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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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清晨，雨停了，天还是阴云密布的。
泥土的腥气掺杂在空气里，花也一改连着几日高温后的颓废，变得生机盎然。
杨澄言在程南衡怀里伸了伸懒腰，搂着程南衡的脖子，声音有些哑：“起床没啊？”
“嗯，再眯一会儿。”程南衡双手环住杨澄言的腰，“等会儿，吃什么啊？”
杨澄言：“昨天说了。”
程南衡：“吃雪糕啊？”
杨澄言：“……你他妈是不是昨天晚上开心傻了？”
程南衡腾出手摸了摸杨澄言翘起来的几根头发：“忘了，昨天有点迷糊，一会儿，就起来去买云吞皮，等下还要不要吃饺子啊？买饺子皮回来包，饺子馅要不要弄点炒蛋进去啊？”
杨澄言坐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之间的爱，会受到很多很多的恶意，甚至威胁，那你还会坚定的选择我们吗？”
程南衡坐起来，揽过杨澄言的脑袋，两人的距离很近，程南衡轻笑。
“会，谁在背后指手画脚，就撕烂谁的嘴，说到做到。”
杨澄言实在是太了解程南衡的脾气了，但还是问出这种问题，明显是对程南衡的不信任。
杨澄言轻咳一声：“不用这样的，现在是法治社会。”
程南衡吻上杨澄言的唇，长驱直入。
“……下次，换个问题问吧，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我永远坚定的选择你。”
“嗯。”
程南衡松开搂住杨澄言的手：“起床没？”
杨澄言抬起手，搂住程南衡的脖子，轻笑：“再亲一会儿吧。”
说着，仰起头，附和着程南衡的吻势。
程南衡：“起床了，不亲了，晚上再亲吧。”
杨澄言“嗯”了一声，从程南衡身上起来，又鬼使神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是真的很热很热，又摸了摸耳朵，也是。
程南衡摸摸杨澄言的腰：“别脸红了，又不是什么事，你晚上的时候也不见你脸红？”
杨澄言下床，踩着拖鞋，往客厅走。
“我脸皮薄。”
脸皮薄。
程南衡轻笑。
是啊，挺薄的。
程南衡关了空调，也跟着杨澄言去了厕所。
厕所里，杨澄言弓着身子洗脸。
程南衡走近些，附在杨澄言耳边：“哥哥。”
杨澄言被吓了一跳，脸上的水还没来得及擦，眼睛进水的刺痛感，让他又不得不拧干毛巾擦。
“程南衡，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程南衡一脸无辜：“那我没拿洗漱用品嘛，你那么凶干嘛啊，昨天晚上那么温柔，那么好，那么乖。”
杨澄言腰发酸，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冤种。”
程南衡戳了戳杨澄言的脸：“怎么会，我入股不亏。”
杨澄言：“要去给你拿洗漱用品吗？”
程南衡扯着脸皮，笑着说：“用哥哥的就行啦。”
杨澄言叹了口气：“要不，我还是给你拿个牙刷吧，用同一个牙刷，不太好吧。”
程南衡又一脸委屈的看着杨澄言：“哥哥，嫌弃我，还是对我有成见，还是嫌弃我的性别。”
杨澄言抬手，捏了捏程南衡的脸：“我没有，就是觉得不卫生，你别想那么多。”
程南衡握住杨澄言的手腕：“我们都亲过了，还怕这个吗？哥哥就是嫌弃我。”
杨澄言挣开程南衡握着他的手，拍了拍程南衡的肩：“随便你怎么想，反正就是不能用一个牙刷。”
程南衡哪知道杨澄言的态度会那么强硬，但还是想撒娇讨好。
“我还是想用。”
杨澄言没说话，头也没回的走出厕所，留程南衡一个人在厕所凌乱。
牙也不刷就走了，还是有成见。
程南衡想着。
想着想着，就想哭了，鼻尖酸楚。
“你干嘛啊？我去拿个牙膏，你哭什么啊？”
杨澄言伸手抓了抓程南衡的头发。
“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成见，既然我们在一起了，那就抛开这些有的没的，哥爱你，哥想把剩下的牙膏给你用，我说随你怎么想，你先别把东西想的那么坏，我永远爱你。”
哦，那就是耍我咯，呵，变坏了。
程南衡用力捏了捏杨澄言的脸：“我都开始脑补你始乱终弃了，你个陈世美，哼。”
杨澄言吃痛，拍掉程南衡的手：“诶，自己脑补的，又怪我了？”
把牙膏塞到程南衡手里，推开他，“自己开新牙膏，我刷牙，真的是啊你。”叹了口气，“算了，下次还是把话说完吧，不然我又要变成你心目中的陈世美了或者被哽死。”
“……”
程南衡拿着杨澄言塞到手里的牙膏，站在原地，发愣。
杨澄言看人没反应，叼着牙刷，拍了拍程南衡，示意他去开新牙膏。
见人还是没反应，干脆把口里含着的牙膏泡沫吐出来。
“你没事吧？诶呀，下次我不那么说了，别难受了，我什么时候都不嫌弃你，我对天发誓，我要是嫌弃你，我直接原地爆炸。”
程南衡好像有了些动摇，他看着杨澄言，眨了眨眼睛。
“哥哥说的好牵强。”
杨澄言喝了口水，漱了漱，吐掉，洗了洗牙刷，忍着脾气。
