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奸雄》演尘

2、谲诈多端为私利，插圈弄罢蜂虿毒

　　士卒宋子仙与郭元建照例巡逻，突见结拜新认三弟侯景向二人走来，所以两人快步上前异口同声含笑说道：“三弟。”

　　三弟侯景抱拳行礼道：“二位兄长，可否借步叙言？”

　　大哥宋子仙与二哥郭元建与三弟侯景健步如飞来到一处僻静之所。二哥郭元建好奇询问道：“不知有何要事？竟却这般神秘？”

　　三弟侯景鬼魅一笑道：“现今小弟有一妙计，堪称一箭双雕事半功倍。既可报复石斩，亦又可得升迁良机。”

　　大哥宋子仙与二哥郭元建不约而同笑着说道：“贤弟直言吩咐便是。”

　　次日夕阳西下，将军石斩惯例带领三万兵丁教场训练。当其看到夕阳染红天际，落日余晖撒在青山绿树上，令其迷漫一层朦胧金色。他先欢喜愉悦地欣赏美景，而后亦又转身单手一挥大声喊道：“今日到此结束。”

　　三万士兵立即开心地抱拳行礼高声回道：“多谢将军！”随后三三两两各自散去。

　　这时，士卒宋子仙与郭元建故意来到将军石斩附近，惺惺作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并且不时失声大笑。

　　将军石斩见此情景走到二人面前询问道：“不知有何乐事趣谈？让本将军与尔等共享欢喜。”

　　士卒郭元建四周张望，确定无人留意他等三人之后，低声对将军石斩说道：“昨日小人机缘巧合偶然远处窥见夷将军高欢夫人那绝世容颜！”说完坏笑不止。

　　将军石斩半信半疑道：“高欢来到军中三月有余，着实从未见过其妻。料想此女定是相貌丑陋宛若东施，否则怎会委身屈尊下嫁？”

　　但是士卒郭元建态度坚决指天誓日道：“小人若有半字妄语任凭将军处置！”

　　与此同时，士卒宋子仙站在一旁帮腔助势道：“将军面前岂敢乱言？那夷将军高欢之妻当真美貌异常。”

　　将军石斩见他二人如此言说，这才信以为真地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离去。士卒宋子仙与郭元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兵卒侯景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夷将军高欢所住营帐不远草丛处，忐忑不安忧心忡忡且又兴奋异常激动不已地目不转睛直视大帐。

　　突然，一名士卒昂首阔步来到营帐前，抱拳行礼大声说道：“小人奉石将军之命，诚邀夫人帐内品茶。”

　　夫人娄昭君正在帐内看书，突闻此语立即放下手中书卷来到帐门一旁大声回道：“多谢将军盛情邀请，但是民妇近日偶感风寒，着实不便外出会客。望请将军海涵见谅。”

　　可是那名兵卒听闻此语并未离去，而是继续纠缠不清道：“夫人还是随小人拜见将军，否则休怪小人无理。”说完这名士卒大步闯进帐内，看见夫人娄昭君倾城容貌，不禁诧异惊呆直视不语。夫人娄昭君则被吓得魂飞魄散惶恐不安。

　　在这千钧一发岌岌可危之际，帐外传来一声“兵卒侯景恭请夷将军移步饮酒。”

　　夫人娄昭君如获救命稻草看到一线生机，拼命大声叫喊道：“侯景兄弟，速进帐内！”

　　兵卒侯景嘴角上翘，快步走进帐内，看到眼前景象一切了然于心，暗自庆幸狂喜诸事皆按计划进行。但他表面却装模作样二目圆睁，一副大义凛然之状呵斥道：“速速离开，否则休怪侯景翻脸无情！”

　　那名士卒怒火万丈道：“我奉将军之命前来邀请夫人，区区一小小兵卒竟敢阻拦！”

　　兵卒侯景未发一言，而是抽出腰间弯刀，径直指向那名士卒。

　　那名士卒亦是拔出佩刀，冲冠眦裂腰围咬牙切齿叫喊道：“侯景！你……”他还没有说完。

　　夷将军高欢快步走进帐内，夫人娄昭君迅速扑到夫君怀内，委屈流泪诉苦道：“夫君，将军石斩派人邀请为妻品茶！为妻不从，这名士卒竟要强行将我带走！”

　　夷将军高欢怒不可遏雷霆盛怒道：“石斩邀请军中其她女子品茶，高欢无话可说。但是今日竟却打起高欢爱妻主意，高欢定不轻饶！”

