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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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据说天上飞着的那个像白鲸的飞艇差点掉到横滨头上，还好被Mafia和武装侦探社合作解决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就是雨森很不能理解，他不理解这两个敌对组织究竟是怎么合作到一块儿去的，为此特意给侦探社打了个电话询问。
——你要是被Mafia威胁了就眨眨眼睛！
那头接电话的中岛敦：你清醒一点！！我眨眼睛你根本看不见！！！
总之事件安全解决了，这是件好事的。
闲暇下来，雨森终于是有时间思考关于五条悟的事了……尽管十分不想面对。
也就是打完电话后第二天，雨森一脸深沉，坐在桌子一边，对面坐着白兰。
他煞有其事的戴了一副平面眼镜，搞来了纸笔。
“好——~！五条家第一届家庭感情问题会议开~始~！”白兰举起一只手，兴致冲冲的宣布，“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位嘉宾，蒂森君~”
雨森：“……你很闲？”
白兰：“闲死了呢~”
嘴上说着不开解人，白兰却还是坐过来了，虽然看乐子成分较大，但也不排除真心——不，他就是单纯对每天无缘无故暴躁的雨森厌倦了，太影响吃棉花糖的心情了。
“所以呢，蒂森君，你对五条先生怎么想的？”
雨森仰头思考了一下，接着笃定道：“很厉害，但思考方式单一。”
白兰拿笔帽戳了戳额头，按动笔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唔……再具体一点？”
“……”雨森拧着眉毛一脸严肃，思考这件事对他来说有点困难，想着想着，他双手抱臂，回答：“被薅羊毛都不知道的笨蛋。”
白兰撇嘴，在本子上写了几下，眯着眼皱眉思考了片刻，然后果断撂下笔，向后一靠解放双手。
“一步一步来太麻烦了——蒂森，咱们直接切入主题吧。”
他从桌下捞了一袋棉花糖，从中挑出一粒，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透过手指环出的圆孔去看雨森。
“蒂森你究竟在苦恼什么呢~？”
“……”
这个雨森也不太清楚，他只是一想起五条悟的事就心情烦躁。
要说是什么时候，大概就是那天打完电话之后了吧。
……难道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吗……？
迟疑着，雨森开口：“……我在想究竟要不要去高专。”
“不去。”
白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搭在桌沿，一抬手，两指之间的一张纸就甩到了垃圾桶里面。
那上面赫然写着‘BAD END’。
但雨森双目失明，根本看不见，他只认为白兰扔了垃圾，还在思考白兰提出的决定。
“……我的内心有点接受不了。”雨森双手放在膝盖上，诚实回答。
他认为五条悟自称‘最强’，却还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盗取基因，足以见得这人的马虎程度，不去的话难保不会悲剧重演。
即使他并不是很聪明，但一加一总不能小于二？
这样也不会在意大利时不时担心一下他们的情况。
可是……“心理还是有点膈应这件事。”
不想离开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去没事找麻烦。
雨森又听到纸张掉入纸篓的声音。
“那就去~？”
“……”
对于这个建议，他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白兰叹了一口气，撂下双腿，终于是正坐了。
“‘怎么才能活得像你一样自在？’”他与雨森面对面，说出的话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这是蒂森曾经问我的问题。”
“是。”雨森回忆确实有这回事，点头确认了。
对面的少年如同长者教导晚辈一样，“我的答案是——只做想做的事，不想的事，无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会在意哦？只要是自己发自内心的决定，就不存在后悔一说。”
正因如此，他才会一时兴起想要当大魔王。白兰想起来未来和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所曾做过的事，面色不改，顺手又吃了一块棉花糖。
他口齿不清的问：“所以蒂森，你真的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吗？”
“……”
雨森忽然站起身。
“……我去外面走走好了。”
他转身离开，白兰只听到房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
嘴里的甜味儿散去后，他又伸手去掏棉花糖袋子，却抓了个空，显然是吃光了。
嗯……
白兰凝视袋子片刻，决定去进货。
为了错开雨森，他还特意在原地等了三分钟，足够雨森出酒店正门，然后才走起来。
路过垃圾桶，他随手将空袋子扔进去，遮住了自己当做飞镖扔的那两张纸。
‘BAD END’，和另一张上写的，‘DEATH’。
“嗯~？”白发少年歪头看了一眼垃圾桶。
他略微思考一下，忽然以拳击掌，愉快的下了决定。
“垃圾满了呢，叫一下客房服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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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兰打电话叫客房服务这段时间，雨森已经出了酒店，徘徊在街上。