“你说话不牵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茶呢？反正就是别茶，平时的样子就挺好的了。”
程南衡被哽住了：“那我也没发现你会那么霸道啊，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现在却是这样了，你是有两幅面孔吗？”
杨澄言翻了个白眼：“老子千面观音。”顿了顿，恢复了一下语气，“等下，去吃那家云吞，哥请你吃早饭，别那么小孩子脾气，行吧？”
程南衡轻笑：“哦，原来我是你的小孩子啊？”
杨澄言笑着别过头去，望着程南衡，一脸真挚：“默认你想当我儿子？”
程南衡：“……”
杨澄言：“快点洗脸，我默认的好大儿。”
程南衡：“……真的要做的那么绝吗？我的爱情变质了。”
杨澄言走过去，拍拍程南衡的肩，语重心长地讲：“其实吧，你当我儿子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我被人打了，我报你名字，你被打了别报我的名字，早饭我可以请你，午饭你必须带到，还有我给你抓娃娃。”
程南衡“嗯”了一声：“好，当你的宝贝儿子，洗脸啦。”
杨澄言踮起脚，亲了亲程南衡的脸：“宝贝，洗脸吧，我在客厅等你。”
说着，便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对程南衡wink。
程南衡脸热热的，平生脸红次数加一。
程南衡再没说话了，放了半洗脸盆的水就猛扎进水里，想着这样降降温。
杨澄言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刷视频。
刷到一条，请描述一下自己对象的绝世容颜。
杨澄言也怀着好奇的心点进了评论区，自古评论出人才。
——我对象长得可好看了，跟山顶洞人似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鼻子上有两个鼻孔，还有个嘴巴，脸黑，对就这样了。
1L：你对象遇见你，真的是他的福气。
2L：你对象真好福气，希望你对象没刷到。
……
接评论全是“你对象真好福气”。
杨澄言心觉得好笑，他对象确实好福气。
往下翻评论就正常很多了，突然职业病犯了，想写点东西，刚点开输入栏，点了第一个“d”就顿住了。
杨澄言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双手，退出输入，刷下一个视频。
今天的视频格外的伤感，全是一些有的没的情感类推送。
可是现在是白天诶。
杨澄言想着。
“走没？”程南衡站在杨澄言对面，“晚了就吃不上了。”
杨澄言摁灭手机：“好，走吧，走吧，哥请你吃云吞。”
程南衡“嗯”了一声，往鞋柜旁靠了靠，弯下身子，拿出鞋子：“吃完就去市场买菜，爸妈他们好像是明天还是后天就回来了。”
放在地上，半只脚已经踩进鞋里了，“昨天还问我成人礼想要什么呢。”
杨澄言又按亮了手机，匆匆看了眼时间，又摁灭。
“哦，你说了要什么了吗？”
程南衡绑鞋带的手顿了顿：“怎么说呢，我正义的拒绝了。”
杨澄言把手机揣裤袋子里，在鞋柜里翻了一阵子，才找到那双平时下雨天才穿的鞋子。
“我生日那天都没人问我要什么礼物呢，你倒好，直接给人拒绝了，也不想想我，害，果然恋爱的男生，智商低，不说了，难过。”
程南衡莫名躺枪，绑好鞋带，把一旁正在绑鞋带的杨澄言抱了起来，抱到鞋柜上。
“怎么说话那么酸啊？以后，男朋友负责你的生日礼物。”
杨澄言先是一惊，随后便缓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程南衡的眼睛，捧起程南衡的脸：“干嘛？我哪里有酸啊？实话实说，不去吃早饭了？”
程南衡仰起头，吻上杨澄言。
杨澄言闭上眼睛，两人舌尖缠吻。
两人松开，缓了一会儿，杨澄言揽过程南衡的脑袋，想着继续。
程南衡抓了抓杨澄言的头发：“该剪头发了，哥哥。”
杨澄言被这破坏气氛的话给无语到，他朝着程南衡翻了个白眼。
“去你的，走开吧你。”
推开程南衡，从鞋柜上跳了下来。
程南衡看着杨澄言那样，笑着说：“我又怎么了嘛？确实啊，长了就该剪了，实话实说，诚实的好孩子。”，蹲下来，给杨澄言绑好鞋带，“走吧，去晚了不仅没得吃，还没饺子皮那些卖呢。”
杨澄言“切”了一声，便没再作声。
程南衡也很自觉的牵起杨澄言的手，两人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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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层间的过道无人，两人站在电梯口，静候电梯。
突然，杨澄言的手机响了。
是非常熟悉的闹铃声。
杨澄言赶紧把闹钟关了，转过头，正好对上了程南衡的眼睛。
很尴尬。
程南衡张了张口，没说话。
杨澄言尴尬的笑笑：“还没到八点呢，咱俩今天起了个大早呢。”
电梯门开了，程南衡拉着杨澄言进了电梯。
程南衡：“你昨天不是说很累吗？今天看你神采奕奕的，不像是昨天晚上那副样子啊。”
说着，掐了把杨澄言的腰。
