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58、 第58章 当时少年

　　“又听得乞丐们骚动了起来，直喊道‘大哥来了！’我看去，见是一个胖大的乞丐，衣衫虽亦是破烂，但却是红光满面。那两名少年被推到胖乞丐面前，胖乞丐面色狰狞，突然一脚将那年纪小一些的少年踹倒在地，又大笑着让两人跪地磕头认错，众乞丐也是哄笑。我看得不平，正要上前，却见那两名少年还是颤抖着跪了下去，年小的已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心道不过是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是再硬挺也该到极限了。然而，就在这时，大一些的少年突然抽出一只匕首，直指胖乞丐的咽喉，这孩子没什么武功在身上，只凭一股狠劲，出手的速度并不快，胖乞丐正想逃，却被那年小的死死抱住，再看去，那孩子的眼中哪里还有一滴眼泪，只有满目的凶光。”
　　“我当时心中诧异，想那大一些的少年原有匕首在身，为何不早些拿出，反倒任人殴打？再看去，见他的匕首并未刺入，只是指在胖乞丐的咽喉处，待看到他眼中隐隐的笑意时，我猛然明白，其实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我几乎要叫出好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份心机这份隐忍，当真是非同小可。年小的孩子喝令众乞丐后退，乞丐们吓得呆了，一时竟没有反应，那孩子斜挑着嘴角笑了一下，突然踮起脚尖，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抵在胖乞丐咽喉的匕首，胖乞丐的咽喉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当下大叫了一声，吓得几乎晕了过去，却听那孩子笑嘻嘻地说，‘果然啊，其实他们心里还是想让你死吧，你若是死了，他们就可以当大哥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是用稚嫩的语气将出那样阴森的话来，却让人不由得心中生寒。
　　两名少年挟持着胖乞丐慢慢远去，众乞丐们呆立街头，也不敢追赶。但是我对这两名少年极为赞赏，已是决定收留二人，于是趁着夜色慢慢跟了上去。又走了许久，其间年纪小的少年又故意将血滴在几条岔路上，年纪大一些的则是边走边同胖乞丐说话，却是说两人今番做法都是被逼的，祈求胖乞丐日后放过二人……我当时看的清楚，这少年已是起了杀心，只因自己年小力弱，怕胖乞丐突然发力挣扎，便先用言语放松他的戒心。一直走到护城河边，两名少年停了下来，这是胖乞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只道两人怕了，要放自己离开。我当时躲在暗影里，从这个角度我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只听得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的落水声，其间不知是谁笑了一下，突然，我竟感觉毛骨悚然！”
　　明夕停了下来，低低地叹了口气，方芜已是听得心惊，几年来，杀伐征战他已是看惯，然而这个故事听来他却依旧有悚然之感。
　　又听明夕道：“这两名少年是一对兄弟，从西北来，父母都殁了。我收留了他们，并给他们取了新的名字，年小的叫柳随风（注）……我教他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又设计让他拜唐门唐公为师，学得一身绝技，权力帮成立后，我就将他派到李沉舟的身边，监视牵制李沉舟，后来他加入了阎罗殿，成为阎罗殿四殿主，任务就是监视江湖各门派异动。”
　　“那名年长的少年呢？”方芜问道。
　　明夕沉默了，他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哀伤意味，“他也留了下来，我给他取名狄飞惊……”“狄飞惊？”方芜惊道：“六分半堂的副堂主狄飞惊？”明夕看了方芜一眼，“现在应该说是金风细雨楼的四楼主了……同柳随风相比，他的天赋更加的惊人，曾经，他是我最忠心的属下和最好的朋友，阎罗殿成立时，柳随风年纪太稚，我原属意的四殿主其实是他，然而，他却背叛了我。”
　　明夕的声音像早春惆怅的风，“三年前，李龄府上，那突然射来的一箭……”
　　霎时间，方芜的心头电掣雷鸣一般，那样惊心动魄的一幕，怎能忘记……
　　那时明夕推算出时空将再次出现裂缝，而地点就是在李龄的府上。这样的事情说来不免惊世骇俗，于是方芜同明夕趁夜色潜入了李府的后花园，李府的守卫并不多，在方芜的护持之下，明夕在那里布下了“轮回之阵”，之后静等时刻的来临。
　　这是两人回到现实世界的唯一机会，方芜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兴奋与紧张的感觉交织着，几乎要让他发狂。
　　随着时辰将至，阵势缓缓浮现，阵眼处的空气搅动着，一个漩涡正在逐渐成形，两人的心头狂喜，然而，就在那一瞬，一只金色的巨箭仿佛自天边而来，向阵眼处飞去。那一箭来到委实太快，方芜当时距离阵眼甚远，已是来不及。明夕面色狰狞，猛地扑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那一箭，那支金箭携巨大的气浪狠狠撞击在明夕的肩上，穿透了他的肩膀，其势犹未竭，竟将明夕射得飞了出去，而落地之处，恰恰正是阵眼！方芜已是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阵眼处的漩涡仿佛破碎的镜面一般断裂开来，又被风吹成了无数微尘，只是一瞬间，一切都结束了，依旧是李龄府的后花园，明夕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喊。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纷乱的脚步声随即传来，却是李龄被惊动后带人赶来。“你们是什么……天啊！”
　　此时，明夕蒙面的黑巾已被震裂，他的面庞完全暴露出来。一度，方芜想不通为何看到明夕后，李龄会那样的震惊，现在他完全明白了，因为李龄认出了明夕——他是大宋天子啊！
　　之后、之后……方芜手握成拳，死死地抵住了眉心，之后的事情，他不愿去回忆……
　　“是他……是狄飞惊射的那一箭？”震惊之下，方芜的声音有些虚弱，“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清楚。”明夕的声音中犹自带着一丝痛苦，“我后来找到他，想让他给我一个解释，可他不说话，只是笑不可抑地看着我，最后竟仰天狂笑着离开了……”

　　注：在真正的柳随风和狄飞惊出场之前，明夕先使用了这两个名字，接受名字的人就成为了柳随风和狄飞惊，真正的柳随风和狄飞惊也就不会出现。我将其称为“先机因果论”，“先机因果论”是命运世界的三大定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