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纱舞断凝霜》凝蓝忆紫

5、初下雪山

　　哈赤城位于雪山南部，是南北商贸的必经之路，大部分的药材、兽皮、野味等都在此处聚集，虽人口不多，但街道处却热闹非凡，不仅贩卖各类药材，也有表演西域杂技、吹奏大漠胡歌的，引来了一阵阵的喝彩。紫寒若有所思地走着，小时候曾和父母下过山，来过这，也并不陌生，但怎么才能到达中原呢？
　　前方的城墙一角挤满了人，高声议论着，紫寒走进一看，原来是一纸“寻医告示”：隐岚城主的夫人得了重病，求医，必重谢。
　　紫寒皱了皱眉，狠心转了过去，喃喃道：“我救了你，谁来救我母亲。”从小孤寂的环境已经养成了她冰冷的性格，况且她并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一队士兵快速地奔跑过来，冲散了人群，行人都拥挤着向两边散去，紫寒没有注意到这突来的变化，仍然向路中走去。还未反应过来，一把钩戟猛地将她推了出去，“不要挡路！”
　　紫寒重心不稳，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撞向地面，一只有力的手搂住了她，惶然仰头一看，一张阳光、朝气却略带稚气的脸出现在了面前。待紫寒刚站稳，男子调皮地对她眨眨眼睛：“以后小心！”然后就跟着队伍跑远了。
　　“咦，好像是隐岚少主耶，哎，真可怜，他母亲得了重病，也不知能不能好？”
　　“哎，小小年纪，就要承担如此痛苦。”
　　“是啊，他们一家人都是好人啊，是我们的恩人，希望雪神保佑他们。”
　　看着远去的身影，紫寒心里一动，男子那脸上的愁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他现在的心情一定也如她一般。或许，我能做点什么。便转身向旁人打听了隐岚府宅的位置，理了理包裹，静静地走去。
　　通报了自己的姓名，一位类似管家的老人将她引进去，两个男子在大厅接见了她。年纪稍大的颚下胡须已有些斑白，穿着厚质兽皮的衣服，眼角已有倦怠之色，但仍很有霸气与贵气，很显然的认出便是隐岚谷文城主。年轻男子一脚踏上来，若有所思道：“你是……”紫寒微笑着点点头，看着眼前这披着优质棉袄的男子，心里不禁一阵舒畅。
　　“漠姑娘，你能治好贱内的病吗？”隐岚城主探究的问，终是不放心，毕竟眼前的女子年纪轻轻，数十位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她有把握吗？
　　紫寒又恢复冷漠的神情，没有做任何理睬，径直向后院走去，从小与药材相处，已经能让她嗅出药的类别及药味浓重的方向。
　　医病讲究“望、闻、问、切”，可紫寒仅仅用了“望、切”，看着眼前憔悴的病人，紫寒皱皱眉，难怪众多神医束手无策，眼前的人已病入膏肓，但这并不会难倒她，只是药剂的配制与病人的调养需要很长时间，这会延误她寻爹的进程。
　　紫寒狠了狠心，拿出父亲调制的醉香露，捻了一颗放进病人口中，把余下的两颗重新包好。
　　看着紫寒皱眉，隐岚父子俩心都凉了，只见女子径直走回厅，拿起一旁的狼毫随手写了起来，接过一看，仅仅是一张很普通的药方，不禁一脸诧异。
　　“夫人的病已无大碍，只要照处方吃药，不久便会痊愈，但须注意调养。”隐岚父子俩处于惊愕状态，不可置信地盯着。
　　紫寒的目光掠过门帘后的走廊，看着奔跑过来的丫鬟，轻轻抿嘴一笑。
　　“城主，少主，夫人醒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隐岚谷文缓过神：“你说什么？”
　　“夫人醒了，她还说感觉好多了！”
　　“真的吗？”隐岚父子俩几乎同时叫出声，向后院奔去。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父亲，当我找到你时，我们是否也会如此开心？”暗暗叹道，紫寒默默地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吗？”不知何时，隐岚冥若站在了背后，“娘好多了，谢谢你。”
　　不知为什么，紫寒对眼前的少年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姓漠？我可以叫你漠姐姐吗？”
　　紫寒一愣，一股热潮涌上心头，姐姐，像亲人吗？自己原来不是一个人，还有这么大的弟弟，于是开心地点了点头。
　　“漠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走，在这和我一起生活？我和爹娘都是你的亲人。”
　　的确是美好的生活，可是自己还要找自己真正的亲人，那是有着血源关系的至亲啊，于是紫寒坚决地摇了摇头。
　　“姑娘，真要走吗？我看你，应该没有地方去吧！”隐岚谷文丛珠帘内走出来，作为一个领导者，阅人无数，他看得穿紫寒的心情。
　　“嗯，我要去找我爹。”
　　“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紫寒抬头望望远方的天际，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隐岚冥若慌张地挡在前面：“漠姐姐，你要去哪？”
　　紫寒心中一阵苦闷：“我要去中原。”
　　“中原距这路途遥远，看姑娘不像本地人，姑娘从何来？”隐岚城主插道。
　　紫寒虽在雪山长大，但从小着的是汉装，只是材质等又来自皮质绒毛等。难怪会被认为不是本地人。
　　听到路途遥远，心里一沉，无意脱口而出：“我从圣山上来的！”
　　看着眼前这位天仙般容貌的女子，隐岚谷文心里一颤：“圣山？难道是圣女下凡了吗？”
　　来不及多思考，隐岚谷文迎上去道：“这距中原千里迢迢，姑娘若不嫌弃，让我预备一辆马车，派几个人送你去。”
　　此举犹如雪中送炭，在一阵犹疑后，紫寒欣然接受。
　　驿道边，尘土漫漫，远送着归期无望的驿客。
　　紫寒向隐岚一家道了谢，登上马车。
　　“漠姐姐，等娘病好了，我就去中原找你！”
　　紫寒微微一笑，将它当作了孩子的一句戏言。随着马车离去，心也向中原飞去，幻想着与父亲重逢的情景，在桃花下谈医、下棋，心里也舒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