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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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管陆芸珠怎么套话，这些红玉楼中的姑娘们对少城主都是闭口不谈。
问的多了其中一位姑娘说：“陆小姐出身好，性子也好，一点都不在意和我们这种人来往，但这世上大多是庸人。”
说话的姑娘手里拿着一方帕子，懒懒的倚在椅子上，看起来爽利又风流。
见陆芸珠一双琥珀色琉璃般的眼睛看过去，微微一笑：“徐公子其实不错。如果陆小姐对少城主好奇的话，不如去看看徐公子。”
陆芸珠：“……”
那位徐公子在青楼里名声这么好真的好吗？
从红玉楼里出来，陆芸珠又在城中逛了逛，认了锦衣卫在这里的门。
白云城完全自治，这种情况在朝廷看起来已经很危险了，锦衣卫在这里半年，哪怕接近不了叶城主，也应该有想法。
锦衣卫派过来的是几个来武馆学艺的学徒，嘴里说着家人死于山匪，听说白云城高手如云，所以来学艺的。
陆芸珠路过武馆，目光穿过大门，不算大的院子里有大概二三十名学徒在跟着武馆师傅打拳，陆芸珠看了一会儿。
远处有人踏着房檐的青瓦，沿着墙头由远及近。
“姓徐的别跑！”
前方，徐轻玉手里拎着一壶酒，轻功轻盈，如同一只飞燕。
他一边跑一边对后面挑衅，“花乌小子，你要想挑战先挑战其他人，干嘛非得追着我跑！”
在踏上武馆大门的门梁时，徐轻玉瞥了一眼发现站在门口的陆芸珠，只觉得巧合的不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鬼使神差的将手中的酒壶，用内力送到了墙下女孩的怀中，笑着说：“小姐，帮我拿一下，等会儿我过来寻你。”
陆芸珠一脸懵的接住塞着木塞的瓦罐酒壶。
后面追过来的奔雷枪花乌一把长枪贴着手臂背在身后，他心无旁骛的追着徐轻玉，两人踏着墙头，没一会儿，在长街尽头，花乌被白云城的城卫围住了。
“花公子，白云城规矩，城内禁止武斗，麻烦随我们走一趟。”
徐轻玉捂着肚子在那边大笑。
年纪轻轻的兵器谱排行十六的少年人心里不服，他指着在那大笑的徐轻玉问：“你们怎么不抓他。”
领头城卫面色严肃：“此事正是徐公子举报，逃命我们还是允许的。”
花乌顿时被气的表情扭曲，怪不得徐轻玉把他往这边引。
徐轻玉看着被城卫押走的花乌，还特别贱兮兮的挥手：“花乌小子，下次再来一起玩啊。”
陆芸珠慢悠悠走到长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徐轻玉转过头，他那头用布条胡乱扎起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真是……好有干净活泼的少年感。
陆芸珠表情微妙。
这样的少年也是青楼常客吗？总觉得人真不可貌相。
其实最主要还是徐轻玉那张脸足够帅气吧。
不是那种轮廓深邃充满霸气的长相，徐轻玉本身的长相就非常具有少年意气风发感。
“小姐。”
徐轻玉微微歪头，冲陆芸珠伸出手，动作自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陆芸珠垂眸看了眼伸到眼前的手，轻笑：“公子，我可没答应你保管什么。”
“但你没有扔不是吗？”
徐轻玉眨了眨眼，表情爽朗，“就当徐某欠小姐一次怎么样？”
这么主动欠人情，要说他不是有什么心思，陆芸珠把脑袋割下来当凳子坐。
“少侠怎么称呼？”陆芸珠把抱在怀里的酒壶递了过去。
“徐，徐轻玉。”
徐轻玉接过酒壶，转而问：“小姐怎么称呼？”
陆芸珠定定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眸光流转，“你不知道？”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不想老老实实回答。
徐轻玉抛了抛手中的酒壶，“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还是想听陆小姐亲自说呢。”
陆芸珠轻笑，她身姿袅袅的行了京城那边闺秀们最常用的问候礼：“小女陆芸珠，见过徐公子。”
疏淡的白玉流云簪插在发间，清风吹拂，陆芸珠那张小脸白嫩，和漆黑如墨的发丝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一礼行的相当漂亮，不卑不亢，任哪一个没见过真正闺秀的草莽都会看直了眼，用《洛神赋》中都话说就是“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不外如是。
徐轻玉的双眸深了一刹那，他很快恢复正常，来日方长。
“陆小姐，回见。”
说着徐轻玉拔开酒壶木塞，一边走，一边仰头灌了一口酒。
脚步轻盈疏狂，一派少年侠士风范。
