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2、第六十二章 ...
-
从朝彩洲回来,沐泽云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各家各户的宴请、拜帖如雪花般飞到了别院的门房,沐泽云也是一改往日低调,几乎便是有约便赴,这样一来搞得盐津城内大大小小的商贾纷纷出动,谁也不敢落下,就怕沐泽云觉得自己没规矩。
这些宴请沐泽云大多不是一个人参加,但跟在身旁的人既不是萧谨墨也不是徐怀诗,而是叶定童。
叶定童自小跟在自家兄长身侧,见惯了此等场面,不似徐怀诗山野间长大,从小到大心里一心一意想得都是怎么好玩儿怎么来。叶定童善谈吐,妙应酬,答对有礼,为人处事都是极为乖巧,与这些商场人物相交也是游刃有余,伴与沐泽云身侧的确算得上是一位长袖善舞的温柔可人,对沐泽云游刃于盐津各层也是相助良多。
徐怀诗没吭一声的退到一旁,不出几日似乎整个盐津城里已经往了有徐家小姐这号人了。其实,徐怀诗也是是自家事自家知,这些场面徐怀诗以前都是少有应酬,即便她自认是不输叶定童的玲珑人却未曾长了如叶定童般的一颗七窍心,是以近来这些交际应酬,徐怀忆虽也在受邀之列,徐怀诗却是闭门不出,原本在朝彩楼上占了的那些许上风立时便又被叶定童板了回去。
今日,又有盐津商贾宴请沐泽云,不过地方却是与往日不同,看来沐泽云与这些商贾还真是关系渐近。今天这宴,不用打探,徐怀诗也知道叶定童是一定不会去的,只因这请客的地方不是酒楼不是茶社,而是醉红楼,盐津顶顶有名的风月第一楼。
蛰伏了这么些日子,也是她徐怀诗该出动的时候了。
这几日徐怀诗都是落脚徐怀忆的住处没有回别院,外间已有传言说是徐怀诗不知怎的得罪了沐泽云已被赶了出来。徐家人自然知道传言是假,却是不知道这假消息却是自家小姐放出去的,唯一知道内情的便是那陆绍,毕竟消息还得靠人传出去,总不能徐怀诗自己出面去传,是以才得找上了陆绍。
此刻,陆绍正晃荡着酒壶半坐半躺的倒在院子里。耳中听到细微的脚步之声,眼角微微翘起,迷迷瞪瞪间就见徐怀诗一身锦衣方帽的公子装扮从内屋走了出来。
“你这一身打扮是要作甚?”陆绍端着葫芦满嘴酒气的问道。
“出去溜溜,帮我个忙。”徐怀诗说吧从袖袋里摸出一锭银子甩给陆绍:“帮我捏变形。”
陆绍看了眼徐怀诗,手上用力把一锭好好的银子捏的变了形状:“你这是想干嘛。”
徐怀诗接过银子,笑嘻嘻的凑到陆绍耳边低声说一句,就见陆绍立时弹了起来,一双眼珠瞪的比牛眼还大,翻身坐了起来:“你个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想,不是当真的吧?”
徐怀诗袍袖一甩,学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微微一笑:“当不当真,你明日便知。”
听徐怀诗这般答,陆绍忙拽了徐怀诗的腕子厉声道:“那地方你万万不可去!”
徐怀诗眉眼上挑:“不可还加了个万万,那地方是怎的个不可去,你大胡子倒是给我摆个道理出来。”
陆绍气得翘了胡子:“你个死丫头,那地方还要说,那个正经女儿家会去,你老实给我回去呆着。”
“你看我现今这幅模样那里个给女儿家了,我今天就是要去见识见识。”话一落口,徐怀诗一溜烟的便跑出了小院,脚步不停的便登上马车生怕陆绍追了出来。
徐怀诗踏进醉红楼,落入眼帘便是满场里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那情形好不热闹,徐怀诗站定门口,扫了一圈并未见到沐泽云,想想也是,那些巨贾豪绅定然是将沐泽云请到了包厢,再找上一堆香喷喷的当红姑娘好生款待。
老鸨正在前厅里招呼客人,一抬眼便见徐怀诗往那门口一站。
醉红楼里的老鸨那是什么,一双眼睛怎会分不出给雌雄,辩不出个公母来。
老鸨一见徐怀诗面相便看出了她的女儿身,摇着团扇,扭着腰身迎了上去,笑着喊了声:“小公子。”女人上她这儿来无外乎捉奸一事,徐怀诗此刻虽是男儿装扮,但也是掩不住女儿风姿,只是那两道柳眉很有些赳赳之气,再瞅她腰间别着剑便更加肯定这是个上门捉奸的主儿。
“小公子,可有何事我能帮忙,我这楼里客人多,有什么话要说,或是要算什么帐还是回家的好。”老鸨一边说,一边冲身后的伙计打了手势,徐怀诗一旦闹事便要将她立时拉了出去。
徐怀诗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送到老鸨手中粲然一笑:“你不用招呼我,我自去便是。”说完,老鸨望着手里的银子不过一愣神,徐怀诗已从她身旁飘过,直上二楼,奔着那最大的一间包厢走去。
老鸨拦住要上前截住徐怀诗的人,又看了一眼徐怀诗交到自个儿手上的那锭银子说道:“不管她!”
