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79、第79章 神启——顾惜朝的秘密

　　见方芜无语，那人又道：“因果循环，天地间早有定数，只因多了你们二人，就成了乱象，我只劝你少去乱那因果，也少惹些劫数在身上。”方芜听他言语，已知他觉非寻常之人，道：“若真有那因果，也早已乱得不成模样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中已有喟叹之意，尔来三载，所见所闻俱不能按常理揣度，个人的命数也早就变了。那男子低垂了头，像是也叹了口气，掐指算了算，只这时他才看上去有些像个术士。“可你同那人终究是不同的……”方芜听他说起明夕，心头动了动。“那人能乱天地因果以为自身运数，去集那累世的‘命运’。”“命运？”方芜听得渐渐迷糊。那男子看向方芜，道：“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都是‘命运’，也是他自以为可以逆天而行的本钱，他自聪明，却偏去走那险路，若是有人逆运因果之力，去催他的运，等到亢龙有悔，他的气数也就尽了，一方人皇，失了气数，便再无回天之力了。”此时方芜已是完全听不明白，反倒有些好笑，“你怎不去说与他知道，说不定先生你还有被封国师的运数。”他这话说来多少有些讽刺了。男子却似全然听不出来，只是低低道：“当初他若肯听我一言，也不会有这许多的事。”方芜听他提起明夕语气像是极熟稔，好奇道：“先生同那人是故交吗？”男子的语气是说不出的惆怅，“若说故交，倒也称得上，只怕……只怕他已是认不出如今的我了。”
　　离开了布衣神相，方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恨奇幻。”他低声嘟囔着。
　　方芜的心里乱得厉害，他只觉得，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越来越诡异了，他迫切地想去找明夕，他想着或许只有明夕才能解开他关于“命运”的困惑，然而，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明夕。方芜原本是想通过阎罗殿驻扎于此的暗哨去找寻明夕，可是不知为何，阎罗殿的人马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无奈之下，方芜只有一路前行，恰恰在毁诺城破的那一日，他来到了碎云渊。看到毁诺城残破的城门，方芜的心里还是有些刺痛，在这个时代里，女子活的都是压抑的，凝重的历史幕布下，她们的血泪悲喜全部显得微不足道，而碎云渊毁诺城却是这个天下唯一可以悲苦女子以庇佑的地方，只如今，看那被鲜血染成一片猩红斑驳的城门，方芜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之后，他就看到了顾惜朝。
　　顾惜朝只身站在护城河的吊桥上，衣袂当风，恍然如仙，隔着长长的吊桥，他默然望着方芜，神色无悲无喜。
　　方芜的面色变了变，其实他心知自己此番来到毁诺城必然会与此人相遇，只是如今见了，心中却还是悸动。他让冷呼儿拉着屏玉远远地站了，自己稳了一稳神色，缓缓步上吊桥。凝着那张熟识而又陌生的脸，方芜解下背上的逆水寒，内力到处，缚剑的布条片片碎裂，露出青锋凝寒，天地间龙吟响彻。
　　顾惜朝浅笑：“方芜。”一如昔日，旗亭酒肆，浅斟酌饮，屋外纷纷落雪，只那一笑，明亮耀目。
　　方芜抿紧了唇，他知道沉埋的真相要在自己面前被揭开了，惆怅的追回只会在沉重的真实面前显得无比矫情。
　　“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神’？”
　　顾惜朝笑了，“你可以叫我林天，你若称我为神也无不妥。”
　　“林……天。”方芜极艰难地吐出了那两个字。
　　“若是不惯，你还是唤我顾惜朝吧，毕竟从始至终，林天与顾惜朝皆是一体。”
　　一瞬间，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方芜的心，他的声音低得像是一阵风，“这是凡人的世界，你为何要出现？”他猛地抬头，眼神雪亮，“你来凑什么热闹！”顾惜朝像是叹了一口气，“因为有人执念太深，非要逆天而行，我只好亲自来纠正这些错误，修补天地间几近崩毁的因果。”
　　因果……又是因果……方芜只觉一阵晕眩，几乎要立身不住，扶住了吊桥两侧绳系的护栏。
　　“我明白了，早在江南，你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从幽冥重出，到边关兵祸，再到如今连云寨之变，你这一局，倒是深远。如我所料不错，幽冥温岚便是你的手下吧？”顾惜朝淡淡道：“他只是聆听到了神谕。”
　　方芜继续说了下去，他的语速极快，像是不把这些说出，他的头就要被这些秘密涨开。“如此种种，我心中也只是有疑惑，仿佛一直以来，都有人在操弄一切，然而，直到今日听你道出身份，我才算真正明白，你这一局千头万绪，但最终指向的却只是一人——明夕。你布下的并不是普通的杀局，而是因果之局，你用已然纷乱的因果层层绞杀，损的便是明夕身为皇者的气数。”
　　顾惜朝神色不动，只是极轻地笑了一下，“你能说出因果之局，看来是有人多嘴了。只是你知道得终归太晚，这一局亢龙有悔，明夕难逃生天。”其实此时方芜还是想不明白，这所谓的“因果之局”究竟是怎么杀人的，难不成气数被耗尽，明夕自然就死了不成？但方芜下意识地感觉明夕正身处险境，面上不自觉地带出些急躁来。
　　“你又何必这么在意他？他原也不曾把你放在心上。”莫名的，顾惜朝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诱惑的意味，目光也愈发柔和，他缓缓步向方芜，“倒不若你我联手，将这个世界的因果修复完毕之后，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到故乡。”说话间，他已是走至方芜近前。方芜低垂了头，口中喃喃道：“真的吗？”顾惜朝见他似有意动，续道：“林天身为一方神坻，怎会欺骗于你。”
　　却见方芜猛然出剑，剑锋直指顾惜朝，神色渐转森然，“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