杨澄言“诶”了一声，抬手捏住程南衡的耳朵：“你他妈再掐个试试，老子今天好脾气，明天就弄死你。”
电梯显示的层数在不断变小，还有一楼就到一楼大厅了。
程南衡轻笑一声：“快开电梯门了，还掐着呢？这是要谋杀亲夫吗？澄言小朋友。”
杨澄言松开捏着程南衡耳朵的手，闷闷的“哼”了一声：“不请你吃早饭了，你自己出钱吧。”
电梯门开了，大厅平时这个点都是有人等电梯上楼的，可今天安静的有点过分，两人走出大厅，往小区门口走。
程南衡想去握杨澄言的手，可是被杨澄言甩开了，杨澄言大步往前走，一点都不想让程南衡追上来。
程南衡没有恼，只是跟在杨澄言身后走着。
杨澄言停下脚步，往后转去：“道歉，然后哥请你吃早饭，懂吧？”
程南衡“嗯”了一声：“懂懂懂，最懂的就是你的规矩了，对不起，澄言哥哥。”
杨澄言听到程南衡的道歉，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轻咳一声：“看你那么真诚的道歉，我就勉勉强强接受了吧，想好吃什么了吗？哥，有五十块。”
程南衡：“都行。”
杨澄言：“哦，吃都行。”
杨澄言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还没等程南衡反应，就已经蹬腿跑了出去，只撂下一句话。
“不跟过来，不请你了，正好省钱了。”
程南衡轻笑，没有说话，也跟着杨澄言跑了去。
跑出了小区，是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沿街的小吃店，人来人往，人声喧嚣。
“哇，阿澄言啊，甘喃兴出来食早餐嘅？”
一个婆婆向着杨澄言招了招手。
杨澄言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卖云吞王婆婆：“哦，今日起喃了。”
王婆婆掀开盖子，热气腾腾升起：“来食云吞啦，今日的云吞靓啊，来啦。”
杨澄言看了眼，身旁的程南衡：“走，哥请你吃云吞，买十块的够不够？”
程南衡“嗯”了一声：“够啊，你吃的饱就够了。”
杨澄言拉起程南衡的手，往王婆婆的摊走，嘴上还念叨着。
“得，哥不饿你也不饿对吧？”
程南衡轻笑：“对啊。”
杨澄言：“……”
王婆婆的生意好，三张小桌子全给人坐了去，还有几个人端着碗站在王婆婆摆摊的三轮车旁吃，还有些排队等拿早餐的。
等到了杨澄言他们，匣子里的云吞已经所剩无几了，可能勉勉强强的可以凑个两碗出来。
杨澄言：“阿婆，要两碗云吞，多谢啊。”
王婆婆数了数匣子里的云吞，“欸唷”一声：“无够两碗啊。”
说着，看了看杨澄言。
杨澄言摸了摸眉毛：“冇事，一碗又得。”
王婆婆：“好嘅，好嘅。”
王婆婆折了些菜心放到咕咕沸腾的锅里，把匣子里剩下的云吞，全部都弄到了漏勺里，放到锅里煮着。
杨澄言从口袋里拿出三四张十块钱，取了一张，压在番茄酱底下：“阿婆，钱放呢斗了。”
“嗯，你斗食咩？”
“打包。”
“哦，好。”
王婆婆拿了个碗，支愣起来一个塑料袋。
一会儿，王婆婆就将煮得晶莹剔透的云吞，装到碗里，盛上汤，撒上葱花，打包好，交到杨澄言手里，就收拾起几张车旁的小桌，和食客放在地上的塑料袋。
杨澄言把云吞塞到程南衡手里：“哥去乐于助人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哥等下带你去淘点别的。”
杨澄言一手提着垃圾桶，一手握住两张桌子脚，把桌子放到车上，又提着垃圾桶去倒垃圾。
“欸唷，你得不得啊？要唔要我帮手啊？”
“阿婆，得了，我行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好。”
杨澄言拉着程南衡就往远离小区的市场走，沿街的小吃店已经满足不了杨澄言的肚子了，他想再吃点别的。
杨澄言：“吃油条吗？你。”
程南衡：“好啊，明天早餐我在家里做吧，你睡得晚点也没关系的。”
杨澄言勾勾嘴角：“怎么办？我想向全世界宣布我的男朋友会做饭，不过，我都没吃过，你做的饭好吃吗？”
程南衡的手轻轻牵起杨澄言的手，十指相扣：“学过几个菜谱的，你试试吧。”
杨澄言手紧了紧：“好，不过人多，松开。”
程南衡把手背到身后去：“没人知道了。”
杨澄言：“……嗯，没有人知道了。”
是也不是吧，怎么会没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呢，你知道，我知道，我们在意的人都知道，所有人也曾可能看到过我们在一起时的样子，人间烟火喧嚣，你在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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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里人来人往，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穿行于狭窄行道的电单车、摩托车。
程南衡松开握住杨澄言的手：“走吧，去买油条吧。”
杨澄言计划着：“哦，你记得去买云吞皮和饺子皮诶，然后再买点白菜和猪肉，然后再买点香菇和馅，想吃这两个馅的。”
