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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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翌日的清晨，太阳冉冉升起，阳光普照大地，一切的阴霾全部散去了。
鸟，在蓝天之下飞翔着。
一阵催命似的手机来电音响彻房间。
程南衡极不耐烦的拿起来，接通了。
“喂，什么事？”
对面是个熟悉的男声：“今天来我家吃烧烤呗。”
程南衡拒绝：“不要，不去。”
对面的男生还是不依不饶：“诶，哥毕业那天，叫你们过来玩，你们也没来，现在请你们吃烧烤了，还不来，怎么回事啊你，苏江市到富海，来回也就一个半小时，来一下嘛，到时候给你整几个你喜欢吃的菜，你看行吗？”
程南衡坳不过他，应道：“晚点，我跟我爸妈说一声先。”
“好，记得带上澄言啊，别把人忘了。”
“在身边睡着呢。”
“呦，跟人好上了？”
“嗯，挂了，旬哥，晚点确定说去了，再打电话给你吧。”
“行行。”
程南衡挂断了电话，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
怀里的人的头发蹭了蹭程南衡的下巴，声音含糊：“嗯，谁啊？大早上的打什么电话啊。”
程南衡吻了吻杨澄言的额头，轻声说：“林旬，你应该不认识吧。”
杨澄言含糊的“嗯”了一声：“不认识，再让我抱一会儿吧。”
“好。”
两人又睡起了回笼觉。
直到程母的出现。
程母一进房间，二话没说就把被子掀了起来，当然只掀自己儿子那边的。
“还不起来？都几点了，我昨天晚上那么晚睡了，都那么早起来跑步，锻炼身体，看看你哦，一天天的，就知道躺在床上。”
程南衡和杨澄言在程母的怒吼中，坐了起来。
杨澄言起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的脑袋，特别的沉，像是被人灌了铅，眼皮像是被人拿胶带贴了似的，睁不开。
程南衡揉揉惺忪睡眼：“妈，今天想去林旬家吃烧烤，能送我们去吗？”
程母“哦”了一声：“澄言去吗？去的话，我载你们一起去啊。”
程南衡：“他去。”
程母：“让澄言说，他嘴长你身上，是吧？”
程南衡：“……”
杨澄言“嗯”了一声，就倒了下去，躺下去，还不忘拉拉旁边的程南衡。
程南衡：“妈，澄言叫我睡觉。”
程母：“……你们睡吧，真无语，最好睡到天地都毁灭了。”
说罢，程母走了出去。
程南衡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给林旬发微信。
——旬哥，我们去。
林旬那边回复的也快。
——想吃什么啊？还要喝什么啊？哥去买。
程南衡强撑着眼皮，一字一字的打着字。
——都行，只要不是酒那些的都行，最好喝椰汁那些的，甜口的，澄言喜欢。
林旬发来一串问号。
——？？？？？
——你自己呢？喝什么，我爸整了点洋酒回来，你要试一下吗？你酒量那么好。
程南衡看着一个个字打过来，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林旬拉黑，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复他。
——不了，澄言喝了酒就耍酒疯，控制不住的，我现在很困，晚点聊吧，旬哥。
林旬那边本来想接着问发生了什么，可是程南衡拒绝了他，他只好按着自己的好奇心，回复了一个好。
程南衡回复完林旬，把手机一抛，搂着杨澄言的腰，就合上眼，睡着了。
直到中午，两人才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杨澄言一伸腰，整个人就压在了程南衡身上。
程南衡被压，倒是也没觉得怎么样，伸手环住杨澄言的腰，头往一边转，挪动了一下。
“压着我了。”
