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哪》葱头84

41、成长的烦恼

　　办完父亲的后事以后忻凯婷似乎长大了，她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陪着她妈妈。忻凯婷的妈妈张蕙娣没什么文化，嫁给忻凯婷爸爸以后，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是围着老公和女儿在转。一直以来她几乎没有过自己的生活，她的人生中除了老公就是女儿，现在人到中年突然丧偶。可见这个老女人受的伤害有多大，现在她的世界和她的生活都垮了。
　　“妈妈，该吃早饭了。”忻凯婷看着魂不守舍的母亲说。
　　“我不想吃。”张惠娣有气无力的说。
　　“总要吃的，来呀。妈妈，我饿了，快点啦！我要吃面条，青菜汤面！”忻凯婷故意撒娇的拉起张惠娣。
　　“哦，妈妈帮你弄。”张惠娣目无表情的站起来。
　　“妈！”忻凯婷尖叫着跑过去。
　　原来张惠娣神情恍惚的走进厨房，拿起锅子倒开水要下面条。可是她根本没有看，直接把开水浇到了自己的手上。
　　“妈！你还有我！还有我呐。”忻凯婷看着心疼极了，抱着母亲哭着，这对母女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
　　吃过早饭，干行健带着蒋艾、乔安璞她们来到了忻凯婷家。一来是看看有啥帮忙的，二来至少给忻家带来一些人气。
　　“凯婷！阿姨好！”乔安璞一进门就给忻凯婷来了个拥抱。
　　“哦，你们好啊！”忻凯婷的母亲一脸素颜的说。
　　“阿姨好！这是给您的！”干行健跟张惠娣打了个招呼，然后把一些营养品和水果递给她。
　　“你们客气了！进来坐。”张惠娣接过东西把她们请进屋。
　　“凯婷啊，你招呼吧，我累了。”张惠娣说完就回房间去了。
　　“她这几天一直这样。”忻凯婷回头对干行健她们说。
　　“会好的，刚开始都这样的。”干行健说。
　　“喝啥！我给你们倒。”忻凯婷问。
　　“随便！”一个小妮子异口同声的说。
　　“好！小姑你帮我陪她们一会儿。”忻凯婷去了厨房。
　　“我来帮你！”干行健主动跟了上去。
　　“你什么时候走？”忻凯婷一边泡茶一边问。
　　“嗯，可能不走了，现在那里都修得差不多了。”干行健低着头，慢条斯理的说。
　　“我想。。。”“那。。。”干行健和忻凯婷同时开口。
　　“你先说。”干行健不好意思的说。
　　“哦，你先说。”忻凯婷也觉得很尴尬。
　　“你说吧。”干行健还是低着头。
　　“还是你说吧！”忻凯婷意识到干行健要说啥了。
　　“其实也没啥，有些话，有些话我知道现在说出来不合适。但是，我还是认为，应该说清楚。”干行健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忻凯婷。
　　“没事，你说吧。”忻凯婷轻松的说。
　　“嗯。。。我想了很久了，我知道，我走开实在是不理智。而且事实证明还是不解决问题，但是现在我想和你说清楚。我知道有些话我早就该说清楚了，我想我们还是好朋友吧。你看你将来假如找到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我觉得你就应该和他在一起。不然你不是亏了？至于我，你可以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甚至是知心朋友。我想一切还是可以照旧，我知道这样我有些过分，但是，请你相信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合适，那么我实在是抱歉。”干行健鼓足勇气说。
　　“这就是你要说的？”忻凯婷看看干行健。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人一辈子没有后悔药吃的。你的人生还长着呐，以后会发生啥事我们都不会知道的。所以，我想我们换一种方式相处，我和你互不干涉。就像我对待蒋艾她们一样，虽然有交集但是还是不一样的个体。”干行健认真的说。
　　“这样也好，我们互不干涉。我依旧用过去的方式，只要我觉得合适就好。你是这个意思吗？”忻凯婷看着干行健认真的说。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干行健红着脸说。
