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alpha有点大病》我不会骑自行车

3、第三章

　　悬浮的虚影将整个人都笼罩白色斗篷里，只露出一截光洁如玉的下颌，神秘，强大而危险。

　　“白先生，厉某一直都是怀着十二分诚意与你合作的。八年来尽心尽力提供一切资金帮助和设施条件，只是这次上面查得紧，风声鹤唳，恐怕要暂时偃旗息鼓韬光养晦一阵子了。”厉景熠故作苦恼，中折着威胁白先生交出新研究成果，否则就撤销资金。

　　白先生捧着一杯奶茶，默不作声地边喝边定睛看投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认真得像是在乖乖听课看黑板的小朋友——总之没有在认真听徐远虚与委蛇搬弄口舌。

　　摄像机定位在侧面，看不清他的脸。人们对这个行为怪诞、黑白通吃的人一无所知。
　　“不甜。”白先生把奶茶扔进了路过的垃圾桶里，陈述道。
　　他漠然了许久，才突然想起厉景熠一直在跟自己说话，于是不走心地敷衍道，“嗯，确实需要韬光养晦一阵子。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点徐先生是知道的。厉先生，您是想用这套设备来抹杀谁的意识呢？”
　　“怎么会？”徐远笑意不达眼底，和和气气道，“我的弟弟患有多重人格分裂，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治疗他。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厉先生真是个好哥哥。”白先生咧嘴一笑，露出虎牙，“据我所知，目前为止，抹杀副人格的治疗实验并没有成功的先例。”
　　他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双腿交叠，“厉先生觉得，抹杀意识，算不算杀人呢？”
　　厉景熠垂眸，不以为然，“白先生了解插花艺术吗？剪掉繁复多余的枝丫，突出主体。”
　　“哦。”白先生漠然应了一声，也没兴趣跟他废话，只是慢条斯理把影像转向摄像头，“厉先生，你家好像走水了。”
　　厉景熠看着投影上熟悉的建筑和潜伏进来的人马，还没来得及惊怒白先生在自己的基地上装监控，又知道自己多少秘密，警报声和枪炮声已经轰鸣。
　　子弹在浓烟里穿梭，实验室中泡在液体里的人体碎了一地。
　　徐枉虽然倾巢而出，但到底是在徐远的地盘，没什么优势，形势一时严峻起来。
　　战到最后，尸体漂浮在血色的海面上，海鸟偶尔会停下来啄食。厉景熠被徐枉给逼得发疯，躲在仅剩下的十来个人身后，急得直跳脚，“徐枉，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想死。”徐枉背着炸药，端着枪死气沉沉。他把枪抵炸药上，扣下扳机。
　　厉景熠土拨鼠似的尖叫起来。然而炸药没炸。徐枉被手下一个手刀劈晕了。
　　厉景熠还没来得及惊喜，枪械已经扫射过来，溅起一片烟尘血沫。他倒在血泊中，看到人影幢幢中，来人挑开白色斗篷，露出了胡宁之那张精致如玉的脸。
　　徐枉身上的炸药包被取下来后，Omega把昏迷的alpha打横抱起，一步步离开坍塌的废墟，像捕获猎物的猎人……
　　李淮漠然目送胡宁之抱着徐枉离开，犹如直视深渊与深渊之间的相互吞噬，顿时脊骨发凉。
　　如果说这世间最爱胡宁之的人是徐枉，那么最了解胡宁之的人，就是李淮。
　　这么多年来，李淮一直是这场漫长的狩猎唯一的观众。他看着胡宁之带上温软无害的面具，一步策三算，最后被徐枉软硬兼施的胁迫交往。徐枉自以为是狩猎者施暴者，对于自己落网的处境浑然不觉。
　　被徐枉“强迫”的那段时间，是胡宁之最开心的日子。他的猎物就乖巧地待在身边，寸步不离。但这仅限于“囚禁”期间，因为后来徐枉慢慢地就不看他看得那么紧了，开始投入工作，规划未来。
　　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好像徐枉离开了他也能活地风生水起。胡宁之那段时间被白涟逼得病入膏肓。
　　那段时间玫瑰花堆满了床头。胡宁之摊开手，被揉烂的玫瑰汁水就沿着指缝淌下来，苦涩混着血腥。
　　“为什么不买白色桔梗了呢？”胡宁之把手掌里的玫瑰刺一根根挑出来，对着阳光细细看上面的血迹，上挑狐狸眼在阳光下如琥珀般澄澈明亮，乖巧无害，卷翘的睫毛落下一片浅浅的阴翳。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瘪着嘴小声嘟哝抱怨，“又想丢下我吗？”
　　“跑不掉的。这儿只剩你和我了。”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轻一拢，Omega兴奋道，“乖一点不好吗？我不想亲手打断你的腿。”
　　放任徐远蹦跶那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