杨澄言翻了一下身，整个人又趴在程南衡身上，他抬手勾住程南衡的脖子，头埋在程南衡的颈窝，闷闷哑哑的说：“南衡，我头疼。”
程南衡摸了摸杨澄言软塌塌的头发，“嗯”了一声：“给你揉揉？”
杨澄言撒娇似的呜咽了一声：“不要，我都喊你名字了，你都不喊我名字，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是不是？！”
程南衡听完杨澄言的话，蹙了蹙眉：“你酒还没醒呢？”
杨澄言坐起身，一声吼：“去你的，我怎么可能喝醉，肯定是你在酒里掺了一些喝了就会醉的东西。”
程南衡抬起手，摸了摸杨澄言热热的脸，嗤笑一声：“酒还没醒呢，等下给你煲醒酒汤吧，嗯？好不好？”
杨澄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酒早醒了，才不用醒酒汤呢。”
说完，就“噗”的一下，倒在一边的被子上，又睡着了。
程南衡：“……”
程南衡坐起来，揉了揉睡的乱糟糟的头发，拍了一下旁边睡着的杨澄言。
好，确定了，又睡了。
程南衡下床，穿好鞋，往客厅走。
程南衡说：“妈，杨阿姨，澄言说，他头疼，可能酒没醒，家里有什么醒酒的吗？”
杨母：“家里有蜂蜜，泡点水给他喝吧，这个听网上的说，可以解酒来着的。”
程南衡“哦”了一声：“蜂蜜放哪里了？我去给他泡。”
杨母：“放厨房那个小盒子里了，你找找看吧，好像是放那里了。”
“嗯。”
程南衡踩着拖鞋，到茶几上拿了一个奶白色印着一只小狗图标的水杯，走进了厨房，在一顿翻翻找找后，找到了那瓶已经凝固了一半的蜂蜜。
程南衡把盖子打开，耐心的等蜂蜜自己流出来，等了一会儿，杯底已经被蜂蜜占满。
程南衡倒了点热水，搅开之后，又放了点冷水，这样可能更好入口吧。
程南衡端着蜂蜜水，走进房间。
杨澄言的睡姿真的挺不好的，睡到一半，就把被子全部夹起来，然后自己就扭到一边去睡觉。
程南衡把蜂蜜水放到床头柜，坐到床边，拍了一下杨澄言的屁股。
“中午了，快点起来，大家都等你吃饭呢。”
程母推着杨母也悄咪咪的走到两人卧室外，看着两人的互动。
杨澄言“嗯”了一声：“不吃饭了。”
程南衡：“快点起来先，不是说头疼嘛，把蜂蜜水喝了，然后就不头疼了。”
杨澄言没理程南衡，还是安安静静的睡着。
“装睡呢？”程南衡把杨澄言抱起来，放到大腿上，抱着，“醒醒，不然我喂你喝？”
杨澄言半梦半醒，推了推程南衡的脸：“瞅你那样，就知道欺负对象，你能不能温柔点，对我撒撒娇呗，像之前那样。”
说着，嘻笑一声。
程南衡倒是也听杨澄言的话，附在杨澄言耳边，轻声说：“哥哥，喝蜂蜜水吧，我想跟你接吻。”
杨澄言本来想听听撒娇也好，结果是这样的，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杨澄言连连起身：“接个屁啊，蜂蜜水呢？”
程南衡看到杨澄言这样，轻笑一声，把手里的蜂蜜递给杨澄言：“你怎么这样啊，自己想听，说完之后，又跑开。”
“……”
杨澄言接过，一口气闷了那杯蜂蜜水。
程南衡站起来，握住杨澄言的手，把人拉入怀里：“所以，说的接吻还作数吗？”
门外传来轻咳声。
两人同时向卧室门看外看去。
是杨母和程母站在门外，看着他俩。
杨澄言：“……”
脸快红炸了，埋在程南衡怀里。
程南衡搂住杨澄言的腰，缓缓转过头，看着程母，带着一点训人的语气，说：“妈，你怎么带坏杨阿姨啊，带人来这里偷看，为老不尊。”
程母抿了抿唇，语塞了一会儿，才说话：“……我又为老不尊了？行行，我为老不尊，我为老不尊。”
开口，又有继续之势。
杨母一阵尴尬，推着准备继续跟儿子拌嘴的程母，离开了门口：“嗯……那个，我们两个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增进感情了，走了走了。”
杨澄言见没了声，缓缓抬起头，刚好对上程南衡的眼睛，也不是每次都能这样近看他的眼睛的。
真的很好看，瞳孔颜色是黑的，一只眼睛的眼皮是外双，一只眼睛的眼皮是内双，含情眼。