　　“你不用难过，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我现在到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离开。现在我经历这么多的事情，恐怕早就崩溃了。我还是会把你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我明白的，以后你也不用尴尬了。”忻凯婷笑着说。
　　“嗯，这样就好多了。要是将来你有合适的结婚对象，我会真心的祝福你们的。”干行健觉得把话说明白了就轻松多了。
　　“还没好吗？”乔安璞和yoyo从外面探出头来。
　　“哦，来了！”忻凯婷和干行健才意识到外面还有人。
　　几个小妮子在忻凯婷家嘻嘻哈的聊了一个上午，忻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到了中午的时候，几个小妮子和忻凯婷一唱一和的。把张惠娣拖出了家门，几个人到外面去吃饭。张惠娣一到外面，几个小妮子又是陪她买衣服，使劲的哄张惠娣开心。
　　“谢谢你们，凯婷有你们这些好朋友，我就放心了。”吃过饭后大家把张惠娣和忻凯婷送回家。
　　“阿姨，你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蒋艾拉着张惠娣的手说。
　　“嗯，谢谢！”张惠娣笑着说。
　　在忻家坐了一会儿，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大家起身要走。张惠娣赶紧让忻凯婷送大家离开。
　　“今天谢谢你们。我家里没有亲戚，过去觉得方便想，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凄凉。”忻凯婷把大家送到门口。
　　“有没有想过给你妈妈换个地方？这里有太多你爸爸的影子，换个地方有好处。”乔安璞认真的说。
　　“嗯，我也想过。实在不行就只有换个地方了，这样我妈至少可以不睹物思人了。”忻凯婷自从没有爸爸后凡事都想得很周到。
　　“哦，乔乔这几天我就不回你那里了，我要在家多陪陪嫂子。”忻愿一直放心不下这对母女。
　　时间一晃眼，忻凯婷的爸爸就过了七个七。按中国人的习惯，这丧事就算是办完了。忻凯婷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从没有了爸爸到现在。她实在是觉得这人生就像过山车一样，时而顺流而下时而逆流而上。她总算是体会到了成长的烦恼，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隐隐作痛的烦恼。忻凯婷几次想要抛开这种烦恼，可是每次醒来，枕巾依旧是湿的，母亲依旧憔悴，父亲的灵堂依旧苍凉。
　　过完七七的时候，忻凯婷开始为父亲选择墓园。父亲是地地道道的杭州人，他一直都说钱塘江是他的故乡。他在世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周末的时候开着车和忻凯婷的妈妈去梅家坞喝茶。忻凯婷爸爸总是说钱塘江看似柔美清澈，其实却是苍劲有力的很，潮起潮涌实在是像他的人生。所以忻凯婷特意为他挑了一处，在钱塘江边上的墓园。那里很安静，风景秀美是个非常有灵气的地方。墓穴是忻凯婷和张惠娣一起选的，她们特意为父亲选了一处在高处的穴位。
　　这天是忻凯婷爸爸骨灰安放的日子，按照传统忻凯婷捧着骨灰盒，忻愿在一边为她打着伞。干行健只是默默的跟在最后面，因为她有她的信仰，不拜偶像不上香，不烧纸钱。她只是默默的帮助忻凯婷摆放骨灰盒，然后帮她把盖板封死。就这样，大家默默的安放好了骨灰，大家也都不说话。忻凯婷的妈妈一直在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墓碑上有三行名字，一行是金色的上面是忻凯婷爸爸的名字，两行是黑色的，上面是忻凯婷和张惠娣的名字。
　　所有的事过去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干行健现在也在其可帮忙，她和忻凯婷两个人现在都在负责美丽岛三期的设计施工。两个人似乎真的又回到了过去，大斌还是让她们在原来的宿舍楼里住。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不过现在干行健和大斌换了个位置罢了。
　　“你现在还是打算和我老姐这样？”周末的时候乔安璞忍不住问忻凯婷。