他清楚白兰的意思，他是在叫他搞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而这恰恰是雨森不知道的。
可能是实验室时期就总经历不同寻常的事，往后所见到的根本在他内心掀不起半点波澜。
除了有关白兰的事外，其余时间平淡如水，或许他真是为活着而活着……
……
雨森找到了一处人员稀少、环境安稳的地方，他走进去，闻到了一阵植物的清香，隐隐还有不易察觉的花香。
他觉得这种大面积种植绿植的开放场地是公园，就挑了一条无人前去的路走，想获得一个好的思考环境。
恰好小径路上摆放着一架长椅，在外走了大半天没歇息的雨森就坐了下来。
夏季里小动物都很多，但这里却只有两三声呱叫和一声不响亮的蝉鸣。
白发少年仰过头，后脑枕在顶部微弯的椅背上，不同于以往，现在任谁都能看出他在苦恼。
——时间都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本心，哲学家都无法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的东西……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得出来吧，白兰别是在糊弄他。
一说到这个，雨森就想起白兰经常耍他玩的事了。
对于他这种听心跳判断人是否在说真话的盲人来说，白兰这种无论做什么心跳都不会改变的人，是真的很讨厌。
幸好两人不是一个学校的，不然雨森可能连夜转学了……
如此回忆着，雨森不由自主的跑题了，完全忘记最开始在想什么。
周身幽静，给他一种万籁俱静的感觉，如此平静安宁，雨森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觉着周围也没人，环境也适合，睡一觉也……没什么……？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
然而没等闭上眼，感知范围内就探进来一个人。
高挑身材，看方向明显是向着他来，走起路来却不急不缓的，雨森还能听到对方硬质鞋底敲在石子路上的声音。
等到对方拐弯，视线内出现他时，雨森也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
男人坐到他对面的长椅上，双腿交叠单脚着地，并未说话。
雨森保持着姿势未变，连眼睛也不睁开。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两人白色的额发一齐被吹飞，随着一声蝉鸣，其中一人率先发话。
“——你不会是来算账的吧。”
雨森五指成梳，向后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坐了起来，睁开眼面向五条悟：“事先说好，我——”不否认我说过的话。
“——虽然觉得小雨你说得确实很过分，不过我无所谓。”五条悟打断了他的话：“机票定好了吗？你该回去上学了吧。”
听起来他好像没生气，但又好像跟平常不一样。雨森心想，不骂他也不打他，来是干什么？
压下内心的好奇，少年并不准备妥协。
“我不想回去，我是来旅游的好吗，这么快回去都赚不够机票钱。”
“我给你订好了，你想要什么舱位？”
“……”
真不听人说话的啊！这人自作主张过头了吧！！
梗了一下，雨森扭头，“我说了不要回去！”
五条看了他一会儿。
“……再不回去，真的要跟我上高专了哦。”
他趁雨森炸毛前接着解释：“高层都在讨论你的去处，过几天……不，明天开始就会有他们的人陆陆续续的来骚扰你了。”
轻松说完，他比了个很棒的手势，还有闲心给真盲人雨森个wink，“毕竟——你这张脸随我，真的很抢手呢~！☆”
雨森随手扔过去一块土，被闪开了，掉到五条悟身后的池塘里去了。
“说到好像谁想像你一样！！”
“诶呀~我是在说实话嘛。”五条悟摆了摆手。
他靠在椅背上，“那么你的回答呢？最好今晚走哦，明天真的来不及了。”
“……就算你这么说，这也不是……”
……
……等一下。
时间为什么这么紧？
雨森困惑的抬头思考。
……他不会是拖到最后一刻才来找我的吧？
他又默默回想起以往五条悟的调调——额，很难想象他会犹豫。
雨森僵硬的扭头，漂亮的眉眼拧在一起，沙哑的问：“……你…你难道不敢见我吗？”
“……”
五条悟微笑。
“……”
五条悟回答：“……怎么会呢~”
雨森：“……你知道你心跳变了吗？”
听起来就好假好吗？！你管一下你的心跳啊！！跟白兰学学啊！！
话说回来你怕我干甚！！我都打不过你你个挂壁！！！
……
忽然之间，雨森悟了。
——这家伙，难道对当年克隆的事愧疚吗？
所以才迁就自己？
所以不逼迫他转学？
就五条悟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
的人……
……
……
少年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
他侧身，整个人压在已经掉漆的扶手上，手指去扒拉地上长得小草。
啊啊——亏之前还那么笃定，现在这样很尴尬啊。
他半天憋不出一个音，左思右想，心一横，咬牙拔下一棵绕在指上的小草。
“……你们…你们高专……高专…嗯。”
雨森点头。
嗯，说不出口。
五条悟微微抬起头，奇怪的“嗯？”了一声。
“你在那边嘟囔什么嘞小雨？”
雨森：“……”
想到五条悟的听力，他火气‘噌’得一下子上来了。
直起身子，放弃跟凳子纠缠，指着五条悟鼻子说：
“我说你们高专待遇好不好！别给我装听不见啊混蛋！！”
又是一个土块砸过来，被拦在了无下限外。
五条悟：“……”
五条悟：“……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