“现在可以亲你了吗？”程南衡低下头，靠近杨澄言耳边，轻声说，“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盯着我的脸看了那么久啊？”
杨澄言抬手，捧起程南衡的脸，贴上去，程南衡搂住杨澄言的腰的手，又紧了几分。
两人吻在一起。
久久，两人才分开。
杨澄言面红耳赤的，他低着头，咬咬牙，还是很羞耻的说出了心里面的那句话：“我有个情话想对你说，你听不听？”
程南衡“嗯”了一声，把头埋在杨澄言的颈窝间，闷闷哼哼的说：“好啊，听着，说吧。”
杨澄言感受着程南衡在自己颈窝间的呼出的热气，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心快跳出胸腔了。
“我……不对，是你，你的眼睛很好看，可是我觉得我的眼睛更好看，因为你的眼睛里是一年四季的美丽风景，是一天昼夜的更替，而我的眼里只有你。”
说完，脸快爆炸了，第一次说那么文邹邹的情话，还是对一个类似登徒子的人说，好害羞。
程南衡摸着杨澄言已经红透的脸，笑着，低下头，吻上杨澄言。
“我爱你。”
“我也爱你，永远。”
两人拥吻在一起，太阳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两人熠熠生辉。
良久。
杨澄言推了推程南衡：“一点多了，还吃饭吗？”
程南衡：“那你饿不饿，出去吃吧，萧饶他们说，附近开了家不错的拉面馆，去那里吃吧。”
杨澄言：“好，我洗个脸。”
两人一出房间门，就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可能还刚下完雨吧。
两家的父母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仿佛是一场即将要打响的战斗。
杨父先说了话，戾气很重：“不睡到日上三竿起不来？”
杨澄言：“……”
程南衡：“……”
杨母拍了一下杨父的大腿：“你干嘛啊这是，说话戾气那么重干嘛。”
程父则是笑嘻嘻的，语气轻快：“诶呀，就是想叫他们两个出去租房过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而已，用得着那么生气吗？还对着孩子们发脾气，真的是的你。”
杨父：“程修远，合着全是我的问题咯？我不反对他们两个人搞同性恋，这是我最大的退步了，你还叫我儿子出去住？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在你儿子照顾之下过得不好，我找谁哭理啊？找你啊？”
杨澄言：“……”
程南衡看着杨澄言一脸语塞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杨父听到程南衡笑，更气了：“笑什么笑啊，干嘛？我有说错吗？你这个屁大的孩子会做饭照顾人吗？还想搬出去住。”
程南衡：“嗯……怎么说呢，不会可以去学的。”
杨澄言轻咳了一声：“你们昨天吃的那一大桌子的菜，有一半都是他做的，包括那道啤酒鸭，程南衡什么都会，我就会一点，放心吧，他照顾我，一般大概率来说，我是不会被饿死的。”
程南衡听完杨澄言的发言，搂着杨澄言，笑着把人推进厕所了，还不忘跟长辈们说：“再见，我们去洗脸了。”
杨父脸上的怒气已经消掉了，眼底还含着笑意，但还是板着个脸，好像程南衡欠他十万八万一样。
“诶，你们看程南衡那个臭小子，他嘲笑我。”
程父拍拍杨父的肩膀：“笑一个，快点，不然你的皱纹都要向下走了。”
杨父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这间房子，我们留着养老吧，山荷那边的那栋小别墅就给那两个小年轻住吧。”
程父一拍大腿：“那我给他们买家具，总不能让我儿子直接拎包入住吧。”
两人一拍即合，领包出门。
只留下杨母和程母在客厅震惊。
