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牛与马，共天下。宋家假，刘家马。”
一驼商队从西北凉州缓缓走来，一路上荒无人烟，好不容易走到晋国扬州境内，才陆陆续续见到几缕青烟，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家酒家，为首的赶紧带着商队客宿下来。
才进门，店家小二便提着茶壶，毛巾搭在肩上，高声嚷道，“几位大爷，喝的什么茶？”
商队为首的阿大道：“小二的，来壶龙井。早就听说你们这边西湖龙井最是有名。”
小二的吞了口气，低声说道：“这位大爷，真是不好意思，现如今战争连绵，百姓都上前阵打仗了，哪还有空种这好茶，就算有，也是直供给朝廷大内，那轮到我们这些小店。现有的，只有普通的毛尖。”
“算了，来一壶吧，一路上走得够渴的。”阿大不耐烦地说道。
“得嘞！”只见店小二提高手里的大铜茶壶，反手一拉，茶水便顺着长长的壶嘴顺流而下，瞬间把桌上的空的陶瓷茶壶注满，“客官，请慢用！”
此时店外，几个黄毛小二正在盘地而坐，手里掷着石子，嘴里叨叨唱着：“牛与马，共天下。宋家假，刘家马。”
这首歌谣从豫州走过来便一路上听到有人传唱，来自西域的商人皆不知所以，故问道：“小二的，这孩童口中所唱的的歌谣，是为何意？”
小二的听到这话，瞬间兴趣高涨，坐了下来，一只脚搭在长板凳上，问：“几位客官不知从哪里来的？”
阿大答道：“我们是西北凉州的商人，一直做的都是丝绸布匹的买卖，早就听说江南的缫丝桑业发达，产出的丝绸质量极好，如今和我几个兄弟过来扬州这边运些货物回去做点小买卖。谁知走到这豫州、徐州境内，竟荒无人烟、家家关门闭户，可叫我们一顿好受。好不容易到了这扬州境内，才渐渐有些人烟。”
小二的叹了口气，说：“难怪，客官即是凉州而来，那里知道我们这里的事。”
他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把手凑着嘴巴，悄悄说道：“如今以长江为界，北方是魏国，南方呢是晋国。两国近年交战，各有胜负，争持不下，这主战场便是魏国境内的豫徐两州，故客官到了这两地，所见皆一片荒凉，尸骸满地，家门掩护。”
几位商人神情舒张，才恍然大悟。
小二的继续说道：“这‘牛与马’指的便是晋国的皇族刘家和晋国的士族大家司马家，如今司马家的族长司马演任太尉，并录尚书事，封为吴国公，一时权倾朝野，把持着朝中军事大权。司马演的侄子司马冉任卫尉，掌管宫门禁卫之事。这一内一外的，把晋国刘家的江山紧紧掌控在自己手里，所以说‘牛与马，共天下。’”
阿大深感兴趣，继续问道：“那这‘宋家假’又是何解？”
小二倒了一杯茶，呡了一口，继续说来：“这‘宋’指的便是北方魏国的皇族宋氏，如今魏王宋雍56岁，年老昏庸，不理朝政，结果外戚专权，朝政竟落到魏后贾凤和国相贾程手中，这贾程和贾凤是两同父异母兄妹，这‘贾’通‘假’，所以说‘宋家假’，意思是魏国姓宋是假的，实际魏国应该姓‘贾’才对。”
“有趣有趣，还有何事，快快说来。”阿大放下手里的茶杯，仰起头来，似乎饶有兴趣。
小二的见他还没尽兴，继续将那市井相传的宫闱密事说与几人，道：“这魏王宋雍年迈，膝下共有四个皇子，大皇子宋渊为贤妃所生，自少聪敏好战，可惜英年早逝，才20出头，便一命呜呼了，临死前还被告谋反呢。这二皇子宋充是魏后贾凤所生，现是好好活着，偏又是个痴儿，天生呆笨，23岁的年纪7岁孩童的智商，可叫人笑话。”
小二瞟了一下两旁，招了招手，示意阿大凑耳过来。
“坊间传言，这呆儿是贾氏兄妹□□的孽子！”
阿大一听，震惊了一下，半刻才反应过来，说：“那魏王岂不后继无人？”
“唉，我还没说完，你且别急。魏王后宫的贤妃，还有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三皇子，唤作宋宣，是个遗腹子，这孩子一出生，贤妃便撒手人寰，这宋宣如今年十七，身形外貌据是俱佳，话说是貌比卫玠，英俊秀雅，乃是宋国第一美男子，可惜天生羸弱，是个病秧子，整天求医问药，且不喜朝政，终日四处云游遍访名医名药，常日不居宫中。”
阿大感叹道：“唉，难怪北方多胡兵作乱，全是这宋氏积弱引起。”
“天无绝人之地，那魏王还有一个三岁小儿，唤作宋洵，不过稚子尚小，是龙是虫也未可知。故朝中皇子一老一少一呆一病的，朝中大权落到贾家也不足为奇了。不过我劝各位客官还是尽早赶路，快快把那商物采购完了归家去吧，最近战事停歇，不知何时又起，到时路便难行了。”
来自西北凉州的商人们听完后不觉暗自神伤，想到如今北方战乱，南北对峙，可怜的还是他们这等百姓贫民。
栈外童谣依旧在唱，鸿雁从北方往南飞过，衔着枝条，一直飞到建康城外才停下来。只见建康城里一片金瓦朱墙，桃红柳绿，一派富足景象。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