的人。”
傅红雪道：“你知道是谁？”
叶开道：“我没有把握，现在我就要去找出来。”
他翻身掠出几丈，又停了停，像是在等傅红雪。
傅红雪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他迟疑了一下后终于追了上去。
叶开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傅红雪道：“为什么？”
叶开道：“因为这里发生的每件事，也许都跟你有关系。”
“你知道我是谁？”
叶开微笑道：“你就是你，你姓傅，叫傅红雪。”
——突然想通了，就算我不知道我的故事，那又如何。至少现在，我们都在对方的故事里。
狂风扑面，异声已停止。
傅红雪紧闭着嘴，不再说话，始终和叶开保持着同样的速度。他的轻功身法很奇特、很轻巧，而且居然还十分优美。
原来即使跛了一条腿，仍然能跑出这样的速度啊。傅红雪无刀的右手下意识地扶上自己的左肩。
叶开一直在注意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好像是从一出娘胎就练武功的。”
傅红雪板着脸，冷冷道：“你呢？”
叶开笑了，道：“我不同。”
傅红雪道：“有什么不同？”
叶开道：“我是个天才。”
傅红雪突然笑得五味俱全，压低声音叹道：“我知道你是天才。你是我们中间独一无二的天才。”
到了。
这次死的是慕容明珠和他手下的九个少年剑客。
叶开他忽从身上拿出一块碎布，碎布上还连着个钮扣。这块碎布正和慕容明珠身上的衣服同样质料，钮扣的形式也完全一样。
很明显，慕容明珠被他背后的人灭口了。
叶开突然缓缓道：“有人说，总有一天，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
傅红雪没有回头，一字字道：“这一天也许很快就会来了。”
“也许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叶开的笑容里带着讽刺。
“为什么？”
叶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目光凝视着远方的黑暗，缓缓道：“因为我们说不定都全死在别人手里！”
傅红雪手里紧握着刀，看着叶开消失在视野里，表情惊人地平静。
既然你也在这里，死又如何。
似乎就从那一夜起，身手突然变好了，刀也真的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似乎我真的变成了刀客。在这个世界里，我身前身后的故事，似乎也在脑海里慢慢地清晰，似乎我也像叶开那样，知道了“设定”会如何。
后来，有一个自称沈三娘的女人出现，和小屋里的神秘女人一样，一遍遍地告诉我要杀掉马空群。但是我知道，在我和马空群了结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至少，万马堂这些天来的血腥事件，是我和叶开联手的好机会，更是唤醒他的好机会，绝不可以放过。
沈三娘会不会也是有故事的人？
无所谓了。不管是不是，我总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唤醒他。我相信我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回 刀客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