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日逢芙蕖楼》芙蕖阁下

7、较劲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在荡秋千，一位女子前来，笑着问他：“肃儿，娘亲推一推你吧？”
　　小孩字淡淡瞥他一眼，没回应也没否认。
　　女子走到他身后，轻轻推着他的背，秋千荡漾在空中，风瑟瑟。

　　“你说你父皇怎的就没来呢？”女子说着似乎有些悲伤。
　　“兴许是因为肃儿吧……”
　　“说来肃儿可真奇怪，老国师竟然算不出肃儿的命格。”
　　“我也算不出……”
　　忽然，女子用力抓起他的脸掰到自己面前。
　　小孩字吃痛咬牙，疯狂挣扎。

　　女子盯着他，话音回响在耳边：“你是从哪来的？是谁……”
　　从哪来……是谁……是…
　　画面骤然颠倒。

　　他似乎走在水面上，水面上的波纹荡漾，风花雪月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哎！快来推我一把！”
　　男子坐在秋千上，似乎满脸期待的看向他。
　　他不由自主的，去推他的秋千。
　　秋千晃晃荡荡，他尽力去看清他的脸。
　　他的脸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男子开心叫道：“快快，推高点……”

　　画面渐渐如水涣散，他尽力奔跑，去抓男子，却只抓住了一缕弥烟，轻轻在他手中散开了。

　　章肃琰清醒时，就见一只手贴向自己的额头。
　　少女狐疑的声音传来：“咦？应该退烧了呀。”
　　章肃琰伸手将他的爪子拽走。

　　奚予宵：“……”
　　这么嫌弃是什么意思。

　　奚予宵微笑，心中恶念从生：“陛下做的什么梦啊？”
　　章肃琰瞥他一眼，笑容讥讽：“怎么，皇后娘娘想知道？”

　　奚予宵状似可惜的叹口气：“那好吧，我只当陛下做梦一直抓着我的手是为了我一直陪着您。”
　　章肃琰：“……”
　　章肃琰寒声凛凛：“你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奚予宵摊手。

　　看着章肃琰脸色逐渐变黑，奚予宵很满意，假惺惺开口道：“其实也没事，就是今天早上来喂药的时候觉得陛下不对，走进才发现是染风寒了，就照顾了陛下一下。”
　　章肃琰很快抓住重点：“我有做什么吗？”

　　奚予宵啧啧称奇，竟然都不自称朕了。
　　那当然要火上再浇一把油，他如实说道：“除了抓手，什么都没有做。”
　　章肃琰脸上乌漆嘛黑。
　　奚予宵憋笑，但是面上功夫要做足。

　　顿了会，章肃琰盯着对面女子无辜的模样，静静开口：“你这一年的月钱不必拿了。”
　　奚予宵：“……”
　　又听章肃琰幽幽道：“嫁妆我也暂时给你存着。”
　　奚予宵：“………”

　　一道闪电劈下，奚予宵猛然乍醒。
　　什么？？！

　　那是他惦记着营生的钱！那是他要谈事情的条件！那是他的本命钱！！
　　没钱他能干什么？？
　　他就是在断自己的路！
　　他就是个混账！

　　奚予宵尽力保持笑容：“陛下，其实可以……”
　　章肃琰淡淡回绝了他：“没得商量。”
　　奚予宵：“…………”

　　奚予宵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使出必杀技，憋着泪水抽鼻涕：“陛下，那可是臣妾辛辛苦苦挣来的钱……”
　　却不想陛下轻轻拂上他的脸，面意温柔：“爱妃放心，吃的喝的都给你备了，你就好好呆在宫里，不用你破费。”
　　“要是实在想花，就找个纸条写下原因来问我要，我一定尽数满足。”

　　奚予宵：“……………”
　　那和现代小孩找家长要钱有什么两样！再说我要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办？？！
　　还有，章肃琰怎么不怕哭了？！
　　他怎么就不怕哭了？！！

　　奚予宵逐渐崩溃，眼神迷离，章肃琰看着姑娘从原来无辜摊手的模样变得泪崩，很满意，还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背。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奚予宵觉得再呆下去会被气死，推开章肃琰，简直蔫了般，脚步虚浮着走了，章肃琰还起身送他到门口。
　　等他走后，章肃琰扶住桌子狂笑不止。

　　奚予宵走的远远的，做到子湘门口的摇椅上。
　　在屋中的子湘向窗外少女的背影，出去给她递了杯水。
　　“去暑的。”
　　奚予宵接过喝了一大口。
　　冰的，甜甜爽口，好像是梨水。
　　奚予宵谢过子湘，又端着喝了一口，这一次就没有第一次喝的那么多了。
　　子湘在旁道：“什么事不开心？”
　　奚予宵歪头：“有……那么明显吗？”
　　“就差把‘郁闷’两个大字写脸上了。”
　　奚予宵：“……”
　　有吗。