　　那名士卒见势不妙，急忙抱拳行礼道：“既然如此，小人告退。”说完急匆匆地离开帐内。

　　夷将军高欢宽慰妻子娄昭君说道：“夫人莫怕，为夫在此。”

　　这时，兵卒侯景将手中弯刀放回剑鞘，然后向夷将军高欢抱拳行礼道：“若无他事，小人告退。”

　　但是夫人娄昭君立即转身向兵卒侯景恭敬行礼道：“多谢侯景兄弟方才正义凛然高义薄云，勇于出手搭救昭君。”

　　兵卒侯景急忙还礼道：“若非昨日夷将军在大将军面前善言良语，侯景早已命丧九泉。故而夫人无需将此放于心间。”

　　夷将军高欢则摇头说道：“经此一事，你与石斩已然为敌。不如这样，稍后我便禀明大将军，请其同意将你归我帐下。但却不知意下如何？”

　　兵卒侯景如愿以偿正中下怀地喜笑颜开行礼说道：“承蒙将军不嫌，侯景定当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夷将军高欢笑着点了一下头。而后，兵卒侯景亦又开口说道：“可否让小人两位异兄一同归入将军帐下？”

　　夷将军高欢谨慎询问道：“是何二人？”

　　兵卒侯景快速回道：“士卒宋子仙与郭元建。”

　　夷将军高欢听闻此二人并非重要人士，皆乃普通士卒，所以这才点头说道：“好。”

　　兵卒侯景眉开眼笑地再次抱拳行礼道：“多谢将军。”然后他又故意说道：“料想石斩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将军有何良策应对化解？”

　　夷将军高欢愁眉锁眼道：“现今六镇纷纷起义战火弥漫半个大魏，日后局势如何浓雾遮日，不知何路可以存活？唯有谨小慎微，方可平安无虞。”

　　兵卒侯景疑惑不解询问道：“将军之意？”

　　夷将军高欢深吸一口气，皱眉回道：“此事未曾酿成恶果，故而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后又低头充满歉意地看了一眼夫人娄昭君。

　　夫人娄昭君不愿为难夫君高欢，所以点头赞同道：“大将军之意犹未可知，自然不便轻举妄动。”

　　兵卒侯景心中暗自说道：“通过此事可以看出高欢绝非有勇无谋之人，看来此次择主甚是明智。虽然不能立即处置石斩，但却早晚而已。”想到这里，兵卒侯景心悦臣服抱拳行礼道：“将军城府谋略，小人望尘莫及。若无他事，小人退离。”夷将军高欢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兵卒侯景恭敬退出帐内。

　　这时，夷将军高欢低头对妻子娄昭君满脸疼惜道：“为夫无能，让夫人受苦了。”

　　夫人娄昭君立即摇头回道：“纵然苍鹰展翅翱翔于天地间，亦又傲视九州华夏，但却终有停歇之时。再者，昔年黄巾起义之初，曹操也曾在董卓袁绍帐下唯命是从。故而夫君切莫心灰意冷意志消沉！”

　　夷将军高欢将爱妻娄昭君揽入怀中，感动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妻子娄昭君更是抱紧夫君高欢，以求慰藉方才惊魂之事。虽然帐外朔风凛冽，致使棵棵松柏摇曳不止，但是人间温情溢满帐内，经久不息难以消散。

　　将军石斩正在帐内一边饮酒，一边单手抚摸两名面容姣好年轻少妇白洁脸庞。

　　这时，那名士卒愁眉锁眼黯然销魂地走进帐内，抱拳行礼道：“将军。”

　　将军石斩不解问道：“高夫人何在？”

　　那名士卒诚惶诚恐地回复道：“兵卒侯景誓死阻拦，后又夷将军返回帐内，故而小人未能完成将军之命？”

　　将军石斩暴跳如雷恼羞成怒大声叫喊道：“好个高欢侯景！竟敢与本将军为敌！”

　　那名士卒吓得坦然失色惴惴不安，那两名少妇更是心有余悸毛骨悚然地双膝跪地不敢言语。

　　与此同时，从帐外又走进一名士卒来到将军石斩面前抱拳行礼道：“启禀将军，柔然集结万名骑兵正向此赶来。”

　　将军石斩听闻此语先是大惊失色，但又顷刻之间刁滑狡诈阴险一笑，从座而起向外走去。

　　夷将军高欢与将军石斩不约而同来到中军帐外，四目相对，虽无半字言语，却已气势汹汹横眉冷目。

　　夷将军高欢强压胸中怒火，依照礼数向其抱拳行礼道：“高欢拜见将军。”