程南衡“嗯”了一声：“好啊，要不要再买点其他的，想吃包子吗？”
杨澄言听到“包子”眼睛冒着光，转过身，望着程南衡：“你还会包包子啊？牛哇，偷偷报班是吧？那我要吃叉烧包。”
两人聊着，笑着，就走进一家早餐店。
现在的时间点正值上班的高峰期，这家早餐店，是附近生意比较火热的了，那些卖菜、卖瓜瓜果果之类的小贩子就会依附在这家店的附近，一般上班族买了早餐就会买写菜回家的。
店里也是坐无虚席，杨澄言和程南衡只好先去买油条了。
油条是老板现做好的，将和好的面条子放到热热的油里，等炸至浮起之后，来回翻面，直至金黄。
老板将炸好的油条捞出来放到一边。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还附带着一些他们家乡方言的味道：“要吃点什么啊？今天的油条很鲜亮的咧，要来一条吗？”
杨澄言：“好啊，要两条，老板，再要两碗皮蛋瘦肉粥，还有鸡蛋肠。”
老板点了点头：“要葱和生菜吗？”
杨澄言转过身，问程南衡：“你要葱和生菜吗？”
程南衡：“要生菜不要葱。”
杨澄言转过来对老板说：“老板，一碟什么都不要，一碟要生菜，多少钱啊老板？”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确切的答案：“二十块钱。”
杨澄言从裤袋里摸出一张五十块钱来，放到老板手里。
老板从那个沾着已经干了的面糊的腰包里找出一张残破的十块钱和一张较为崭新的二十块钱，递给杨澄言：“三十块，拿好了。”
杨澄言“嗯”了一声，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六块钱。
拉着程南衡往店里走，刚好有张桌子的人刚走，有地方坐了。
两人坐下。
程南衡找老板娘要了一个空碗来装着云吞吃。
杨澄言看着端来云吞的“贤内助”，朝着他笑着：“感觉你挺贤惠啊，云吞介意我先吃吗？”
程南衡将云吞放到桌上，往杨澄言那边推了过去：“吃吧。”
杨澄言拿起一旁的一次性筷子，拆开包装袋，夹了一个云吞送入口中。
云吞的馅料很好吃，肉有嚼劲却不硬，适口回弹，还有鲜美的汁水。
杨澄言向程南衡招了招手：“来，喂你吃一个，很好吃的。”一手用筷子夹起一个云吞，一手挡在下面，以防汤水滴到地上，“快点，到时候皮都掉了。”
程南衡站起来，身子前倾，杨澄言将云吞送入程南衡口中。
杨澄言放下筷子，把整碗云吞都推到程南衡面前。
杨澄言面带笑意，用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吃吧，答应请你吃云吞的，还有啊，咱们刚才算不算是间接性接吻啊？”
程南衡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和杨澄言用的是同一双筷子。
哟，今个儿，铁树开花，会撩人了。
“算，男朋友。”
杨澄言笑着别过头：“吃的你吧。”
店里的人很多，进进出出，没完没了，杨澄言和程南衡在做完那些举动之后，没有成为众矢之的，没有遭人说三道四，也许是大家不曾注意过他们吧。
“来咯。”老板娘端着一个大餐盘，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餐，餐盘抵着桌边，老板娘快速“卸货”，把杨澄言买的那些吃的，一一放到桌上，“来，两位的，粥，油条，还有鸡蛋肠。”
杨澄言：“谢谢，阿姨。”
老板娘“诶”了一声，就往下一桌送了。
杨澄言看着老板娘忙前忙后的背影，叹了口气：“好忙啊，等大学毕业了，我就要体验到社会的险恶了，还想着过多几年好日子呢。”
“过好现在的每一天，这样的生活状态就很好啊。”程南衡说。
杨澄言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唉，你不懂我的。”
将粥送入口，粥很顺滑，夹带着姜丝的微辣，肉的咸香味在口中迸发，还口齿留香。
程南衡放下筷子，直直地看着杨澄言，十分郑重地说：“我们结婚吧，在八月七号那天，好不好？”
“……”
杨澄言沉默了一会儿：“回去再说吧，或者你让爸妈他们想好了，我再答应你。”
程南衡没再说话了，低着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云吞。
杨澄言：“诶，等下去买东西吧，程南衡。”
程南衡“哦”了一声：“好啊，到时候再买一箱啤酒吧，还有鸭肉，今天晚上，咱们喝酒吧，我们也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一起喝过酒了。”
杨澄言：“好啊，今晚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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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来人往，车行车停。
两人走在阳光之下，一有人经过，他们两个的影子就会缺失。
杨澄言指着少了半个脑袋的程南衡影子说：“看，你的脑袋没了。”
