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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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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很远,在郊区,南绎寒派了车送他,直到交织着各种黑色电线的小区,老景堪怜,设施也不怎么现代,那就是他的家。
楼道周围的住户一般都是老人,沈锐脚步轻如落叶,小心翼翼的行走。
打开门,就是一脸的灰暗不堪,伴随着一股霉味的空气。沈锐摸索着开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一只大手毫无预兆的朝着他的脸颊飞速飘来。
“啪!”清脆的声音传遍空旷狭隘的空间。
“妈?”沈锐捂着脸无措的哽咽道。“怎么了。”
程玉琴怒吼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刚才死哪去了?怎么没帮我?”女人狰狞的面孔像是要吃人了一般。说着向前掐着他的胳膊与他撕扯“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让你吃里扒外。跟你那个窝囊爸一样!….”
说是错愕不如是因为这次来的突然,换做平常,掌掴他早就习惯了。母亲就是这样一个脾气暴虐些的人。沈锐吃痛向前伸了伸手臂“我…我受伤了。”他希望母亲可以看在伤势绕过自己。
“拿开!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跟着一个人进了里面!你就是吃里扒外!有这个能耐了啊?不知道带你妈一起。”
“我没有。”他不敢解释什么,可不是这样的人沈锐明白不可以认。
“没有?那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程玉琴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不可一世模样。
“我…我同桌。”沈锐怯怯道。他的外套一侧搭在肩头显得格外狼狈。
“那个人身后可跟了不少人,派头那么大应该很有钱。”程玉琴呢喃着思索道。
“那个,小锐啊,你的伤怎么样了,坐着妈妈看看。?”她像是变了一副面孔,柔声细语的将沈锐拉向桌边按着他的肩坐下来,自己则在身旁。
“我包扎了。”“爸爸呢?”
“别提那个死人,那个,小锐,妈妈刚才打你也是担心你,你想想啊大晚上的你还没分化,遇见什么坏人妈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让我拿什么活下去。”
“知道了妈,以后不会了。”
“那…..”“别人帮助了咱们咱们要谢谢人家呀,多跟人家相处相处,最好带家里让妈妈犒劳犒劳。”程玉琴抿了口茶说道,她的眉骨有一处发紫是打斗的痕迹。
“嗯嗯妈妈”“你的脸…”沈锐刚想触碰就被她一巴掌拍开。
“嘶!脏手,拿开。”程玉琴嫌弃地将他伸来的手拍开。
“对不起妈妈。”终归是他自作多情了,母亲的爱如同恩泽稍微施舍一点他却想贪杯。
“那个不早了赶紧休息吧。”女人尴尬的瞥了眼沈锐撂下一句话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这样的日子记事起就是,沈锐早已经习惯了,那个时候他总会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活在阴暗之中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因为他拥有一个糟糕的家。
白天南绎寒没问沈锐,只是没再跟沈锐反着来。他开始注意沈锐,Omega又是一副不苟言笑。
沈锐发现打量的目光,向他看去,对上对方的眸,又尴尬的扭过头去装作听课。他嘴唇抿得很紧,那双眼睛没有一点儿波澜,伪装的很好。
往后的日子里看得到南绎寒的日子变多了,和自己顺路,刚好在门口看到他。
好像他不在身边就会出事。
那天是高三上学期,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狭窄的巷子里,打斗的火花四溅,夜色中,一名身着黑色皮质夹克的beta怒目圆睁,横肉满面,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紧绷的肌肉,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狂兽。沈锐就这样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在那40分钟里他想过拿手机打给南绎寒,能不能拿到手机暂且不说,万一这些人缠上他怎么办?不行,不可以牵连到他。沈锐思索着默默闭上双眼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痛楚,期待着他们打累了可以一脚将他踢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沈锐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被他们拽进巷子里逼问沈志的下落。他那里会知道?他们已经快两年年没见了,血缘关系从来不可能有人做到割舍。沈锐也不例外被牵连着,每次回家不是一瘸一拐就是满嘴血渍。到了另一天他又会粉饰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周围一切恢复平静时,沈锐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当粗茧刮棱的他皮肤生疼,沈锐才瞪大眼睛,原来这几个满脸邪性的beta想要侵犯他。
“滚!”
“畜生!滚蛋!”
“不就是欠了钱!我还不行吗!”沈锐支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挣扎起来。
皮衣beta抓住沈锐的脸左右扇了一个来回,显然被惹怒了“你他吗给你脸了?我他吗今天就要让你看看谁是畜生!”
“小畜生,你还不知道吧?你妈早就把你卖给我们了!”其中一个人高声道。
“不可能!不可能。”沈锐不敢相信他的话,程玉琴是自己的妈妈啊,怎么能把他卖给这群流氓呢?他挣扎的比方才更加激烈。
最壮硕的beta朝着他的头就是沉重一拳,沈锐脖子一歪昏了过去。
上衣已经没了踪影,就在这些人将要进一步之时,南绎寒快步冲向前方,一膝将那人踹倒。
“开个价。”他整了整领口。
“这人欠了我们不少钱呢,你说开就开。”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东西腕轻轻一甩:“本人名片。”
其中一个穿着最差的小弟蹲下捡起。“哎哟!南氏集团的大公子。哥咱们几个弟兄在那输过。”
“说点正经的!”男人拍了下那人的光头。
他哎呦一声捂着头道:“就就是,不差钱!”