并非徐怀诗银子给的足,而是那老鸨分明见着徐怀诗从兜里拿出时还是一块整齐的银子,等落到她手上已是便了形状,惊骇之下对这般彪悍女子自是不再阻拦。这拦不住的主,让她自去更好。
那老鸨那里知道,徐怀诗不过是使了一个障眼法,她可没那般手劲,从怀里掏出的是一块,交到老鸨手中的却是早让陆绍帮忙捏的变形的另一块。
徐怀诗要找的人并不难找,上了楼,徐怀诗随意抓过一个伙计问了句,便到了这最大的一间包间门口,许是为了方便伙计进出送菜,房门半开。
徐怀诗站在门口,虚眼往里一瞟,便见那沐泽云坐在首席,身旁的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正软绵绵的挂在沐泽云身上。
那女子年纪不大,穿一身湖水蓝的对襟罗衫,蛮腰低束,长裙摇曳,这些装扮都还算平常,但那女子微微侧身却是露出一片赛雪□□。原来她罗衫内里只是着了一抹黄色胸围,对襟大开之下,胸前春光立时是一览无余。这女子本就明眸皓齿,一身装扮更是风情撩人,此刻更是软媚的望着一旁的沐泽云,手上殷勤的帮他布菜。沐泽云此刻怕也是早是色授魂与,一只手早是不规矩的搂住那女子半边丰臀。
其余人等也是酒色上身,形骸放荡,徐怀诗虽是有所准备,但乍然见此情形,脸上还是一红。
徐怀诗站在门口正犹豫是否离开,一个伙计自身后窜出,口里一声:“得罪!”已是肩膀顶开房门,端着满满两手菜碟走了进去。
房门一开,徐怀诗所站之处立时与房中的沐泽云正对,沐泽云本是见房门打开,捎带一瞥,可待看清门口站立之人也是一愣。桌上还有那似醉未醉之人,顺着沐泽云的目光便是看到了门口的徐怀诗,片刻间便是整间屋子的人都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徐怀诗。既已这样,徐怀诗把头一昂,抬脚,面不红,脸不臊的直接进屋走到了沐泽云身旁,从后面拎起那还挂在沐泽云身上的女子,一把提了起来,却而代之一屁股坐了下去。
房内众人一时都傻了,或见过或没见的都直直的等着徐怀诗,伙计手里的菜碟也是忘了放,张了嘴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变故。沐泽云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徐怀诗,他想看看徐怀诗这戏要那班演。
一个肥脸商贾站了起来,大着舌头指了徐怀诗道:“徐小姐,你一个女人家怎能追到这青楼之上来?”
徐怀诗认得此人,此人乃是盐津一大盐商名唤柳界,今天也正是他承头做东。
徐怀诗一双柳眉细细一挑,嘴角带了分轻笑:“我怎就不能来,你们这厢里推杯换盏,我就不能来讨了一口喝,还是你柳老板怕多我这一个人便把你腰包给吃穷了?”
柳界看看沐泽云,见他脸色木然,只以为是被徐怀诗扫了性,再对徐怀诗脸上也有了几分轻色:“徐小姐想喝酒,我柳某随时愿意相请,只是我们今日在此喝的可是花酒,喝完之后自还有助性之事,徐小姐一个女儿家那可是不方便的很啊!”柳界说到后头语调已是不堪,众人也是轰然讪笑。
徐怀诗一双本已弯至极致的月牙眼霍然睁大,一道厉芒扫向那站起说话那柳界,脸上一派不怒自威的架势:“听柳老板的意思这推杯换盏之后,是否就该罗帐轻解,春宵一度了?”
