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下》颜情惘

72、对峙众神

　　下了三清山，羲禾直奔九重天而去。
　　她之所以离开，倒不是被白苓那一番话给气的失去了理智，总觉得自己与她之间似乎有什么隐情，看来并不是她的错觉，再想想之前天帝的种种不对劲，羲禾便越肯定事情不像表面这般。
　　进到九重殿，不仅仅是天帝，其他不少神仙也都齐聚，看来只差她一个人了。
　　在金融大殿的瞬间，羲禾便就敏锐的觉察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凡事都无法遁形的探究，原本的窃窃私语变成了一片死寂！
　　“羲禾…”天帝满脸愁云，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色稍微有了点缓和，却突然脸色一变，像是看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顿时有些不怒自威：“羲禾，你，你居然碰了她？”
　　那语气，就如同是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
　　“是，碰了。”对此，她也懒得藏着，无意阐述细节。眼眸深不见底，清秀的声音轻柔而缓慢，从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为何天帝一副惊惶的神色？
　　个个在场的人都恍然失色。
　　羲禾心中的疑云，也越来越深重。
　　“你简直是…”天帝一时不知该用什么合适的言辞斥责，最终只能说道：“你简直是胡闹！”
　　“我胡闹？”羲禾凝神，紧紧看着天帝，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低沉的声音带着冷漠：“我究竟胡闹了些什么？”
　　她强行改写颜夕的命格，这一举动，无疑是触犯了天条，要如何责罚，她也不会有怨言，可这“胡闹”一词，羲禾却是不懂了？
　　虽然她现在或多或少对白苓有些她也不能明白的情意，可这也是她自己的私事吧？
　　犯得着如此大题小做，大惊小怪么？
　　“如今神魔大战在即，你竟然为了…”天帝黑了脸，一时难忍怒气，差一点说漏了嘴，只得深吸一口气，说道：“为了一些小事分心，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羲禾冷眼看着天帝，也不在乎九重殿上，诸位神仙面前与血脉相连的兄长针锋相对。
　　天帝叹了一口气，满脸阴郁，却因了解羲禾的脾气，不便多说什么：“那小鸟儿现在在何处？”
　　他咬牙切齿的询问，眼中已是有了杀意。
　　“她自在安全之处。”简洁的敷衍而过，羲禾用最轻的声音开口，满脸笑意，却笑的令人毛骨悚然：“兄长，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羲禾问的并非严词厉色，可却太过突如其来，倒是让全无防备的天帝傻眼了。而那一瞬间，不仅仅是天帝，在场的知情者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场面该要如何收拾，不知情者，也不敢多言，眼下场上气氛如此焦灼，压抑得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知情者包括天帝确实隐瞒了她极重要的事，可若真的照实说，只怕那后果谁也承担不起，而这其中，又以东方青帝最是为难，若不说，白苓那丫头确实可怜，若说了，只怕羲禾做出什么有损六界安宁之事来。
　　正当殿上一片宁静，也让羲禾越发疑惑之时，终于有那柔美却不失严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九重殿——
　　“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在胡闹？”
　　羲禾讶异的转过身去，只见她的母神已经站在了大殿门口。
　　母神素来居住在八重天的仙殿之中，数万年未出过八重天了，而今，她突然现身于此，法相庄严，一身大红织金外衫，令人不敢正视。
　　“母神！？”天帝一见到天神之母，顿时喜出望外，忙起身相迎，毕恭毕敬作揖，原本紧张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儿臣恭迎母神。”
　　天帝得知白苓与羲禾同时不知所踪之时，便隐隐觉得事情决计不好收场，自己又拿羲禾没辙，便派了身边的太白神官前往八重天向母神请教，没想到母神竟为此亲临，到底也能稍压抑羲禾的气焰了。
　　“恭迎天神之母。”众神皆起身作息恭迎，只有羲禾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错愕亏错愕，羲禾记得，自己从入羲神宫开始，就几乎没有得空见过母神一面，就算偶尔有时间前往八重天，也免不了碰到母神闭关入定什么的，回回都吃闭门羹，可如今，久未露面的母神竟然亲临于此，她就越觉得这事不简单了。