程南衡也以牙还牙，踩了杨澄言的影子一脚。
杨澄言：“……喂，你幼不幼稚啊，说你一句，你他妈就踩老子。”
程南衡听到杨澄言说自己“幼稚”，板着个脸，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在，他声音冷冷的：“你不就是那个幼稚鬼吗？
杨澄言“啧”了一声：“等下就给你改备注，改成幼稚鬼，”笑意更甚了，后面的话已经说不清楚，“感觉你的高冷男神的形象要崩塌了。”
程南衡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我在你这里还是高冷男神啊，这个人设立的好。”
杨澄言：“下次给你立一百个高冷人设。”
说着，又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应该也不算是秘密了，我写了一篇暗恋文，本来想着是不太好的结局，但是我现在我希望它的结局是好的，我要他们终成眷属，我要以他们结婚为结局。”
程南衡“嗯”了一声，脸上是释然的笑意：“《柠檬》是酸的，我们永远是甜的。”
杨澄言突然有那么点点被人夸的骄傲，他笑着：“那当然啦，作者本人认证，好吧。”
杨澄言掰掰手指头，算了一下时间：“我打算把《柠檬》发布到一个大点的网站，然后在那里签约，想把它出版成实体书。”
程南衡：“出啊，我拉我的朋友们去你的签售会，捧你的场子。”
杨澄言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笔力不佳，刻不出一个立体、又让人难忘的人物。”
程南衡：“你好谦虚。”
杨澄言：“我去买菜，你去买啤酒吧。”
说着，从裤袋里摸出剩下的钱，握起程南衡的手，叫他把手掌摊开，“啪”的一下，把钱拍到程南衡手里。
“这里估摸着差不多两百，我把我身上能找到的现金，今天都拿出来了，现在真的就是穷得叮当响了。”
“走啦。”
杨澄言转身向着程南衡的反方向的市场走去。
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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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里，杂七杂八的味道混杂在空气中，不是很浓，却也谈不上好闻。
可能是许久不曾出街买菜的原因，杨澄言在诺大的市场里走迷了路，转了一趟，才看见那个店。
是的，近在眼前，自己还把整个市场逛了一遍。
杨澄言指着板上的一整只鸭子：“老板划半只鸭，再剁块，谢谢老板。”
老板手起刀落：“今天帮妈妈出来买菜啊？
很快就把鸭子剁好了，装进袋子里，递给杨澄言。
“拿好哦，半只鸭是十五啊。”
“他们去旅游了，所以三餐自己解决，老板，我扫微信过去。”
杨澄言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微信，点开扫一扫，扫了老板的付款码，把钱给了过去。
“老板，钱给过去了，走啦，拜拜。”
老板朝杨澄言摆摆手：“好，回家的时候看路啊。”
杨澄言“嗯”了一声：“好，我会看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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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里的空调有些低，程南衡打了一个冷颤。
他走到收银台，收银员是个带着细项链的大哥哥。
“有整箱的啤酒卖吗？”程南衡问。
那个大哥哥看了程南衡一眼：“有，不过你成年了吗？未成年不卖。”
程南衡：“……我帮我爸妈出来买的。”
苏济海推开那道栅栏，走了出来，往仓库走：“哦，那行，走吧，带你去拿，不过是按瓶收费的，我们店还有其他服务，要看一下吗？当然，这个服务合法合规的，不要想歪了，王浩霖，你过来收一下钱，我去仓库拿啤酒。”
“哦，好，苏济海。”
一个男声穿过众多架子传来。
程南衡跟上：“哦，那个啤酒是按市场价吗？”
苏济海顿了一下：“哦，按我们超市里的价，铁皮的五块钱一瓶，玻璃的十块钱一瓶，我们一箱也是有超市规定的瓶数的，十六瓶，你看行吗？”
程南衡：“行。”
苏济海从围裙的兜里摸出一大串钥匙，一把一把的试着。
“哥，你带那么多钥匙在身上不累吗？”程南衡说。
苏济海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不重。”
试了很多把钥匙，门都没有开，苏济海脾气就上来了：“喂，王浩霖！你什么时候可以换一下你这个破门啊，妈的，钥匙都试了八百遍了，一条都没有对的，换个拧把手的会死啊！”
王浩霖笑着，一件件扫好了客人的商品，才应了苏济海的话：“你不是嫌找钥匙烦吗？把那个钥匙单独弄出来，单独放了吗？在收银台这里啊，笨蛋。”
程南衡只听见苏济海“噗”的一声，抬眼时，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很好看。