杨母：“不是昨天晚上，劝了一夜都要跟儿子断绝关系的吗？现在就开始给小情侣置办新房了？”
程母：“我家的那个，说死都不让澄言跟程南衡好，结果现在就这样了，估计是受不了刺激了。”
杨母略带疑问地“哈”了一声：“真的吗？我怎么看程总他那么有恃无恐啊？像是早知道自己儿子会弯这样的。”
程母毫无所谓地“哦”了一声：“不知道他诶，祝小情侣幸福吧，我撤了，回去睡觉了。”
说完，站起来拿上自己的手机，准备离开。
杨母也站起来：“我送你吧。”
程母压着杨母的肩膀，让她坐下：“不用了，昨天你劝了老杨那么久，也该睡觉了，我撤了，拜拜。”，拿上手机，潇潇洒洒的准备离开，“程南衡，照顾好澄言，还有你自己，知道吗？你军训要用的，就自己上网搜攻略吧，反正防晒一定是要买的了，记得买多几支防晒。”
转过头，对着杨母飞了一个吻，就离开了。
杨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么大的岁数了，还活的像个孩子，害，真的好啊。”
杨澄言和程南衡从厕所里出来，看见客厅只剩下杨母一个人了，打了声招呼，拿上手机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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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地还没有完全干，还有的地方有小水坑。
大概走了十五还是十六分钟，两人终于看见了萧饶口中的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了。
“得胜正宗拉面馆”。
程南衡和杨澄言走进面馆，店里的人不是很多，装修简谱。
两人找了一个靠门的地方坐下。
老板见有人进来了，赶忙上前招呼：“两位请坐啊，要吃点什么啊？”
边说，还边把上桌吃完的碗，收拾好。
程南衡看了眼菜单，望向杨澄言，问：“你想吃什么？”
说着，把菜单递给杨澄言。
“我都行。”
杨澄言接过菜单，匆匆扫了一眼，指着招牌牛肉面，对着老板说：“要这个。”
老板在小记条上记下杨澄言刚才点的牛肉面，又问：“要辣吗？有微辣、中辣、特辣，和麻辣，你看你是要哪个的。”
杨澄言：“要微辣。”
老板“哦”了一声：“好。”
转身，往厨房走，他站在厨房前的小橱窗，撕下小记条，订在一旁的小木桩上。
杨澄言给程南衡发了一条微信。
——等下，还去哪里？
程南衡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杨澄言，人明明在你面前，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还是配合的回了微信。
——去逛街？萧饶还有王岩他们在，去吗？
杨澄言抬起头，望着程南衡。
——可以，但是我好像不认识他们，这里人好多，突然间就社恐了，怎么办？
——［可怜小狗头］
程南衡看见杨澄言的这个小表情，轻笑一声，打字回复到。
——你怎么连社恐都那么可爱啊
杨澄言看着程南衡，眼神要剜人。
——……
——突然就不社恐了
杨澄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社恐，都赖你，要不是因为你，我都不至于社恐
程南衡满脸的问号，眼里有些许的愤怒，却压低了声音：“诶，我怎么了我，我是当街调戏你啊？”
杨澄言：“……行，我的问题，肯定是我的问题，你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程南衡最受不了的就是杨澄言这样，别人这样，他好歹还可以怼一下，但是对上杨澄言就没话说了。
“我的问题，下次肯定注意到你的情绪的，好啦。”
杨澄言看着程南衡：“你想怼我就怼我吧，看你样子好像憋了很多话想对我说一样。”
是的。
程南衡真的憋了一肚子的脏话想说，可是已经说不出来了。