　　“不然呢？她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我算是知道了。很多事情，有时候是不能勉强的。现在这样也好，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每天在她身边，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忻凯婷无奈的说。
　　“也许你真的会有个男人呢？反正你是个by，说不定就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乔安璞好奇的问。
　　“不可能啦，我现在还是眼睛里只有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也不想结婚了。更何况我妈有没逼我，我也不想了。”忻凯婷喝了口咖啡，轻松地说。
　　“你呢？你和我小姑怎么样？”忻凯婷话锋一转。
　　“我们嘛，简直就是在做梦。”乔安璞显然和忻愿处的很好。
　　“现在，好像感觉不一样了。我和她更多的时候像是一对儿伙伴，两个人在一起舒服最重要。我现在就想成就她的梦想，她是我的女王，我就是想保证她永远做她喜欢的事。”乔安璞好像也看明白了很多事。
　　“看来，经历了成长的烦恼的，不止我一个呀。”忻凯婷笑着说。
　　其实忻凯婷现在还求啥呢？她知道干行健不能说完全对自己没有感情，只是因为信仰。她现在就像是一个不求名分的女人，她知道干行健心里有她就是了。她不愿意多想，也没有精力多想，她只知道干行健一天不再结婚自己就能培她一辈子。
　　“东家，今天没有出去？”蒋艾来到楼上干行健的房间。
　　“嗯，就想呆在这里。”干行健坐在沙发上。
　　“你和凯婷。。。？”蒋艾也忍不住问。
　　“我们没事了，都说清楚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把她当做我的妹妹，和乔乔一样。凯婷要是遇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她答应我会结婚的。到时她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就是孩子的寄娘。”干行健说道这里就有些眉飞色舞了。
　　“啊？！那要是凯婷，不找呢？她一辈子不嫁人呢？你！你这不是！自私鬼！”蒋艾一听激动了。
　　“我知道我自私！可我又能怎么样？我再消失？回到阿坝去，一辈子不会来？”干行健有些矛盾了。
　　“对！就是不要回来！你回来算啥？你心里有她？你喜欢她？”蒋艾跳到干行健的床上说。
　　“我！我只是帮朋友，我当她是最好的朋友。她爸爸是我的导师，我就是想回来。”干行健也觉得委屈。
　　“那你还做那些事，舞蹈我们！”蒋艾一下子义愤填膺的连话都说不好了。
　　“是误导！不是舞蹈！”蒋艾立即更正了错误。
　　“我哪里误导你们了？”干行健觉得莫名奇妙。
　　“你在灵堂里抱着凯婷，还用手捂着她的头，你自己手上都撞破了。你这不是心理有她是啥？”蒋艾气的要死。
　　“我！我只是想要安慰她，我怕她撞坏头，我打拳习惯了，手不怕疼的。如果哪天你撞墙，我也会这样的。”干行健觉得蒋艾简直是莫名其妙。
　　“那！反正你不对！你对人太热情，动不动就把别人当朋友，就是你的不对。”蒋艾觉得干行健这样对忻凯婷就是没有断清楚，这是害了忻凯婷。
　　“我。。。”“呯”干行健还没说话，蒋艾就气得一甩门下去了。
　　“凯婷！我帮你骂过东家了，她太过分太自私了。”蒋艾以为她帮忻凯婷出气了。
　　“蒋艾！我以为这事情，只有乔乔会做，怎么连你也这样？”忻愿害怕干行健再跑了，激动地站了起来。
　　“蒋艾，我说了几遍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的，我愿意呀。我知道你好心，但是我谢谢你！”忻凯婷也害怕蒋艾和干行健说了啥。
　　“我。。。！”蒋艾也发现自己在不该出手的时候出手了。
　　“好了好了，蒋艾也是好心。”乔安璞开始打圆场。
　　晚上吃饭的时候，干行健一句话都不说。她有意的避开了和忻凯婷的直接对话，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吃饭。蒋艾知道这一切都是被她搞僵掉的，她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吃好躲开yoyo抛过来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