众人没想那柳界说来都是遮掩两分的话,徐怀诗却是这般大嘴一张便道了出来。这些人都听说,这徐家四小姐平日里便没什么女儿样儿,此番亲见还果真如此,一个个或多或少都是面现鄙夷,一个正经女儿家是如何都不该说出这等话来。
沐泽云今日倒是又见了徐怀诗另一面,这丫头倒真还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一直没有说话的沐泽云圈着徐怀诗的腰站了起来:“多谢诸位款待,本王今日已然尽兴,明日还有公务处理,这次便先走一步了。”
那些商贾一听这话都是纷纷站了起来,更是不时拿眼偷瞄了徐怀诗,不管这个徐家小姐如何不该,但人家一出场却还真就把沐泽云给带走了,那份量该当是不一般了吧。
众人相送,徐怀诗同沐泽云出得楼里,上了马车便急不可耐的撇开沐泽云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掌。
沐泽云挑了眉眼嘴角挂着一抹了然的笑意:“这戏倒是演的真,骗人骗己,我是真没想到诗诗竟是这般好手。”沐泽云斜靠在车厢上,嘴里带了几分酒气:“怎的?戏演完便是这般不待见?”
徐怀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那手刚才摸人家姑娘哪儿了?还敢用来摸我?没给你剁了都是好的了。”
沐泽云眼神一亮,来了精神:“那诗诗的意思是否我该如此才对?”沐泽云大手一伸竟是欺到徐怀诗身后一把贴上了她的屁股。徐怀诗脸上立时充血,气急了手上便是一个大力将沐泽云推到一旁。只听“咣当!”一声,沐泽云的头重重咂在了车厢板上,整个人便就那么倒了下去。
徐怀诗气呼呼的瞪着歪倒在车厢内的沐泽云,原本以为他是做戏,哪知走了老长一段都不见起来,犹豫了一下靠了过去,定睛一看立时吓了大跳,沐泽云撞上车板之处竟是在流血。
徐怀诗立时手忙脚乱将人扶了起来靠住,岔开他的双腿,半跪着去看沐泽云头上之伤势。幸得口子不深,不然后果可是难料,徐怀诗忙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将那道口子按住。
徐怀诗觉得自己不过一推,怎就能让沐泽云撞出一条口子来,转眼往车厢板上一看,才发现沐泽云原是正撞上了车厢板上一块用做固定车架的突起。
沐泽云被徐怀诗这一推是着实撞晕了,悠悠转醒,睁眼便见一副男装包裹仍是难掩的丰乳正在自己鼻翼下,往下便是那不盈一握的小小蛮腰,沐泽云本非坐怀不乱之君子,今日更是带了七分酒兴,心神摇曳间疼的便已不是那头上之伤了。
沐泽云双手一圈,两脚一并,便将徐怀诗死死箍在了自己怀里。
徐怀诗一惊,低头一看沐泽云的一双眼更是吓了一跳,挣着要躲开,手上却又还摁着他的伤口,一时间只能又急又气的喊道:“你放开我,你头上还在流血,你这是想干什么。”
徐怀诗声量不敢太大,只怕被外面的车夫听到,此时的沐泽云那里还听得进这些,一双手已是顺着腰肢袭到了徐怀诗的胸上,嘴唇寻到徐怀诗白膩的脖颈吻了起来,嘴中含混的说道:“诗诗…………”
徐怀诗又气又急,也不管那沐泽云头上伤口如何了,一个用力便从沐泽云身上挤了出来,沐泽云被推到车板之上,头上一阵疼痛钻心,酒倒是醒了几分:“你这女人怎的这般手狠。”
半晌没得徐怀诗回话,抬头却是见对面的徐怀诗满脸挂泪竟是在低声饮泣。沐泽云顿时忆起刚才自己所为,想去拉徐怀诗的手,却是被她避开。沐泽云擦了一把从头上留下的血,无奈的说道:“诗诗,看在我这副头破血流的面上,消消气行吗?我不也未曾得逞吗?”
徐怀诗止了哭,虎着一张小脸:“你沐泽云当我是什么?三番两次这般作为,难道我徐怀诗在你眼里便是似那烟花之地女子一般!”
“烟花之地的女子可不敢那般推我下山,又这般打破我的头。”沐泽云调笑的说道,却是不见徐怀诗面上缓和半分。
“唉!”沐泽云叹了口气:“诗诗,你问我当你是什么?我也在自问,你觉得我是三番两次轻薄于你,我自问不过是发自于心想与你亲近。”
“你这般亲近发谁受得了,还是你与其他女子皆是如此。”徐怀诗如此说却不知听到沐泽云耳里那是醋意浓浓。
沐泽云一笑,眼里情意绵绵的望着徐怀诗,恳切的说道:“诗诗,我是真心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叶定童我见你也是真心喜欢,刚才那楼里的姑娘我见你还不是真心喜欢。”
沐泽云还待再说,马车已停,徐怀诗窜的一下如兔子般便已经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