“你还说不说啊？”
“不说了，无话可说，对你。”
“感觉你很吃亏诶。”
“哦，吃亏是福。”
两人聊天间隙，老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从厨房里出来了。
“面来了，两位慢用。”
把面一碗碗端到两人面前。
两人跟老板礼貌地道了谢之后，就开始吃面了。
吃着吃着，程南衡的电话响了。
是萧饶打来的。
程南衡拿起来，划过接听键，手机抵在耳边。
“衡哥，出来玩啊，包了一个酒吧，可以带上嫂子来的。”
电话那头有点嘈杂。
“哦，问下他去不去。”
电话那头“啧”了一声。
“大哥，别怂，是时候展现家庭地位了，懂吧？直接带着他来，出事了，我负责，好吧。”
程南衡听到萧饶这么说，轻笑一声，叹了口气。
“我给你出医药费？还是你给我出医药费？”
杨澄言抬起头，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南衡：“我什么时候那么牛逼了，能把你打进医院。”
程南衡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嫂子说，他很牛逼，能把你打进医院。”
杨澄言又“哈”了一声：“诶，哥，我没说啊，别给我找不必要的麻烦啊，真的，那时候让你当我的便宜儿子的时候，都跟你说了，我被打了，报你名字，你被打了，别报我名字啊。”
程南衡：“哦，他还说，你再狗叫，就把打成孙子。”
杨澄言抢过程南衡的手机，准备解释的时候，发现电话早挂了。
“……”
“你他妈是不是闲的。”
程南衡笑着，捏了捏杨澄言的脸：“炸毛了。”
杨澄言摁亮程南衡的手机，按了密码，进去了，点进“电话”，又重新拨通了刚才的号码。
那边接得倒是很快。
“喂，衡哥，去不去啊？说到一半就挂了我电话。”
杨澄言听着：“去。”
萧饶听出声音不对，立刻警惕起来了。
“你谁啊？衡哥呢？”
“程南衡坐在我对面，你看有事吗？”
那边听着，突然毕恭毕敬起来。
“诶呀，原来是嫂子啊，来好啊，嫂子只要来，这里东西管够啊，嫂子想吃什么啊？”
杨澄言看了眼笑眯眯的程南衡：“都行，程南衡说，他想……”
还没说完，就被程南衡捂嘴了。
“……”
“哦，买酸奶，你嫂子喝不了酒，最好是原味的酸奶。”
杨澄言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程南衡手里：“快点吃，看你那个面，全坨了。”
“行。”
杨澄言两口，把剩下的面吃完了，他的耳朵根已经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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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车来到一个酒吧门前。
“蔷薇”。
杨澄言看了眼酒吧名：“清吧？”
程南衡搂着杨澄言的肩，带着他往酒吧里走：“他们把整个酒吧都包下来了，里面全是我们的人，你是第一次来酒吧？”
杨澄言“哦”了一声：“土狗进城。”
程南衡抿了抿唇：“……怎么会，你好乖啊，都没泡过吧。”
两人进到昏天黑地的酒吧，遥遥就看见了坐在吧台，撑着脑袋的萧饶，和一群在一边群魔乱舞的人。
萧饶坐在吧台，跟调酒小哥吹嘘，见到两人进来了，向他们挥了挥手。
“南衡，这里，兄弟们在对面台。”
程南衡搂着杨澄言，笑着介绍：“萧饶。”
萧饶站起来，热切的握起杨澄言的手：“嫂子好啊，萧饶，有幸。”
杨澄言看了眼程南衡：“幸识，杨澄言。”
萧饶：“哥，我等下来喝，我先安顿好我大哥跟嫂子先。”
调酒师“哦”了一声，继续摇摇酒壶。
萧饶带着程南衡走到几个男生中间。
“衡哥来了，都让让。”
拨开一众人，让程南衡和杨澄言坐在众人中间。
“杨澄言，我嫂子。”
“哦！嫂子好！”
一个男生端起酒杯，对着杨澄言举了一下。