　　将军石斩并未理会，而是转身对一把守中军大帐的兵卒吩咐道：“通传告知大将军，我等欲求拜见。”那名士卒不敢怠慢，行礼称是走进帐内。

　　将军石斩侧身不屑一顾鄙夷地看了一眼高欢，而后又将脸转向一侧。夷将军高欢怒发冲冠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紧握双拳低头不语。

　　须臾之间，那名士卒来到二人面前抱拳行礼道：“大将军恭请二位将军入帐细言。”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中军大帐，向大将军杜洛周毕恭毕敬行礼。

　　大将军杜洛周放下手中茶杯，含笑说道：“二位将军无需多礼。”二人谢过起身。大将军杜洛周询问道：“不知二位将军一同来此有何要事？”

　　将军石斩抢先开口说道：“启禀大将军，方才哨兵回报。柔然派兵一万向我驻地袭来。”

　　大将军杜洛周震惊说道：“柔然反扑如此之快！”

　　将军石斩抱拳行礼道：“故而末将举荐夷将军高欢率兵一万，前往抵挡迎击柔然。”夷将军高欢快速将头抬起，目不转睛直视将军石斩。只见将军石斩笑里藏刀地对其说道：“为表看重此事，本将军亲自料理逐项事宜。故而夷将军大可高枕无忧安心落意。”

　　这时，大将军杜洛周含笑点头道：“如此甚好，烦劳高将军领兵出征。”

　　夷将军高欢别无选择，只好皱眉行礼称是。然后他又说道：“启禀大将军，兵卒侯景，宋子仙与郭元建三人作战勇猛，可否将这三人转调末将帐下？”

　　大将军杜洛周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夷将军高欢再次抱拳行礼道：“出征重大，末将即刻返回帐内思索应敌对策。”

　　大将军杜洛周欢喜说道：“待等将军凯旋而归返回营地之时，便是将军迁升高职之日。”

　　夷将军高欢挤出些许笑容行礼说道：“多谢大将军青睐抬爱。”说完转身离开中军大帐。

　　将军石斩轻蔑一笑志在必得。

　　妻子娄昭君看见夫君高欢心灰意冷嗒焉自丧地走进帐内，急忙快步走上前来关切询问道：“不知发生何事？竟令夫君这般神伤？”

　　夷将军高欢实言相告道：“石斩举荐为夫率兵一万抵挡柔然万名兵卒。”

　　妻子娄昭君蹙眉忧虑道：“柔然兵卒多为骑兵，即便人数对等，此战依旧凶险异常。否则石斩岂会举荐夫君？”

　　夷将军高欢害怕妻子娄昭君担心备至，所以未将石斩亲自为大军做准备一事实言告之。他拉起妻子娄昭君的手说道：“稍后你与尉景，段荣，蔡俊图秘密离开军营。若是此战大获全胜，你等便与为夫汇合，共同返回大营。如若战败，这三人自会护送你平安回到母家。”

　　话音未落，妻子娄昭君泪如雨下连连摇头道：“不！为妻誓与夫君共存亡！”

　　夷将军高欢亦是眼眶湿润地将妻子娄昭君揽入怀中难舍难离道：“征战沙场，瞬息万变。无人知晓最后结果究竟如何？因此只有将你安置稳妥，为夫方能心无旁骛全神贯注抗击柔然。”

　　妻子娄昭君悲痛万分哽咽说道：“不知何年何月，安居乐业不再分崩离析？”夷将军高欢没有说话，只是将妻子娄昭君紧紧抱住，怊怊惕惕愁海无涯。

　　一个时辰之后，万名兵卒排列有序整装待发。大将军杜洛周亲自倒满两杯美酒，且将其中一杯交给夷将军高欢。

　　夷将军高欢双手接过酒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开口说道：“高欢虽无关公之才温酒斩华雄，但却自信不疑一鼓作气击退柔然！”

　　大将军杜洛周眉欢眼笑地点头说道：“本大将军静候佳音！”说完二人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站在一旁的将军石斩绵里藏针口蜜腹剑道：“粮草补给皆由本将军亲自过目，故而高将军此番前往大可放手一搏。”夷将军高欢听闻此语，目不转睛直视将军石斩。将军石斩则兴高采烈神采飞扬地抱拳行礼道：“将军，请！”

　　夷将军高欢双眉紧锁地先向大将军杜洛周拜行大礼，而后带领一万兵卒离开驻地。

　　将军石斩凝视大军渐行渐远，强压内心喜悦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