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曼陀罗》一简玫

45、秘密约会

　　两人正玩闹，李舟手机响了。
　　“别闹了，我接个电话。”李舟左手食指做个“嘘，安静”的动作，右手放了筷子去大衣口袋掏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李舟心里疑惑：打错了吧？按下接听键。“你好！”
　　“李舟？”电话那头的女声清脆悦耳，似曾相识。
　　“我是，你是？”
　　“汪真真。”
　　真真？她怎么会知道我手机号？汪伟告诉她的？如果想找林岸为什么不直接打给他？李舟愈加疑惑。“有事吗？”
　　“关于我和林岸哥哥的一些事想跟你说清楚，不来你一定后悔。他在旁边吧？不要让他知道我找过你。”
　　“好，什么时间在哪见？”李舟一直觉得林岸对真真有种说不上的特殊情谊，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今晚八点整，‘零点’，不见不散。”电话断了。
　　“你要出去？见谁呀？你在这里不是没朋友吗？”林岸关心询问。
　　“现在不出去。对了，我差点忘了，我给你买了根拐杖！”李舟故意转移话题，起身从门后取来几天前买的拐杖。
　　李舟既不愿回答，林岸也不好多问，心里疑虑却深了一层。
　　饭后，李舟挽袖洗碗。难得的晴天，她索性烧水将林岸的被套、衣物等一并洗净晾起。
　　岸，你知道吗？不管世界怎么变化，不管其他人怎么看，现在的我甘心做你的田螺姑娘，一辈子住在你怀中。
　　林岸半靠在沙发上看书，不时拿眼睛偷瞄那个忙碌的身影。李舟晾好衣服，从厨房盛了碗炖好的汤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嘱咐句“小心烫”，又钻回厨房准备午饭。
　　她变了，变得越来越细心，也在学习体贴。曾几何时，她连自己的生活都不会打理，现在已能照顾好别人了。林岸既心疼又享受：她的改变是因为他，她照顾的人也是他，她在绕着他转。她是爱他的！
　　李舟就像勤劳的小蜜蜂，又花一整个下午时间帮林岸整理屋子。积聚一个多星期的灰尘被彻底清理，房间重新焕发生机。
　　她满意地拍拍手，叉腰欣赏战果。她可以打扫干净他的房间，就一样能清理干净他的世界！她无法容忍属于他和她的空间掺有任何杂物！
　　晚七点，李舟料理好林岸的晚餐，抽身回自己房间沐浴。她穿上唯一的粉红外套，画了个精致的自然妆。这套化妆品价值不菲，是市老年人舞蹈大赛组颁发的指导老师奖，她很久不化妆了一直放着没用，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律师与教师的工作都要求给人值得信任的感觉，李舟的衣服基本都是成熟稳重款。她本人不喜欢太花的东西，衣服全是纯色的。上班一般穿深色系，下班换上素色家居服。
　　人靠衣装，美靠化妆。镜子里的李舟看起来年轻漂亮不少。毕竟，她现在要去见的情敌比自己小整整十岁。那个小女孩像个刺猬，人小鬼大，她可不想首先在气势上就输给她。
　　轻轻锁上门，李舟娉婷下楼。
　　的士停在“零点”门口。零点是当地最大的歌舞厅，鱼龙混杂，很多小青年在此蹦迪K歌。
　　“小姐，是来找我的吗？”刚进门，一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就上来搭讪，满嘴酒气喷到李舟脸上。李舟厌恶地扭转头，捂鼻侧身躲过那人伸过来预备搂她的手。
　　舞厅里面灯更加乌烟瘴气，DJ舞曲震耳欲聋，动感炫目的灯光下舞动的男女近乎疯狂。真真怎么会约这种地方？未成年人怎能进这种地方？李舟四处搜寻，没看到真真。
　　有人从后面拍她肩膀，真真画着时下流行的烟熏妆，李舟差点没认出来。
　　真真招手示意跟她走，李舟跟着她进了最里面一间包厢。包厢隔音很好，嘈杂声关在门外。李舟很庆幸自己的耳朵不用再受摧残，径直在沙发坐下。
　　“你很准时！”真真隔着一臂的距离坐在李舟左侧，用猩红的长指甲指着墙上的电子钟，上面显示20：00。
　　“真真，你要的啤酒和零食。今天怎么一个人？”一年龄与真真相仿，穿着服务员衣服的男孩将托盘放下。
　　“你先出去，吩咐外面的人，没我允许谁也不许靠近这个包厢。”真真显然常来，对这里的布局和客服了如指掌。
　　“啪！啪！”真真拉开两罐啤酒，拿起一罐先喝了一口，另一罐递给李舟。
　　“谢谢！我不喝酒。”她的噩梦就是从喝酒开始的，自此她就很抗拒酒这种东西，除了工作必须的应酬，她滴酒不沾。
　　不碰陌生人的打开过的烟酒，尤其在这种地方。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真真艳丽的唇微微一翘，放下酒，掏出烟盒，食指和中指熟练一夹，抽出一根。她用托盘里的打火机点燃烟，深吸一口侧脸对着李舟的脸一喷，“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
　　“咳咳！”李舟被呛着，剧烈咳嗽，又有大量的烟雾被吸入。烟的牌子李舟没看过，但那种味道很奇特，使人忍不住想多吸一口。
　　“小女孩抽什么烟！你把我约出来到底想说什么？”李舟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拂散烟雾。
　　门忽然被推开，门口站着黑皮。
　　李舟看看神情自若的真真，恍然大悟，豁然起身怒目道：“你真卑鄙！——”只觉头晕目眩，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沙发。
　　她的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