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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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某天，一个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中午。
杨父开着小型货车，拉着一车陈皮，后面还跟着两辆轿车。
车拐进一个山腰处的大晒场里。
一行人，从车上下来，头顶各式各样的遮阳帽。
杨澄言轻叹一口气，“哎呀”了一声：“老爸，你还特意为了你的陈皮，去租了一个晒场啊。”
杨父把小货车开到阴凉处，从车上边跳了下来，朝着杨澄言冷哼一声：“你别管，我为我的陈皮举大旗，我看谁敢与它为敌。”
大家都被杨父这个突如其来的热梗给逗笑了。
杨父爬上车尾，向几人挥了挥手：“来，帮忙卸货。”
程羡宁：“伯父，是直接把它们倒在地上晒吗？”
“不是啊，地上要铺点东西，就是那个塑料的那个垫子，到时候收的时候，好收。”
“哦，好。”
程羡宁应完杨父，往晒场的小屋子走去。
程母受不了这个大太阳，也跟着去了，杨母帮着几人一起卸陈皮。
程羡宁找了整个小房子，只找出几个颜色不同的尿素袋。
而程母找到了一张大的透明塑料布。
程母艰难的把袋子扯出来，往角落扬了扬灰，随着她这一扬，灰尘漫了天，程母抬手扇了扇灰，被灰呛得轻咳了两声。
“羡宁啊，走吧，这里好多灰啊，还有啊，小心脚下。”
程羡宁应了一声“嗯”，叠好在屋里找到的几个尿素袋子。
两人从房里走出去，灰尘也跟着出去了，阳光一照，全部灰尘都现了形。
程南衡：“叔叔，她们出来了。”
杨父“哦”了一声：“好。”
只听一声短促而重的“砰”声，杨父抬起了头。
杨澄言没拿稳，装陈皮的铁桶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杨父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他声音提高了些：“桶旁边不是有抓着的地方吗？陈皮很脆弱的，振一振就碎了，要轻拿轻放啊，孩子。”
杨澄言连忙点头，生怕点慢了，杨父会冲下来揍他。
“知道了。”
蝉附着在树上，放声鸣叫，又因为是在山中，回音更甚。
程南衡赶紧又卸了几桶陈皮，生怕自己卸慢了，杨父一生气，一脚给他踹下来。
几人合力将车上的陈皮全部卸完了。
杨澄言“哎呀”一下坐到树荫下，随便摸了棵草，叼在嘴里，叹了口气：“发现了吗？”
程南衡略带疑问的“啊”了一声：“什么？”
杨澄言指着地上平铺开来的陈皮：“我突然发现我有了个妹妹，还很娇贵，我爸的陈皮小公主，我吃他做的饭都没有那么讲究，说真的。”
程南衡被杨澄言的话逗到，笑着说：“确实，伯父对陈皮比对你好。”
杨父听到程南衡和杨澄言在议论他的陈皮，站起来，指着两人，有点生气道：“干嘛呢？你们凭什么说我的陈皮，我的陈皮确实比较脆弱啊，就是振一振就会碎，不服啊？”
杨澄言看着杨父，眨了眨眼睛：“爸，你喜欢诚实的孩子吗？”
“肯定喜欢啊。”
杨澄言毫不吝啬的伸出两根中指：“爸，我发现你变了，变得不是那么爱我了。”
杨父可能是蹲的有点久了，腿麻，走过去时，有些不利索，他蹲下，一个巴掌就打到杨澄言肩上：“我还不够爱你？我要是不爱你，我直接两巴掌给你呼飞了，我告诉你听。”
杨澄言：“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最爱我了。”
杨父点点头，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一院子的陈皮：“这些陈皮越靠右越老，老的就晒短时间一点，晒半个小时，那些嫩的，晒一个小时，四点多咱们就能全身而退，回家给你们焖猪脚，好吧？”
杨澄言：“……爸，好娇贵啊。”
“当然。”
在太阳底下埋头晒陈皮的几人，转过身，看着杨父。
程父先说话了：“焖两盆？不然对不起我今天那么努力的为你晒陈皮。”
杨父点点头：“行，三盘，够多了吧？”
几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程南衡和杨澄言，默契的摸起旁边的草帽，走出树荫，埋头于阳光之中。
忙了三十几分钟，那十六桶陈皮，终于铺开了。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在树荫底下。
地是热的，风也是热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斑斑点点的照在地上。
