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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是我的亲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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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13
“哎呀，最近都没什么大片看嘛。这些都太无聊了吧。”莫长庚随手翻着租碟店架子上布满灰尘的盗版碟封面。
梁洪川翻个白眼：“莫长庚，有什么是你觉得不无聊的？”
莫长庚放下手里的碟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要看不无聊的，要问老板。”
嬉皮笑脸的凑到柜台前——说是柜台，其实是个随便用木板搭成的简易小桌子，莫长庚用手叩了叩桌面：“诶，老板，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片子看啊？要刺激的，你这些都太无聊了。”
那老板也是个衣服邋遢的青年，嘴里叼着烟头，斜睨莫长庚一眼：“你这小子，整天不学好，小小年纪，看什么刺激的啊？”
莫长庚贼笑：“嘿嘿，我知道老板你藏货多嘛。怎么刺激怎么来，我老爸回来以后我整天在家里窝着都要发霉了。”
“你小子，把我店里的碟都快翻了个遍了，还有什么你没看过的？”那老板翻翻桌子上的本子，瞅瞅莫长庚：“哎，同性恋的片子，很刺激哟，你看不看？”
莫长庚楞了一下，眼睛顿时发光：“我还真没看过，看看看！”
梁洪川在后面猛捶莫长庚的后背：“敢情不是在你家里看碟啊？你怎么什么都敢往我家搬啊，被我妈发现了打的不是你是吧？”
老板站起来，手一招：“要看跟我到里面去拿，自己挑。”
莫长庚屁颠屁颠的跟进里屋了，梁洪川也只得无语问苍天。
这个租碟店的里间才是这家店老板的私人珍藏，那真是“五光十色，黄字当头”。莫长庚在放碟子的箱子跟前撅着屁股翻啊翻，笑得跟个小□□似的。外面响起脚步声，老板赶紧出去招呼客人了：“喂，你小子小心着点，别给我翻乱了，不许偷拿，听见没？”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哪敢乱拿你的东西。”
莫长庚和梁洪川分头翻找着传说中的同性恋电影，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接近里面了。好像是女生。
“那井昔年这次没说什么了？”
莫长庚耳朵一动，嗯？刚刚好像听到说“井昔年”？这声音有点熟啊。
凑到门缝那儿一看，哟，这不是那小女朋友嘛。莫长庚眼珠子一转，她来这里干什么？
“能说什么呀，他自己成绩没我好，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那个名额本来就该是我的。”
“可是，他那次考得不错啊。”
“他把公式放在抽屉里，那当然考得不错了，他那是作弊。”
“唉，我一直坐在他后面，我可没看见他看公式呀。你……你真的去跟校长说他作弊了？”
“那可不？放纸条在抽屉里是事实，我当然要上交给老师了。他没作弊的话，他可以给自己证明呀。你没看见那天他在校长室那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一做贼心虚。证明不了，那就拿成绩证明吧，你看，结果不是很明显吗？”
“小康，你不是不知道，那次考试是那个中学出题的，跟我们学校老师出的题着重点完全不一样。我想是因为这样，井昔年那次才能考得那么好吧。”
“我可不管那么多。凭什么呀，他一次考得好就能上重点？那我还年年考得好呢。我妈说，他家没人管的，考不上也无所谓。我怎么一样啊？我父母可是天天盯着我就让我上重点呢。反正他哥哥也在个二流学校，他也去那里不就好了？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呀，不是说好今天咱们租蓝色生死恋回家看的嘛，你不要扫兴啦。”
“唉，小康，我觉得井昔年还是挺可怜的。那个名额是应该给你的，但那也不能说他作弊吧。现在全年级都说他作弊，说他没实力还敢抢名额，我看他也很难受的。”
