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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九十九章 ...

  •   “以前柳凌濯问我信不信因果报应,我那时就已经信了。”向霸天站在竺兮台边上往悬崖下探了探脑袋耸耸肩,一副不惊不慌的样子,“他想着要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玥娘跳下去开始就三天两头做恶梦……哼哼……”
      芫花将白枢庆扶起来,让他在石凳上坐下。
      白枢庆一脸惊愕的表情,像是才从梦里醒来。
      向霸天说了什么他压根就没心思听,脑子里全是觉风跳下去之前的那句话“可我还是希望你会是我亲生的儿子……”。

      “他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意思?什么亲生儿子?”白枢庆愣愣地问道。
      向霸天皱皱眉:“他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到。”
      夏疏苍清清嗓子冲着向霸天道:“这小子到底是谁的儿子?”
      “你爹的啊。”向霸天倒是实在,连关子都不卖,“他要是真的有胆子动玥娘,何至于现在还这么耿耿于怀?”
      白枢庆像是被惊雷劈中,差点就跳起来:“我怎么可能跟他是一个爹生的?!”手指指着夏疏苍,微微发抖。
      向霸天双手一摊:“我哪知道?我看着你们两兄弟不是挺像的么?长得像,性格也像。只是夏谷主更像夏冥斋一些,你更像玥娘。你就跟玥娘一样,特别容易跳起来。”
      话音刚落,两声雷响的反对从两侧响起。
      “哪里像了?!”
      “像个头!”
      前面一句尚算是文雅的,是夏疏苍说的,后面这句自然出自白枢庆之口。
      “我要是跟他一个爹,那我怎么叫白枢庆啊?”
      向霸天道:“他给你取名的时候刻名牌让你跟了他的姓。”
      觉风,本姓白。
      “你肯定在开玩笑……”白枢庆有些晕眩。
      向霸天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娘给你取的名字是夏疏清,被他改了姓,又被郝连青改了名就成现在这样了。”
      怪不得方才觉风叫的名字就是疏清,本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竟是真的。
      “玥娘十月怀胎是在地牢里生下你的,之后又因为是夏冥斋的孩子,所以被觉风丢掉了,没想到叫郝连青捡了去。他扣着藜宫主也是想补偿当年亏待了玥娘和你的过失。”
      白枢庆哑然,嘴张得老大,半天没说一句话。
      向霸天见白枢庆没了反应又转而对夏疏苍道:“本来照理来说他也不会对你们这么穷追猛打的,也怪你,谁叫你同夏冥斋长这么像,他看着心烦。”
      这回轮到夏疏苍也不知如何回答了,半天才道:“什么叫怪我?我长成什么样什么时候轮得到他管了?我长成这样我自己都管不着他心烦什么?”
      向霸天道:“那也别问我,你要问就去问他。”
      说罢又腆着肚子探头朝悬崖下望了一眼。
      白枢庆忙道:“喂,你搞清楚,他可是自己跳下去的啊,跟我们都没关系,是在要怪就怪这个凶女人啊。”
      芫花刚闭上嘴冷静一会儿,立刻又炸了毛似的道:“怎么叫怪我了?!”巴掌扬在半空中,差点就要拍在白枢庆后脑勺上,心中一凛,才想起来他也算是凤凰谷的少爷,讪讪地又将手放了下来。
      白枢庆也算是看出了这一点,没受伤的腿一敲,抖啊抖地就道:“女人嘛,还是不要太凶来得好。这么凶,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呢?”
      说罢还挑了挑眉看向芫花。
      得瑟劲儿还没耍够,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头上。
      “别以为我不敢打!”芫花涨着红脸深呼吸。

      白枢庆愣了,向霸天也愣了。夏疏苍虽然表面上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心里也忍不住想笑。
      这两人还是老样子,吵吵嚷嚷的,发生什么事都还是这样过的。

      觉风是自己跳下去的,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夏疏苍拉响信号,唐门内的杀戮也随之停止了。
      向霸天本就不是什么喜欢争斗的人,他也是替唐门内剩余的人来求情的。
      残局总要有人收拾。留一个向霸天管着这些残兵败将,总比杀光光了再由这些乌合之众来争夺要好,且还给凤凰谷留下一个宽宏大量的美名,也方便随队杀上来的将士回了复靖轩那儿禀明实情。
      恩,一举多得。