　　洁白的病房盛着红霞暖阳的余晖，床头的白色桔梗清香淡雅。胡宁之俯身覆上alpha的唇，轻轻舔舐着，直到红唇被含吮得水润柔软才流连着松开。
　　他深深嗅着徐枉的颈，有瘾般不断轻蹭，餍足后才起身坐到一旁看书。
　　………………………………

　　实验室外，李淮瘫在沙发上，额角抽疼。“我说你就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死法？我们是来救徐枉的！你那个脑浆迸得到处都是，差点没把徐枉给刺激疯。”
　　胡宁之弹了根烟叼着，仰倒着咧嘴一笑，“他刺激我的时候有打过招呼吗？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说死就死，谁不会？”
　　“那也不是他的错。”
　　“啊对对对，他心怀正义大公无私，但我咽不下这口气。”
　　李淮懒得管他两口子，从他兜里抽了根烟点上，问，“厉景熠审得怎么样？”
　　“还能怎样？厉景熠，世界主角攻，某一天突然觉醒了意识。为了逃脱脑残剧情的控制，来到了英雄救美的故事起点，企图把落水主角受淹死，一了百了。淹不死就说自己是厉景枭，把剧情转移给徐枉。”
　　李淮瞪大眼，“所以，你是主角受？”
　　“当然不是。”他吞了口烟，继续道，“厉景熠只知道剧情触发的大概时间，所以那段时间年纪符合的孩子，掉一个他淹一个，一共两个，都死了，主角受就在其中。为了剧情顺利进行，白涟的意识被附到我身上。就这样，我和徐枉被迫成为主角。”
　　“但我们两个都不可能乖乖走剧情。意识体承受不起二次转移的损耗，所以世界意识开始有意控制我们，企图杀死我们，等我们的意识消亡后，由入侵的意识来接管我们的身体。”
　　李淮：“你的筑梦安保系统启动了。在把白涟和世界意识骗出来后，你用系统抹杀了它们。又如法炮制抹杀了徐枉身体里的世界意识？”
　　胡宁之：“不然那一枪之后我就死了。”
　　李淮：“你就没想过……”
　　“打住。”胡宁之重新抽了根烟塞他嘴里，惆怅道，“你不知道现在小说界男主的尺寸圈得有多离谱，已经不是人类该有的尺寸了……我不想死得这么难看。”
　　李淮瞳孔地震，“多、多少？”胡宁之比划了一下。
　　“卧槽！这、这还是人吗？……辛苦了。”
　　胡宁之表示，没有被安慰到。
　　“准备准备吧，该回去了。”

　　…………………………

　　【哔——】

　　【筑梦程序运行完毕——】
　　…………

　　“异世界不明生物入侵，目前三百七十八名战士陷入精神休克。截止5月14日下午两点三十二分，时空漏洞已经及时封锁完毕……”
　　“根据对现场残留物的提取和研究，人类意识形态科学研究院初步鉴定，异世界的生物主要采取精神意识攻击……”
　　“万幸徐上将及时启动休眠模式，截断精神污染源的持续传播……目前人民英雄徐上将仍在精神休克中……”
　　“元帅为此大人震怒……”bulabula……
　　定点广播的声音逐渐清晰，徐枉动了动手指，睁开眼就看到胡宁之双手缩在胸前攥紧他的衣服，乖巧地躺身旁，呼吸绵长。
　　徐枉习惯性地伸手去关广播，一动怀里的人就惊醒了，一时间四目相对。
　　梦里失去挚爱的沉痛还没散尽，然而刚睡醒的Omega脸上带着红晕，眸光含水。
　　两个人缠绵激吻，唇瓣相贴着略分开一些时，已经满嘴血腥味。
　　“宁宁，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胡宁之爬起来盘腿坐着，抬起手两指对准脑袋，“嘭！这样吗？”
　　徐枉被吓得故意一滞，抓住他的手，一根根吻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呼吸颤抖着乞求，“你别这样吓我……”
　　徐枉一粒粒解开纽扣，细碎的吻沿着修长的颈一路滑落，舌尖打转。
　　“是谁先吓谁的？上将大人临危不乱，英勇无畏。”胡宁之抓紧他的肩，阴阳怪气着侧过头。
　　徐枉捏着下巴把人转过来，一点点吻去泪痕，“对不起，元帅？小狐狸？宁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他一顿一吻，总有万般柔情，深情款款，处处细致温和。
　　Omega撕咬过后，气消了打半，呜咽着任君采撷，满脸潮红小声嘤咛，一室旖旎，直到破晓才云雨处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