苏济海没有笑出来，他收敛了一下笑意。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个钥匙。”
“好。”
苏济海把一大串钥匙放回围裙兜里，便匆匆的往收银台赶。
王浩霖见苏济海跑了过来，抬手把钥匙递了出去，可在苏济海伸手去拿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拿到了就给你。”
“……”
苏济海翻了个白眼，有被王浩霖的行为无语到，说话都说得不利索了，威胁道：“你……我……算了，你不给我，我就去踹门，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浩霖笑着，无奈的摸摸下巴：“你踹不烂那个门的。”
苏济海：“……你纯纯犯贱呢？给我，快点。”
王浩霖看了苏济海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他特别的可爱，很想，对奇怪的想法，想着，便不逗他了，把钥匙递到他面前。
“给你吧，别生气了。”
苏济海轻呵一声：“你还挺幼稚的，对了，今天晚上想吃肉丝黄瓜了，也想吃炒面。”
王浩霖点点头，应道：“好，晚点收工的时候，就去买。”
苏济海看着王浩霖的样子，语气宠溺：“记得呀，幼稚小鬼头。”
王浩霖喜提“幼稚小鬼头”的称号，像个小孩一样，“切”了一声。
苏济海：“走了，等下再跟你打情骂俏。”
说着，便跑开了，往仓库那边跑去。
苏济海气喘吁吁的说：“不好意思啊，刚才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状况，所以来的有点晚，不好意思啊。”
程南衡摆摆手：“没关系的，快点弄吧，我有个朋友在等我。”
“好。”
苏济海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随着钥匙的转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苏济海摸着墙，打开了灯。
出现在程南衡面前的是一立立被立得高高的货物，还有在灯光下闪着淡光的蜘蛛网。
苏济海拉了一箱啤酒下来，用小刀划开，给程南衡数啤酒数。
“这里刚好是十六，收你八十，对了，我们店还可以帮着买菜的，要不要弄一下啊，加个微信，到时候拉你进群，可以帮你买菜，送菜上门的。”
程南衡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不用了，老板。”
苏济海也没继续推荐他的买菜群了，收好程南衡给的一百块钱，从围裙的另一个兜里摸出一张二十，放到程南衡手里：“这是找你的零钱，要我帮你抬出去吗？”
程南衡把钱塞进衣服口袋里，搬起啤酒：“不用了，走了，老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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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衡搬着啤酒走出超市的时候，天已经是乌云密布了，果然，没走几步，雨便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瓢泼大雨，路上的人都在跑，也有人找了一个屋檐避雨。
程南衡当然是选择跑，他一路的跑，衣服已经湿透了，头发也耷拉了下来。
雨非常的大，在最要命的时候，程南衡跑进了小区，又以极快的速度跑进了自己所住的楼层。
在电梯上楼期间，他给杨澄言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没有接。
等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两人几乎同时从两部电梯里走出来。
杨澄言看见程南衡那个狼狈样，没忍住的笑了。
“你怎么比我还惨。”
程南衡：“你不也没好到哪里去吗？还好意思说我，走吧，回家洗澡吹头发，到时候感冒了，你又要赖我了。”
杨澄言：“……行。”
杨澄言提着花花绿绿一箩筐的菜，艰难的转钥匙。
“咔嚓”
门开了。
“欢迎回家。”
“……”
杨澄言把菜都丢到厨房就回房间找了套干净的睡衣，便去洗澡了。
程南衡把那些啤酒从那个已经被雨淋湿的纸皮箱里拿了出来。
拿完，就拿着衣服去厕所门口等洗澡。
程南衡敲敲厕所门。
里面的杨澄言就开始骂人了。
“你是不是闲的慌呀？程南衡，等我洗完澡了，我再出来收拾你。”
程南衡无所谓的说：“你想怎么收拾我啊？嗯？”
杨澄言摸摸还有点酸的腰：“给你唱《孤勇者》，今天，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是英雄？”
程南衡笑着，语气却异常的冷漠：“快点，不然耽误你开演唱会。”
“程南衡，你怎么回事啊？不是刚才还你侬我侬的吗？现在笑话完我，就不认账了？”
“认，认一辈子的那种。”
杨澄言听着，明明没什么，他却觉得心脏都漏了一拍，他把温水转成冷水，冲了冲脸，希望自己的脸不要那么红。