　　不用多想，天帝真是有事瞒着她了。
　　“羲禾…”天神之母轻唤着羲禾的名讳，走到她面前，言语轻缓，却也严厉：“你怎可如此目无尊长的质问你的兄长？！”
　　羲禾并不答话，只是沉默的瞥了一眼天帝，见他彷佛心虚，不敢与自己心虚，眉头一皱，后又舒缓，将目光收了回来。
　　她不想解释什么，从天帝的举动来看，心中已是有了数。
　　天神之母一向对羲禾溺爱有加，也知她脾性，如今见她这副情景，也免不了皱眉，低声斥责：“你的性子向来执拗，谁能瞒你，谁又敢惹你？如今神魔大战在即，山河图的除魔玄机，你可是参透了？”
　　“没有。”羲禾应了一声，也不避讳，并不因为天神之母的先发制人而有一丝慌乱，幽幽的声音沉着而冷静。至于天帝的答案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现下种种，羲禾心中已是有了十足把握。
　　“既是没有，你怎么还能做出一副混不在意趾高气昂的模样？”天神之母嗔怪道。
　　“羲禾虽然前些日子走了一遭轮回，却仍旧参透不了情为何物，自然也参透不了山河图中的相生相克起源之道。”似乎早就预料到母神会有这么一问，羲禾很是冷静，她嘴角轻轻扬起，那股与生俱来的冷艳全在笑里，气定神闲的往前一步，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所以，如今羲禾希望能找个情意相投之人，寄望能参透山河图。”
　　天神之母轻哼一声，还在兀自责怪：“这天界的神仙多了去了，既是寄望有所参透，你却为何偏偏要选上个那样的…”
　　“那样的？“羲禾低低一笑，立刻不失时机的说道：“不知母神所谓的那样，指的究竟是哪样？”
　　天神之母这才惊觉自己已是疏忽说漏了嘴，顿时哑口无言。
　　“母神刚才一番话，倒是同兄长所说的大同小异，也不知是母子连心，还是事先商量过？”不慌不忙的扫了一眼又恢复死寂的九重殿：“若母神指的是白苓，兄长将她送来羲神宫，却在她身上施法束缚，我倒是不明白了，不过一只小小鸟儿罢了，竟惹得你们暗地里如此针对于她，即便是我枉顾身份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为何你们这般大惊小怪，如临大敌一般？”
　　言语之间，也毫不避讳对白苓的偏袒，也不隐瞒自己对她的确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天神之母不自然的避开了这个疑问，镇定说道：“无心被封已是万年，想必时时刻刻都思量着如何冲破封印，如何报当日之仇，你还没参透山河图，倒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一番故作严厉的斥责之后，天神之母也不免有些心虚了，心里有着预感，自己拿这个女儿也是没法。
　　羲禾站在原地，眯起眼睛从，微微侧头，不免幽幽冷笑：“母神这么一番责备，羲禾也没脸待在这了，这就回羲神宫参透山河图。”她表面言辞恭敬，可眼眸却闪烁着丝丝光芒，话音一转，森冷的容颜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寒气逼人：“只不过，神魔大战之后，我定会亲自带着白苓回到羲神宫，到时，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我都会这么做。”
　　随后，她拂袖而去，态度傲慢，丝毫不理会身后一干人等的错愕与自己唉声叹气的母神，以及气的跳脚的兄长。
　　下了九重天，本该按着自己方才所言回羲神宫，可羲禾一番思量之后，半路又折往三清山而去。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觉得不要把白苓一人留在三清山上为好。
　　其实，倒也不是对那白苓多么依依不舍，只是，她已经确定，自己同那白苓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瓜葛，且影响不小，否则，自己那一向淡泊的母神又何至于摆出那样的姿态？要想弄清楚真相，只有把白苓留在身边，慢慢了解，最终自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而且，白苓只有留在羲神宫，她才能放心，三清山到底是个不能让人省心的地，倘若神魔开战，下界必会乱成一团。
　　只不过，羲禾没想到，在离三清山不过百里之处，竟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本女帝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躲在这里…”
　　即便是身在云端之上，羲禾也忘不了那略有耳熟的尖细高昂的女声。
