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渊录》羡友

3、内心

　　江繁驻足，抬起眼皮看向顾程，不咸不淡地说道：“顾审判长，有什么事吗?”
　　顾程站直了身体，正欲开口，只听江繁笑说道：“还是说，你吃饱了撑的喊喊我?”
　　虽然是笑着说的，但从江繁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笑意，顾程抱着手臂，神情有些不悦，嘲道：“我没那么闲。”
　　江繁立马变了脸色，道：“那就别当个路障，省得挡别人的路。”
　　顾程咬牙切齿，“江审判长还真是伶牙俐齿啊。”
　　江繁走过他身边，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感谢夸奖。”
　　顾程尽量摆出一副微笑的表情，道：“听说这次出行，江审判长亲手了结了一只A级异种，真厉害。”
　　江繁冷眼相待，道：“你如果做不到，你这审判长也别当了，辞职吧。”
　　顾程皮笑肉不笑，继续说道：“请江审判长你去做个检查，谢谢。”
　　江繁顿了顿，语气压了下来，道：“你怀疑我被感染了?”
　　顾程道：“不无这种可能。”
　　江繁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怒斥道：“无稽之谈！”
　　江繁目似鹰鹫，一字一句道：“你是来找茬的吧……”
　　顾程依旧笑着，但脸上已经有了几丝如沐春风的感觉。
　　“请你去做检查。”
　　几名审判员站在原地，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去就去。”江繁说。
　　说罢，就往检查机构走去。
　　感应门检测到有人靠近，自动开启，检查机构的负责人薛图穿着白大褂，听到声音，转过身，调侃道：“呦，这不是江审判长吗，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我这啊。”
　　江繁满脸不耐烦，道：“来做检查。”
　　薛图道：“审判长还要做检查?奇葩呀。”
　　江繁催促道：“快点。”他现在只想快点做完检查，回去冷静一下。
　　感应门又开了。
　　江繁扭头一看，脸顿时沉了下来。
　　顾程。
　　薛图道：“今天什么日子啊，两位审判长都来我这，顾审判长，你不会也是来做检查的吧？”
　　顾程摇了摇头。
　　他朝江繁努了努下巴，说道：“我来盯着江审判长做检查。”
　　薛图哦了一声，并无限拖长，意味深重。
　　江繁催道：“赶紧把血清抽了。”
　　“哦哦。”薛图应着。
　　细针扎了进去，殷红的血液顺着橡皮管流向容器中。
　　针拔了出来。
　　江繁活动了一下手腕，道：“我先走了。”
　　顾程出声道：“等等。”
　　江繁睨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
　　顾程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笑容，道：“江审判长，你是不是忘了，做完检查后是要等到结果出来的。”
　　江繁看着他，好想一拳打上去。
　　他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字字咬碎：“好，我等。”
　　顾程笑道：“这就对了嘛。”
　　检查结果出来需要一个半小时。
　　期间，薛图端来一杯热茶，“喝吧。”
　　江繁道：“谢谢。”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茶味很淡，相对来说，他更喜欢喝浓茶，更提神，一只手将一只茶杯推了过来，是顾程。
　　江繁抬起眼皮看着他。
　　茶味很浓，是浓茶。
　　江繁道：“不用。”
　　顾程道：“好吧。”
　　有技术人员拿着报告走来，道：“江审判长，你的检查报告没问题，你可以走了。”
　　江繁拿起外套走出门，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西城高级居民区。
　　A区1号房。
　　江繁将身份卡往门禁上一扫。
　　一句机械音响起：“欢迎回家，江繁。”
　　家?
　　江繁想了想，居所而已，他厌恶门禁系统的这句语音，真正的家根本不是这样的。
　　江繁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一百年了。”
　　“要是真的可以有个家，那该多好。”
　　江审判长露出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他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不轻易显露出来。
　　其实除去那些身份，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这场战争结束，人类不用再提心吊胆，害怕有人被感染，做着无时无刻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