      夏疏苍匆匆赶去廖月阁见藜芦。

      方才这设计的就是让雪枫、鬼臼和石南去救藜芦的。
      藜芦也是聪明过人的,一见着雪枫单独闯进来就知道夏疏苍已经将觉风引开了。

      廖月阁的院子被折腾地满地狼藉。藜芦的房半掩着,里头传来一阵阵地笑声和孩子响亮的哭声。
      “芦儿!”
      夏疏苍前脚刚踏进房门,就见靠在床头半夏怀里的藜芦疲惫地睁着眼,脸颊微微浮肿,泛着一层红。
      藜芦声音有些虚弱,却是满心的欢喜。
      “我昨儿梦见你了,也不知怎么的,入了傍晚忽然就痛起来了。觉风非要我把生下的孩子给他养……我还同子矜说叫她再忍忍,等你来了我就把她生下来,结果才训着话呢,你怎么就真的杀进来了?这孩子好像也懂的似的,三两下就蹦跶出来了,倒是机灵……”
      只字不提这些日子里独自忍受的辛苦。
      “子矜?”夏疏苍见她高兴,忙走上前去在床边蹲了下来,
      雪枫将刚洗净的孩子交到他手中。
      红红的,皱巴巴的一个小婴孩,正嚎啕大哭。
      一到夏疏苍怀里哭声渐渐地小了下来。
      还真是如同藜芦说的那般机灵。

      “啧啧……怎么跟只猫仔似的?连哭声也像……”白枢庆在一旁看了看咂舌道。
      藜芦一个白眼丢过去,他立刻乖乖地闭嘴了。
      看样子还是怕藜芦的。

      “孩子生下来不都这样么?等这层胎皮脱了就会漂亮起来的。瞧这丫头的五官长得同娘亲多像,必定是个妙人儿。”稳婆在一边笑道,“看那双眼睛,又大又圆的,多水灵!”
      正是那般的。
      子矜止了哭声,睁圆了眼正牢牢地盯着夏疏苍看。
      小小的身子在襁褓里扭了扭,蹭着夏疏苍。
      瞧这小丫头,这么丁点大就知道冲着爹爹撒娇了……

      夏疏苍心肝一抖,狠狠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

      用不着抬头也知道周围的人已经笑成了一片。

      夏疏苍抱着子矜凑到藜芦跟前。
      藜芦笑着看他一眼:“你说这丫头也真会挑时间出来……你才忙着呢,她非得就呆不住了……”
      夏疏苍只知道“嘿嘿”傻笑。
      “你没杀向霸天吧?”
      “没杀。”夏疏苍拉过她的手答道。
      藜芦点点头:“那算不算是给子矜积德了?”
      夏疏苍柔声道:“大概算是的吧。”
      藜芦将头靠在他的怀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再歇一会儿,回去了,不要呆这里了,不吉利。”
      “好。”夏疏苍还是简简单单地答道。

      周围的人也不知是何时都退了下去。
      夏疏苍坐在床头先前半夏坐着的位置将藜芦瘫软的身子揽在怀中,另一手同她一起抱着孩子。
      他听到有藜芦的心跳的声音,“咚——咚——”如同轻击的鼓儿。
      “芦儿……对不起……”夏疏苍亲吻她的头,一边柔声道。
      藜芦的胳膊搭在他腿上,抬着手拉着子佩露在襁褓外小胳膊:“行了,没什么,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们都一样,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现在不是都好好的么?”
      他知道她会这样回答,但却还是忍不住道:“我……真的不该让你受苦……”
      藜芦笑着摇头:“生孩子终归是要痛的,哪儿生都会痛,还不如能给你拖着他一点就是一点……可是你知道么?觉风他真的不正常……他看我的眼神像是中了邪一样,那双眼睛是直的,好像是透过我看到了别的东西似的。”
      夏疏苍道:“他从竺兮台上跳下去了。”
      藜芦也不惊讶:“我就觉得他会做出这种事来。你知道么,我就怕他要了我们的孩子就是为了同那孩子一起去死。”
      夏疏苍道:“别想这么多了。”
      藜芦道:“我也没想多,其实他待我也不错,可我知道他是在利用我。他跳了也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杀了他报我爹娘的仇……这回算是他帮我积德了,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这种话也就只有藜芦说得出来了。
      爱恨分明,不会被他人改变的那就是她。

      细瘦的胳膊搭在夏疏苍的腿上,手腕上正是一个黄玉的绳纹镯子。
      恍惚地梦里见过……是娘手上戴的东西,却是觉风送的。
      如今在藜芦的腕上。
      大概是娘给的最后一丝保佑了吧?

      她最终还是用自己的命保护了两个孩子。
      而白枢庆……哦不,夏疏清也活得很好。

      忽然间,夏疏苍明白了过来,为何当初见到他的时候没有狠下心来将他杀了。
      毕竟是血肉相连的兄弟,多少磨难过去了,如今终于还是聚在一起了。

      他让藜芦抱着孩子。
      起身,伸手托住藜芦的肩头和腿,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单手一挑,用床上一条干净的毯子将母女裹住,温声细语地凑到藜芦耳边道:“我们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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