“你好。”
昏暗嘈杂的环境，摇晃不定的灯光，渲染一层暧昧的气氛。
有人附在杨澄言耳边，耳语了一句：“嫂子，你长得好纯啊。”
杨澄言捏住来人的下巴，往后靠了靠：“干嘛？别靠那么近。”
萧饶走过去，拉开那人：“你怎么回事啊？喝多了就往别人身上靠？辛好包了整个酒吧，不然，都不知道你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那人听见萧饶的声音，用力的点了点头，可能是喝多了吧，走路有些不稳，一把就栽进萧饶的怀里。
萧饶：“……”
程南衡握住杨澄言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杨澄言靠在程南衡肩上：“几点去？”
程南衡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
14:57。
“还早，晚点，四点多再去。”
“哦。”
一群人在酒池中摇头乱舞，玩得不亦乐乎。
“嫂子，一起啊。”
杨澄言“嗯”了一声，拒绝道：“你们玩吧，头晕，玩不动了。”
“嫂子，别怕衡哥啊，衡哥对你那么好，怎么会不舍得让你玩呢。”
“就是啊，嫂子，快点一起玩吧。”
杨澄言没说话，靠在程南衡肩头，合上眼睛，睡着了。
在嘈杂的环境里，安稳的睡着了。
程南衡把人轻轻抱入怀里，轻声道：“嫂子睡着了，不跟你们一起跳了。”
几人“欸唷”一声。
可能是杨澄言睡得太沉了，程南衡抱着他，离开了那个嘈杂地都没有感觉。
“嗬湫。”
杨澄言打了一个喷嚏。
程南衡：“这里的空调有点低，要找毯子给你盖一下吗？”
“搂着你就好了。”
“嗯。”
程南衡从旁摸来一张毯子，盖在杨澄言肚子上。
背景音乐一下子就转换到一个挺悲伤的音乐，男生站在不是很高的舞台上，拿上麦。
“今天，我，王琼宇，给大家带来《黑夜问白天》调调可能不太高啊，大家多见谅。”
他开口了，他的声音温柔清亮，他望向台下一角，看着站在黑暗中的人。
“等黑夜问白天，
能不能赦免，
灰色的人间，
别交换吧日夜。”
他的情绪完全融入了歌曲。
“喊黑夜吻白天，
谢谢了时间，
弄红了双眼，
往事的光圈。”
有人接着他的情绪去唱。
音乐骤然停下，时间也好像由此暂停了，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少年站在舞台之上，聚光灯也从彩色换成了白色，他站在光下，熠熠生辉。
萧饶向王琼宇伸手。
“下来，哥带你回家。”
王琼宇蹲下来，看着萧饶：“学长，你开什么玩笑啊，前几天才和我提的分手，现在又要带我回家，算了。”
萧饶：“那我带你回家吃饭，行吗？”
程南衡捂着杨澄言的耳朵，四周的人，站起来，欢呼。
他们对这对情侣并没有嗤之以鼻的厌恶和没必要的疏离，把他们当正常情侣去看待。
“喔哦！回家，跟饶哥回家吧！”
“跟饶哥回家！”
萧饶看着台上的少年，一脚跨上舞台，扯开了麦，拥吻台上的少年。
“跟我回家吧，时间也不想让我错过你。”
“可是，你已经错过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萧饶取下自己的从小戴到玉佩，将玉佩挂在王琼宇的脖子上。
“这个诚意，带你回家，够不够？”
萧饶牵起王琼宇的手，跳下舞台，往酒吧外走。
王琼宇拿起脖子上的玉佩瞧了瞧，轻笑：“勉强吧。”
-
杨澄言一觉睡醒，就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
“澄言醒了呀，”一个温柔的女声缓慢靠近，“林旬他们在阳台了，这个点，应该生火了吧。”
叶岚端着一盘葡萄，慢慢向杨澄言的方向走去，将葡萄放在杨澄言面前的茶几上。
“要不要吃点青葡萄啊？这个青葡萄挺甜的。”
杨澄言看着面前这个温柔的阿姨，乖巧地点了点头，摘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嚼了嚼，葡萄很甜，汁水也很足。