从刚刚起一直一句话没说的彩玉这时候终于开口了，总觉得她再不说话，仿佛她都在这两人眼中消失了一般。
“小姐，那位徐公子……”
彩玉有点着急，这位徐公子明显对小姐有意思，那位叶少城主只要是个君子，肯定“朋友妻不可欺”啊，到时候还怎么接近叶少城主。
“彩玉，你原名是什么？”
陆芸珠进教坊后也有短暂的艺名，自她抱了九千岁的大腿，那个艺名也渐渐没人叫了。
彩玉一愣。
她仿佛又回忆起两年前她命运翻天覆地那一晚，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耿家大娘子。
“耿采薇。我叫耿采薇。”
彩玉低下了头。
“那以后就叫你采薇吧。”
耿采薇愣了半响，她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陆芸珠的意思。
京城人讲究避讳。
彩玉和徐轻玉的冲撞了“玉”字。
耿采薇浑身发冷，这就是教坊司滴水不漏的“芸夫人”吗？
只要她想，她可以不动声色的讨好任何一个目标，最终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曾经在前面伺候客人的时候有听过，大理寺卿家的公子在酒醉时骂陆芸珠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那位公子很快就被同行的人捂住了嘴，还没醉的纨绔公子可不想得罪西厂的太监们。
“你不要命了，什么都往外吐噜。”
原来，陆芸珠曾经也温柔小意的撩拨过这位大理寺卿家的公子，只为了解大理寺那边案件审理的进程。
当陆芸珠的目的达成之后，她拍拍衣袖走的毫不留恋。
独留那位公子做着把陆芸珠接出教坊司纳妾的美梦。
那位徐公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意和陆小姐丫鬟撞名的人，而陆芸珠明明早就知道这位徐公子的姓名，偏偏在今天交换姓名后才和她说换个名字。
耿采薇浑身发冷，可怕，太可怕了。
陆芸珠眉眼淡漠的转头，“怎么了，采薇？”
“没，没事，小姐。我……就是换回名字太惊喜了。”
陆芸珠微微一笑，意有所指，“你以后如果做的好，我可以给你更多。”
采薇一凛，连忙低下头，隐藏住所有的表情，“谢谢小姐！”
陆芸珠又在外面逛了一会儿，一直到晚霞满天，她才重回租住的小院。
谭管家找来了帮佣厨娘。
一位姓宋的娘子。
“陆小姐，放心，我家亡夫曾经是城卫，我和他的同僚还算有交情，平日巡逻的时候我会让他们多照顾陆小姐您这条街的，您这么漂亮可不能被那些莽夫骚扰。”
陆芸珠眉眼弯弯：“那就谢谢宋娘子您嘞。不过，您在我这里帮佣太晚的话，会不会影响照顾你的家人？”
宋娘子摆了摆手：“我就住这条街，和您这里就隔了三户，来回很方便的。”
在商量好月钱后，陆芸珠今晚总算不用去外面吃了。
夜晚洗过头发，陆芸珠坐在窗边一边用干布巾吸干头发上多余的水分，一边赏月。
古代说实话真没什么乐趣。
教坊司的她们是供别人取乐的，其实换个角度想，如果她乐在其中，当个游走人间的渣女不知道算不算自我催眠。
黑色的夜空星河璀璨，一轮明月高悬。
“咚！”
又是一声东西撞击窗棂的声音。
陆芸珠擦头发的手一顿，她微微探出身，果然窗户框上又是一支新的西府海棠。
浓郁的西府海棠香气熏的这方天地都尽染了花香。
“敢问是哪位侠士，可否一见？”
陆芸珠拄着窗框对外面喊了一声。
谭管家和采薇闻声跑了过来。
采薇看着窗户框上的西府海棠，咬牙，“又是那个登徒子？”
谭二十七皱眉，他不可能放任这个人破坏他们的任务。
翻身跳上房顶，衡量了下西府海棠飞过来的角度，谭二十七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一直到明月下的朱红城墙。
谭二十七目光一顿，他抬眸看向朱红城墙边的塔楼。
明月之下，他见到一个人影单腿下搭着，仰头在喝酒。
不可能的吧。
这么远的距离。
谭二十七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飞过去过问。
那里是城主府的塔楼，他用轻功飞过去要是被误认为想要潜入城主府就不好了。
最主要是，他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要是走了，有登徒子过来，陆小姐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陆芸珠等了一会儿，外面始终没有人应声。
这每日送西府海棠等到底是谁？
会是……白天偶遇的那位少年感十足的徐公子吗？
陆芸珠拔下那枝西府海棠嗅了嗅花香，如果是那位公子，他白天是在装不熟吗？
“花影一枝人去也，唯有暗香空留枝。芸珠谢公子赠花！”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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