　　看着子湘还有要调侃他的架势，奚予宵连忙阻止：“子湘姐，你还是别逗我了，让我静一静。”
　　子湘随他意愿，不再笑他回屋了。

　　奚予宵坐在摇椅上，用心思考。
　　让他想想怎么能有钱。
　　问章肃琰要回来是不可能了。
　　要不偷个皇宫的金瓶用锤子砸了？
　　嘶，万一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奚予宵苦恼，想到自己还有个系统。
　　别人穿书系统都会发放个奖励什么的，自己的……应该也行吧。
　　于是他在脑海中叫：“系统？”
　　“系统你在吗？”
　　“……在。”慢吞吞的声音响起。
　　奚予宵诧异道：“你昨天去哪了？”
　　那头迟迟不回话。

　　正当奚予宵以为他消失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怎么，我在你就不敢说话了？”
　　奚予宵虎躯一震，杯子快要拿不稳。
　　他僵硬扭头，看向说话之人。
　　子湘撑着下巴，泰然自若的望着他。

　　奚予宵：“……”
　　有没有谁告诉他，为什么有这个情节。

　　“不必惊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他不说，我来说。”
　　子湘的声音娓娓道来：“他昨天不在，是因为我下了阵法，他不得踏入，而今天我将阵法撤了，他才得以出现。”
　　她盯着奚予宵轻声道：“明白了吗？”

　　“……”
　　奚予宵气若游丝：“不明白，劳烦解释下阵法是什么东西？”
　　子湘笑着看他，语气温和：“你本就知道什么是阵法，不需要我为你解释。”
　　奚予宵又沉默了。

　　本以为此书是武林朝堂权谋文，没想到是仙侠宫廷玄幻文。
　　虽说跨越度有点大，但出现在一部书里……好像也不算奇怪。
　　奚予宵渐渐被自己的想法说服，心中从崩溃变得平淡，还喝了口梨水压惊。

　　子湘眉毛一挑，端详奚予宵一脸平淡的模样，眼眸流露出惊异。
　　奚予宵摆了摆手：“子湘姐继续，我帮你叫他。”
　　子湘：“……”
　　她顿了顿道：“不用了，估计那人也不敢出来。”

　　奚予宵撇嘴，不觉遗憾，其实他还想听些辛秘。
　　他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子湘姐，阵法怎么学？”
　　子湘噗嗤笑了：“想趁机捞两招？”
　　奚予宵点头如捣蒜。
　　毕竟仙法，出招一杀必中，重要的是不用再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定很爽。

　　结果子湘一盆冷水浇下：“你现在不行，学不会。”
　　奚予宵凝噎。

　　他认命般端起杯子喝梨水，摇椅晃晃荡荡。

　　子湘温声细语的声音传来，不知是对他的安慰还是承诺：“如若有缘，你定会学会。”
　　奚予宵托腮。
　　缘分奇妙，哪天来哪天走他都不知道。
　　还是先想当下吧……

　　白云当空，山上凉爽舒适，青丝飘荡，将入四月了啊……

　　奚予宵安详坐到下午，回去路上时，他叫系统。
　　“怎么了？”脑海中的声音疑惑。
　　奚予宵挑眉：“你还真的怕子湘姐啊。”
　　“……”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和你拌了，子湘姐为什么能听见你说话啊？”奚予宵眨眼。

　　系统顿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奚予宵，你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真实存在吗？”
　　奚予宵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些呆楞，毕竟被人叫“奚溶溶”久了，都习惯了，缓了一会儿才道：
　　“存在吧。”
　　系统似乎很意外他说的话：“为什么？”

　　“这个世界不能解释的东西有很多，兴许真的有多元宇宙。”
　　“而且……你这个未知的系统把我带到这来，不就很玄学吗。”奚予宵挑眉。
　　系统却反驳他：“不是玄，是……”
　　奚予宵追问他：“是什么？”
　　那头却不说话了。

　　奚予宵努嘴：“既然不说，那你能不能说一下子湘姐能听见你说话？”
　　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你为什么想知道？”
　　“异世灵魂了解一下如今世界，不应该知道吗？”
　　那头声音狐疑：“你真要知道？”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奚予宵找处正好能看见山间美景的地方坐下，还摘了个树上的果子，一边啃一边听系统侃侃而谈。
　　“子湘呢，一位书中的特别神秘的人，她幼时身份尊贵拜入了一个门派，这个门派很厉害，掌门不乱收徒，几…呃…好久才收了七个。”
　　“七个？”奚予宵啃着果子，貌似也不少啊。
　　“然后子湘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门派里的大师姐，人人害怕。”
　　“为什么？”
　　“因为凶。”

　　奚予宵卒然噎住，疯狂咳嗽。
　　“你可别想歪，是凶猛的凶。”
　　奚予宵又是一阵巨咳，拍打胸口好不容易才把卡在喉咙里的果仁吞下，他愤慨道：“我又没说我想歪！我是惊讶人人怕子湘姐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

　　系统幽幽的声音传来：“是吗？”
　　奚予宵简直想锤爆他的头：“是什么是！”
　　“别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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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元宵：滚！！！！
系统：（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