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57、 第57章 解谜（下）

　　“温岚杀死了陈缘……”震惊到了极处，方芜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喃喃重复着那个猝然出现的惊人事实。就算是当日惊闻萧秋水乃是李沉舟所假扮，方芜都没有这般震惊，此时的方芜，只觉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他还依稀记得，温岚隐居于无忆园中之时衰老沧桑的眼神，追忆旧事之时的痛苦与疯狂，哪怕是后来，温岚恢复了那份世家公子的温文儒雅，笑容变得淡漠而疏离，可方芜还是坚持着相信，有一个名叫左愁然的医者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他在无忆园中，一面赎罪，一面遗忘，他有一个一生挚爱的女人，他为了她误尽半生，但他却不曾后悔过……
　　“怎么可能？”方芜闭了眼，用手抵住眉心，勉强压抑着纷乱的思绪，“温岚曾为了陈缘付出了那么多……他是爱着陈缘的……”
　　“爱？”明夕哑然失笑，“好友，你可真幽默……”看到方芜眼中的迷茫与错愕，明夕叹了一口气，“那时你还没有来到这里，有些事你自然不会晓得……十载之前，原本侠名远播的温家的二少加入了幽冥邪教，当时江湖盛传他是为幽冥教主陈缘的美色所迷，以至背叛家族，背叛整个正道武林，渐成一代魔枭，可是好友你是否想过，当年一意掀起江湖血浪的人究竟是谁，是陈缘还是温岚？”
　　方芜怔住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当年血洗江湖的幽冥令主人并不是陈缘……
　　一时间，方芜几近失语，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不清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
　　明夕淡淡地看着方芜，继续说了下去，在他的眼神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的意味。
　　“陈缘死后，温岚虽以强力压制，但教内依旧人心动荡，陈缘的旧部虽然表面臣服于温岚，但心中对他却未尝没有恨意。就在那时，我找到了机会，我发现了幽冥教中的一个年轻人，他有着永远不肯安分的眼神，他的名字叫……李沉舟。”
　　“我已经猜到了……”方芜的声音像是在叹息。
　　“他是陈缘一手提拔的嫡系，那时虽说他还年轻，在教内却已是有了深厚的根基，更难得的是他有头脑，也有野心……”“于是，两个阴谋家一拍即合。”方芜冷冷地打断了明夕的话，随即，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对，你不可能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当然。”明夕的语气很随意，“其实那时我们没有见过面 。朕是什么身份，这种小事还用不着御驾亲征……其实很简单，派几个信得过的手下代表朝廷出面，在加上我的那道圣旨，这就够了。”
　　“信得过的手下……其实除了阎罗殿，你手上应该还有一股势力。”方芜冷笑道：“你想让我猜一猜吗？”“呵呵。”明夕尴尬地笑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一国之君，有点效忠自己的势力难道不应该吗？”
　　“你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明夕表情无辜地睁大了眼睛，随即笑着含糊了过去，“说起来那个李沉舟真是个人物，他做的比我预想的要好多了，只是可惜……可惜他没能杀了温岚。”
　　方芜看了明夕一眼，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淡淡道：“李沉舟当然是个人物，说起来他比你更当得起‘君临天下’这四个字。正因为这样，随着权力帮的成立，李沉舟势力壮大后，就会变成第二个温岚，这一点你当年不可能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么柳随风——也就是我们阎罗殿的四殿主，一开始就是你派到李沉舟的身边，目的就是监视和牵制李沉舟……我说对了，你的脸色变了。其实，柳随风，与其说他效忠阎罗殿，倒不如说他效忠的是你——赵佶。”
　　明夕的脸色真的变了，笑容僵硬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像是带了一张滑稽可笑的面具。
　　半晌，他才道：“你知道柳随风就是我们的四殿主，这我并不吃惊，这件事李沉舟早已知晓，他迟早会告诉你的。我想说的是，我也是阎罗殿的一员，柳随风效忠的是我还是阎罗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还有，我的名字叫明夕，一直都是。”
　　方芜目视着明夕，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退让，“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我接任大殿主时你答应我的事，我不希望阎罗殿成为有心人利用的工具。”
　　“好。”明夕突然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尊重你的坚持。”
　　很少见到明夕这样郑重的表情，方芜先是有些恍惚，可心头随即涌上一种很温暖很踏实的感觉，三年了，自己一点一点地发现着他的秘密，也一点一点地发现了他性格中所深藏的冷酷与危险，然而，这一刻，方芜突然发现，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欲望，对于自己来说，他依然是最初的那个明夕……一直都没有变过。那个叫明夕的人，自己不能完全信任、也不能放心依靠，他只会嬉皮笑脸地指使着自己为他出生入死，可是和他在一起，自己的心会感觉很温暖，甚至……很快乐。
　　“哇！好友你在想什么，你的脸怎么红了？”被明夕大惊小怪的叫声吓了一跳，方芜摸了摸脸，还真的有些热……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方芜纳闷地想着。
　　“初见柳随风还是在十年前，那时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深夜的黑巷中，我看到一群乞丐在殴打两名少年，略大一些的约莫十五六岁，而小一些的不过十岁出头，还只能算是个孩子，他们都是衣衫破烂，形容狼狈，面上泥污满布，连五官都无法分辨，应该也是两名小乞儿。他们被围在中间殴打，听众乞丐的叫骂声，我听出这两名少年应该是在这条街上行乞时没有经过他们‘大哥’的同意，而他们遭受这样的殴打也不是头一回了。我不免叹息，当时正是西北大旱，不少灾民涌入京师，沦为乞丐，而乞丐之中也有组织，虽不像什么‘丐帮’那样夸张，但一条街的乞丐中总有一个‘大哥’，规定手下乞丐日日孝敬，在乞丐中的地位一如皇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