“谢谢，阿姨。”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别人家里，刚才自己还大摇大摆的躺在别人的沙发上睡大觉，完了，还没刷好感，好感就成负数了。
叶岚看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和蔼的笑着：“你来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南衡他本来想让你在苏乔怡的车上睡觉的，但是乔怡有事要回去，就把你放在沙发上睡了，怎么样？脖子酸吗？这样睡的话。”
杨澄言赶紧摇头：“没有没有，阿姨，我上去了，跟他们玩了，走了，阿姨。”
叶岚点点头，笑容依旧和蔼：“好，他们在三楼阳台了，想吃什么，下来再跟阿姨说，阿姨去买。”
“好。”
杨澄言转身上楼。
三楼，阳台。
一群男生，围着一个炉子，热火朝天的烤着鸡翅。
杨澄言在众人中，只认出程南衡，他小心的走过去，扯了扯程南衡的衣角。
程南衡转过身，看一下是谁，是杨澄言。
“怎么了？你去跟他们打打交道吧，烤好了叫你。”
“我不认识他们，社恐，懂吧？”
“哦。”
程南衡放下刷酱料的刷子，领着杨澄言一个个的认识人，从季邑开始。
“这个是季邑，陵江十中的，旁边那个是他男朋友，海归博士，顾松恪，那个是江旭，旁边的是季远，那个姐姐是林嘉年，旁边的那个是她的男朋友，秦裴，这个跟你提过的林旬，那个是他男朋友，秦年，现在不怕打交道了吧。”
杨澄言叹了口气：“好多人，刚才的那个阿姨是谁啊？”
“叶岚阿姨，旬哥的妈妈。”
“哦，懂了。”
“别害羞，跟人家好好玩，我们做好了，再叫你，好不好？”
“好。”
杨澄言应完程南衡，就好像一个刚步入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跟一群不认识的人打招呼。
“嗨，杨澄言。”
“嗨，新的小朋友。”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杨澄言叹了口气：“你们好幼稚，一点都不像成年人。”
秦年胳膊肘撞了一下程南衡的手臂：“诶，你家的不凶啊。”
程南衡看了杨澄言的背影一眼，宠溺的笑着：“是啊，特别的乖。”
秦年羡慕了，但是他也不要求林旬跟杨澄言一样，他做他自己就好了。
“挺羡慕的，但是他开心就好了。”
“嗯，希望他无忧无虑就好。”
杨澄言跟他们没有共同话题，只好一个人走到阳台边缘看景，吹风。
傍晚的夕阳真的很美，离太阳最近的那片云，是红色的，慢慢的扩展开来，就是一片橙色。
杨澄言拿起手机，拍下了照片，又找了几个不同的角度拍下了照片。
他低头一看，在房子的背后的那块空地上，种满了玫瑰花，它们绽放着，很美丽，还有一颗没有桃花的秃枝桃树。
林旬走近杨澄言，看着远处的夕阳：“我妈闲的没事干种的，她太闲了。”
杨澄言回头，看着林旬说：“阿姨的爱好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她可能明天早上还是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抓我和年年去摘玫瑰了，然后拿去鲜花市场去卖。”
林旬看着忙碌的秦年。
“但好像每次都是年年收的多。”
杨澄言轻笑：“你是林旬，对吗？”
林旬拿着杯草莓冰沙站在杨澄言身边：“对，要喝冰沙吗？我听程南衡说你是写小说的。”
杨澄言看着林旬道：“嗯，不喝冰沙了，对了，想听听你和秦年的故事，可以吗？”
“可以啊，我跟秦年是同班同学，他是插班生，后来他就跟着爸妈去了台城。”林旬说着，摸了摸鼻子，“当时我考完试，就拿手机跟他通话，后面又没忍住去台城找他，我还迷路了，他在烈日底下，找了我一天，当时我给他发了定位，他说找不到，他就一个个车站找。”
“你们的感情挺不容易的。”
“还好吧。”
“喂，快点来吃，慢了没有啊。”
顾松恪喊了一声。