“难受也没办法呀，这不是他自作自受？我本来不讨厌他，谁知道他那么阴险？平时不跟我们一起补习，好像对成绩很无所谓的样子，可暗地里不知道背着我们做了题呢，在关键时刻抢机会，这种人我最讨厌了。我看呐，那次考试，不定他还使了什么阴招。作弊还是小事，我还怀疑他偷题了呢。我早跟你说过，他家是单亲，是离了婚的，这种孩子就是野孩子，没教养的。”
“小康，你不能这么说……”
租碟店里间的门哐啷一响，梁洪川一抬头，只看见莫长庚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门后。
“喂，莫长庚，你干嘛去？”
随即，莫长庚的大吼声从外面震面而来：“你刚刚说什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周五，井昔年学校提前放学，井昔年早早的就回到家。井妈妈还没回来，家里只有莫爸爸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井昔年打了声招呼就溜进了房间。他每次看见莫爸爸就跟老鼠见到老虎似的，真不知道莫长庚怎么能那么有勇气每天都在老虎嘴边拔胡须。
把书翻开，做了半小时题，就听见井妈妈回来了。又过了半小时，家里的电话铃响起来。
井昔年停下笔，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外面莫爸爸发出的每个音节。
“什么？！记过处分？！这兔崽子……老师，我这次一定好好教训他！”
井昔年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到门边趴在门框上听。
“是……是……老师，您不知道，我们家长根本管不了他了。这兔崽子现在翅膀硬了……我知道……那个，这处分了，对他上高中有影响吗？哦……如果初中毕业前不消除处分没高中肯收，是这个意思吧？可这眼瞅着马上就要毕业了……是……我知道了……好吧，再见……”
然后是震天动地的电话摔在地上的声音。井昔年听见他妈妈也从厨房里赶出来劝着，但只听见莫爸爸无法遏制的怒吼：“这个龟儿子，看老子这次不打死他！他妈的快毕业还敢给老子整个处分，他以后不要想上学了！再想要我拿钱出来给他读他妈个高中除非等老子死了！他妈的，我看他是不想活了，老子成全他！”
骂骂咧咧的叫嚣还在持续着。井昔年慢慢的走回桌前，拿起笔盯着书看了一会儿，蓦地把笔往书上一扔：“这个白痴！”
那天晚饭如意料之中莫长庚没回来。莫爸爸吃饭的时候鼻子里一直吭哧吭哧的揣着粗气，搞得井昔年在旁边坐着也神经紧张，加上他心里有事，难受得很，一顿饭没吃上两口，就说吃饱了。离桌的时候，井昔年却从桌上拿了三个热馒头回房间。井妈妈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井昔年回房间拿个塑料袋把三个馒头装了，又从床底下把那大纸箱子扒拉出来，拿了两袋方便面，看了日期，幸好还没过期。他又把书包里的书倒出来，把馒头和方便面都装进去。想了想，又拿矿泉水瓶子装了瓶水塞进去。这才走出房间去帮妈妈把桌子收拾了碗筷刷洗了。回到房间做了会儿作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井昔年背着书包走出房间：
“妈，我跟同学约好了今天周五讨论一下作业。”
井妈妈妈妈看看钟：“非得今天去吗？现在有点晚了啊。”
“跟同学约好了……就在这附近，不远。”
井妈妈看看他的书包，又看看他的脸。轻轻点头：“好吧。弄完了就回来，别在路上耽搁。”
井昔年答应着，推开家门出去了。
一路走到最近的梁洪川家，可巧正是梁洪川来开的门。
“怎么？莫长庚这小子又离家出走啦？”
井昔年点点头：“我听电话里说，他被学校记过处分了。”
“真的？”梁洪川也吃了一惊，他跟莫长庚已经不是一个学校的了。“没想到那小娘们这么狠啊。”
“你说什么？”井昔年没听清梁洪川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
“呃……没什么没什么，我看，你直接去‘大基地’找他吧。这次他爸肯定气得够呛，明天会挨个来搜我们这几个的家了，莫长庚不会那么蠢来我们这几个家住的。”
井昔年想想也是。莫长庚跟他爸的战争历经这么多年，那是经验十足了。于是跟梁洪川道别背着书包转身离开。
梁洪川倚着门框，看着路灯下那个瘦小的背影越拉越长，摇摇头：“拷，莫长庚啊莫长庚，这可真是你亲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