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渊录》羡友

4、时刻

　　江繁坐在沙发上，身体向前靠，两只手烦躁地抓着头发，随即向后靠去，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睫羽扇动。
　　墙上，挂钟的指针在一格一格转动着，时间一去不复返。
　　晨曦穿破迷雾，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江繁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遮在眼睛上，是一个挡光的动作。
　　门禁系统“嘀”了一声。
　　一个男人推开门扉，是顾程。
　　顾程迈进门，四下望望，发现了躺尸在沙发上的江审判长。
　　顾程大步走过去，他停在沙发前，伸出手，在江繁脸上轻轻拍了两下，轻声问道:“江审判长?”
　　又拍了两下。
　　江繁睡眼惺忪，眼睛眨了几下，睁不开。
　　顾程俯下身，凑到他耳边，“江审判长！”
　　江繁猛地睁开眼睛，一脸警惕，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程理理袖子，道:“江审判长，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江繁朝挂钟看去。
　　早上九点半。
　　这是……睡过头了?江繁想。
　　顾程抱臂道:“怎么样啊，江审判长?”
　　江繁不语，起身走进洗手间。
　　江繁洗完漱出来，见他还在，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怎么还在。”
　　顾程笑道:“我不辞辛苦的从东城跑来这里叫你，江审判长，你不应该请我吃个早餐吗？”
　　“……”
　　江繁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道:“一次性全说了吧，还想怎么样？”
　　顾程靠着墙，思索片刻，说出了一句特别不要脸的话:“把我午饭和晚饭也包了吧。”
　　江繁蹙着眉。
　　顾程看着他，道:“怎么，不愿意啊？”
　　江繁将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道:“就这样吧。”
　　城门。
　　顾程看着手里这杯甜豆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顾程看着江繁，不可置信地道:“你认真的吗？”
　　江繁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早餐就习惯喝杯豆浆。”
　　顾程又看了眼豆浆，“算了，就这样吧。”
　　说话间，一辆车开了进来，顾程调整好状态，喝令道:“停下。”
　　“接受检查。”顾程说。
　　几人下了车，江繁问道:“出行编号。”
　　一名男子道：“3522。”
　　江繁戴上白手套，道:“接受检查。”
　　一共四个人，一女三男，穿着都极干练。
　　江繁一眼扫过去，正欲开口询问，只听枪声响起，“砰！”
　　那名女人直挺挺地倒下了，江繁循着声音看去，是顾程开的枪。其余三名男人愣住了，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解决。”顾程淡声道。
　　顾程也恢复了平常状态。
　　有男人颤声道:“你……你……你竟然……”
　　顾程看向他，道:“我已经确定她被感染，在有人类被确定感染时，审判长有义务击毙，保卫人类安全。”
　　“你有什么证据。”
　　江繁立于一旁，道:“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江繁抬眼看着他，眼睛里有着一丝嘲笑。
　　只听他说道:“证据是一般审判员所需要的，审判长不需要证据，凭感觉就可以做出判断。”
　　顾程吩咐道:“带走。”
　　几名审判员应道:“是！”
　　顾程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江审判长，该请我吃饭了，不要像早上一样敷衍，谢谢。”
　　江繁道:“嗯。”
　　正欲离去，前方传来一声尖叫，一辆越野车在加速前进，后面有一只巨型乌鸦，有着3只眼睛，飞在半空中，时不时用足抓去，想抓住越野车。
　　有审判员惊呼:“不好，是异种！”
　　随后，东西城连接处传来爆炸声，虫鸣被扩大数倍，极其刺耳。
　　江繁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两边都出了状况，江繁道:“城门这只你能对付吗？”
　　顾程答道:“可以。”
　　江繁道:“那你留在这里，我去另一边。”
　　“好。”顾程应着。
　　话毕，江繁离开了。
　　顾程向前看去，枪不是万能的，他拿起一把铁枪，极速奔去。
　　顾程吼道:“你们回去，这里交给我！！！”
　　话音刚落，铁枪被顾程用力掷出，枪尖朝异种乌鸦的第三只眼睛刺去，异种乌鸦偏身躲过，枪未刺中，直直插入地面，顾程握紧枪柄。
　　手枪上膛。
　　扳机扣下。
　　一个利落的点射，子弹穿过异种乌鸦的一只眼睛。
　　异种乌鸦身体向下坠去，但随即又稳住了，继续飞在半空中。
　　顾程暗骂一声:“该死。”
　　异种乌鸦朝顾程径直飞来，鸟喙啄来。
　　顾程又是一发点射，子弹直飞异种乌鸦脑中。
　　异种有两处弱点，一处是众所周知的内核，还有一处就是大脑。
　　大脑这处弱点鲜少人知，因为内核更具有研究价值，能为研究做出贡献，而一旦脑死亡，内核就会直接枯竭。
　　但眼下顾不上这么多了，捡致命的一处，赶紧结束战斗。
　　一只B级异种能难缠成这般模样，也真是少见。
　　异种乌鸦拍动着翅膀，子弹并未如愿击中脑壳子，而是穿过翅膀，异种乌鸦直接坠落，它发出一声哀叫，叫声穿云，鼓膜阵痛。
　　顾程一个翻滚，捡起铁枪，快速站起身，又是用力投掷去，铁枪刚刚投出，而后又开出一枪，枪声震耳。
　　以防万一，双重保险。
　　果不其然，异种乌鸦勉力扑动着翅膀，挡下了铁枪，子弹紧随其后，那红眼中映出它最后看到的一幕，子弹入脑，脑浆迸裂。
　　异种乌鸦闪着诡异红光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再无了生气。
　　顾程手撑着地，大口喘着气。
　　与此同时，两只毒蜂在东西城的连接处飞舞着。
　　其中一只尾部的毒针在不断摇晃，地面上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那具尸体的肚子被剖开，肠子内脏留了一地，还有一只食人鼠在啃食他的血肉，众人发出尖叫，人群慌乱四散。
　　一名女人倒在地上，神色惊恐，发出一声惊呼。
　　食人鼠看向她，张张散发着恶臭的嘴，直接朝女人扑来。
　　“啊啊啊！”
　　“砰！”
　　食人鼠倒在地上，血流满地，女人看了看身前的男人，只忙道谢。
　　江繁外套的衣摆随风飘扬，枪口还冒着烟。
　　江繁高声呼喊道:“冷静！”
　　“不要乱跑，小心异种！”
　　江繁按下通讯器，命令道:“审判员集合两城中心，稳定民众！”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