“诶，这个应该留给季邑的，别抢啊。”
程南衡夹起鸡翅，放在碗里，端过去给杨澄言：“快点，热热的，才好吃。”
杨澄言接过程南衡递过来的塑料碗：“你呢？”
“有，你先吃。”
秦年夹了一块裹着孜然的鸡翅，向林旬招了招手：“旬哥，过来吃烧烤了，这块的鸡翅孜然多，可以试试的，明天，我给你煲凉茶。”
“好。”
林旬跑过去，一把搂住秦年的肩膀。
秦裴把鸡翅剔了骨，放在碗里，才拿去给林嘉年吃。
“嘉年。”
林嘉年叹了口气：“哎呀，都说了自己可以了，你还替我弄掉了骨头。”
秦裴把鸡翅肉夹起来，放到林嘉年嘴边：“你怀了宝宝嘛。”
林嘉年看了眼鸡翅，咽了口口水，还是拒绝：“你也知道，孕妇不能吃烧烤的，吃了会拉肚子的。”
林旬：“姐，你不吃，我替你吃呗。”
秦年把林旬拉了回来：“你还跟你姐姐抢鸡翅吃啊。”
“我姐又不能吃。”
秦裴看了眼林嘉年，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我去给你煮面。”
他把鸡翅塞给林旬。
“吃吧，我下去给嘉年煮面。”
“好！最爱姐夫了！
江旭看着他们，笑着帮季远拉开了芒果汁的易拉罐的拉环。
“架上还有烤鱼，你想吃什么啊？”
季远喝了口芒果汁：“都行，对了，叶阿姨不上来一起吃吗？”
“听旬哥说，叶阿姨现在应该跟小姐妹们出去了，估摸着应该也吃上了。”
大家其乐融融的吃着烧烤，举杯，碰杯。
林旬拍了拍程南衡的肩，一脸的醉意：“结婚记得给我发请帖，我肯定去，要是人不够，我再拉些人去。”
季远有些羡慕：“南衡要结婚啦？什么时候啊？”
“2026年的立秋。”
林旬又拍了拍程南衡的肩：“要是抛开传统说法的话，这天结婚还是挺好的。”
秦年把喝大了的林旬拉了回来：“不好意思啊，人喝大了，什么都说，你们给我们发请帖，我们一定去。”
江旭抿了一口可乐：“不知道，我能不能沾上旬哥的光了，到时候我也去你们席上讨杯酒喝。”
“欢迎来。”
一群人，吃着烧烤，看着满天的星星，聊着不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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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洗碗真的好烦。”
江旭吐槽。
顾松恪尬笑一声：“是啊。”
“感觉，季邑那么乖的？在你面前的时候。”
“啊？有吗？他不是一直都很乖嘛？”
秦年一手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别笑了，快点洗碗，九点多了。”
“诶，你家庭地位不咋滴啊，秦年。”
江旭笑着打趣道。
秦年抿了抿唇：“还行，在家可以家务平摊。”
“谁不是呢。”
两人异口同声道。
秦年不服：“旬哥跟我表白，为我三千米夺熊，还把他四个项目的金牌全部送给我做定情信物。”
顾松恪：“……邑邑为我刷学分，重回世界之巅。”
江旭：“行，我家的是长得最乖的。”
秦年：“……行，跟你们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友尽，我告诉你们听。”
顾松恪和江旭轻笑一声，也没再接着秦年的话，继续说下去了。
夜深了，一群人，各自带着自家的男朋友回家。
杨澄言看着往后退的路灯：“诶，生活好美好啊。”
杨母开着车，听到儿子这样感叹：“往后的生活会更美好的，往前看吧。”
“好，往前看，和你们一起往前看。”
杨澄言摇下车窗，夜晚的凉风，肆意的钻进车里，他抬起头，看见的是如墨一般的夜空，也看见了一颗很亮的星星。
他转过身，附在程南衡的耳边说：“往后，你做我的启明星吧，带我走出黑暗。”
“好。”
余生，杨澄言有了一颗星星相伴，他不再害怕前路渺茫和黑暗。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