　　那是魔界女帝南客。
　　羲禾降低祥云，只见满身杀气的南客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给逼的连连后退。
　　乍看之下，那少年似乎有些脸熟，可羲禾却想不起究竟几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终于那少年被南客逼的退无可退，一声嘶吼，如同兽鸣，似是极为气愤：“当初是你将那心赏给我的，如今，你竟然为了得到那修为，想要吸收我的魂魄。”
　　听到这兽鸣，羲禾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只寄居在凡人躯体上的尸兽。
　　看样子，俩人原本是一个立场的，如今南客想要吸收掉这尸兽的魂魄。
　　南客浑然不觉羲禾正在默默注视这一切，势在必得的继续逼近那尸兽：“吸了你的魂魄，我便能得到万年的修为，神魔大战之时便可多出一份力量，日后，魔尊统一六界，是不会忘了你这份功劳的…”
　　“休想。”那尸兽双眼一红，露出森森的尖牙和锋利的指甲，似乎是打定要与南客拼个你死我活：“我再不会为你卖命。”
　　南客轻蔑的看了一眼那尸兽，扬起手来，阴阳怪气的笑道：“无需你再卖命，你只要交出你的命即可…”
　　说完，一道银光闪过，南客伸手向前，手中锋利的剑只往那尸兽喉咙划过——
　　羲禾右手轻轻一划，借着凝起的细小血珠轻轻一弹，犹如锋利的兵器一般，击在南客的手上，使得南客的手指指甲齐齐断裂。手中的剑也应声而掉。
　　那尸兽趁乱闪向一旁，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哪个多管闲事！？”南客顿时怒道，回转身来厉声喝道。
　　羲禾不慌不忙的下了云头，绝雅出尘，举手投足从容不迫，她也不回应，倒是把那尸兽惊呆了。
　　“你是——？”南客惊得退了一步，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不怎么敢确认的问道：“你是羲禾？”
　　“南客，别来无恙。”似乎也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羲禾对她的惊愕视若无睹，声音依旧平淡，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许久不见，你仍旧是这般的…”羲禾客气的隐去了最后的形容，可看她神情，必然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许久？”南客从震惊中渐渐回过神来，终于恢复了平日的古怪，阴阴笑道：“不久不久…”
　　还未说完，她已经是朝羲禾扑上来了，使出了十足的力气，打算一谈羲禾的虚实。
　　倒不是自不量力，南客也自知不是羲禾的对手，可却有把握，即便今日输了，也有办法从羲禾手中溜走。
　　而且，当年那山洞中的凡人女子，她至今无法确定身份，似乎那次之后，那凡人就销声匿迹，不知为何，她总有种特别的感觉，直觉那凡人少女和羲禾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正好趁此机会一探究竟。
　　眼见南客扑了过来，羲禾将身影往后一闪，不慌不忙便就避开了，接下来，南客的攻势越来越凌厉，羲禾云淡风轻，根本没当一回事。直到那尸兽眼见有机会可趁机逃离。
　　趁着南客攻向羲禾之时，从羲禾身后擦身逃走之时，羲禾却突然闻到那尸兽身上有着极熟悉的味道——
　　那，居然是白苓的气息。！
　　难道，白苓之前会与这尸兽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尸兽在自己离开之后上过三清山？
　　白苓如今没了内丹，没了修为，若是….
　　她突然莫名紧张了起来，担心白苓遭遇不测，一时失神，竟没能完全躲开南客的一击，被她一击三式划伤了在后背，瞬间便是三道深深的伤口。
　　羲禾后退俩步，眼见得了便宜的南客狞笑着逼近，便不再打算同她客气，正要凝气将她击退之时，却发现自己的修为不到三成。
　　怎么会这样？！
　　她全然不明就里，一时思绪混乱，不为自己的处境忧心，反倒是更担心白苓的情况。
　　“大胆！”
　　关键时刻，云端上一声厉喝，一根金光闪闪的金簪而下，差点砸在南客身上，幸好她眼疾手快，避开了这一击。
　　来的人，不容小窥！
　　南客是个机敏的角色，眼见情况不对，便立刻趁云端之人还未下来，化成黑烟隐匿而去。
　　“羲禾，你…?”天神之母降下云端，见着羲禾后背深深的剑印，强忍着怒气：“你不是说要回羲神宫么，几时学会了这背后一套？”
　　羲禾并未回应，下一瞬间，背后的伤口竟无法愈合，鲜血奔涌而出！

　　放心放心，羲禾没事，小问题...
　　后面真的没有那么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