杨澄言穿好衣服，澡巾披在身上，打开门，就被程南衡迎上来，亲了一口。
被亲完之后，就被强行推出厕所。
杨澄言“嚯”了一声：“你行啊，占完便宜就把人推走？！”
程南衡手扒拉着门，语气平常，挑了挑眉，看着杨澄言：“哦，你想进来陪我洗澡？”
“去，今天，你煮饭啊，我腰那么酸，都赖你。”
“行。”
程南衡关上了门。
打开了花洒，洗澡了。
雨还在下，依旧很大，夏天的雨就像人的心情那样，时好时坏的，真的很讨厌，也像感情那样，降临突然。
杨澄言把电视打开，放着《舒克和贝塔》，自己则披着澡巾斜躺着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觉着无聊，拿起手机开始编辑《柠檬》的文档。
程南衡看见不吹头发，还在那里玩手机的杨澄言，语气带着一点的愤怒：“吹头发啊，等你老，你就知道了，快点。”
杨澄言“哦”了一声：“等下吹，写完这点点存稿先。”
程南衡：“……”
程南衡走到电视柜下，找到了吹风机。
“过去，我帮你吹，快点。”
“哦。”
杨澄言乖乖的挪到有插电口的地方，等这样程南衡。
程南衡耐心的给杨澄言吹头发，杨澄言也耐心的写着东西。
一条信息滑了下来。
——儿子，你真的要和南衡谈啊？
杨澄言点进信息，头也没抬，敲着键盘回复信息。
——谈［玫瑰］
那边也很快有了回信。
——他在你身边，你才这样回复的吗？儿子，不是妈妈不支持你们，只是我们思来想去的，同性恋还是不太妥帖的，你们要想好了，要是真的谈了，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
杨澄言顿了顿，仰起头看了眼程南衡，然后很坚定的回复。
——妈，这个问题我有想过，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既然有人愿意与我共赴黑暗，我又怎么能弃他与黑暗不顾呢。
杨母看着自己孩子回复的信息，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是，前路真的是茫茫啊。”
——这个世界的恶意还是没有少的，你的感情可能违背了生物法则，有可能会被世人唾弃的。
杨澄言这次没有细看那条信息了。
——都说了，一生坚定。
——祝我们都能勇敢奔赴吧。
——不说了，程南衡说，给我做饭，我去看看吃什么。
杨母准备打字的手顿了顿，准备发出去的劝诫，被她一字一句的删掉了。
——嗯，你跟他早点吃饭，我们下午五六点钟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有什么吃的，欢迎我们啊？
杨澄言笑着，打了一行字过去。
——你猜猜。
——不猜，下午回家就能见到了
——［和蔼的笑脸］
两人的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
杨澄言叹了口气：“爸妈他们说，下午五六点就回来了，你有准备什么欢迎菜吗？”
程南衡关了吹风机：“哈？你买的那些不够吃吗？那个鸭子留到下午等他们回来做啤酒鸭呗，然后上午的菜，每样一半，怎么样都能浅浅的凑凑小半桌菜给他们吃吧。”
“哦，你还不吹头发？你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了。”
“……”
“吹，现在吹。”
程南衡又打开了吹风机，在一阵“呜呜呜”声中，吹干了他的头发。
-
程南衡在做饭，杨澄言窝在沙发上写文。
程南衡煮饭很快，杨澄言码了一半的文章之后，程南衡就叫他吃饭了。
杨澄言眼睛不离开手机，一直在敲字：“哦，写完这点点先。”
程南衡给杨澄言盛了半碗饭：“你写了多久了，快点吃饭。”
杨澄言写完最后一句之后，心满意足的走去吃饭。
“啤酒现在能喝吗？”
程南衡给杨澄言剥着虾，剥好了一只，就放到杨澄言碗里：“你喝了之后，下午能起来吗？”
杨澄言夹起虾仁，蘸了蘸酱油：“起得来，我酒量很好的。”
程南衡“哦”了一声：“拿来做欢迎菜吧。”
杨澄言：“……”
两人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
雨势见小了，太阳光也穿过云层，洒在阳台。
-
杨母邀请程母他们回家吃饭，说，他们两个给我们做了欢迎菜，不回家吃，就有点对不住他们两个人一直忙活了。
确实也是，一打开门，就能闻到扑面而来的饭菜香。
程母笑着说：“你们两个人挺忙啊，我回来了，都不帮忙拿行李。”
杨澄言：“做番茄汤呢，程阿姨。”
程母：“还叫阿姨啊？改口，快点，不然我一天的好心情就没了。”
杨澄言“哦”了两声：“程妈妈。”
“诶。”
正说着，两位妈妈就已经走进厨房，跟两个孩子一起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杨父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程父也附和说：“对啊对啊，什么时候吃饭啊？”
程母脾气爆，听到两个“混吃等死”的男人在那里嚷嚷，翻了个白眼，忍着脾气，跟两个孩子说：“家里有饮料吗？没有的话，我叫程叔叔去买。”