杨澄言抬手遮了遮照下来的阳光，轻蹙眉头：“服了呀，怎么那么大太阳啊？”
程南衡把草帽放到杨澄言脸上：“现在应该没有太阳了。”
“你傻叉。”
几人被杨澄言和程南衡的拌嘴逗笑了。
程羡宁拔了几根草，丢到程南衡头上：“别拌嘴了。”
程南衡也想拔草丢到程羡宁头上，但是被程羡宁一瞪，就只好放手了。
自此，几人就没有话题聊了，山里网络不通，也没法上网，只好吃起了花生。
咸水花生，本来是温热的、湿湿的，但是天太热了，水都快被热干了。
杨澄言剥了一颗，丢进嘴里，咸涩口中横行，剩下一颗又塞进程南衡嘴里。
“好东西，一人一半。”
花生后边就越吃越干，难咽。
天莫名阴了下来。
杨母抬头一看，东边那块天，起雨云了。
“诶，要下雨了。”
几人“哈”了一声，立即站起来，急忙把陈皮收好，收的时候急，也不知道轻重了，原本不是很碎的陈皮，瞬间就碎了好多，杨父看了，也可能要心疼好久了。
一桶桶陈皮被安全搬上小货车。
雨真的下了，很大。
辛好，山路是已经修缮过了，没有特别泥泞，车子在上面走，也不会打滑。
杨澄言靠在程南衡的肩头，合上了眼睛，略带疲倦的说：“靠靠。”
程南衡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把鞋子脱了，睡会儿吧。”
杨澄言直起身子，笑嘻嘻的把鞋子脱了，一下子把脚收好，倒在程南衡大腿上，抬手摸了摸程南衡的下巴。
“老妈，我发现老爸更爱他的陈皮。”
杨母轻笑，叹了口气：“他要是真心爱他的陈皮，他就不会拿来给你们焖猪脚了。”
程南衡和杨澄言听到杨母的回答，笑出了声，也确实，父母对孩子的爱，怎么会不胜过对陈皮的爱呢。
雨势渐大，还伴随着低沉而小的雷声。
车，终于拐进大道，向家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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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父把陈皮放好，开着小电驴，又出去了。
回来时，带来了三袋猪脚。
那一晚，是香香的、有韧劲的猪脚。
两家人开了几箱果汁，以果汁代酒，喝了一个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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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下了半天的雨，终于停了，天如墨一般，有点点的繁星，少了轮皎皎明月。
杨澄言搬了两张凳子，坐在院里，风斜斜吹来，把他的头发吹乱了。
“程南衡。”
程南衡拿了一盒豆沙饼出来，听见杨澄言叫他。
“嗯。”
杨澄言拍拍旁边的凳子：“坐，陪我看看。”
程南衡走过去，坐下，把豆沙饼递了过去，杨澄言拿起一块，咬了口。
“好甜。”
“哦，下次我少放点糖。”
杨澄言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说：“看，星星。”
“嗯。”
程南衡抬起头，循着杨澄言手指着的方向，看到那颗在众星中闪着熠熠光的小星星。
杨澄言往程南衡的方向，挪了挪，亲了一口程南衡的脸颊。
“希望，我以后声声有回应。”
程南衡没有一点反应，很平淡的“嗯”了一声。
杨澄言靠在程南衡的肩头，以这样的姿势，坐在院子里，等待着第二天的黎明。
不知何时，皎洁的月光已经洒满大道。
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远处的山峦，也渐渐镀上了金光，月亮还未完全落下，它与太阳并肩于天。
杨澄言睡的有些迷糊了，他声音低哑，满怀着真挚。
“我爱你。”
程南衡抬头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
“我爱你。”
天完全亮了，杨澄言前不久跟林旬要来的玫瑰，也已经悄悄在花圃绽放。
杨澄言指着花圃里的玫瑰，笑着说：“看，花开了。”
程南衡：“是啊。”
杨澄言转过身，捧着程南衡的脸，亲了亲他的嘴唇，笑着说：“希望往后的一年四季，一日三餐，都有你。”
身后传来小狗的一声大声的“汪”，它跑到杨澄言腿边，拿脑袋蹭了蹭杨澄言的腿。
程南衡轻笑，戳了戳杨澄言的脸颊：“还有顺顺。”
“以后的花开花落，你都会陪着我去看，对吗？”
“嗯，永远陪着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8章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