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浅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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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舒书也没有别的动静。靳越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他当然知道新婚的洞房是要做些什么的，而不是这样呆呆地坐着。可是具体如何行事。。。。他生疏的很。他的父亲早逝，又没有兄长，从前在学堂时公子哥们谈起风流韵事时更是不屑于驻足。母亲和他含糊提起时一点儿也没在意；他知道舒书是懂的。。。。。。这事他不愿去深思了，只觉着这一夜交给她主导应该就没问题了。
然而她却一动不动地端坐。等了好半天，他忍不住了，唤道：“闲之。。。。。”
这样一个场合唤她闲之真显得蹊跷了些，可要是叫她“书儿”或“妻君”他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舒书终于转头朝他笑了笑，“那么。。。就安歇吧。”
她这样含笑的表情在他看来似乎带着春花缠风般的摇曳之姿。凝视了她一会儿，终忍不住慢慢靠近，吻了吻她的脸颊。顿时清香填满了他的鼻息。
舒书明白这是一个邀请。可她就是无法有所反应。唯一能做的，不过是闭上眼睛，等那个吻在脸颊上缓缓流连，最后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
这是个异常小心翼翼的亲吻，几乎不带任何情＝欲。没有辗转，没有深入，吻的那个人饱含的是怜惜与生涩。
片刻，靳越退后，慢慢地站了起来。舒书目光随着他的手动作落在他的脖颈，此时他正用修长的手指一粒一粒地解开扣子。一粒。又一粒。她呼吸窒了窒，垂下眼来。
大红繁花的外袍滑落在地，深色的流苏以极其悦目的姿态散乱交缠在一起。然后是中衣，然后是里衣。一层，一层，一层又一层。
她才又望向他。背着烛光，勾勒出他匀称修长的身姿，单薄的亵衣外裸=露的肌肤被染上一层细腻丝华的光彩。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沉重。隔了一会儿，他犹犹豫豫地问：“。。。让我帮你更衣好么？”
舒书点了点头。得了允许，他在她膝旁半跪下来，同样用那秀美的手指去解开她领口的细带。
他靠得很近；而她从未如此低头细看过他。从这这样的角度他看起来稍稍有点不同。那种冷冰冰的距离感消失了。。。。他俊秀的脸庞上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怯意和温柔，令她想起很久以前，他们都还是小孩子时，他脸上所带着的神情。他纤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清亮的眼中此时闪烁着某种暧昧的波光，他的鼻梁是挺直的。无论如何地审视，他都是一个如此美好的人，可她为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微微地抬起眼，有些迟疑地，朝她一笑。随后他的耳尖红的似乎欲滴下血来。
当他要剥开她最后一层里衣时，舒书忽然阻止了他的动作。“灯，”她说，“熄灯好么。。。。我不习惯。”
在夜色的微光中，他看不清她眼中的神采，只是那缓缓起伏的胸口让他渐渐有了温香软玉在怀的实感。她就在他面前，如一枚诱惑的果实。缓缓躺下的动作使她亵衣散落，露出了细滑的肩膀和一点点饱满的胸。。。。。他想要更加确定，她是在这里的。于是伸出手指轻轻地碰触那肌肤，柔嫩的感觉使他被烫了手般，迅速地缩了回来。舒书像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散乱的衣衫。
“闲之，闲之？”
“。。。嗯。”
“我。。。。可以么？”
她半天都没有回答。就在他以为自己彻底被拒绝时，她轻轻分开了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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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制止的颤栗之后他努力地试图捕捉她眼瞳中紧锁的情绪。可她浓浓的睫毛让那里像一片黑幽幽的深潭。是不是在这尤弥漫着情=欲气息的睡房里，陷落的不过他独自一人？双手撑在她两边，正对着她微喘的脸庞，靳越问道：“闲之。。。你在看着谁？”
“。。。。看着你呀，”她抬起一只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明日还要早起呢，快快地休息吧。”
于是她动了动，让他从身体里滑了出去。随即拉起被单，盖至自己的臂膀，呼吸渐渐平缓。
靳越脱力地跌落在一旁，无法就这么坦然地睡去。所谓男女之欢，便是这种滋味的。。。。。？他平躺着，盯着那帐顶石榴百雀的绣纹透出的斑驳暗金，心中尝到的，为何是一缕怅然失落？想要再说些什么，也许才能安抚心口似乎被挖去的那一角，她却不知是否业已入眠。她身后波浪般的长发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散发着一股幽香。他用手指极轻地勾起一缕，缠绕在手心。她一无所知。
就这样在暗夜中，各自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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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之后靳越想要卸下一部分军权。舒将军自然是不同意的，舒书却站在靳越一边，说他能够在京城帮衬舒家的事务和政务。舒将军想起自己那个甘于窝在翰林院的长孙和那个对做官打仗完全兴趣缺缺的次孙，也只能勉强答应了。没想到这样一来，舒书和靳越却更是分多聚少。尤其，次年皇上交给舒书打通商道的任务，她便长期地耗在了南方。
靳越想起来给她写信。他本就并不是善于甜言蜜语之人，所以半月一封的书信写起来总是搜肠刮肚。照例是将太极殿上的事轶报告一番，又简单地描述一遍舒府的近况，便别无可写。他想她早日归家，可那又不是她说了就算的，于是作罢；他想要流露点思念的心绪，却又觉得肉麻至极，于是划掉重写。每次这么纠结着，他便发现，他和她之间的牵绊实在少的可怜。无可奈何了一阵，他将此归结为她总是离家的缘故。
舒书的回信很快，可让人憋闷的是她书信的内容更是只言片语，通常就是“安好”，“勿念”，或者“向西秦进发中”。他看过之后，便将它们放置在一个专用抽屉里。好在信纸虽薄信封倒是厚实，集起来也有那么小小的一摞。
她偶尔在家的日子里，也并不常来他所住的院子。她归结说是繁忙；夜晚他前往她的院子探她时，百柳却总是回说小姐在书房睡下了。他注意到了，她还唤她作“小姐”。在他已全副精神想要作好“人夫”之时，她却尚在恍然游离。他想，她需要一些时间，毕竟她从来就是自由自在惯了的。他还是耐心着，等她和他像真正的夫妻一般相处。
或者，在晚饭之后他便装模作样的逗留下来，作势要帮她出谋划策，分担事务。这样的时候舒书总是不能拒绝。靳越于是在她房中歇下来。盼望已久地云雨了一番之后，他尝试着轻搂着她的腰，在她耳畔轻轻地问：“哪，闲之，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浅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