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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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者大比，是中央及其他四域为了年轻一代武者比试交流而设。介时天下少年英豪尽聚于京城，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见世面的良机。
话题结束后，几人交换了住址，便分开了。、
回到国师府，靳南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他犹疑地询问君子剑，【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君子剑也认同道：【嗯。那两个人出现得也太巧了。像是故意和你说的一样。】
【说实话没想到这次你居然注意到了。我还以为你又要一切都结束了，再来傻乎乎地问我‘为什么’呢。】
【......呵呵，你好幽默啊。】靳南面无表情地回复。
就在这时，靳南感觉到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顺着视线，隔着低矮的假山，青葱的绿叶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碎花，那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他手上拿着一面绣着鱼戏莲叶的女式团扇，穿着一身墨绿的衣袍，大朵大朵颜色各异的花在他裙摆处肆意绽放，鲜活得好似挂在枝头一般。
时人喜爱暗纹，因为这种纹路易于驾驭不会喧宾夺主，且显得低调有内涵。但此人却毫无忌惮地将这件夸张得好似戏服的衣袍穿上身，百无禁忌地挥洒着属于自己的魅力。
毫无疑问，这件衣服和他的人相得益彰。
他眉眼舒展，见靳南看过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自觉，反而斯文地转了转手中的团扇，掩面一笑，朝着靳南薄唇轻吐出两个字。
看嘴型，应该是“见过”两字。
语罢，那人便转身走了，身形掩没在假山之间，没了踪迹。
【这是谁？】
【没有穿制式衣物，不是府里的下人，而且还对国师府这么熟悉，应该是前国师的弟子，京城的昭昭日月游稷吧。】
“昭昭日月”指的其实是两个人，“月”指的是游稷，而“日”指的是太子殿下。可怜皇帝贵为天子，被人比作滋养大地的太阳的却是他的儿子，如果不是还有个并列的月亮遮遮羞，脸都不知道要丢到哪去了。
【什么昭昭日月，在我大哥面前什么都不是。】
君子剑没理会靳南奇奇怪怪的关注点，自己接着道：【说实话你不觉得太子落败得太快了吗？】
【不像是落败，像是以退为进。】
靳南啊了一声，【你问我啊？你确定要问我吗？】
一副没有脑袋的样子。
君子剑见此莫名被气了一下，不说话了。
靳南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政治嗅觉，好声好气地摸了摸剑柄，拇指顺着古朴的字符摩挲了两下。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一介孤家寡人，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贪图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靳南知道自己的能耐，能把他父母兄长暗害的人绝对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比起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复仇，他懦弱地选择了偏居一隅，自欺欺人地相信父母兄长是死于沙场地残酷，而非人的私欲。
但怎么可能那么巧呢。那么巧的，三个人都没有回来，只是因为一场小小的战役。
反正靳家那些人从小就只是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靳南垂着眼睫，出神地想：如果他们今天的猜测属实的话，这幕后恐怕有个人比他还迫切地想他去报靳家的仇。
*
梁府内，梁洲给弟弟敛了敛被子，去见了祖父。
“粱涟他，还有救吗？”
梁阁老扣动着转动着手里的珠串，思索道：“便是有救，我们也不能救。”
这道雷太邪门了。
当时粱涟正被关禁闭，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偏偏这道雷就是击到了他的身上。
他着人检查过了，粱涟那个位置根本就没有特殊的地方。
这道雷很难不让他想到上个月劈到皇宫的那道雷，那道雷也是像这次一样，直直地劈中了皇帝面前地案几。
离奇得要命。
“这道雷恐怕不简单。救了粱涟便是和国师为敌，更何况我们这次甩了小心眼，不付出点代价，皇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更何况粱涟这小子，没被雷劈死都是得了便宜。这么多年造了多少孽，仗着自己老爹，行事没个顾忌。现在这样反而是好事，不会给我惹出祸来。”
见长孙面上有些不忍，梁阁老沉声道：“心肠还是得硬些，要不然成不了事。”
梁洲抿了抿唇，低头道：“毕竟是孙儿嫡亲的弟弟。”
“行了，”梁阁老停下了念珠，“这么不忍就给他请个大夫，住在府上别让他死了。”
他的语气冷硬，脊背挺得笔直，依稀可见当年仗马游街的状元郎的意气风发，转而就被鬓边的白发吞没了。
他已经不再年轻，府上顶事的梁尚书却是个脑子糊涂的。
愚忠的保皇党，读书读得没了脑子。梁尚书心里暗骂。
口上吩咐梁洲道：“你联系暗线，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月前那道雷落下时，皇帝他们讨论什么。”
梁洲领命，退出了书房。
看着梁洲的背影，梁阁老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了十几年之前那个到他膝头高的小不点。
又透过这个虚影看见了粱涟的幼时。
那是个聪慧的，小的时候惯会抖机灵，惹人喜爱。早知他长大后会如此，他哪怕连着他爹一起打，他也要把那小兔崽子掰回来。
或许，他早该知道，在梁尚书一次又一次拦着他的时候就该意识到，粱涟会长成什么样。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借口太忙，疏忽了一切，以至于如今不可挽回。
日头西斜，梁阁老的背影落在了地面与墙面的交接，那一刻梁阁老的影子脊背似乎弯曲了。
他转着念珠低声叹气道：“富贵本无心，奈何故乡轻别。”
*
“哦？那道雷落在梁府了？”皇帝听罢哈哈大笑，“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来人，给梁府赏赐点补品下去。别把朕的能臣吓坏了。”
大太监和高兴尖着嗓子道：“只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知道下次机会在哪里了。”
“不急，机会本就转瞬即逝，现今国师的注意力恐怕全在靳南身上。咱们何必同他硬碰硬。等到大比，鱼儿自会上钩。”皇帝细细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慢条斯理道。
随即起身，领步迈出了殿门，“起驾玉辉宫，别让朕的爱妃等急了。”
这里的爱妃指的是林贵妃，原来是一介民女，后来被皇帝看上了，收入后宫。近来因为怀上了皇嗣，格外受宠。
毕竟当今圣上子嗣不丰，只有太子一个孩子，想废都没办法。
而林贵妃听见了皇帝要来，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把自己刚脱下的护甲又戴上了，在点起的烛火下，尖尖的护甲似乎都闪着寒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