皮衣beta嘴角咧开一个弧度,持着邪笑道:“哥,好商量,好商量。”他伸出四指。“这个数。”
南绎寒随后扔了张纸。“滚。”
“得嘞,兄弟们下馆子去。”众人一拥而散。
“沈锐!沈锐!你还好吗?”
“沈锐撑住!我带你去医院!”
“撑住!”
“…..”南绎寒一声声的呼唤沈锐听得见,躺在他怀里温热的体温他也能感受到,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在意他的生死,人在黑暗里呆久了往往会适应黑暗,偏照进了一束光,他便不知道怎么呵护这束光,怎么回报他。
沈锐的下巴挂了几滴眼泪在那,只是窥见他啜泣,再看这张脸怎么都像是带些逞强。
后来,妈妈赶来医院告诉他她们有钱了,她高兴的告诉自己是南绎寒给的,樱桃红的长甲指间夹着一张金色的银行卡,朝嘴唇煞白,面无血色的沈锐面前挥舞。索性人来得及时,只是手臂受了严重的伤,需要住院修养。
这是程玉琴擅自向南绎寒袒露他极力想掩饰的苦得来的。他只是扭过头去,不去看女人闪耀的美甲,不去看那张镶嵌着重重亏欠的卡。一滴泪滑落下来,经过他颧骨上的淤青时还有些疼。
“他们说你把我卖了是真的?”沈锐沙哑道。
程玉琴面不改色道:“你爸欠了那么多钱你不帮着还债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对得起我们吗?卖了你好歹有口饭吃,我这是为你筹划。没想到被你恩将仇报的质问我?”
是啊,和她早已经是说不明白的面前的女人不像母亲现在像个恶妇,沈锐默不作声想起那张卡,难道人一定要靠别人的施舍吗?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一定要嗟来之食吗?你定要像狗一样拿自己的不堪祈求别人的怜悯?”沈锐怒吼道。
他从未说过这么重的话,程玉琴也被他震惊。
“你这个杂种?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这是本事,你个没有教养的东西。”程玉琴怒踢了他的床铺。
缓了半刻,沈锐语气温柔下来“对不起妈妈,确实是本事,我要向你学习。”
“这才是好孩子。”
“我能看看吗?我从来没见过这样颜色的卡。”
当卡递到他的面前的时候沈锐趁着母亲不注意光着脚跑了出来。程玉琴穿着高跟鞋要追上他十分困难。
他要离开这里,逃吧沈锐,奔向阳光,奔向他。
匆忙收拾了行李,他在枕头里面藏了50块钱。拿上它还没走出楼道程玉琴就已经追来。她一把抓散那人身上的包裹,不顾他的断臂将他推倒在地,撕扯起他的发,沈锐吃痛哼嘤。
“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骨气的?把卡交出来。”
“不可能给你的,你以为我不懂吗?你根本不会还债的。”
这是沈锐第一次违背母亲,他的心要跳到了嗓子眼,却没有想象中的巴掌降临,那时候他才清晰的意识到程玉琴只是个人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他是有权利说不的。
被猜到心事程玉琴嗤笑着说:“为什么?你的赌鬼老爹欠的债应该你去还,跟我有什么关系,快点交出来。”
激烈的声音引起了邻居的注意,他打开门发现又是她们母子摇了摇头:“唉啊呀小琴啊,你怎么又吵起来了。”
程玉琴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泄:“滚!老娘爱咋的咋的。”
“造孽呀。”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程玉琴此时双眼猩红顾不上一切疯狂翻着沈锐的身子,找了一圈没有收获。
她狠狠拽着沈锐的头发将他拎了起来逼问道:“杂种,你知不知道哪里面有多少钱?”
沈锐梗塞道:“我一直放兜里也许是丢了。”
“丢了?”程玉琴将他拉到家里打开了灯仔细翻找依旧没有。
程玉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明明距离飞黄腾达只有一步却被这个自己生下的孩子亲手毁了,他是孽障!
“你赔给我!赔我的。”程玉琴拍打着地上的人。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她惊咋道:“你手机呢?”程玉琴显得很亢奋。
“你要做什么?”
女人瞥了一眼那人身后,漏出了一角,她迅速拿起那里的手机,这是南绎寒送的,当初沈锐还高兴的跟家人分享,程玉琴从那时就开始妒忌。
“妈妈你要干什么?”
“你别管。”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程玉琴滑动着屏幕大叫一声:“南绎寒!”
“妈妈你把手机给我,你要干什么。”沈锐扑上前争夺。
程玉琴穿着高跟鞋一脚踹向他的腹部,顿痛席卷全身,沈锐闭气而卧,不能动弹分毫。女人起身掐住他的颈,思忖了半刻,将面庞轻轻靠近他打算让他做个明白鬼:“你知道为什么那天就我一个人回来吗?”
“老沈跳河了,因为你妈我把你是杂种的事实告诉他了,我也没想到,他那肥胖的身子真是受不了刺激。不过谁让他这个贱货为了出来,撺掇我去勾引警察?这个就是代价,他抛弃前头的老婆遭人记恨,结果被绿了!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哈哈哈哈。活该!”
“你…你什么意思。”他说话很艰巨,不过依稀可以听到他的鼻音。
“真是蠢,当然是字面意思,你不是他的亲孩子啊!”女人说到这没有半分悔过的意思。
“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当年程玉琴是隐瞒了怀孕嫁给的沈志,要说他的父亲自己有过的alpha数不胜数,确实无处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