天气也好像在跟大家开玩笑一样，突然就阴了下来，雨突然降临，噼里啪啦下个没完。
程父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杨达海啊，不能让我一个人去买吧。”
杨父：“……程修远，你这样说，咱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告诉你听。”
程南衡端着一碟洗好的青葡萄从厨房里出来，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老爸，杨叔叔，家里有啤酒。”
两人一口同声的说：“好，今晚不醉不归啊，啤酒好啊。”
“湘灵，你的那个番茄汤都已经快熬干水了，快点关火吧。”，程母说，“欸唷，你发什么呆呢。”
杨母把杨澄言推了出去：“你去陪他们聊天吧，我有话跟程阿姨说。”
“哦。”
“乔怡啊，我始终觉得他们两个真的不太好这样。”
“人类相爱，是灵魂的相遇，我们总不能强行让两个合拍的人，经历那么久的分别的，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公平。”
末了，程母又补上一句，“生命不只在于繁衍生息，还有找到那个真正想去爱的人，才好。”
杨母顿了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
两家人，坐在一张大桌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程母打破了这个僵局，结结巴巴的引起话题。
“羡宁，在外地过完这个暑假才回来，南衡啊，你到时候肯定是要军训的了，嗯……对，要涂防晒。”
程南衡：“妈，你这话题有点对不上啊。”
程母一个要杀人的眼神甩了过去给程南衡：“……”
程南衡：“我想跟杨澄言结婚。”
杨母：“！！！”
程母：“！！！”
杨父一声怒吼：“你说什么？！结婚？！”
说着，站了起来，欲有掀桌子之势。
程父拉住杨父的手臂，把他按了下来：“诶，别激动，别激动，小孩子之间过家家嘛，理解吧。”
程南衡再次说话：“没有过家家，真的，我答应他了。”
杨母：“什么时候？”
杨澄言语气平淡，捧着碗，头也不抬的说：“四年后的立秋。”
杨父看着杨澄言，饭都吃不下了，看着杨澄言怒火中烧，拿起旁边的啤酒喝了一大口，心中怒火降了些，语气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你再说一次。”
杨澄言放下碗，抬起头，看着杨父：“四年后的立秋。”
杨父又灌了自己口酒，强行让自己接受自己的儿子弯了这件事。
“你们的婚礼自己办，我会把请帖发出去的，有没有人来就是一回事了，懂吗？”
杨澄言：“好。”
几个人把一箱啤酒都消耗完了。
杨澄言不太想喝酒，一个人搬张凳子，坐在阳台嗑瓜子，程南衡搬来一张凳子，带了两瓶冷的啤酒，塞到杨澄言手里。
“别光嗑瓜子，喝点吧，不是说了，不醉不休吗？”
杨澄言拉开易拉环，喝了几口：“诶，我觉得我今天贼帅，我娶你吧。”
又喝了几口，就晕乎乎的站了起来。
“哥娶你！”
屋里的人，听见声音都转了过来。
程南衡扶着耍酒疯的杨澄言走进屋子：“喝大了，喝大了，一会儿就好了。”
杨澄言用力推开程南衡，可是没推开：“我酒量很好的！我没喝大，我还能再喝，你走开啊，别扶着我，我现在还能给你画油画，妈，我的画架呢？画架呢？”
说着，又躲进程南衡的怀里哭。
杨母没喝酒，看着自己儿子耍酒疯有点下面子，想过去拉开他，可是谁知道杨澄言抱得那么紧。
杨澄言拍开杨母拉他的手：“走开啦，我要画画，我要妈妈，你不要拉着我。”
杨母：“……”
程母抓了一把瓜子，磕了两口，把程南衡和杨澄言往房间里推：“欸唷，你就别拉他了，让他们两个自己增进一下感情吧，来来，这个瓜子炒的还挺香的。”
-
房间里。
杨澄言躺在床上，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程南衡坐在写字台前，听着杨澄言的呜呜咽咽，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起了呆。
做那样的决定，真的好吗？
杨澄言站起来，走到程南衡面前，笑嘻嘻的拍了拍程南衡的肩膀：“抱抱我吧，好不好？”
程南衡转过身，站起来，抱着杨澄言，往床上倒去：“睡觉了，好困。”
杨母悄悄的推开了杨澄言的房门，看见两人搂在一起睡着了，被子也不盖好，真的是。
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帮两人拉了拉被子。
“好好睡觉吧，晚安，我的两个宝贝，不管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以后变得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们的身边，永远。”
窗外是大雨滂沱，是车水马龙，是人来人往。
他们在这个喧嚣的世界，坚定的选择了对方，并勇敢的迈出了那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